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纠缠,道歉,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已经决定离开,决定放手了。
陆心愉一直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小时候怕痛,膝盖上磕个小口子都要拉着父亲的衣角呜呜嘟嘴抱怨害;念书时,每次课堂演讲他也总是躲在座位上,能不上台就不上台;出门旅游时,他不敢走那些看上去很危险的路,更是与过山车绝缘。
也许是因为这一生的勇气,都积攒到了这一刻。
那个标记了他的alpha信息素仍在释放,一旦被标记,oga会不由自主地臣服,放下一切尊严和个性,成为alpha胯下只知发情的雌兽。
他的牙尖在打颤,身体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叫嚣着让他屈服,可他还是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秦刻,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我不是许季庭,也不是乔洋。”
“我……不怪你,不怨你。但,就是这样而已了。”
“秦刻,我们离婚吧。我不再爱你了。”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陆心愉怎么可以不是他的?!
陆心愉怎么可以不爱他?!
他不允许陆心愉说出这些话!
明明这个人身体里满是自己的味道,明明他会因为自己的信息素影响到两腿打颤,明明陆心愉……红着眼眶,好像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却仍说了这么残忍的话。
他不允许!
秦刻的理智瞬间全面崩盘,他已经无法思考,陆心愉是从何得知许季庭和乔洋;也无法考虑,如今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才能挽回。
他只是遵从自己的本能,发了疯一样释放信息素,满脑子叫嚣着占有这个oga,进入他,让他怀孕,让他不停为自己生孩子。
浓烈的alpha信息素下,陆心愉瞬间瘫软在地,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只得眼睁睁看着秦刻像个暴怒的魔鬼,一把扯下自己下身的裤子,那件有阳光味道的t桖被整个卷了上去,粉色的乳头颤巍巍挺立在冰冷的空气里。
秦刻痴迷地吻过陆心愉的肌肤,这具让他肖想了太久的身体那么软那么嫩,他恨不得舔遍他的每一寸肌肤,在他的身体上拿下打满烙印,告诉全世界,陆心愉是他秦刻的。
“陆心愉……宝宝……你是我的……”
舌头在乳尖上舔过,留下一滩津液,秦刻似乎不满意陆心愉的抗拒,又凑上前去用齿间磨咬,留下一个个红紫相交的痕迹。
陆心愉惊恐地看秦刻抬起头,眼睛充满血丝,带着狂异疯癫的笑,“宝宝,你只能是我的。”
“不要……秦刻……”
你疯了。
陆心愉想象不出,正压着他发疯的alpha,是他的丈夫,是他暗恋多年的学长。
此时的秦刻就像一头沉溺于本性的野兽,亮起獠牙,张开利爪,眯起双眼紧盯自己的猎物,仿佛下一秒就会跃身将尖牙刺入猎物的后颈。
陆心愉身体里属于alpha的信息素感受到了周身的躁动,在血液里横冲直撞,他被秦刻牢牢箍于身下,细嫩的皮肤被掐了几处显眼的红痕,额头渗满了细汗,视线已经模糊不清。
秦刻挤进陆心愉的两腿中间,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朝着陆心愉下方探去……
“人渣,放开他!”
秦刻只觉得后脑勺被猛地一撞,剧烈的疼痛袭来,随即天旋地转,他努力朝陆心愉的方向望去,想要维持清醒,不过一秒后便昏迷倒地。
秦刻身后是气喘吁吁举着折叠椅的周森森和焦急的杨渺。
周森森和杨渺一到家门口,就发现大门敞开;从玄关处一眼看见陆心愉裸着身体蜷在地板上,一旁是条揉成一团的裤子,秦刻正面朝陆心愉背对着他们,房间里弥漫着顶级alpha骇人的信息素。杨渺受到影响瞬间晃了晃,站不稳跌坐下去。
好在周森森作为beta,受信息素制约相对较少,他以最快的速度环顾四周,只找到了靠在墙角的折叠椅作为武器,拼尽全力朝秦刻扑去。
砰地一声,失控凶猛的alpha终于倒下了。
第32章
秦刻醒来后,病房里除了他只有秦适一人。
“哥。陆心愉呢?”
他刚刚醒,头还有些晕,回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地,只出于本能地询问。
秦适一言不发,按下床头的呼唤铃,不一会儿进来几位医生和护士,轮番给秦刻做了检查。
“秦总没事,留院观察一天就好。”
待医生护士离开,秦刻又问道,“哥,陆心愉呢?”
“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
“我……我一时气糊涂做了傻事。陆心愉有没有事?”
“他没事。”
“那他在哪里?哥,他要和我离婚!”
秦适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秦刻生来就是注定要继承一切的alpha,从小父母便教导秦适,要好好教导辅佐弟弟。秦刻一直以来也很争气,一路跟随着他的脚步安稳长大;秦适自小很优秀,弟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鲜少有让他操心的时刻。
秦适对于秦刻来说,是亦师亦兄的存在。幼时秦刻遇上做不来的数学题,秦适会教他怎么解方程式;大学时秦刻招惹了当地的流氓受了重伤,秦适得知后迅速出手解决了那些麻烦;工作之后秦刻由于年龄过于年轻无法服众,也是秦适在背后一直协调支撑着他。
秦适的眼光总是对的,当初是秦适将陆心愉送到自己身边,现在兄长也一定会帮他挽留陆心愉。
秦适只是静静看着与自己有三分相像的弟弟,过分的沉默让秦刻有些隐隐不安。
过了许久,秦适只是问,秦刻,你知错吗?
秦刻并非缺乏基本的道德观念,恰恰相反,仁义礼智信忠孝,自小他学的比别人多,也做得比别人好。他对任何人都翩翩有礼,却唯独伤害了那个真正在乎他的人。
秦刻知道自己错了,从一开始随意娶了陆心愉,到婚后冷落他、欺骗他,甚至妄图利用他的真心接着玩可笑的替身游戏。
“我对不起他……”秦刻的声音哑了,“哥,我喜欢他,我真的喜欢他,真的,我太错了。是我一直没有明白,把对许季庭的感激之情当成了爱情;陆心愉他那么好,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我太错了,我对他……”
秦刻胸口闷了一口气,闷到他心肝脾胃肺统统跟着疼。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痛,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失去过一个人。
如果可以,他想回到过去,他绝不会将陆心愉一个人仍在郊区,他会宠着他的oga,给他最盛大的婚礼,带他去吃喜欢的餐厅。
——不,在这之前,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许季庭身上。昏暗巷子里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禁锢了他整整五年。他应该早点注意到一直在一边默默关注着他的陆心愉,春天骑单车载着他逛校园,夏天和他一起在空调自习室里看书,秋天他们可以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公园野餐,冬天捂暖陆心愉的手不让他受一点点冻。
他们错过了多久,浪费了彼此多少时间。
他抬起头看病床边抱着胸的秦适,提出多年以来的第一个请求。
“哥,你帮帮我吧。”
秦适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秦刻又催了一遍,秦适方开口,“之前公司和戴穆勒集团谈的合作有了点进展,你明天去趟b国。”
看到弟弟着急不解的神色,秦适补了一句,“你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你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陆心愉那边,我会看着。”
确认秦刻的身体无误之后,秦适便催促秦刻登上了前往b国的班机。
到了b国,与戴穆勒的代表洽谈了几回,秦刻才发现进展并不如秦适所说,实际上合作协商仍旧停止不前,他需要面对的是一轮又一轮没完没了的谈判。
秦氏这几年除了原本经营的商业地产行业、零售行业、娱乐业外,考虑投资新能源行业,并考虑和b国戴穆勒集团在国内建造合资研究所,然而双方一直就合资公司的控股情况、董事会席位和戴穆勒技术出资作价无法协商一致。
并购交易卡了大约两个多月没有进展,这阵子秦刻在忙陆心愉的事,更没有心力去推动。国内新能源行业日新月异,晚一个月的损失以千万记。
秦刻自然没有忘记工作,得了秦适的保证和建议,他便赶往b国完成这桩火燎急燎的交易。
同时,他也认同秦适所说,自己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在陆心愉的事情上总是无法保持冷静,一再作出伤害陆心愉的行为。
b国正值雨季,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既潮湿又阴冷。来到这里三天,秦刻都没有见过太阳。他的心情也和连绵的雨天一样,总是不见晴,每隔几个小时他便向秦适发去消息,询问陆心愉的近状——不主动和陆心愉联系,给他一些喘息的空间,也是秦适提出的要求。
工作开展并不顺利,秦适也不是每条消息都回复,只会偶尔回复一个短信,短短“他很好”三个字,就足够让秦刻捧着手机欢喜好久。
他想他的oga了。
想到抓心挠肺,夜不能寐。
每晚睡前,他都会拿出和陆心愉唯一的那张合照,一寸一寸摩挲。
照片里的自己臭着一张脸,身边站着陆心愉,眨着一双可怜巴巴又亮闪闪的眼睛,可惜这张照片他没有笑,不然脸颊一侧就会露出他最喜欢的浅浅酒窝。
连同酒窝一起被唤起的记忆里,有陆心愉第一次怯生生穿着情趣内衣爬上他床的样子,还有那次他带着陆心愉去一个酒会,小家伙笨手笨脚总踩着他红着脸道歉的模样。
他记得那天陆心愉穿了一套修身利落的西装,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眼眸波光流转,整个人熠熠生辉,也是那天,他以为陆心愉买通了他的前助理,愤怒之下临时标记了陆心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