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听话:“好,不过哥您怎么有时间过来的,是戏拍完了吗。”
他们站在桥上,下面是潺潺的流水。
“你那么推荐这片桃林,要是不来看看不是很遗憾?” 傅楼归目光落在简单身上的:“况且你今天拍的打戏挺危险,哥不放心,来看看你。”
桃林落英病房,小河两岸都有,有蝴蝶不时穿梭林间,风吹过来似乎都带着清新的桃花香。
从呼吸甜到了骨子里。
傅楼归嘴上说着不看桃林会遗憾,但目光是落在简单身上的。
简单有点局促,他僵硬的指了指桃林,轻启薄唇:“桃花的确挺好看的。”
顿了顿
他又扣着桥栏杆补了一句:“我听说哥你今天拍的也有打戏,应该挺累的……”
“嗯。”傅楼归安静的听他说完,心情不错:“哥习惯了,倒是你,上次就没处理好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简单就心虚不已。
其实刚开机的时候,傅楼归的确就提醒过简单,让他注意着一定要自己揉揉,但当时被一些突发事件打岔,根本就没弄。
这就导致当时在片场的时候简单几乎是强忍着不露出异样来,本来以为掩饰的极好了,没想到居然被注意到了?!
简单因为心虚,就特别积极,就差举手发誓了:“我,我保证这次一定好好处理淤青。”
“没事,自己处理不好也行。”傅楼归嘴角勾起笑:“哥可以亲自帮你。”
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优雅且流氓着,偏偏流氓的时候让人感觉不出来低俗,反而是自己羞愧起来。
站在桥上的简单浑身僵硬,脸红成一片,可能差点就熟了,他支吾道:“哥你别开玩笑了……”
傅影帝心情大好:“行了,山腰上还有几场戏,哥先回去了。”
这么快……
即使内心觉得不舍简单还是老实道:“好,傅哥晚上见。”
“嗯。”男人冲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他的背影挺拔,顺着河道往下面走,步伐优雅且缓,午后的阳光微醺,河水波光粼粼,简单却觉得世间光芒都集在傅楼归一人身上。
趴在桥杆上吹风,简单手撑着下巴悠闲的目送傅楼归的背影越来越小,脸上的热度渐渐褪去,脑袋渐渐清明起来。
桃花香断断续续的飘来,他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腿,喟叹一声,其实他愿意的,如果是傅楼归亲自替他揉的话……他愿意的。
“简老师,该换衣服进行下一场了!”
不远处有场务挥挥手朝这边喊,声音隔着老远听的很清楚。
简单也挥了挥手慢慢踱步走下台:“好喔!”
剧组的生活是忙碌且快的,一部戏如果投入了百分百的精力也拍的很快,由于萧成的个人原因不能长时间呆在剧组里,作为跟他有对手戏的简单就要配合档期多拍。
距离简单杀青还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他终于拍完了和萧成的戏份,可以过来补和男主的戏份了。
剧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宇文雯发现了简单投判敌国的事实,并且亲手除掉祸害的一幕了。
这次的拍摄是在大厅内,绿布抠图,周围除了道具都是为了方便后期的绿布,道具组忙里忙外,简单被喊过来讲戏。
已经濒临夏天,导演穿的清凉,一手拿着剧本卷中棍状道:“这一幕,是你最重要的剧情,你对宇文雯又爱又恨,箭举起来那一刻你又放下了,你拿起来的是对他的恨,放下的是对他的爱。”
有群演快速的跑过去,两个人让了路。
江导叹了口气继续将:“江信沉,一生都在求,求一个归宿,求一个善果,死于宇文雯剑下时,他必须笑,因为他求到了。”
现场很吵闹,莫名的,两个人交谈时的世界却是安静的,仿佛将一切隔绝在外。
简单垂下眸,清了清喉咙,艰难道:“求到了一个结果。”
“你不能太悲。”江导理了理思路:“江信哲是一个悲情人物,但最后的这几幕他反而是解脱的,他清醒着呢。”
简单跟着想了想了,点头:“我尽量。”
接下来清场,现场各部门就绪,场务打板:“《雯王传》第八十场一镜一次!a!”
烽火硝烟起,只身前往的的皇帝骑着马进入了山谷,一身黑衣飒爽英姿,傅楼归只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却丝毫不惧。
男人的腰际缠着一柄剑,他锐利的眸子在众人的身上扫过:“朕一个人来的,把秦越交出来。”
山谷的尽头,缓缓过来一行人,双方在僵持。
在要生擒宇文雯的时候,有很多埋伏的兵马忽然出现,包围了宣国来的士兵们,隐藏在暗处的简单手中握起了箭。
箭身被人用力拉起,阳光下寒光闪过,那双漂亮的眸子带着寒光。
如果他松手,也许,宇文雯就会死。
身处在峡谷中央的皇帝指挥着大军攻打宣国的士兵,宣国的士兵没料到对方来势汹汹,渐渐有抵挡不住的趋势。
在他身边的将帅见简单久久不放箭,急了:“江信哲,快放箭啊!”
寒风凛冽,将人的袍子吹的飒飒作响,江信哲遥遥的望着浴血奋战的帝王,终是松手射出了一箭。
宇文雯身后袭击他的士兵应声倒下。
狭小的山谷内,刀剑声不断,为了保命,宣国的人将江信哲和秦越拉了出来高呼:“宇文雯!你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他!”
宇文雯果然停手,他制止身后的手下:“都停手!”
宣国的人得意洋洋的说,江信哲和秦越之间只能活一个人,让宇文雯选择一个,否则现在就杀了他们。
山谷狼烟四起,汪洋崩溃被人挟持着,江信哲安静的站着。
四周围安静了一瞬,血腥味混杂这马匹不安的嘶吼,宇文雯选择了秦越,他说:“阿越,朕曾经辜负过你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汪洋哭了,简单却笑了。
于是当秦越被换回去后,江信哲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他早已判身了敌国,被送回去的汪洋含泪道:“陛下,陛下江信哲是个叛徒,就是他背叛的我们!”
宣国的士兵本身就不敌,很快的宇文雯提着滴着血的剑站在了一身红袍简单面前。
简单浅浅的笑了:“陛下要杀了我吗?”
宇文雯寒声道:“你背叛了朕,罪该万死。”
红衣美人撩起眼皮,隐藏在下面的情绪安静无波,简单站在血泊中,那身红衣像是被血染红一般。
帝王的剑刺入身体的时候,宇文雯睁大了眼睛:“你为何不躲?”
他知道江信哲是有武功的,且文武双全,挥过来的剑纯属是气愤之下的举动,没有料到的是,江信哲没有躲,任由冰凉的剑没入胸口。
江信哲的面色惨白,但眉宇却依旧漂亮的惊人,他往前走了一步,仿佛一点都不痛。
“陛下。”他说:“我原谅你了。”
江导的声音传来:“卡!”
现场爆发了热烈的掌声,这一幕是简单的杀青戏,这场戏过了,也就表示简单在雯王传的时光真的结束了。
气氛悲凉的现场,道具组过来拿伸缩剑,简单的服装也被里面的小机关染上了机械染料。
他顺从的拿掉道具,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里面,出戏很慢。
傅楼归脱掉了外面厚重的盔甲,穿上了助理递过来的外套,他径自走向场中的简单,张开了手臂:“小朋友,恭喜你杀青。”
混乱的片场,简单伫立在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傅楼归给了他一个一触即离的拥抱。
还未脱离戏的悲伤,加上想到马上杀青天各一方的酸楚,简单瞬间红了眼眶。
“谢谢哥。”简单低下头,嗡声道:“多亏了你一直照顾我,以后我一定好好努力拍戏,争取不辜负您对我的关照。”
“谢什么。”傅楼归笑了:“怎么着,哥听你这意思是准备以后不联系了,闭关修炼?”
简单心口一紧,手不自觉攥起:“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以后……以后我们可以常联系吗?”
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让傅楼归莫名的心口一堵。
男人叹了口气。
傅楼归扬了扬下巴:“简单,抬头,看我。”
简单听话的扬起脸来:“嗯?”
他的胳膊被人摁住,傅楼归儒雅的面容凑近,幽深的眸子直视青年的目光。
“微信是我私人的,电话也是私人的,随时都可以找我,杀青之后减少联系的屁话别再想了,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