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都过去了。”明臻往前凑了凑,被一扑而上的顾宁搂住,然后环着他的身子,轻轻拍了拍,“昨天一听说你生病了,我就特别担心,不过当时正要上飞机,就迟了迟。本来想着等飞机平稳了再问问你,结果也没顾上,幸好今天来了,能亲眼看你一眼。我听说昨天你还硬挺着工作了一天,明明发烧都这么严重了,还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也就趁着现在年轻还好,以为熬一熬能挺过去,可到底是伤底子的事儿,以后可不能这么拼命了……”
顾宁听着明臻在耳边絮絮叨叨,心里奇异的觉得温暖。原应觉得腻烦的事儿,此刻到成了妥帖,也许是自己抱着的这个身子太暖和坚实,也许是因为自己病得糊涂了。
“其实我都好多了。”顾宁到底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被明臻冷下脸,批了一句,“好什么好,我已经给你们制片人打电话请完假了,叫他们好好捋一捋拍摄的进程,先拍别人的。你就好好歇着,我陪着你,等好了再干活。”
“好。”顾宁虽然敬业,但到底是明臻出资的自家买卖,听见他这么一说,也知道是关心爱护之意,也不准备强辩,只想早早把身体养好,别太耽误了进度。
至于明家姐姐的事儿,还是林豆子提起来的。
“明总,总听说您家几位少爷的新闻,也不知道,您有没有姐姐?”林豆子憋了一晚上加一早上了,明臻一到就和顾宁腻在屋里,两个人悄悄说话。他为了避嫌也不好意思听,好容易等到两个人出来吃早餐,终于寻了空,问上了一句。
“大姐明云,怎么了?”明臻觉得这事儿也不是多大的秘密,况且顾宁也跟着转过了头,看着自己,就没想隐瞒,直接说出了口。
“我们昨天……”林豆子看了顾宁,见他一句话没有,等着自己说的模样,心知他靠不住,便一口气儿把昨天那蹊跷诡异的事儿说了出来,“我们昨天回来晚了,等到一处电梯就看见搂到里坐了个身上带血的人,说是您姐姐。我们当时也没多想,就把人带进了屋里。可之后,我转头收拾个东西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当时顾哥因为感冒发烧,迷迷糊糊睡着了没在意,可我真真看清了,里里外外找遍了,一个人就不见了。我当时还以为是幻觉,记忆出了岔子,刚才看见顾哥的眼神才知道我不是没睡醒,自己做梦。”
“嗯。”明臻闻言点了点头,自己这位大姐自来是来无影去无踪,便是见他也都是人家定的时间地点,也不知如何就要保密到那种程度。但关乎到她的人身安全,想来不能像自己这般,凡事不用特意避着人。
“你说她受了伤?”明臻抓住了重点,反问过去,“什么伤?严不严重?”
“刚看见的时候衣服裤子上都有血迹,后来细看好像只有胳膊受了伤。她还挺有精神的,指使我去把外面弄脏的地砖和墙面都收拾了,后来人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林豆子对明云无缘无故消失这件事儿很是耿耿于怀,再三强调。
“嗯。”明臻一听,觉得问题不大。顾宁和林豆子都没事儿,只是明云悄悄走了,说明不是被人掳了去,多半是自愿走的,否则按照常理,顾宁和林豆子也不会这么完好无损地在这儿。不管她是故意来看看顾宁还是恰巧碰见了,这回两人也算是见了个面,也算是,走了个亲戚?
明臻暗暗想道。一抬头,对上顾宁欲言又止的眼睛,恍然自己漏了什么。
“我大姐叫做明云,是我们明家的孩子,但不知道她的父亲具体是谁。听说,那时候我大哥还没有出生,一天早上,门口就突然多了个襁褓,里头包着一个小女孩,上头写了一个字,明。自然,老爷子带着她验了基因,确实是明家的人,但再细就查不出了,谁都差一点点。后来,就把她当孙女养大,我们都叫她大姐。本来想等着她成年,像个名门淑女,嫁人生子,结果大姐不甘与此,自有志向,就早早离了家,自己出去拼搏去了。我们也鲜少能见到她。不过她小时候和我与华夫人的关系都很好,旁人都说,可能是我爸的种。”明臻望着顾宁和林豆子求知的大眼睛,把明云的故事删删减减,倒底说了几分,满足了他们的求知欲。
第54章 出国
明臻和顾宁在这间公寓里住了好几天,等到顾宁的病彻底好了,才放他去工作。顾宁期间倒是疑惑问过明臻,前两天那次剧组相见他还忙得很,怎么忽然就闲下来了。明臻没想一般,脱口而出,说有人跟他借了资金,手下的账户都没什么钱了。他本是靠着投资盈利的,没有流水就相当于生产产品的厂房设备原材料都没有了,自然要停工。
顾宁一听,便觉得里头的水很深,怕自己问的多了,叫明臻想起难以明说的事儿来,自己伤心,便闭嘴不言,转头说起旁的事儿来。也不知怎地,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华夫人,明臻一时兴致上来了,便说要带他一起去走走看看。
顾宁心里有点羞涩,总有点不好意思见华夫人。但其实见一见也没什么,上一次明明都已经见过一面了,只是当时紧张无措,明臻又不在,也不知道自己给华夫人的印象好不好。明家虽然还与很多亲戚,可明臻直系又亲近的亲属好像就是华夫人了。至于那个神出鬼没的姐姐,顾宁觉得人家未必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第二次,不知怎地就轻易放宽了心,又拍了两天戏,专心致志等着杀青出国游玩了。
但是出国之前,肖米粒来了一趟。
“明总说你们要一起出去玩,但没说多少天。我今天正好路过这儿,又给你买了蛋糕想看看你,顺便就当做为了公事,问问你哪天回来?”肖米粒今天穿了一身纯蓝色的大衣,褐色的卷发飞到淡红的唇边,很是多了一番温柔气息。看起来像是恋爱了。
“最晚下月初也该回来了。明总这边还有公司呢,就算去看母亲也不会耽搁太久。”说到这儿顾宁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说明臻为了请肖米粒来是给她开了不低的价钱,但一般来说做经纪人还是有提成收入的。他什么活动都没有,又只是正常拍戏,半点外快都不给人家,时间长了,但凡有点追求的也许就不想干了。毕竟所带艺人的咖位也是衡量经纪人的标准之一。
“嗯,半个月,也不是很长。”肖米粒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顾宁,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郑重了些道,“其实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说的,但是既然相交一场,就算你觉得我干涉了你的生活,要和我解约,我也不能瞒着,半点不把自己得想法告诉你。”
顾宁听到这儿大概猜出了一点,也跟着正襟危坐,放下了手边的草莓蛋糕。
“您和明总的关系好,我知道。也没有说一定要你分开,或是非要利用明总的意思。但是最近,大量热钱涌到这个行业里头,无论是多大的明星艺人,都在涨价、接工作,就想着趁着这一波热潮多演两部片子,多学习学习,多上上镜。也不是非得要希冀火起来,但这样的机会确实可能就这么几年。市场是有周期性的,时涨时落,明总如果资金充裕,当然可以帮助你,但你想没想过,如果大环境不好,明总抽不出钱来,别的工作你也接不到,那要怎么办?本来嘛,社会上男子汉挣钱养家的想法我是不赞同的,可你们这样的情况,一方总是依靠另一方对长久的关系非常不好,所以,我也不是不赞成你去,只是希望你能多用点心在工作上,如果有想拍的题材,我可以帮你联系,如果想走时尚的路子,也可以大家一起研究,不能总是这么毫无追求的过日子啊。”
肖米粒和顾宁不似一类人。顾宁平庸惯了,在上学的时候没有享过众人的注目,可肖米粒从来都是耀眼的“别人家孩子”,根本闲不下来。原本明臻的意思是肖米粒只带顾宁一个人,可顾宁的事儿实在是太少了,有段日子给肖米粒逼得天天研究话剧和戏剧,因为顾宁能接的剧本一时去不上,可商务广告有没人请,只能别出心裁,想要帮他在别的路上走一走。结果顾宁实在看不下去,就和明臻说了,改了当初的合约条款,叫肖米粒又签了一个艺人,也算是给她找点活干,省得天天来打扰他们夫夫二人。
这法子倒是不错,自肖米粒又签了一个叫诗心的新人之后,大半的心思就用在了她的身上。左右这个服她的管,省心省力,也没个金主男朋友整日怕累着,可以把日程安排得满满的,叫她一展所长。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没忘了自己手下最重要的这个顾宁,不管明臻心里多厌烦,还是来唠叨了。
“其实有人联系过我,本来是准备转给你,然后看下时间安排的。但是这两天正好出了点事儿,又赶上华夫人请我们去,所以就一直没有联系对方,也没和你说。”顾宁其实也明白肖米粒只争朝夕的意思,现在整体的工作环境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他太闲了,在肖米粒认识的人是属于格格不入的不上进吧。
“那我先帮你联系着,争取等你回来咱们就开工。”肖米粒又寒暄了两句,在明臻还未回来之前到底还是等不及走了。顾宁猜测,可能外边是有狗了,但他的脸皮还是很薄,没好意思问出口,到底还是眼睁睁看着人走了。
一日后,顾宁与明臻飞了近七八个小时终于见到了在机场守着的华夫人。不过,明臻与顾宁都未曾料到,华夫人竟然带着她的小男友一同来了。
不,也许这两人并非是商量好的。顾宁看着华夫人看都不看那个清瘦白净的小伙子一眼,和明臻目不斜视的表情,颇有点尴尬,不知道应该是不是该打个招呼,还是最好也跟着视而不见。一时忍不住,悄悄落后了半步,扯了下明臻的袖子。
“怎么了?”明臻偏头看了眼顾宁,而后跟着瞥了那个年轻男人,终于还是帮忙问出了口,“妈,这是?”
“杰瑞。猫和老鼠里的米老鼠,看着小,但狡猾得很。”华夫人瞥了杰瑞一眼,颇没有什么好声气,看来这两人之间确有什么故事了。
第55章 旧账
“这车坐不下那么多人。”出机场上车的时候,华夫人拉着明臻和顾宁上了一台加长的车子,然后止住了要跟着的杰瑞,“你不是自己开车了吗?人也见了,你的心意也尽到了,总之谢谢你今天来。”
“我”杰瑞话没说完就被高壮的司机退了一把,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然后眼看着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纯白车门在自己的眼前轰然关上,而后绝尘而去。
“不用管他,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朋友,不知道怎么就自认为和我很熟,非要来看看你们。这回人也看见了,估计也死心了。”华夫人看着顾宁不安的样子,便安慰了一句,“要不要吃点水果?”
“不用了”“好”顾宁和明臻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同时出了口,顾宁偏头看了明臻一眼,正巧他也在看自己,眼里带着点戏谑和顽皮,“吃点东西怕什么,你婆婆一片心意。”
婆婆?顾宁心里暗暗踩了明臻一脚,但面上依旧乖巧可人,对着华夫人也只是乖巧笑,特别温顺配合,“谢谢您。”
“不谢。”华夫人混得久了,人见的也不少,这个顾宁却是她认识的里头极为单纯的一个,况且自家人之间倒真是称不上一句谢来。
顾宁说完本还在想华夫人说的水果在哪儿,只见华夫人把车里的的小台子一推,里面便露出个小小的冰库来,红紫青绿白各式的果皮上都染了一层轻轻的薄雾,骤然遇见外头的热空气,立时又凝出了水来,愈发晶莹。
“以前里面装过酒,后来虽然清洗过,可我总觉棏带着点酒气,不过别人倒是都说没闻见过,像我多心似的。所以也就一直凑合着用了,也没换。要是你也闻见了,一定告诉我。”眼看华夫人要动手,顾宁连忙倾了身子要帮忙,却正被明臻伸来的手挡住,最后这一盘果子还是明臻拿出来的。
顾宁微微有点不好意思,在男朋友的母亲面前秀恩爱着实让人难为情。
“忘了告诉你,前段时间我认识了个很好的男朋友。”路程过半的时候,华夫人突然话题一转,低头浅笑道,“他叫禾青,刚搬了过来,和你们的房子挨着。他比较腼腆,性格也比较内向纤细,刚才的事儿,就不用告诉他了。”
“好。”明臻总觉得这个前段时间用词过于暧昧,自己母亲的眼神也过于闪躲,也许那段时间正是父亲飞机失事的日子。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出轨也是父亲先出轨,况且两人都已经分居离婚这些年了,她就算再婚也未必不可理解。不过如果真的再婚肯能涉及到财产上的利益,依着母亲这些年扯皮纠缠的繁乱,也许再难生出结婚的心了。
明臻心里想了不少,但他不愿事事尽与人说,因此也没有说出口。反而简单提了下明云的事儿,“几天前大姐去了我x市的别墅一趟,当时我去找了明成,倒是顾宁看见了她,也就呆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听说胳膊受了不小伤,依旧和平常一样,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问。可惜我没见着她,妈也有几年没见着她了吧?”
“你在国内离的近,本来也不用时时见面。我这几次回国,倒是见了她好几面。她也没说什么,除了谈你就说了明棋。你可能现在也听不见他了,好像是迷上了赌博,又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气,得罪了人,被砍断了一只手,进了几回收容所,最近听说连案底都有了。一只手去小偷小摸的,也算难为他了。”
一提起明棋赖,华夫人的戾气便颇大。明臻总觉得华夫人和明云的心眼小了些,觉得明棋罪不至此,但好像依着白祁钰看,怕也要如此炮制。也许男人和女人的感情观到底不一样,所以才特别怨恨。
“你是不是总觉得我们对明棋太过狠毒了些?”华夫人看着明臻的表情,不觉笑了出来,心底生出一种怜爱之情,“明云怕是没告诉过你。那时候我和你父亲离婚,你总是出去吃饭有时候还会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喝酒。你是没生过恶毒之心,可那贱人却早早生了。她雇了人跟着你,要暗地里给你酒里加料。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要市面上最贵的货色,一次上瘾的那种。你姐姐找人换了酒,把人教训了一顿,加了钱,叫他说暂时没找着机会,稳住了那贱人。后来我找人把那贱人拿货的地方举报了,又毁了药,那贱人这计才算完了。就这,我们也不放心,我叫家里把你送到大学,然后把这事儿捅给了明老爷子,叫明老爷子说了你父亲一顿,我又给那贱人寄了一张明棋的睡颜图,警告她一番,她才算是真正怕了,收了心。”
顾宁攥着手里的樱桃,暗暗后怕,又紧张地说不出来话,只能看着华夫人冷着脸一字一句继续道,“这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明棋摊上这么个爹娘,又在对手气盛是落得孤苦无依,不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是他命不好了。”
明臻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十几岁时就差点落到了明棋现在的境地。如果不是大姐发现的早,如果华夫人当时半点势力都没有,自己也许根本就活不到这个年纪。依着老爷子的心性,要是知道自己染了毒瘾,一定会放弃自己,就算是明知是明棋母亲做的手脚,他也会叫父亲与那女人成婚,好给明棋一个名分,继承父亲一脉。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他若是早知如此,也不必脏了母亲的手。
“这些年我叫妈操心了。”明臻想起刚才自己还在暗暗吐槽,心内愧疚,终于伸手抓住华夫人的手道,“谢谢妈。”
“也是我叫你难为了。”华夫人与明父离婚的时候,明臻跟着受了不少委屈,那时候他还住在明家,各种酸涩,自是不必再提。
“本来是来玩的,说这些不开心的干嘛。”不知不觉车就开到了地方,司机降下与车内间隔的铁窗回头提醒了一声,然后下车开门,和迎来的人一起搬行李,华夫人这擦干了眼角的泪花,笑盈盈拉着人下来。一个眉清目秀,气质温和的青年人在等了许久之后终于听见了动静,迎了出来。
“这是禾青。”华夫人一手拉着明臻一手拉着禾青,“这是我儿子明臻和他男朋友顾宁。”
顾宁听着两人寒暄,在微微不好意思之余,终于明白了那个杰瑞为何出局。那个杰瑞只是收拾得干净而已,目光里还带着锐气和进取心,而面前这个无欲无求,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随遇而安的柔和气息。
原来华夫人喜欢的是这一款。明臻与顾宁心里同时暗叹了声。
第56章 参观
“想什么呢?”趁着收拾东西回房的时候,明臻见顾宁神思不属地把两人的衣物混到一块儿去,不由侧肘撞了一下他。
“没想什么。”顾宁摇了下头,还是没有发现他把自己的衣服和明臻的挂在了一起,依旧已慢慢腾腾地整着衣袖。明臻估摸着,他怕是在想禾青的事儿,一会儿定是要憋不住和自己说,因此也就扬了扬嘴角,等着他自己发现。
“你小时候,是不是在家里受了不少的委屈?”顾宁其实依旧在想明棋的事儿,那个华夫人的小男友虽然好看又温和,但是也不过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哪里比得过自己身边这个。平时和明臻在一起,明臻从不说明家对他的不好,要不是他们在一起露出的种种蛛丝马迹,他还真以为明臻是个在蜜罐子养大的小少爷,只是单纯的有钱运气好,才能自己创下了一份对普通人来说不小的家业。当然,也许还是没法和明氏比。
“你们怎么都这么想?怎么就算委屈了?有人对你说过两句酸化,还是有人看你不顺眼想要收拾、教训一下你?这些事儿就算遇到了,也很正常,算不上委屈。你想,一个人活着,就要吃饭、睡觉,衣食住行样样要花钱,要耗费资源。这些东西你未必都是你一个人干来的,有好些都是你白得的,或是用不平等的价值换来的,你赚了便宜别人就要吃亏,自然看不惯你,想要找平衡。我在明家老宅的时候,吃的用的,都是数得上的好东西,物质上就没受过委屈。而且我小时候脾性很倔,父亲在家的时间很长,逢年过节也绝不会去找明棋他们。小时候虽也听过明棋这么个人,但终归还是没放在心上,等到他长大了,学习也不错,尤其是赶上了我父母离婚的事儿,他才算正式在明家落了半个名字。要是我妈安安心心地在明家老宅待着,一心只做家里太太,明棋那边根本就上不来台面,你连名字都不会听说过。”明臻眼神有点暗淡,上一辈儿的事儿说不清楚对错,只能说是时移世易。也许是因为父亲不在了,凡是想起他,就越发能想起他的好来。要是他还在世上,怕是自己依旧会心存戒备,未必能念起幼时情谊。
“那你一点都不恨他和他母亲了?我刚听着都后怕,吓了一身汗。但手现在还凉着呢。”顾宁把手递给明棋,果然冰冰凉凉。
“恨什么。你听着母亲那么说罢了,他们这种小伎俩根本就行不通。且不说我身边有母亲的人跟着呢,就算是真染上了,也可以运用最新的医疗手段,出国疗养戒断。然后依着我妈的性子,现在不过他们起了个心就要打要杀的,到那时一定也不会手软。爱我的人多得是呢,不必担忧。”明臻说完一把把顾宁揽在怀里,感受着怀里的温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这些话不仅是安慰顾宁的,也是安慰他自己的,知道有人对自己有敌意是一回事儿,明确知道自己差点被人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两人拥在一起,怀抱里的触感温暖而又真是,比所有的语言所能表达的爱意都更加的深入人心。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自有一瞬,也许时针已经走了十分钟,楼下忽然就传来了声音,似乎是一个女佣在用蹩脚的语言唤他们下去。
“走吧。不然过一会儿华夫人该上来了。”顾宁有点不好意思,明明有时候他很主动,可一旦分开就会脸红羞涩,很有些抱赧的意思。
明臻觉得这样的反映很有意思,从来就没有揭穿过他,而是善解人意地说,“不会的,我母亲极会为人,如果叫一次我们不下去,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叫我们了。”
顾宁闻言瞪了明臻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可一转眼就看见了自己挂的西装和衬衫,只顾着把一个颜色的往一起凑了,却没注意那相近的两个都是一个大一个小,看着倒是很和谐,可也带着一股子未说尽的缠绵。
顾宁见此,又羞涩地瞥了明臻一眼,伸手把自己的挑出来,挂到了另一头。明臻倒是厚着脸皮承认了一般,不但没解释,反而帮着递衣服,倒叫顾宁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第二日,按着原本的计划,华夫人带着明臻和顾宁去了她自己的美术馆。不过,她一进去就被人拉着问事儿,明臻也没真想叫她全程陪着,就和顾宁寻了个解锁员,一行三人慢慢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