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家国师一撩就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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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在那个妾室怀孕时。

    赵嵘的原配夫人陈娇娘确实是个能容人的,见到妾室怀了孕,便一心好生照料希望给赵家再添一男半女。结果那个妾室偏偏无故小产了。

    妾室平日里只吃夫人给的汤药吃食,这一小产,立刻怪罪到了夫人头上。夫人百般解释,最后找了宫里御医来瞧,诊出来小妾是贪吃,吃了不该吃的桂圆,再加上小妾本身/体寒,胎气不甚稳,所以导致了小产。如此一来本该真相大白,奈何小妾钻进了死胡同,心里想不开,就趁着夫人出门烧香的时候把两个幼子骗到偏院,一个手重把其中一个孩子推落枯井,摔死了。又见另一个大声呼喊,心中害怕,遂将另一个也活活掐死。至此,两个孩子死于非命。

    赵嵘怎样伤心先不必提,那陈娇娘却是一下子就疯了。

    小妾原本拒不认罪,赵嵘气急,将两个幼子的尸体摆在她面前,她才惊觉自己做下了什么事。神志清醒的她,自觉对不起赵嵘和夫人,也不等官府派人来抓,直接在那口葬了幼子的枯井边撞墙自杀了。

    又是两年过去,赵嵘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迎娶了第三位夫人,也就是现在的赵夫人叶鸾。

    这位赵夫人也是个争气的,嫁进来的第三个月便怀上了孩子。可惜好景不长,这位赵夫人在生产时,力有不逮,难产而死。

    赵嵘再次亡妻丧子。

    听到这里,寒九忍不住心道:真惨!

    赵嵘又道:“若只是这些寻常生死之事,我也不会寻什么高人来帮忙。怪就怪在娇娘她……她在小鸾生产之前无意间见过她,当时发了一阵疯,一直喊着‘孽障!孽障!’把小鸾吓得生了一场急病,这才难产去了。此事之后,娇娘每隔一段时日便发一次病,口中一直念着‘孽障!孽障!’在下请了很多人帮她祛邪,但所有人都回答娇娘并没有中邪,只是疯病。”

    赵嵘看向寒九,发现对方依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只好继续道:“请的人越多,我也就越相信,娇娘确实只是疯病。可前段时间又出事了。她趁着府里下人没注意,偷偷跑了出去,在城外的东山坳挖出了数十具孩童骸骨。”

    寒九听得入神,等了半晌都不见赵嵘再说什么,便抬头以眼神询问。

    赵嵘略带犹疑:“……东山坳是乱葬岗,挖出骸骨并不算什么,可那些骸骨,每一具都不超过6岁,而且全都没有头。”

    寒九抿紧了唇,一般的厉鬼作祟只是吓吓人、吸食一些活人精气,算不得什么事,镇压加超渡即可解决。但杀了这么多人,并且全部是孩子,那就必须除之而后快了。

    只是这时间跨度有些大,原配夫人陈娇娘就成了眼前唯一的线索了。

    寒九道:“尊夫人疯了将近三年,这三年中,她应该没少发病吧?”

    赵嵘道:“撞见小鸾之前确实也发过几次病,但只是一般的发病,会追着孩子跑,没有孩子便抱着枕头哭。自从撞见小鸾之后,便每日念叨‘作孽、孽障’之类的话,经常对着东方大喊大叫。”

    “东山坳?”

    赵嵘点头:“恐怕是的。”

    ☆、诡谲二

    寒九道:“赤城这半年来,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灭门惨案,或者大量死人?”

    赵嵘摇头:“这倒没有。”

    “那乱葬岗近年来收的尸首多不多?”

    赵嵘道:“很久没了。赤城五年前来了一位大人,人称海青天,判案如神、公正廉明,先是在城郊设立了一个义庄,又将乱葬岗里的尸骨挖出来好好安葬。这五年里,穷苦人家葬不起的,可以从官府领丧葬费,渐渐地,乱葬岗几乎就没死尸了。海大人也每隔一月便派人在乱葬岗巡查,真有曝尸荒野的,当下就葬了。所以娇娘挖出孩童尸骨的时候,震惊了全城。海大人也彻查过此事,但只查出这些孩子大多都是流浪儿,因为没有家人,死了很久也没有人报官,以致于无人察觉城中少了很多孩子。”

    寒九蹙眉:“看来要去东山坳看看了。”本以为是摄青鬼作祟,但听赵嵘这么一说,又不太像。在寒九的认识里,摄青鬼并不容易对付。此鬼生前一般都遭受过非人的迫害和折磨,又在将死未死、奄奄一息之时被扔到乱葬岗等一类的聚阴之地,活生生的硬撑很多天熬死的。死前因为求生无门、满腹怨恨,再有诸多阴气死魂协助,死后一举化为摄青鬼。若怨气够重,死前硬撑的时间够久,不但化为厉鬼,尸体也能发生尸变变成尸妖,法力高强先不必说,单是尸身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就够愁死人的了。

    若要降服或者消灭摄青鬼,必须先找到他的尸体,用符咒镇住再用烈火焚烧,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对方不会借尸重聚魂魄。否则不管如何打散摄青鬼的魂魄,它都是可以再聚重生的。

    但尸妖法力高强,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

    摄青鬼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一旦化妖便会回来报仇,不会时隔太久。同时摄青鬼是一种极为记仇的鬼,经常造成灭门灭族惨案,将所有对不起它或者不信任它的人杀尽。

    见赵嵘还在房中不走,寒九想起赵嵘让他来的目的,立刻道:“你之前说让我帮你看看宅子里有什么,我看了,什么都没有。只是阴煞聚积,不利安宅,所以你内宅不宁,诸事不顺。”

    赵嵘一拜到底:“请小九爷救命。”

    小九爷这个称呼有段时间没听到,寒九颇感亲切:“没这么严重,阴煞聚积不会要人命。东山坳的事儿也牵扯不到你。”

    赵嵘回道:“若不是宅子、也不是东山坳的东西要我命呢?”

    寒九有些闹不明白赵嵘的意思了:“你请我来时只是说要看宅子。”

    “是看宅子,只是问题不在宅子上。小九爷方才也看到了。贱内在后院放火,又大叫‘夫君逃命!’我料想大难将至。娇娘三年来虽然神志不清,但做事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她说的话总能灵验。”赵嵘再拜到底,“小九爷既能看出宅子出了问题,赵嵘请小九爷救赵嵘一命。”

    寒九摸了摸鼻子:“我没太大把握。”东山坳的东西他已经很难应付了,被赵嵘这么一说,似乎还有更麻烦的东西没有出来。

    “小九爷尽力即可。”赵嵘诚恳道,“若实在天命难违,赵嵘不怪任何人。”

    寒九无奈:“那好吧,我尽力。不过你总要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要你的命吧。”

    赵嵘神色无奈:“在下不知。”

    “……”那你叫什么救命!寒九比对方更无奈。

    “在下只是隐隐觉得,娇娘说的都是真的,赵嵘命不久矣。”

    寒九看着对方略有几分颓然的面孔,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既然撞见了,我必然尽力。你宅子里有两个大阵护着,相对安全些,你近期先不要出门。”

    寒九送走赵嵘,和云藏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去东山坳看看情况。但现在已是丑时过半,正是极阴的时刻,寒九又一夜没有休息,云藏便教寒九制作了两个符咒带在身上。

    东山坳位于城东隆起的山林间,山中山势较缓,古木参天,往里走四五里地,有一处山坳,就是赤城人口中所说的东山坳。寒九施展轻功跃出城门,和云藏赶到山中时已经到了丑时末,森林中阴风阵阵,又是寒冬时节,几乎可以说是刀子一般刮着人脸。

    两人在山中转了一圈,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发现一只死魂,更别提什么厉鬼凶煞了。

    “奇怪。”寒九查看了下附近的土壤和树根,对云藏道,“确实是极易滋生阴魂怨鬼的地方,如果有一些普通死魂什么的倒没有什么奇怪,偏偏什么没有。反而更加可疑。”

    云藏一向冷淡自持的脸上露出几分疲惫,眼神也有些犹疑。

    寒九道:“你怎么了?”这附近没有对阴魂不利的东西,云藏在这里本该如鱼得水,但是看他面色,似乎极为不适,实在令人费解。

    “无事。”云藏转身朝下山的路走去,“走吧,这里已经空了。”

    寒九不得不跟上云藏,心中疑团更胜:“云藏!云藏!你到底怎么了?”

    云藏不理他,只是身形移动得更快。他本就是魂体,速度非比常人,这么一来寒九不施展轻功还跟不上他,只能在后面加快速度跟上道:“好好,你不想说就算了。但你别跑这么快,我内力不是这么耗的。”

    云藏速度缓下来,寒九跟上,笑嘻嘻道:“这才对嘛,有事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跑。你说你能离得了我吗?”云藏是生魂离体,算不上真正的死人。他能在离开河底之后这么久不回身体也不消散,是因为有寒九身上的养魂玉温养着他。

    云藏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寒九立刻支起耳朵细听,但凛冽的寒风中,除了风声,还有什么?寒九一脸狐疑的看向云藏。云藏却根本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只是揉着额头道:“好像有人叫我。”

    寒九见一向面不改色的云藏都露出这副模样,心知不好,上来就拉住对方的手打算离开此地。结果两人还没动作,不远处就是一道闷雷打了下来,正正劈在他们刚才离开的山坳里。云藏挣脱寒九的手,魂体瞬息数里,已经消失在了寒九面前。

    寒九内力运转到极致,赶回山坳,正看到云藏半蹲在一副炸裂的棺材旁查看尸体。寒九奔过去一看,那尸体已经被劈的一片焦黑。

    乱葬岗尸骨何其之多,闷雷却是只挑了这一个来劈。寒九出剑将旁边的几个坟墓掘开,见里面并无尸体,只觉得脑仁都在抽疼。

    “先回城里吧,这尸体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很可能是人为的。”寒九说完,见云藏没有反应,只好走过来对着云藏的脑袋撸了一把,“喂,和你说话呢。”

    云藏浅浅颔首,起身挥袖将尸体重新封入棺中,然后和寒九一同下山。两人未到城中,就听城里一片叫嚷,更有许多杂乱的脚步声穿插/其中。到了城门前定睛一瞧,哟呵!好大一群走尸!

    所谓走尸,不过是最低等的尸变,手脚僵硬,法力低微,甚至连神志也不清醒,实在好对付的很。寒九提剑上前,一剑一个,把一众走尸砍的人仰马翻。砍完之后细细观察,见这些走尸都是一些普通人死后所变,于是指挥吓呆的群众和官兵拉到一起焚了。这些人中,赵嵘也在。另外还有一个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一身正气的中年男子,身穿官服,算是鹤立鸡群。

    赵嵘走过来道:“小九爷。”

    那官老爷也过来抱拳说话:“小公子好身手,在下赤城太守,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寒九见他行的是江湖礼数,只好也抱拳回礼道:“大人叫我小九即可,在下只是机缘巧合学了一点驱鬼祛邪的小手段,不足挂齿。”

    海青天道:“如此甚好。这义庄无故起尸,还伤了两名百姓,希望小公子能施以援手。”

    “自然。”寒九颔首,正要问被伤的人在哪儿,不料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一个腹部微凸的女尸,立刻上前拦住抬尸的人道,“慢着!这是谁家的夫人?可有人认得?”

    附近的民众早就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要不是有众多官兵和海青天、赵嵘在这里镇着场子,他们早吓得屁股尿流了。有几个胆大的民众凑上前来瞧了瞧,回话道:“这不是谁家的夫人,这是林员外家的女儿。前些日子暴毙,昨天刚下葬,怎么这会儿就起尸了?”

    海青天也弯腰看了下,道:“确实是林员外家的女儿。”

    寒九从袖中掏出朱砂,以手在尸身上画了一个符,只见符咒闪了闪,蓦然化作一团绿光朝城中飞去。寒九喊道:“找几个人跟我来!”言罢,自己已经跟着符咒朝城中跑去。

    符咒飞得很快,寒九有轻功傍身自然跟得上,后面的海青天和官兵就不行了。等到寒九停下来的时候,只见一扇大门静立在黑夜之中,大门之上挂了两盏大红灯笼,鲜艳的颜色在灯火的渲染下艳丽如血。大门之上一块灿金的匾额,上书:林府。

    ☆、诡谲三

    空气中的血腥味如同夜色一般蔓延,方圆三里都充斥着似有若无的幽幽怨气。寒九冲进大门,满目都是零落的尸体,地面、墙壁、游廊、甚至院中草木上面都是鲜血,到处都是散落的残肢断臂。除了被凌虐致死的一部分,剩下的大部分尸体都是面目扭曲,表情狰狞,眼珠暴突,一看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正院的中央停着一口乌黑的梨木棺材,棺材四周什么都没有,很是突兀。

    寒九举步要过去,云藏道:“小心。”寒九点点头,从腰间抽出软剑,过去先对着棺材爆踢了一脚,将它从院中央踢到墙侧,这才上去一剑掘开了棺材盖。剑光闪烁间,对着里面蹦出的走尸就是一剑。

    剑身与走尸厉爪相撞,发出类似于金铁相撞的铿锵之音,寒九被这股力道震得手臂发麻,定睛一看,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走尸,而是一个已经半妖化的凶尸!寒九昨日在大街上还曾看到过这人,正是那个脸膛发红的送葬壮汉!

    寒九不敢再与它硬拼,立刻后退两步,将软剑收回腰间。随后翻手甩出一串黄符,咬破中指,用血画了一个镇尸符。在凶尸冲过来之际,一个翻身越至其背后,反手将镇尸符贴在了其背上。凶尸被这符镇的当下就踉跄了一下,随后眼不能视、耳不能闻,在四周又慢又缓的摸索着,见了尸体就抓,发现不是活人就扔。

    寒九拉着云藏躲开凶尸的摸索范围,正巧碰上赶过来的海青天等人。

    海青天一行人被院中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见到满身鲜血、眼白翻起、指甲暴涨的凶尸,一时间口不能言,甚至连寒九的呵斥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