萧略压着人说:“我跟你有了肌肤之亲,但你还是想辞官。”
宋问放松下来,笑说:“萧将军,既然你这般算,之前我想辞官,你来献身,如今我没辞官,没错吧?”
萧略点头。
宋问再笑说:“那便是了。之前答应的不辞官,是萧将军之前献身的份,之后我是否辞官,萧将军可管不着。”
萧略皱眉,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是也行,然后压下身去,胸膛贴着宋问,便是隔着身上衣衫,宋问也能觉出他咚咚咚的心跳正正砸在自己心上,带得自己心也咚咚咚跳着。
却是,他揽抱住宋问一个翻身,自己就处在下头,扣住宋问让他压住自己,郑重道:“那我再献身一回,这回宋大人可否不辞官?”
宋问就趴在萧略身上,一偏头,唇就擦着他的脸落在他唇上,他就着这姿势说:“萧将军,难不成日后我辞官一回,你便献身一回?要是我日日辞官,你还要日日献身不成?!”
“嗯!”萧略回答干脆。
一回答,一张嘴,宋问贴着他的唇就落进了他唇齿间,这会儿他倒是无师自通伸出舌头舔了舔,纯情地厉害,这便红了耳朵,被惊着的鸟似的,缩回了舌头,就让宋问唇在自己齿间搁着,像是用唇瓣含着似的。
宋问轻笑一声:“呵。”
行吧,他算是明白了。要是在官和宋问这两个选项里选,萧略是两个都要,选哪个他都不答应。
宋问动了动,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萧略胸口直起身子说:“行了,既是如此,等天黑了,萧将军便洗干净再床上等着。”
萧略道:“好。”
宋问横眉:“还不放开?我那剩下的秧苗要是不能及时种下去,全死了,便是你萧将军献身多少回,也够不上的。”
萧略赶紧缩回手,让宋问起来。
见宋问站着整理衣服,萧略还不放心说:“当真不辞官了?”
宋问回眼看他,挑着眉,手上随意正着衣衫,头发有些松散乱了,瞧着颇具风情:“我要辞官,种什么水稻?平白便宜了别人。”
萧略看人看愣了,宋问说了话好一会儿见他没说话,奇怪给了他一眼,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最担心的事解决了,萧略就想到了宋问献给皇帝的那份关于慰伤兵计策的折子道:“这几日朝中都在讨论宋大人那份折子,想来明日你上朝,还会继续讨论。我想了好些时日,百姓本就田地不足,但宋大人能再衙门里种粮食,是不是也能让军中在营地里种粮?京师营常年驻扎在京城外,要是他们能种粮,便是产出不足,也能有所口粮收入,那有伤兵,也能从这之中出……宋大人以为如何?”
宋问对这个刚还按住自己,要白日宣淫的,这会儿就能说上正事的萧略,实在没了想法,悠悠看了他一眼说:“可行。不过你也说种地产量不足,倒不如做些旁的东西。”
“旁的东西?”萧略不明白。
宋问倒是想到现代立体农业,可不仅仅是种地,还有农场餐厅,以及配套的学农教育、学农课程等等。万变不离其宗,京城权贵家的熊孩子不少,要是能赚到他们的钱,何愁钱袋叮当响。
不过这些还要详细规划,目前最重要的是,衙门的屋顶被掀一事。动静这般大,想来明日自己要被参上一本。既然如何,那就要先下手为强,宋问扫了萧略一眼,谁掀的屋顶,就先参了谁。
宋问决定找秦温如一趟,先把萧略给参了!
第44章
次日, 早朝。
宋问怀里揣上参萧略的奏折, 气定神闲上朝。
今日是大朝,大大小小的琐事很多, 整个一番下来,宋问觉得腿都站得硬直了,竟是还没等到朝上有人参自己,委实古怪。
他偷着用余光左右扫量,重点在礼部几个官员和那几个御史身上, 以及几个一看就是刺头的官员,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也老实得很, 完全没有要参自己的意思。
那些成日盯着长安县衙的人呢?
这般观察着每个可能的官员,时辰飞快,宋问猛地回神,竟然皇帝身边的内侍已经在喊:“有事起启奏, 无视退朝”了。
还真没人参自己?!
宋问颇有些遗憾地感受了下怀里的奏折。昨日设计的一连串好戏, 因为对方今日竟然不出招, 全憋回去了。
皇帝自然也收到消息,知道了昨日长安县衙闹出的动静, 虽然听说用衙门里从前剩下的瓦片勉强盖上了,但瓦片不足, 据说今日上朝前,衙门后宅厅堂屋顶还有个大洞。
内侍喊完话之后,朝堂上一片静默。
总不会是谁压下了参宋问的折子吧?皇帝绝不希望下头筛查折子的时候,揣测圣心, 有所偏颇,当即一副谈心的姿态点了宋问说:“宋爱卿,昨日长安衙门动静可不小啊,听闻今日上朝前,衙门后宅屋顶上还有个大洞没补上啊。”
皇帝一边暗示自己对京城发生大小事自有眼线,一边打量着满朝文武继续道,“朕还以为今日又要收到一份参你的折子了。”
礼部官员率先出来,行礼道:“启禀皇上,臣等尚未讨论出这后宅屋顶是否也列在宋大人可以改建的范畴,故而今日尚未形成奏折上报。这长安县衙不止后宅屋顶破洞一事,还有院墙上爬满了胡瓜藤一事。据闻已经有好些百姓爬上衙门外墙,窥伺衙门。只是这事,礼部也十分为难,毕竟宋大人依据规定,不曾在外墙上做出改建修葺,那胡瓜藤是自行攀援上的外墙……这当如何定论,臣等也无讨论出章法,故而未及时向皇上禀报。”
这般一说,那问题全是宋问的,礼部是勤勤恳恳为皇帝分忧,自行内部讨论出结果,才预备上折子奏报。
皇帝看向已经出列的宋问道:“宋爱卿,礼部的问题,你可听着了?你有何话要说。”
宋问上前一步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先说这胡瓜藤之事。”
朝堂文武全是一脸不愿插话,看着礼部和宋问以及皇帝这边在来回折腾。堂堂朝堂之上,他们竟是在议论胡瓜藤攀援出墙一事,他们实在不知该接哪一句,何况还有些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连胡瓜长在藤上都是不知。
一时间,满朝文武面色都有些诡异。
皇帝点头允了。
宋问道:“皇上,臣审理过一个案子。说是某村张三状告邻里李四,道那李四偷了自家的胡瓜。李四叫屈,说胡瓜长在自家,怎么就成了偷张三的。原是张三与李四两家房屋造得十分近,有堵墙乃公用。这张三种的胡瓜藤绕着那堵公墙,爬到了李四家中,结了胡瓜。臣有惑,敢问皇上,这胡瓜长在李四家中,那胡瓜究竟是张三的还是李四的?”
“那瓜是张三种的,日日施肥除草,照顾的十分细致,好不容易长出胡瓜来,却叫李四摘走了,这般一想,那李四确实可恶。但那长出的胡瓜却是长在李四家中,占了李四家的墙,李四家的日头,这般一想,李四也对那胡瓜有功劳,他说那瓜是他的也无可厚非啊。”
礼部皱眉道:“宋大人究竟想说什么?”
“启禀皇上……”宋问道,“臣便是那种胡瓜的张三,而那外墙却是礼部也就是李四家的。臣如何才能拿回自己的胡瓜?这胡瓜也不是人,说不让长过去就不长过去了。臣以为这要是判给李四的话,那张三只有日日夜夜守着胡瓜藤,防着胡瓜藤攀援了。”
礼部官员面色难看,要不是皇帝开口,他们真不乐意站出来叫宋问怼,毕竟有个有心偏颇的皇帝,更有个虎视眈眈的萧将军。如今怼也怼了,礼部官员面上生着气,心里却是落下一块大石。
可以说是宛如一条不努力的咸鱼了!
皇帝深深觉得自己还是中计了,宋问恐怕就等着人说这事,能让他将那点心思过了明路。不过自己起得头,怎么也要笑着继续下去:“胡瓜藤如何长,确实没法子控制。不过那藤长出衙门外头,也确实不好。这样吧,这茬种了也就种了,长在外头的就让百姓摘了,算是朝廷给的,无须计较。”
“是。”宋问应下。
皇帝生怕屋顶是宋问的另一个陷阱,等着人去跳,预备就这么过去算了,不再提。刚想让内侍喊退朝,可宋问自己站出来了!
“启禀皇上,礼部提及的衙门后宅屋顶出现大洞一事,臣有本要奏。”
宋问施施然从怀里掏出奏折,故作不见皇帝猛地跳动的额角青筋,自顾自将奏折举过头顶道,“皇上,臣要参萧略萧将军,公然闯入衙门,强拆县衙后宅屋顶,导致衙门后宅厅堂和右侧房间明显漏雨,好在臣让衙役及时修补,勉强补上。但衙门瓦片不足,这等小事又不能上报礼部,这洞实在是补不上啊!”
满朝文武皆是寂静。
什么?萧将军闯入衙门强拆衙门后宅屋顶?都幻听了吧!
皇帝这会儿坐在龙椅上,俯瞰着下头高举着奏折,义正言辞责难萧略强拆衙门屋顶的宋问,骤然心都沧桑了,何必要提啊!
不等内侍取了宋问奏折,萧略已经大步一迈,站出来躬身行礼道:“启禀皇上,臣并未行宋大人口中闯入衙门强拆屋顶一事。”
宋问回头瞪人道:“敢问萧将军,昨日可是不请自来。”
萧略点头:“但……”
“那便是了,不请自来,怎不是强闯?”宋问干脆不让他辩驳,“再问将军,我那衙门后宅屋顶可是将军所拆,至今还有大洞不曾修补?”
萧略不肯点头了。
宋问道:“既然将军默认了,下官所言有何不妥?!”
萧略:“……”
满朝文武:“……”
好一个宋问!
皇帝一面头疼,一面狐疑宋问和萧略是否真的闹翻。当日宋问与萧略在宫门口就此别过,后来也再无交涉,昨日萧略倒是去了衙门,然而今日宋问就参了萧略,并且在朝堂上将萧略堵得哑口无言。
萧略赶紧回头对皇帝解释道:“皇上,臣前往衙门,是欲告知宋大人已经查出当日百姓围堵衙门一案幕后之人,此事臣已经上折子奏报给皇上。之后臣见宋大人在后宅之中种植水稻,但秧苗还剩下不少,宋大人有心掀掉屋顶,将水稻种植到厅堂里去,但恐有人参本,犹豫不决。皇上,臣是有心相帮,绝非刻意为之。”
掀屋顶,在厅堂种水稻?!
整个朝廷之上的人都盯上了宋问,不知道该感慨年少有为,还是初生牛犊,亦或是惊世骇俗!
皇帝道:“据朕所知,水稻并不是适宜在北边种植,何况是种到、种到衙门里。”
有大臣想说宋问是在胡闹,根本不可能。那水稻便是南边种植也已经过了下种的时节,怎么可能北边能种,实在是胡闹!
“启禀皇上,水稻最重要的是注意水和寒热,在北边也能种植。至于水,衙门地方小,人力可以解决,何况还有水车能用。至于寒热,臣这是头回种,也算是试种,要是成了,日后也可推广开来,多少能让民间居高不下的米价往下降一降。”
宋问指出说,“何苦这京城也有不少富户庄子回种植水稻,虽然收成不好,但说明水稻是能在北边种植的。”
解释完这些,宋问看了萧略一眼说:“臣确实剩下不少秧苗,死了可惜,只能暂时先在已经开垦出来的水田里养着。但眼看六月过半,还是要尽早移栽才行。臣之所以打量衙门屋顶,并不是要掀屋顶……”
这话,满朝就一个信的。
宋问自己停顿了下,无奈道:“好吧,臣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在屋里种植水稻,一个日头照不进来,光不够;一个屋里总比外头阴凉,水稻恐怕难以长成。但要是掀掉屋顶,那么这漏雨的问题不先想法法子,就不可行。毕竟屋子,还是要住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