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片刻欢愉[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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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秦宅的氛围并不像陆心愉上一次来时那么紧张。

    秦刻的哥哥秦适,弟弟秦习都在。秦父是alpha,秦母是beta,一般而言,大家族的掌门人都是alpha,其配偶都是oga,这样可以确保比较优秀的生育率以及继承人的血统。这么多年来,a城名流对秦家的议论纷纷,一半在于秦刻的优秀以及对竞争对手许家独子的追求,另一半则在于秦母的性别是beta,努力了多年只生出秦刻一个alpha,秦刻的哥哥秦适以及弟弟秦习都是beta。

    性别决定了一切,秦刻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

    秦适目前在秦氏集团任职,大部分时间在海外打理集团的海外事务;而秦习自小便放飞自我,祖传的家业有秦刻继承、秦适辅佐,家里对他的期望只是不要惹出大祸,因而秦习作为纨绔子弟,每天的生活基本就是翘课、谈恋爱、打架。

    昨天婚礼的时候秦习还是好好的,时隔半天便已经挂上了彩,饭桌上秦母就没给秦习好脸色看。

    “说说,才几个小时,又闯什么祸了?”

    家里的教育工作一般都由秦母执行。

    秦习吐吐舌头不说话,反而把话题引到陆心愉身上,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对着陆心愉。“哥夫,昨天晚上对我哥还满意吗?”

    秦习复又抽抽鼻子,露出困惑的表情,“咦?我哥没标记你?临时标记也没有?”

    一时间,饭桌上面几双目光直直射过来,陆心愉的脸又红又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活像一只被猎人抓在手里的小白兔。

    “秦习,”秦适沉沉的嗓音响起,“下个月出国读书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习耸耸肩,偃旗息鼓,只眼珠灵活地转动,观察陆心愉的表情。

    “心愉,”秦母开口,“多吃一点吧。”

    “嗯。”陆心愉点点头,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板栗鸡,他不喜欢吃板栗,但老是盯着鸡吃好像也不太好,只得夹了一块板栗慢慢咀嚼。

    看到陆心愉满脸痛苦的表情,秦习偷偷笑了。秦刻没有说话,安静地吃饭。秦适则皱了皱眉,用公筷夹了几筷子离得远的菜给陆心愉,嘱咐道,“多吃点”。

    秦父和秦刻讨论了一些公司的公事,保姆上了饭后甜品和水果,秦母笑着把一碗冰糖燕窝放到陆心愉面前,“多吃点,你们刚结婚,要补一下。”

    陆心愉只得点点头,他偷偷瞄了一眼秦刻,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面对秦母的热情,陆心愉根本说不出口,他和秦刻昨晚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他甚至连他的丈夫昨晚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秦刻拉着陆心愉到秦父秦母面前,说自己和陆心愉在一起很久了,互相相爱。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秦家的人都知道,秦刻这些年真正放在心上的是许家的那个oga,且不说秦家和许家是对立关系,那个oga根本对秦刻无意;

    陆心愉也知道,秦刻怎么可能喜欢他呢?秦刻甚至都不认识他,毕业时隔五年,他才第一次有机会见到秦刻,却没想到醉醺醺的秦刻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他,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怎么可能不愿意,陆心愉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学长,居然在向他求婚。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一纸婚姻如何荒唐,但大家还是心照不宣地选择粉饰太平。

    秦刻对许季庭的一腔深情让秦父秦母很头疼,那次秦刻带陆心愉回来之后,他们找人简单调查过陆心愉,陆心愉身世清白,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本人则是一个公务员,家里条件虽然一般,但既然秦刻愿意放弃许季庭,他们也乐见其成。

    吃完饭,家里的人各忙各的去了,客厅只剩秦母、秦刻和陆心愉。

    “心愉,之前的见面太匆忙了,都没能好好了解你。昨天是你们两口子婚礼,令尊令堂怎么没赏脸出现?”

    秦母缓缓端起茶,啜了一口饮,缓缓问到。

    “他,他们……他们忙……”

    谎言说得太拙劣,陆心愉恨不得钻到地缝里。怎么可能会有父母忙到会在自己儿子结婚那天不出现?

    秦母点点头,也不道破,笑了笑说,“你和我们秦刻是怎么认识的?”

    秦刻抿着唇不说话,紧张地看着陆心愉。没想到陆心愉反而放松起来,嘴角也扯出笑容,一边露出淡淡的小酒窝。

    “我和学长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第一次见学长是刚刚进大学社团招新的时候。当时学长在辩论队的社团柜台前面,特别瞩目。”

    说起秦刻,陆心愉可以说个三天三夜不停歇。

    秦母笑得更深了,示意陆心愉接着说。

    “后来第一次和学长说上话,是有一次我们诗歌社需要申请报告厅场地使用,因为一些原因,本来申请的日期给别的社团使用了。那次正不巧,我们宣发都做了,校外的作家也请到了,后来只能找学生会帮忙协调一下。”

    陆心愉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个时候学长是学生会长,听我说了情况之后很快就帮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另一个社团的活动换了一个场地,也没有受到影响。”

    “还有一次,学长在篮球馆打球时……”

    秦刻陷入了迷茫。

    陆心愉说的这些事情,他统统不记得。也许发生过,然而这些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些举手之劳、或者自己本分内应该做的事罢了,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他没有想过,自己随手做的那些事,居然会被人记得这么久。

    他细细观察陆心愉,陆心愉个子小小的一个,五官也长得很精致,说实话,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一个月前的那天,酒后看着陆心愉丝毫不掩盖崇拜的眼神,才会冲动地说出结婚之类的话。

    秦刻闭上眼睛,陆心愉还在一边喋喋不休,他能听见陆心愉语气中的快乐。

    他忽然觉得,陆心愉和乔洋的那些情人有那么些不太一样。

    秦刻双手搭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听着陆心愉的故事,陌生的心情腾地生起,昨晚婚宴上对陆心愉产生的抵触情绪稍稍消减了一些。

    他想,他不能将陆心愉视作那些用钱买来的情人一样。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碰他,等到必要的时候,他们离婚时至少陆心愉还是干净的。

    这样的决心,是秦刻的最后一点愧疚和补偿。

    秦母对陆心愉很满意,陆心愉对秦刻的迷恋和崇拜是如此真切,她希望陆心愉可以用他的真心感化秦刻,让她唯一的alpha儿子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或者,至少,为秦刻生个孩子。

    临走前,秦刻和陆心愉站在门口,等待保姆拿来外套。

    “秦刻。”秦母说道,“尽早标记心愉吧。”

    秦刻心头一怔,他没想到才一顿饭的功夫,母亲就倒戈了。要知道一个月前她十分反对他贸然要求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oga结婚。

    秦刻扭头看满脸冒红的陆心愉,先前心里的一点柔软顷刻消磨殆尽。

    他冷笑一声,叹一句真的好手段。

    陆心愉跟着秦刻上车,车子开了很久,眼看车子驶出了市区,停在郊区一栋别墅前。

    陆心愉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别墅,别墅很大,算上阁楼大约有四层,门口还有一个小花园。

    这里就是……他和秦刻的家吗?

    “我们住在这里吗?会不会离市中心有点远啊?”

    “是你住在这里。”秦刻滑动手机检查公司的邮件,头也不抬地说。

    “嗯……?”

    司机从后备箱搬出陆心愉的两大箱行李,放到别墅门口,并为陆心愉打开车门,递上一串钥匙。

    “夫人,这是钥匙,请收好。每周日会有保姆过来打扫。”

    陆心愉怔怔收下钥匙,然后就看见司机砰地关上车门,迈巴赫扬长而去,扬起一阵风。

    第4章

    一个月前。

    陆心愉站在镜子前,十几平米的房间,床上、地板上已经铺满了形形色色的衣服,他已经换了一整天衣服了,怎么都不满意。

    他已经有整整五年没有见到学长了。

    当然,有关学长的报道,特别是带图片的报道,这些年来他一点都没有错过。

    陆心愉自从七年前起就暗恋秦刻。秦刻比陆心愉大两岁,陆心愉大一入学时,秦刻已经大三了。

    彼时秦刻是大学学生会主席,辩论队的主力队员,玉树临风,待人友善,是公认的校草。

    陆心愉就像大学里无数男男女女,一头扎入了暗恋。

    他口才不好,却还是拼了命地挤进辩论队做后勤工作。虽然没什么机会和秦刻说话,远远地看着就好。

    那个时候的陆心愉,从来不觉得秦刻会属于他。

    陆心愉的爱低到尘埃里,秦刻只是看他一眼,或是礼貌地对他微笑说谢谢,都让他觉得人生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