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笑傲江湖同人)向来心是看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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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秦见山听到一阵鸡叫,睁开眼就看见东方行抓着一只……母鸡。

    “你……买来的?前几天不是买过风干的鸡肉了吗?”秦见山一边说一边起身朝东方行走去,想要接过他手上的鸡拿去厨房。

    “不是买的,是偷来的。”

    秦见山脚步顿住了,细看的话嘴角似乎还有些抽搐。“大过年的,你这样……哎,你告诉我从哪户人家那里拿来的,我去放些银子过去。”

    东方行却不肯回答,瞥了秦见山一眼,径自绕开他去了厨房。秦见山总归是觉得不妥,追着过去继续问。东方行终于被他问得烦了,冷着脸说了句“我倒不知秦兄弟你如此好骗”,说完便扔下鸡走了。

    秦见山站在厨房里,看了一眼东方行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母鸡,不知所措。在“去追东方兄弟”和“在厨房把鸡处理好”之间犹豫了一会儿,秦见山最后从角落拿来一个背篓把鸡罩住,然后快步走去房间。

    在门口踟蹰了好一会儿,秦见山竟然有点不敢进去。最后还是东方行看不下去了,出声让他进去。

    “东方兄弟,你……你生气啦?”

    “我有什么好生气?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信,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东方行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冷冽,秦见山又一次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笨,如果你真的生气了,你就告诉我,我改。”

    东方行简直要笑出声来,刚刚的那一点点脾气也没有了,“真的没生气,早点去准备年夜饭吧,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两人的年夜饭不到酉时就开始了,秦见山整治的一桌子菜卖相不太好、味道也一般,好在两人不怎么挑,只要酒好其他也都无所谓。

    东方行特意在过年前买了十几坛酒放在地窖,今天全部都搬了出来放在厨房。秦见山先温了三坛拿进房间,东方行笑他小看自己的酒量,秦见山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师父说过贪杯误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是以接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未喝醉过。

    三坛酒喝完,两人均是面色不变,神志清明,秦见山本想适可而止,东方行却不乐意,硬逼着他又去温酒。秦见山自然是拗不过他的,最后只好安慰自己说,在这里左右无事,醉一次也无妨。

    直到五、六坛酒下肚,东方行终于有了些醉意,眼神变得有些朦胧,话也多了起来。

    “秦兄弟,你今年多大啦?”

    “虚岁二十有七。”

    “那我比你长了三岁,你该叫我做东方哥哥才是。”说完东方行自己也觉有趣,径自笑了起来。“那你这二十七年来,可有什么烦恼吗?”

    听到烦恼二字,秦见山恍惚了一下,他的烦恼可以说是近一年来才有的,过去的二十几年,他是师父的得意弟子、是本门的大师兄,长辈器重、同门仰慕,他哪里知道什么是烦恼?可是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可以说是这些年来他遇到过的最惊险而离奇的事情了。

    “烦恼当然是有的,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东方行有些讶异,“秦兄弟不是说,是你师父让你来历练的吗?”

    秦见山显然是没料到东方行还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放在心里,被他这样一问不知该怎样回答。

    “罢了,秦兄弟定然是有自己的苦衷不愿意告诉我。那就不提了,来,干了这杯。”

    到底他是不是可以相信的人?自己的经历可以告诉他吗?这些秘密在秦见山心里快一年了,他一个字也没对别人说过,他何尝不是压抑而又痛苦,但是他不确定是否可以说出来。也许说了,东方行也只会认为是天方夜谭吧。再说,他对自己说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那东方兄弟有什么烦恼吗?”

    “我啊,有。”东方行自斟自饮了三杯,对上秦见山专注的目光,凄然地笑了一下,“我二十岁时想要的东西都有了,但是得到以后才发现这些东西都是狗屁。我身边的人,要么怕我、要么对我有所企图,真心待我的人寥寥无几。旁人总以为,这些年来我什么都有,我的愿望都已经满足了,却没人知道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秦见山被东方行的有和没有绕得有些糊涂,反应也慢了起来。“你想要什么?名声?权势?”他会来到这里很大程度便是因为这两个东西,所以以为东方行求而不得的也是这些。

    东方行摇摇头,“我要名声和权势做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东方行深深地沉溺在秦见山专注而关切的眼神里,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满心期待、满含深意的神情全都落在了秦见山的眼中。但是他看秦见山,看到的是一贯的坦荡、光明磊落,随即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最好吧。再开口时东方行声音又变得尖利,“我不知道。”

    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话,两人其实都记得不太清楚了,十几坛酒不知不觉已经全部喝光。

    “东方兄弟,时候不早了,还是歇了吧。”秦见山站起身走到东方行身边,不过几步路,竟有些摇晃。

    东方行午时还说要和秦见山一起守岁,现在却是醉得眼睛都已经要睁不开。听到秦见山说歇了,他正要站起来,却一个晃神又坐了下去,歪倒在秦见山身上。

    “还说自己酒量好,你……咳,站也站不起来了吗?”

    秦见山扶起东方行,正要扶他到床上,突然听见他说了句话。

    “什么?”

    “我说,若是……若是……”

    东方行话没说完就睡了过去,他比秦见山矮了半个头,头一歪便靠在了秦见山的肩头。

    秦见山帮东方行脱掉外衣,放他睡下,盖好被子,自己又添了把柴才睡下。

    他不知道东方行想说什么,但是他想,以后的日子若是都如这般,倒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东方显然忘记了做男人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五章 相邀

    年初一的早上,东方行也没有起床练功。秦见山在床的外侧平躺着,东方行侧着躺在他身边,额头抵着他的脖子。

    秦见山照例在卯时三刻醒来,东方行说过大年初一的早上要起来放一串鞭炮,不过他自己不愿意起来放,秦见山起床穿好衣服,给东方行盖好被子才出去。

    附近的一些人家也陆陆续续起来开始放鞭炮,秦见山觉得有些吵,进了房间发现东方行果然已经醒了。

    “醒了?头疼吗?”

    东方行看着秦见山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两只手紧紧地捏着被子,呼吸比平常急促了许多。他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又及时地咬紧了牙关。

    “你怎么了?”秦见山往前走了两步,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开始打鼓。

    “你过来。”终于,东方行鼓足了勇气开口。

    秦见山觉得自己心跳太过强烈,开始头疼,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跟着东方行的话走到了床边。

    东方行伸出一只手,抓住秦见山的右手手腕,动作缓慢但是坚定、伴随着轻微的颤抖,手用力到秦见山觉得骨头几乎要被捏碎。东方行拉着他的手贴住自己的小腹缓慢下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见山,我……”

    一开始秦见山脑子完全是懵的,直到触碰到东方行温热的皮肤,才如梦初醒,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我、我去厨房!”

    秦见山转身离开的背影十分狼狈,东方行看着他,慢慢坐起来,脸上像结了一层霜。

    过得一刻钟,东方行面色如常地走进厨房,坐到平常烧火的地方,顺手添了一根柴进去。瞥了一眼秦见山,他看也没看东方行一眼,仿佛这里没出现这个人,专注地往锅里下饺子;虽然表情掩藏得不错,可是东方行却发现,他的手背被烫红了一大块。

    “见山,过完年我便要回教里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

    东方行没等秦见山说完,又接着说道:“我在帮派里还算说得上话,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身份地位都不用愁。”

    “我……”秦见山手忙脚乱地把饺子盛出来,模样是从未有过的慌乱,“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可能暂时没办法……没办法跟你,一起去。”

    东方行说了声知道了,自顾自地站起来,又走了出去。秦见山也有些尴尬,他也知道连续的拒绝让东方行没面子,可是他现在脑子非常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吃点东西。”

    秦见山端了饺子进房间,东方行面沉如水地坐在桌边,相比之下倒是秦见山更像那个做贼心虚的人。

    沉默了许久,秦见山最终没忍住,“东方兄弟,你是……那个,龙阳……”

    “是。”

    秦见山有点尴尬地笑了两声,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会觉得很……厌恶?”

    “不会!”秦见山马上给了东方行答案,接着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快显得不太真诚,“这其实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东方行低着头轻笑了一下,没接话。

    “那个,你对我?”

    “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秦见山好像有点如释重负,好像又有点喘不过气,自己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东方行飞快地吃完,然后说要出去走走,秦见山应了一声却没抬头,他们都需要先静一静,才能想清楚到底何去何从。

    这些年来秦见山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在情绪有大的波动的时候,都会反复不停地擦剑,好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他在厨房里拿来一条干净的布巾,走回房间却发现自己的佩剑不见了,想来想去只可能是东方行出门的时候带走了。秦见山有点颓然地坐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东方行出去了快一个时辰,秦见山有点担心,外面这么冷,不知他去了哪里,这里离日月教的总坛那么近,他又说自己的仇家是日月教的教主东方不败,那……

    秦见山原来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想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这些天来一直没有在意的事情现在都涌入脑海中。

    巳时过后东方行终于回来了,他今天出去练剑,拿的也确是秦见山的佩剑。进屋时东方行整个人身上都是森然的冷气,秦见山迎上去拿过自己的剑,又帮他把外袍脱下来挂好,重新取了件斗篷给他披上。

    “见山,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东方行握住滚烫的茶杯,看也不看秦见山一眼地问。

    “东方,我有些事情必须去处理,不能跟你走。”

    沉默了好久,东方行喝完了仍有些烫的茶,手握成拳放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声音又尖了起来,“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忤逆我的意思,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