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逾矩

分卷阅读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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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不痛?”沈长策更用力地刺激他。

    伏江为逃避这突如其来的侵犯,又愈加反抗地摇头挣扎。可这他的腰被他禁锢在那抽动的胯与床之间,根本无处可逃。

    伏江突然痛苦道:“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

    伏江却只能摇头:“不是!不是!”

    伏江含着眼泪看他,不知为何,豆大的眼泪从眼里滚落。

    他痛了。可沈长策想看的却并非这种孩童浅薄的哭闹,他要愈发凶狠。他低头看着伏江垂死的模样,将舌尖探入他的嘴中感受他细微的反应,他有没有叹气?

    伏江只是大哭。痛,好痛!他的记忆如同石头上冰冷的镌刻,写下过人间酣畅淋漓的洞房花烛,可他此时脑中只有疼痛。一双眼渐渐变得失神,他再也挣扎不得,沦为沈长策掌心里无处可逃的蝼蚁。

    沈长策同时感受着爽快和痛苦,呼吸开始稳不起来,动作急促又紧迫。痛痛快快地排遣着寂寞,又凶狠地发泄着恨意。

    他的容貌也渐渐发生了变化。苍白的少年皮相好似破裂开了,四分五裂的可怖疤痕爬满脸上,妖魔鬼怪一般。就连一双眼,也不是伏江模糊记忆中心无旁骛的模样。

    伏江看在眼中,嘶声大哭,垂死挣扎。

    刀山火海破其形,鼎镬刀锯碎其念。像人间捏的泥人一样,残次的东西烧溶了再捏,重铸一张绝无差错的、端正的魂来。

    只是这张魂并不端正。它爱意生偏执,偏执生恨意,真挚而无常。

    好似一切都如这张面孔面目全非。伏江盯着沈长策的脸,突然口无择言地哭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沈长策听他大喊着,只觉得心神燥乱,又伸出手粗暴的碾揉起他胸前那两点,或含在口中撕咬,直到伏江再叫喊不出具体的字句。伏江的腰突然奋力弹跳了几下,整个人抽搐着绷紧,几乎死在沈长策怀中。沈长策也终于发泄出来。

    这一番折腾使得伏江浑身无力,他汗涔涔地还未喘过气,却又被沈长策压在一旁的柱子上。沈长策极度地索求,撞得伏江好像要碎在他怀中。

    等到两人又从情潮里解脱出来,伏江已经四肢发软,站立不得,却又被沈长策用缚仙丝捆在柱子上。

    伏江开始害怕这种痛苦永远消停不下。

    “不、不······”伏江摇头嘶声大喊,湿淋淋的头发黏在脸颊上,他竭力地反抗。可沈长策却又抱着他,接着折磨彼此。

    沈长策开始低头啃咬他的唇,伏江再躲,最后却也只能张着嘴任由他撕咬。他甚至再也叫不出任何声音,被动着接受一发不可收拾的情感的泄洪。

    他铸自己这一世的魂魄,比以往更决绝的同时,又比以往更仁慈。

    伏江沉浸在身体的欢愉和痛苦,恍惚想起自己罪恶。

    藕断丝连。

    对于所有痛苦,他都全部接受,可这些痛苦里,有一味却接受不了。他看着沈长策的面容,只得不知滋味地茫然哭泣。

    第35章

    发表于 9小时前 修改于 9小时前

    天昏地暗不知到了何时,伏江睁开眼,发现浑身困倦无力,殿内无人。一摸脸上犹有泪痕,他恍惚想起醒时遭受的事,又不禁伏下脸失声流泪。

    哭了好一阵他停下,想着这也许是自己命中注定的惩罚,又把眼泪抹去。

    他反复在清醒的痛苦和糊涂的快乐里来回反复,对命运已然麻木。只是这一次是因为自己,天下生灵涂炭。

    伏江无神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自言自语:“就让我在这样不清醒的状态下,稀里糊涂地被他杀死吧。”

    他拿起一缕黑发放在手中把玩,此时自己的心是年轻的,所以才会能轻而易举地快乐,也会因为受到伤害而哭泣。

    所以自己为了沈长策流眼泪也是理所当然。

    他往四周看时,又察觉不对。下床后往门边跑去,伸手推门,无论怎么推,那门都毫无动静,想必已是被仙法锁死。

    伏江一时慌乱,拍着门大喊:“太鼓!太鼓!”

    无人回应。他没有仙法,只能用手不断捶打那门,任由手被打得通红,门纹丝不动,伏江又把殿里的瓶罐器具费力搬来,往那门上狠砸。

    这天宫的门都是取自仙山,亲自精挑细选,无论他怎么砸,却是半点破损也没有。

    “太鼓!太鼓!”他又撕心裂肺叫了几声。

    广阔宫殿一人也没有,就连灯火也没有,冰冷又无边的寂寞席来,伏江又哭叫道:“沈长策,你别把我关在这里,你让我出去,你让太鼓陪我,我又跑不了······你杀了我!”

    无人回应,只有黑暗侵袭着自己。

    伏江倚着门坐在地上,抱着双膝。他面对着冰冷的仙殿,想起沈长策伤疤密布的脸,又泪流满面,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当他不谙世事,他要为白发苍苍时的冷血道歉。在他白发苍苍时,又要为不谙世事的深情懊悔。

    这样反复无常的生命到底何时才是尽头?

    天宫里,榆丁大殿。

    此时鸠占鹊巢,簇拥着鬼王沈长策的妖人鬼怪全聚在一起,一眼望去,全都奇形怪状,不知收敛。

    这都是天地间被抛弃的孤种,他们经过一百、两百年的血路,会些奇异之术,要变得美丽也有门道。但此时已大获全胜,全都露出战功累累的凶恶面目来。他们毫不介意地互相取笑,殿内金碧辉煌的仙器神物,全被拿在手中玩弄。一个个兴高采烈,大闹一堂。

    也有人辛酸苦涩,在角落里黯然喝着闷酒,看着其他人。整个屋子虽闹哄哄,笑里却也有个中苦涩滋味。

    有妖道:“我看就把那些趾高气昂的神仙变成鬼怪,让我们当做神仙。我的孩儿死去三百年,也不知神仙能不能救······”

    又有鬼道:“我娘子被害,我还不知是谁害的她。我要先把神仙的秘籍窃取过来,学会凡间的运转轨迹,好看看是谁作恶。”

    又有妖道:“不行不行!当前应先把那些神仙都杀了!要是等他们想办法出来,我们一个个就要再受罪,还讨论个屁······”

    四处的妖魔鬼怪一个接一句要争辩。

    “杀人的妖魔自诩为神,地上的人会信服?”

    在座的面面相觑,他们一开始便没有冲着被信服来的,何来能被信服?

    门外走来一人,黑衣黑发,恶鬼面貌,满身冰冷。

    可鬼王历来神秘寡言,无一人敢多嘴问。此时看他神色更是消沉,大殿一下冷了下来,所有人都收敛了手脚。

    “那你要如何?”漱丹问他。

    一帮人聚在一起不过是沆瀣一气,沈长策冷漠道:“自己把自己的恩怨收拾干净,然后再将天宫毁了。世间不需要神仙。”

    在座的一阵暗惊:“这如何可行?”

    就算日月自行更迭,风云自行变化,天地的生死秩序谁来操控?

    离开那榆丁殿,沈长策在宫殿房屋的残垣里走着,不知不觉却发现自己正走在去天外天的路上,步子不由得一顿。他想起伏江的哭,不知为何又不愿见他。

    背后传来脚步声。

    “世间不需要神仙,那你会杀他吗?”

    沈长策回头一看,果然是漱丹。

    沈长策深深看他一眼:“你早就知道。”

    漱丹只嬉笑:“别忘了你立下的誓言,也许你以为,那种张口就来的话并不会有约束力······你还是杀了他最好。”

    沈长策神色一凛,不知何意,可漱丹却已经转身笑着离去。朱砂似的一点,消失在云海茫茫的道路里。

    妖魔鬼怪都当已经大捷,一伙人都重私欲,眼下自己想着自己的事,也无人来天外天。

    沈长策渡船而来,下了岸边,目之所及空旷无声,就连水都是静的。虽草木繁荣,风光无限,实际死寂惨淡,让人心如死灰。

    他走近那恢弘巨大的宫殿,只觉得灰暗压抑,好似走近又一座天牢。伸手推开天外天宫殿大门,沈长策不由得迟疑了片刻,殿内的漆黑,半点光也没有。

    伏江呢?

    门外法咒完好,并没有人出去。他想起伏江好似不记得仙法,又小心步入殿内,一手抽出缚仙丝,警惕打量四周,惟恐伏江暗袭逃走。

    砰。

    一声响动,脚下不知踢到了何物,沈长策心一紧,低头一看,脚边竟有个上了彩的泥人。

    床上发出悉索响动,一双眼睛露出。是伏江。

    沈长策将那个泥人捡起,走近床边坐下。

    伏江看着他把那泥人在手中旋动,那泥人蓝衣白裤,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手舞足蹈,好似在游逛灯会。

    伏江把那泥人夺来,放在手中端详,没看几眼又落泪:“你从前给我买过一个。”

    他的泪说来就来,一旦有一点心情的郁结眼泪就要掉下,可他上次见到沈长策,却是一直朝他笑的。

    这么一来一去,好似受了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