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全职同人)镜面成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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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看,都是给你挑的,在学校的时候就在我碗里抢肉,住我家时又不想浪费你的工资,现在可以把你喂饱咯。”喻文州拿手戳了戳黄少天的额头。“今天我付账,你可别抢。”

    “那可不行!让客人买单,我妈会骂我的!”黄少天捂着额头反抗。

    喻文州白他一眼,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一盒秋葵,那架势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连盒子带菜一起塞进黄少天嘴里。

    “你说我是你妈的干儿子,现在又说我是客人,我到底是什么,嗯?”

    黄少天彻底败北,平时是喻文州不和他扯,真要斗起嘴耍起心眼来,喻文州完爆他十条街。对方手里那盒绿油油的东西让他不得不服:“干哥哥,文州哥哥,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把秋葵放回去,行吗?”

    别说喻文州没生气,就是真生气,他心尖尖上的小狮子故意撒娇给他看,叫一声哥哥,他也就气不起来了。

    两个人在超市打打闹闹,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一人两个大袋子,黄少天吐槽:“我们这是准备整个年都不出来了吗?”

    “相信你的战斗力,我们过几天就得出来。”喻文州笑。

    喻文州喜欢家的感觉,尤其是黄少天也在身边。两个人坐在电视前说说笑笑,多精彩的节目也成了背景音乐,没有人在意它演了些什么。黄母在厨房忙碌,瓷制品的碰撞声,水与热油相遇的炸裂声,抽油烟机呼呼的风声,他从来没接触过这么繁复的人间烟火气。那个只有他一人的,冷冰冰的房间;那个时不时便叹气,说自己没能生个女儿的继母;那个没日没夜工作,早晚都见不着的父亲,现在都离他很远了。不能说他能轻易抛弃亲情,抛弃血浓于水的那种联系,他实在是无法将心里多半的爱分过去。父亲对他而言是也仅仅是“造我者,养我者”,在他的概念中,父亲和继母给他的一切,钱也好,爱也好,都是要还的。自他懂事以来,家的概念从来只存在于脑海里,没有在指尖感受过。

    黄父下班回来时,听见上楼脚步声的黄少天从沙发上窜起来去开门。喻文州也趿着拖鞋跟上去,说一声叔叔好,再帮他接过包。

    “小喻真懂事,少天你看看,你这么大给我拿过包没,去买东西也是把塑料袋都给我提。”黄父笑眯眯地夸喻文州,顺带水了一把黄少天。

    “那你还得谢我给你收这么个懂事的干儿子咧。”黄少天说出这句话时颇为自豪,他喜欢听别人夸喻文州,他想让喻文州多感受一些爱和幸福。

    “别贫嘴,没大没小的。”黄母擦着手出来迎接丈夫。“菜都差不多了,小天来帮忙端。”

    “得嘞!”黄少天转身蹦蹦跳跳跟着去了。

    如果不说,大概每个人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家人。喻文州的那点拘谨被黄少天时而冒出的没头没脑的吐槽全盖没了,主动给对方夹青菜说要营养均衡,这话深得黄父黄母的心。弄得黄少天只能委屈发问:“到底谁才是你们亲儿子。”

    “都是!”黄母用筷子敲黄少天的头。

    第26章

    过年是个热闹而繁琐的事,好在黄少天家一向没什么亲戚走动,最多是一家子吃个团年饭。土生土长的的g市人,聚餐都花不上半天。但喻文州在家吃饭还好,要带着出去就不太有借口说了。黄少天撒娇耍赖抱着黄母的膀子求,说喻文州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就行。

    “少天,别任性。”喻文州把黄少天硬扯过来,皱眉厉声劝阻。

    黄少天把头一扭,顺水推舟地就黏到了喻文州身上,趴在对方肩上咬耳朵:“不任性也行,你得答应我个事。”

    喻文州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怎么都赶着年关去看看你父亲,我陪你。”黄少天把喻文州的嘴捂上防止他又伶牙俐齿的驳回提议。“上次你一声不响的把我弄回来见我妈,这次我跟你提前打招呼你还准备拒绝?信不信我打晕你绑着去。”

    喻文州盯着黄少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这个人犟起来也是头倔驴,比自己更胜一筹。况且把他上次连哄带骗的事拿出来说话,还真让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喻文州点点头,挣扎着张嘴说了声“好”。黄少天立马从他身上弹下去,捂住手心大喊大叫:“你干嘛舔我手!”

    喻文州看着睁大眼睛的黄母哭笑不得,只能拽着黄少天的手把他拉回房里。

    “我不是故意舔你手的。”进门时喻文州一个趔趄,借着惯性把黄少天扔到床上。

    “故不故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舔我手!”黄少天惊恐地望回去。

    站着的人不知道躺着的人在那一瞬间想了些什么,从皮肤到大脑感受到了什么。黄少天觉得手心一热的同时觉得呼吸一滞。正常人会想手很脏有细菌,舔手心很恶心,那个人是不是在故意捉弄自己,或者只是放松的一笑置之。然而那一刻他浑身的感官都只是在疯狂叫嚣,他脑子里只有喻文州的温度很高,要把他灼伤这种想法。他是一只飞蛾,朝光和热一股脑冲过去,反抗机制在那一刻停止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黄少天红透的耳朵,喻文州突然冒出一种既然他打算打破对那个人放下的狠话,那黄少天就得再多给一点好处的自私想法。他走过去把黄少天拉起来,握住刚刚引发闹剧的那只手,贴到它主人的唇上。

    “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舔到你的,我道歉。”喻文州喉头动了动。“但现在我是故意要和你间接接吻的,我绝不道歉。”

    黄少天大脑死机蓝屏,而始作俑者却拿着睡衣往浴室走。哪怕今天温度确实不太低,喻文州还是结结实实嘲讽了一次g市冬天——洗了个冷水澡。刚才也就是一时冲动,冲动到他自己的脑子都在烧坏边沿,连同青春荷尔蒙泛滥的下半身,他需要物理冷静。

    喻文州从浴室出来时黄少天已经恢复平时模样,就是眼神有些闪躲,抱着睡衣逃进浴室,只留水声。

    这不是黄少天第一次被喻文州一个小动作打晕到找不着北,但这是第一次喻文州明着给他放了个烟花,噼里啪啦,满目缭乱。他一直以来都没思考过性取向这个问题,生出来没什么毛病,对女生也没有莫名恐惧,打球的哥们一个比一个身材好都没激动过。他没有正视过那些悸动,保护性地将一切都划到太亲密所以不习惯的范畴,可现在有人扯着他的手把他拉到镜子面前强迫他去看。如果刚刚换做别人,他绝对毫不犹豫就是一拳过去,不见红不收手。

    躲在浴室不是路子,黄少天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两个人躺在床上,熄了灯,黄少天先开口:“那什么,刚刚”

    “我没有开玩笑。”喻文州说。

    黄少天长吁一口气,其实他根本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如果都不说话,那今晚不用睡了。而对方仿佛腹中虫,准确抓住他潜意识中害怕的那点,将不安源头打破。是的,他怕喻文州逗他,怕喻文州只是报复他任性,怕他在浴室里那么多的思考只是自作多情。他是蜜罐里长大的,做不到一眼看穿人心,只有亲耳听到对方亲口说他才能把心放回肚子。

    “我也不想把这种郑重的事变成玩笑。”黄少天说。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在正确时间结束无果话题。喻文州把手挪过去,用自己的小拇指勾对方的小拇指,黄少天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缠上去,只是任他勾着,次日阳光叫醒他们时,这个动作依旧保持。

    “看来我昨天睡得挺乖的,没张牙舞爪把你踢下床。”黄少天自己都有些惊讶,他那放荡不羁的睡姿居然没有出现。

    人独居睡眠时警醒程度会高于家里有人时,一点上楼脚步都会醒来。紧张于第二天有重要事要办时也会自然醒得早一些。黄少天能一动不动大概是心里想着不能破坏这种状态,那么他选择尊重对方的意见,不去打破平衡,喻文州想。

    “感谢少天不踢之恩。”喻文州和寻常一样打趣,昨天的事,就当一场梦吧。

    黄少天拿着手机摆弄,把日历调出来给喻文州看。有些事得乘热打铁,他是生怕对方反悔的。“喏,你昨天是答应我了的,除夕夜的前一天去看你爸爸行吗?”

    “好。”

    喻文州笑着答应下来。真到了那天,紧张的却是黄少天。他虽然有些调皮,鬼点子多,可从来没违法乱纪过,少管所都不知道在哪,现在突然要去监狱探监,还真有点不适应。说g市是黄少天的领地的话,那f市就是喻文州的地盘,他轻车熟路的带着黄少天坐公交。

    “待会儿,要我陪你进去见吗?”黄少天小心翼翼的问,他有些好奇喻文州父亲的样貌,又怕打扰他们父子说话。

    “少天想吗?”喻文州反问他。

    黄少天思考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让喻文州自己进去。这些事本都是喻文州家里的,他不该越界去掺和,更大的一个理由是他觉得应该让对方自己解开这个心结。

    “我没想到你还愿意来看我。”

    喻铭诧异,毕竟他儿子当初是说不会再来了,那句话听来就是断绝父子关系的意思。他在牢里想了很多,为什么喻文州说不会原谅他。他努力工作也好,贪污受贿也好,都是为了给自己已经缺少母爱的儿子更好的未来,更好的条件。

    “嗯,在监狱还好吧。”

    喻文州语气平淡。隔着玻璃看里面的人,喻铭瘦了,胡子也没刮干净,和以前威风的市长形象天差地别。说不心疼是假的,说很在乎也不是真的。他对父亲的情不够浓,亲切感更是少得可怜,以前每天坚持说晚安只是他觉得应该这样做。

    “挺好的,你呢?”

    “我在蓝雨的训练营,你知道吧,g市的电竞战队。”

    打游戏和学习,喻文州选择了前者。喻铭有些惊讶,一直以来喻文州都是优等生,学习自觉,不需要督促,老师总夸他积极上进,而他拿到好成绩也会高兴。喻铭觉得自己儿子是喜爱读书的,还安排自己现在的老婆一定要承担喻文州的学费。

    “你喜欢这个东西吗?”

    “嗯,很喜欢。”

    喻铭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儿子会说出不原谅他这种话。他从来没问过喻文州的想法,只给他钱,舒适的房间,最好的学校和师资,甚至在政治阶层中为他铺路。他给了他所能给的物质,却独独忘了交心。他甚至不知道喻文州会打游戏,不知道喻文州喜欢的是打游戏,现在想来,他连喻文州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他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把后面的看守吓得紧张起来。

    “文州,对不起,我以为我做了一个好父亲,太自以为是了,从来没问过你是怎么想的。”喻铭给喻文州低头鞠躬,当赔礼道歉。

    “你”喻文州一时手忙脚乱,自己父亲给自己鞠躬道歉算什么。“你别这样,我受不起。”

    “对不起。”喻铭咬牙不肯抬头,声音微抖。“我想求得你原谅,不管我干了什么傻事,你要相信你是我最爱的儿子。”

    “我相信,我也原谅。”喻文州说。“而且我现在找到方向了,也找到对的人了,像个小太阳的朋友,你不用担心什么。”

    喻铭总算愿意抬起头来,平复情绪,坐下好好说话:“那就好,爸爸在认真反省,争取减刑。”

    “嗯。等你出狱了——”喻文州顿了顿。“到g市来吧,你留给我的房子够住两个人。”

    没等喻铭让眼泪从红眼眶里落下,喻文州道别离开,他不想看喻铭哭,那是他的父亲。

    “哟,这么快就出来了?”黄少天蹲在门口等他,笑着招手。

    “嗯,都解决好了,以后你不用瞎操心了。”喻文州微笑迎上去。

    “欸,什么叫瞎操心,解决就好。”黄少天勾住喻文州的肩,恨不得把对方抱起来转几圈,比解决自己的破事还开心。

    冬天的刺骨寒意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喻文州突然想到初见时黄少天的自我介绍——太阳的黄,年纪的少,往上望得到的天。多想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他的光,他的少年,他的黄少天。

    第27章

    城区不准燃放烟花爆竹这个规定让黄少天很难受,虽然这不是第一年了,但他特别想和喻文州放一次烟花。最后是喻文州从网络上找来一个熊孩子玩擦炮的搞笑视频,让绞尽脑汁想用鬼点子对抗国家法令的他笑躺在沙发才解决问题。

    黄少天攥着手机跟春晚主持人一起倒数,在零点钟声敲响时给魏琛打了个电话。大概过了半分钟那边才接起来。

    “魏老大新年快乐!”黄少天扯着嗓门喊,电视音量很大,现场观众都在欢呼,这让黄少天下意识认为他不大声说话对方就听不清。

    然而魏琛那边是一片漆黑,他正在做冠军梦呢,铃声把他打断,从虚拟世界拉回。他嘴快狠狠骂了句“臭小子”,又反应过来那是他的得意门生给他道贺,柔下语气补上新年快乐。

    “魏老大你刚刚是不是在睡觉啊?”黄少天问。

    “是啊!你以为都很你们这群小屁孩一样精神抖擞么,我们这个年纪只能发红包,不能收红包,不睡觉瞎兴奋什么。”魏琛答。

    “嗷嗷嗷,那魏老大你继续睡!我挂啦。”黄少天忙不迭把电话挂掉,又扑到喻文州身边同他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