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快穿之奇妙世界奇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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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禾大学某间教室内,陈慕宇低头看着一条短信,心里默念:你别笑我,我只是觉得快放假了,突然有些舍不得大家,还有,明天见。

    这时,一旁的孙居烈特地留心,瞥眼看到短信内容,心里这才彻底放下,然后悄悄告知魏荣他们,示意他们宽心。

    与此同时,沧禾市的某一块公交站牌处,严迫看着手机上刚收到的短信,忍不住嘴角上扬,只见上面写着:我期待你当上老总的那一天请我去五星级酒店吃饭∧__∧ 。

    第131章

    秋日的山林披上一片金黄,俨如检阅天下的王,所到之处无不肃然垂首,绚烂如火的红枫前去铺路,为这个日渐凋敝的季节装点了二分峥嵘。

    崎岖小道上,落叶覆盖下,小娃战栗两下,缓缓睁开眼睑,睫毛上挂着的露珠晶莹剔透,越发衬得小娃脸色暗沉无光。

    山里的早晚异常阴凉,尤其此时正值秋季,更深露重,小娃身上单薄的粗衣也已浸湿,贴在身上十分不适,偶有风过,如坠冰天雪地,寒气袭人。

    小娃双肘撑地,慢慢直起上半身,坐在地上,扭头环看四周,入眼的皆是寂寥,不闻鸟叫,不见人迹,目光不由有些晃神。这是又穿越了。

    此时的小娃不是别人,正是郑凌。

    郑凌双手用力,咬牙站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上的树叶悉数落下。

    过了片晌,郑凌才忽觉不对,自己怎么会这么矮?而后又抬手细看。只见自己的手软嫩短小,不堪一折,尽管极力张开,恐怕也还没有成年男子的掌心大。

    “郑凌”金凤凰从高处飞下,轻声唤着,把郑凌的心绪拉了回来。

    郑凌抬眼,定睛看它。原只到他腰际的金凤凰,此刻竟跟他一般大小。自己这是缩水了?

    金凤凰见郑凌眼带疑惑,忙道:“郑凌你稍等,我这就把原主的记忆传给你。”

    话音刚落,郑凌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没站稳,扶着身旁的树干,好一阵子才觉得好多了。

    原主名叫何远,六岁。两年前家乡发大水,随父母一路乞讨至此,有一日,何父何母把他放在一户当地颇有财力的李府门口,告知他,父母去去就回,让他乖乖在此等候,不要乱走,并给了他一小块薄饼,嘱咐他饿极的时候再吃。

    时值四岁的何远虽然年幼,但向来听话乖巧,也不疑有他,乖乖坐在李府门前的台阶上,后来又被李府的奴仆驱赶至墙角,稚嫩的他就这么一个人静静地从朝日初升等到月上树梢,又从月隐等到日盛,手中的薄饼被捏得紧紧,一口未吃。

    傍晚,附近玩耍的小孩中,有人肚子饿,见此,便跑过来指着他,让他把饼给他。

    小何远摇头,想把饼往怀里藏,整整两日滴水未进的他已无力气说话。

    男孩见他这般,不再说话,一把抢过小何远手中的饼,三两下就塞进嘴里,囫囵咽下去,然后转过身,刚要走,怎料被小何远一把给抱住了腿,男孩踉跄了一下。

    之后,男孩恼火地让他松手,小何远只喃喃道:“饼,饼……”

    男孩比小何远高出一个头,力气也大,气急的他一把拽起小何远,随即把他推倒在地,然后指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小何远,叫嚣道:“你要是再敢拦我,看我不打你。”说着挥了挥拳头,扭头跑远了,重新加入玩耍中。

    小何远昏迷之前,眼睛一瞬不瞬地望向两日前父母离开的方向……

    当晚,小何远被李府收留,交由男孩的母亲,也就是伙房的张妈负责教导。

    张妈待他很是真切,念在他年纪小,身子骨又弱,只管让他跟随儿子去玩,什么事也不用他做。男孩名叫张由,比小何远大两岁,因先前那事,处处看他不顺眼,教唆着其他同龄人排挤他,渐渐地再也没人跟他说话。

    小何远被孤立,倒也没觉得什么,整日就缩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巷口,不时拿根树枝在地上涂涂改改。

    几个月后,小何远的身子调养的差不多了,开始主动帮着张妈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张妈逢人就夸他懂事,不像张由,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玩。

    没人知道,其实小何远不想别人夸他懂事,只有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才会早早这样……

    春去秋又来,一晃眼两年过去了,前些日子,府里的大夫人掉了一支银簪子,又是她极为喜爱的,便命府里的人寻找,并道:“寻到后,重重有赏。”

    一时间,府里所有下人的积极性全被调动起来了。正当何远也在园子里努力寻找的时候,大夫人带着数十位奴仆前来,张由远远指着他嚷道:“大夫人,他就是何远。”

    大夫人冲她身旁一人说了几句,不久,那人走上前,站在小何远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何远不明所以,但还是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管家的话,小的名叫何远。”

    管家闻言,睨视道:“走吧。”

    何远抬头,茫然地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张由见此,忙跑到管家跟前,谄媚道:“禀管家,小的张由可以带路。”

    管家点头,又微微侧头,颐指气使地递过一个眼神,有两名小厮走出来,押着何远一并跟上。

    张由与何远几人同屋,很快就带着众人来到屋前,由于屋子不大,除了大夫人和她的大丫鬟之外,屋内只有管家、张由,那两名小厮在把何远丢进去后,便与其他闲杂人等全都候在门外。

    大丫鬟在擦过凳子后,扶大夫人过去落坐,管家冲着何远趾高气昂道:“快把东西交出来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何远先是朝夫人跪地磕头,然后转向管家诚惶诚恐道:“小的实在不知管家所说何事。”

    “哼,临到此时还想要做无谓的狡辩。”管家不愿与他再多说废话,扭头看向张由,抬起下巴道:“你来说。”

    张由忙应是,接着走到何远面前,挺直胸膛道:“我亲眼看到你捡了夫人的簪子,我原以为你会归还给夫人,没想到你竟又偷偷藏了起来,现在夫人和管家都来了,你还不快点把簪子拿出来。”

    何远当即反驳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捡到夫人的簪子,倘若我真的捡到了,定会交给夫人。”

    这一次张由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而是两步跑到何远的床榻前,掀开被絮,翻出一个用破布包卷着的东西,打开后,赫然是一支银簪子,张由恭恭敬敬地双手托着破布呈上:“夫人请看。”

    大丫鬟拿起那支银簪子,递给大夫人。

    大夫人接过银簪子,又瞥向跪在地上睁大双眼张着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的何远,心有不忍,但最后大夫人还是收回目光,抬起左手,由大丫鬟扶着她起身,缓缓道:“管家,交给你了。”说罢,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徐徐走出屋子。

    管家躬身道:“是”

    何远忙回过神,面朝夫人,磕头含泪道:“夫人,我不知道这簪子怎么会在我的床榻,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管家走向他,阻挡了他最后一丝希望,厉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你没有私自昧下,而是选择交与夫人,也不会落到此等境地”末了,又叹声道:“亏得夫人好心收留你,如今看来,这府里是容不下你了。”然后招来小厮把他赶了出去,又对着众人厉声道:“望大家引以为戒,管住自己的手,倘若有人再犯,只管绑了送官府。”

    六岁的何远被扔出李府,张妈闻听此事,自是不信,想要来找他,却见儿子张由一脸兴奋地跑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娘,夫人赏赐了好多东西给我,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张妈略带怀疑地细细瞅着张由,但到底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最后只得压下疑虑,强挤出笑容,与儿子说了几句话,等她再出来时,早已不见何远的身影了。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地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有认识何远的,指着他说给旁人听:“他就是何远,平时也挺乖巧的,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敢昧下主子的东西。”

    也有人叹息道:“小孩子,许是一时起了贪心,实属难免。”

    “听说他是被亲生父母给抛弃的……”

    议论声越来越远,何远沿着山路,来到了山上,只想找个没人的地儿藏起来。夜晚山里异常的冷,他也没在意,随便找个地,就露宿于此,奄奄一息之际,郑凌穿来了。

    第132章

    回忆至此,郑凌扶着树干,遥望山脚下李府所在的方位出神。

    金凤凰忽然问道:“郑凌,接下来咱们去哪?重回李府吗?”它私心里非常希望郑凌能够回到李府,揭露事情的真相,还何远一个清白,他相信郑凌有这个能力。想到这里,它满怀期望地看向郑凌。

    郑凌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坚定道:“不回去”

    “什么?不回去?”金凤凰十分惊诧,急道:“何远遭人污蔑,你难道都不想替他出头?”

    良久,郑凌挪开视线,找来树棍,挑开拦路的荆棘,顺着另一条曲折的山路,朝山脚下慢慢走去,说话的声音不急不徐:“这张由耍的小伎俩,旁人可能没那心思去细想,可这大夫人却是未必。”

    在何远的记忆里,李老爷常年在外,府中之事一应大小皆由大夫人主持,且大夫人待人和善,从不轻易责罚打骂下人。按理说主子过于宽容,下人们就容易滋生怠慢,虽说管家较于严厉,但毕竟不是正经的主子,可府里却依旧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假使是看在管家的威严,但就连李老爷的那两个宠妾也都安分守己,待大夫人如嫡亲长姐,这又说不过去。想来,那大夫人定有过人之处,也不似外表那般温和。既如此,又怎会看不穿这等小伎俩?

    金凤凰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遂好奇心起,想知道这大夫人究竟是不是如郑凌所说的那般心思通透。金凤凰打定主意,忙挥动右翅,李府大夫人宅院里此刻正在发生的事,如露天电影般投影到他们面前。

    大夫人指挥丫鬟们把院子里的两盆盛开的朱槿花搬至屋内窗前,而后挥手让她们退下,房内只余下一名贴身大丫鬟伺候。

    大夫人走至窗前,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拨动大红花瓣,轻声赞道:“真美。”

    大丫鬟在旁点头附和,少顷,眼睛悄悄瞟向大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夫人似有所感,但依旧垂眸欣赏如朝霞映日般的朱槿花。

    良久,大丫鬟憋不住,行了个万福礼,终是开口说道:“请恕奴婢斗胆,夫人,前些日子您明明亲眼所见那张由拾得您的簪子,昨日却又为何放纵张由诬陷何远?”说罢,见夫人转身走去洗手,忙又递过帕子。

    大夫人接过帕子,莞尔一笑道:“那你说,我又该如何?”说完仔仔细细擦拭双手,再把帕子丢进水匜里,击起层层涟漪。

    大丫鬟想也未想,便说道:“张由小小年纪就如此阴险,应当尽早把他赶出李府,免得再生事端。”

    大夫人再次看向朱槿花,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你可知张由的母亲是谁?”

    大丫鬟一口答道:“是伙房的张厨娘”末了,后知后觉恍然道:“张由若是被赶出府去,这张厨娘怕是也留不得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欣慰道:“孺子可教”旋即走至内室,坐在凳子上,离得门口远些,才道:“都道是众口难调,可在张厨娘那里,却不是什么难事,你也知晓,阖府里,咱们这几个主子,哪个不惯爱她的手艺?当中唯老爷更甚,倘若我揭穿她儿子的谎言,这张厨娘还有何颜面留在李府?”话落,示意她给自己斟茶。

    大丫鬟赶忙提壶去斟,不料斟的有些满,溢出少许茶水,忙要用袖去擦,被大夫人制止了,只见大夫人伸出食指,轻轻沾了沾桌子上的水渍,在干净处乱写着什么。

    大丫鬟匆忙端来水匜,恭立在侧,眼睛未敢朝桌子上瞟,这时,大夫人又说道:“再说了,若念及张由年幼无知,不处置他,但此事又已张扬出去了,往后张由在府中又该如何自处?他又焉能不恨?这张由小小年纪就机关算尽、诬陷他人,保不定哪天这张厨娘就受了他的挑拨,在食材里动点手脚,也是可能的。”

    大丫鬟悚然一惊,惭愧道:“是奴婢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若先前真照她说的这么做的话,大夫人只会陷入两难之境,难就难在这张厨娘赶又不能赶,留又不能留。

    大夫人瞥她一眼,手指继续在桌子上写着,嘴里也轻声说道:“所以,还是不要当众揭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