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综同人)(综)Saber真田信藏的异世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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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有什么东西随着信件一起掉了出来。

    一封白色的信件,纸张平整干净,不似日本人常用的粗糙纸样,这样细腻的感觉倒像是英吉利那边传来的,是近来年轻人特别推崇的纸张。

    居然会有人给这宅子里的人寄信吗?武士心中有些惊讶,无论是藤原夫人还是阿白小姐,都不像是在外有亲友之人,寡居的姿态仿佛与世隔绝,自与现世隔了一个时代的鸿沟。

    但是今天这样的一封带着流行味儿的信件却打破了这样的屏障,打破了武士这样的偏见。

    真田信藏带着好奇捡起了信件,流畅的钢笔字迹印在信封上,带着说不出的优美形状,上面还附带着一句夹杂着舶来词的日语。

    是给小姐的信,是一个男人给小姐的信。真田信藏突然意识到。

    “信藏先生!”

    小姐惊呼着小步跑过来,看着真田信藏手中的信件,脸颊微红。

    “这是我的信件。”

    “啊,失礼了。”真田信藏把信件递给小姐。

    “请问这是?”

    “啊,这个是,是,就是信件嘛。”

    “看笔触像是男人写的吧,是小姐的朋友吗?”

    “嘛算是吧。”

    “该不会是心上人吧?”武士半开着玩笑说着。

    “才不是!信藏先生不要胡说啦!”阿白突然激烈的反驳,但随即意识到这样的语气有些不妥,边红着脸低下头。

    “信藏先生可不要告诉母亲啊。”

    “所以果然是心上人?”真田信藏有些惊讶。

    “也不算吧,虽然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是那个人只不过是平民,还是商人,母亲,母亲她一定不会同意的。”阿白的神情有些落寞。

    “是吗。”

    “但是,但是那个人真的非常优秀!懂很多东西,理学、英文、经商,他是真的很好的!”

    阿白突然仰起脸,真田信藏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发红的眼眶和含着热泪的双眼,她的感情真挚而热烈,像一团火焰一样燃烧着,在这衰朽的大宅中燃烧着。

    真田信藏不由被她诚挚的感情所感动,眼前的这个名叫阿白的女子虽然尚且年幼,但是她的心灵却已显露出了女性对于世界独有的诚挚的情谊,她温柔而娴静,但是却在内心深处酝酿着最炽热最决然的感情,如此真挚,如此浓厚,以至于在她的眼睛里丝毫没有理性的位置,有的只有这样美好而纯真的情谊。

    真田信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样棘手的情况。

    他该安慰吗?他该劝解吗?还是将美梦撕破,将残酷的现实展露给这个尚且稚嫩的少女看?

    不知道,武士的手指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呆着这种地方,这样穷困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姐偏过头,用衣袖擦拭着眼泪,最后还是恢复了之前娴静的样子。

    “失礼了。”她向真田信藏鞠躬,随后头也不回拭着眼泪小跑着离开,木屐踏在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音。

    真田信藏放下不由自主伸出去挽留的手,默默眼下喉咙里意味不明的话语。

    令人感到十分意外的是,侑子小姐寄来的信件里并没有装者什么奇特的东西,只是装着一把普通的,看工艺倒是上乘之作的普通折扇。真田信藏仿佛检查,不断开合折扇,最终确定这确实如侑子小姐在信中所说,只是一把普通的,稍显昂贵的,用来作为他帮忙寻物酬劳的折扇罢了。

    既然是这样那把它典当掉也没有关系的吧。武士在心中默默想着。

    “咚咚。”屋外传来敲门声。

    “失礼了。”小姐的声音。

    “请进。”真田信藏将折扇收好。

    “信藏先生,这是母亲托我送来的糕点。”

    “啊,谢谢夫人了。”

    小姐将糕点放到桌上,但是却并未离开,她捋了捋耳边的鬓发,犹豫着开口。

    “信藏先生去过镇上了吧?”

    “是的。”

    “那么有见到吗,那个阴阳师。”

    “当然见到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真的会那些咒术吗?您有找他占卜吗?结果呢?他说了什么?”

    “别急嘛,我又不会突然逃跑。”

    “啊,抱歉。”

    “那位阴阳师,大概确是位有本领的人吧,用了些咒术类的东西,可惜我隔着屏风并不曾亲眼见到,但是,怎么说呢,还是给人一种‘这人确实知道些什么’的感觉吧。”

    “那…结果呢?信藏先生去问要找的东西的事情了吧,结果呢?那位阴阳师怎么说?”

    “他说…‘远在天边’。”

    “远在…天边?”阿白喃喃自语。

    “那,那不就是‘近在眼前’咯?”

    真田信藏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在这样偏僻荒芜的大宅中,小姐每天的工作不过是打扫整理罢了,偶尔会翻一翻前人留下的和歌集子,拨弄一下琴弦,像是以往的那些贵女一般,但是今日她所展露出的敏锐的思维和暗藏的聪慧,确实叫人吃了一惊。

    “真是叫人意外啊,小姐。”武士感叹着。

    “嗯?怎么了?”

    “您的聪慧真叫人惊讶。”

    “哪有…”阿白微微红脸,小声解释着,“这也不过是人家教的罢了。”

    “是谁?那位神秘的信之君吗?”武士笑着调侃。

    “除了他还会有谁啦。”

    “所以你们很熟咯?”

    “只是通过几次信件的程度,谈不上熟识的吧。”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看信封那人应当也算是有钱,联姻的话藤原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吧?这样大的宅子光靠你和夫人的话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我…我知道的,但是母亲绝对并不会同意让和平民有姻亲关系的。”小姐似乎不愿多谈,扭过头去小声说着。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就是因为试过了所以才知道不行的啊!”

    小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回头直视着武士的眼睛,眼眶里渐渐含上眼泪,晶莹的泪水映得她的眼睛如此明亮。

    “母亲,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接受,哪怕落魄到这种地步,还是要维护所谓的什么尊严。”

    “我不明白,这样的生活到底哪里像贵族,这样的日子到底哪里好了?”

    “最后还不是要死在这里,这间荒芜的宅子中,母亲死了还有我给她收尸,但是当我死的时候又有谁给我收尸呢?”

    “我不想死在这里,死在这样荒芜破落的地方,无声无息,谁也不知道的死在这里,任由尸体腐败在屋里,屋外的人来来往往,却不知道我死在这里。”

    “太可怕了,那样的生活太可怕了。”

    阿白小声低泣着,一面抽噎一面用衣袖拭去泪水,她哭的很小声,但是那份绝望和恐惧却让人为之动容。

    真田信藏坐在她的对面,看着眼前低泣的女子,只是看着她,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现在这里坐着的仿佛不再是那个借宿人家的小姐,而是一个名叫阿白的鬼魂,一个产生于这个时代的被不断更迭的命运捉弄的悲戚的幽灵,在这样动荡的时代潮流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面恐惧地悲泣一面无奈地接受。

    但是同时他又意识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年纪轻轻变为死亡而忧虑的敏感的女子,一个多愁善感的无力抗争的女子。

    “小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武士安慰的伸出手拍着她的肩膀。

    “骗人,才不会好起来。”

    “会好起来的,你看这是什么。”

    武士掏出受到的信件,将信封中精美的折扇递给小姐。

    “真漂亮…这是什么?”

    “委托我找东西的人寄来的,说是算作我的酬劳。我想把它典当掉作为借住费,但是我对这方面的事情实在是不熟悉,可以请小姐明天和我一起去镇上典当吗?”

    武士笑着,看到小姐的眼神明亮起来。

    “真的…吗?”阿白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士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