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就是沈云织救下秦望, 和秦观的第一场对手戏。
今天还要拍摄秦家的大宅很气派,特地找了影视基地的一栋建筑拍摄,道具组为了布置秦宅花费了不少心思。
无论是从吃穿用度还是用衣食布料都无一不精。
雁衡阳过来给简单讲戏:“秦观现在认不出你,而你对秦观,内心是纠结的,因为你想报恩,所以你想接近他,但你又害怕他,这是一种渴望而又欲言而止的踌躇,你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也不能太含蓄明白吗?”
“……”
简单努力消化,点点头。
不远处的傅楼归在跟动作老师谈话,两个人聊完后才走过来:“我听说今天有雨戏?”
雁衡阳点头:“有,洒水车已经借来了,大夏天的也不讲究,就洒凉水了,你们就当降温,我们争取一次过。”
简单的心一沉,他经历过昨天,真的有点怕了。
傅楼归皱眉,沉默半响,下了决定:“简单雨戏那场,叫替身过来。”
话音落,语惊四座。
最先坐不住的非要求一贯是严厉的雁衡阳莫属,他连打戏都不给用替身,只淋个雨更是不可能。
雁衡阳掐着腰,第一个不同意:“叫替身?什么高难度的戏要喊替身,不行,这事想都别想!”
傅楼归微微眯眼。
站在一旁的简单拉了拉他的袖子,抿唇摇摇头:“哥,要不算了吧,我小心一点,就淋一会儿,应该撑得住。”
傅楼归挑眉,沉声道:“这事没得商量,要么我们现在回医院。”
“……”
简单一顿,不说话了。
两个人说话简直像是在打哑谜,雁衡阳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意思?”
傅楼归让安安照顾一下简单,自己跟雁衡阳去外面谈。
剧组的院后有凉亭,两个人站定,雁衡阳习惯性的去找烟,顺便拿了一根给傅楼归:“来一根?”
傅楼归没接:“戒了。”
“……”
!!!
雁衡阳简直不敢置信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他妈的戒烟了?”
“简单现在不能闻烟味。”傅楼归抬了抬下巴,望着眼前的烟:“你也少抽。”
雁衡阳挑眉,嗤笑一声:“简单才没那么矫情呢,之前也没看你要戒……”
话说到一半一顿,雁衡阳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简单他……他不会是?”
傅楼归承认的利索:“嗯,有了,已经两个月了,前三个月不稳,你让他用替身,他昨天拍打戏落红了,要是平常就算了,简单体寒比常人怕冷,凉水他受不住。”
雁衡阳花费了不少时间才消化了这件事情,他心气不顺,在亭子里来回踱步,满身的戾气。
与他相反的状态的傅楼归气定神闲的坐在亭子里面,人模狗样。
雁衡阳深呼一口气:“就这一个月。”
“之后打戏也不行。”傅楼归端的是落落大方的模样,却寸步不让:“你要是担心进度,现在也没拍多少,傅氏出资给你换角,正好哥也想让简单回家安心养胎。”
!!!
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雁衡阳掐腰:“你这是威胁?”
“是贿赂。”傅楼归手里把玩着手机,嘴角勾笑:“你上次看中的那章,我让人给你送去。”
“……”
雁衡阳神色不自然的挑挑眉:“章不章的不重要,主要是照顾孕夫。”
两个人聊完之后才回去,现场简单拿着剧本坐在简星辰的旁边,听小孩一本正经的给他讲戏。
离的近了,还能听到几句。
简星辰说:“对喔,妖怪的生活才没这么自由呢,像沈云织这样的花妖,入世要到各大门派登记,还要遵守六知三德,如果是现代有妖怪特管局,未成年的妖犯法要被找家长……”
简单兴致盎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来福说的。”简星辰笑眯眯的,白嫩嫩的小胖脸一本认真:“来福说像我这样的一般都要找家长的,不过他说我比较蠢,说出来的话也没人信,所以不用管我。”
简单:“……”
来福知道的太多了。
身后听墙角的雁衡阳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工了!”
地上聊天的人自然的站起身,简单把剧本放在一边,傅楼归走过来,神态温和的对简星辰道:“霍先生没来给你探班吗?”
“没有。”简星辰摇摇头:“阿诀说让我离他远点,这样眼不见为净。”
傅楼归点点头,意味深长:“他说的是反话。”
简星辰点点小脑袋:“我知道,阿诀比较害羞,我要多关心他脆弱的心灵。”
这世界上敢说霍诀害羞的人独此一家,别无他他了,很是令人感到有趣。
傅楼归嘴唇勾起坏笑,教坏小孩:“你回家跟他说,说雁导让你在剧组穿露腿露背小裙子给别人看,他就来看你了。”
“这样可以吗?”简星辰歪着脑袋,奶声奶气道:“可阿诀之前说,让我想都不要想。”
傅楼归挑眉:“想又不犯法,你得试试。”
小孩子总是比较好骗的,尤其是遇到傅楼归这种高段位的,简星辰一脸感激的应着声,还表达了回家就去试试的想法。
几个主演聊了一会儿各自去准备,傅楼归叮嘱了简单了两句才走。
因为要开拍了,现场重新开始忙碌起来,道具组和灯光师录音师不停的调试,万事俱备现场开始清场。
各部门就位后场务开始打板:“《织云星上》第三十七场三镜一次!a!”
天气阴沉沉的,不时有雷鸣声响动,狂风卷席着乌云,沉闷的天色如上帝打翻了灰色的调色桶一般晕染开来,天地间随之变色。
小路的尽头,缓缓驶入一辆黑色的红旗车,后面还跟着两队骑着马的士兵。
轿车率着头,缓缓停在路边,在民国时代,能开得起这种车的,不外乎两种。
有钱或是权。
而秦家是将两样占全。
士兵们很快冲过来控制现场,将刚刚为非作歹的人逮捕起来。
现场还有刚刚打斗过的痕迹,最狼狈的莫过于被狠揍一顿的简单,浑身衣着褴褛,一张脸也灰头土脸的,看着比被绑架的秦望还惨。
秦观的副手下了车,走过来:“小姐,将军请您过去。”
秦望浑身哆嗦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自己的哥哥。
副手倒也不急,习惯的耐心等待着,甚至还有闲心观察一下四周有没有危险。
面前的秦望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但身上的仪容仪表倒是没怎么乱。
他站起身,迟疑的看着简单:“谢谢你,我会让我哥哥答谢你的。”
话音落人就走了。
周围的士兵将几个没来得及逃走的绑票犯绑起来,副手带着秦望回到了车上。
坐在后座的男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纽扣一板一眼的系到颈脖,挺直的身板有着刻板禁欲的气息,傅楼归的容貌英挺,有股大家的优雅,剑目星眉,英气逼人。
秦望怯生生的喊了声:“哥。”
“嗯。”秦观应了一声,车窗半摇开,从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象,他望着车窗外却并没有侧目看妹妹。
外面的简单也站起了身,他隔着遥远的距离望向这辆车,目光带着些打探和痴缠,余下更多的是好奇和隐忍。
两个的目光隔空对视,率先移开眼的人是简单。
副手站在车窗外,略弯腰,毕恭毕敬道:“将军,还有个人救了小姐,应该是梨园戏班的人,您看怎么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