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一和郑妮分开就给林深打电话了，林深没有接。第二天刘宇就顶着黑眼圈去上学了，其他的人问刘宇怎么了，是不是上分不顺利。
刘宇看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同学，顿时无比沉重。他们都不懂，不懂自己的深沉，不懂自己背负这个秘密的沉重。
林深和执清霖还是和以前一样，林深不会很正式的去提起那个话题，但是也会旁敲侧击的试探执清霖的意见。
日子没有过多久，周生就回来上课了。
周生的脸色还是很差，身体比上次执清霖见他更消瘦。看起来的确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班里的人围着周生聊了好一会，等班主任来了才散去。班主任看了一眼周生，随意强调了一下班里的纪律就离开了。
执清霖回头看着周生：”终于来了？“
”可不是。“
执清霖把自己的笔记整理好，还有之前帮他留好的圈子拿给周生：”不用太感动。“
周生看着执清霖递过来的东西，鼻子有点酸：”都用不到了。我要出国了。“
说完还是把执清霖递过来的东西归置好。
执清霖愣了很久：”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
”前段时间吧。可能出去会自由点。“
执清霖彻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掏出手机想给林深发信息。早读就开始了，执清霖捏着手机最后因为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放弃给林深发消息的念头。一早上的晨读，执清霖脑子里一个字都没进去，他不知道怎么宽慰周生。他瞧周生的样子，也不像是对那位已经没有感情的样子。
执清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空隙和周生单独说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分了？”
周生笑了一下：“你忧心忡忡一天了，就为这事啊。分了啊，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
“执清霖。“周生顿了一会，而后说：”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吗啊？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却又收回手。”周生灿烂一笑：“出自《破碎故事之心》。”
执清霖拿着体育器材突然间就变得很难过了：“他呢？同意分手了吗？”
“过个三五年的，他都不知道周生是谁了。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
执清霖捏紧自己的手：“这样不公平对他来说。”
“说得好像这个世界对谁来说公平过一样。”
执清霖还想说些什么，周生叹了口气：“他妈妈来找我了，跪在我面前让我放过他儿子。当时我就在想，我怎么就那么混蛋。自己想下地狱还非拉着别人一起，他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是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我就突然想通了，坚持个屁，这些日子算是我赚的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念完大学吧？就五六年？嗨，这事哪里说得清楚。到时候你和林深看我去，我带着你们去吃正宗的油炸食品。”
“好啊。”
一个女生冲着他们跑过来喘着气：“天啊，你们怎么那么慢。”
“这不是年级第一身娇体贵吗？”周生揶揄的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执清霖。
来的女生叫许欣，是个文艺委员。平日里没少对执清霖献殷勤，但是执清霖都不咸不淡的对待着。班里的同学久了也看出些眉目，有时间扯着他们调笑。
许欣的脸微微发红，看了一眼执清霖又连忙收回眼神。从执清霖手上接过些东西：“走吧，我们。”
区别对待很明显，周生还想说些什么执清霖瞪了他一眼，也就收了声。
执清霖体育不好，也不算特别不好。就是各种体育比赛老师都不会考虑他，体育考试看在面子上会刚刚好给个60，男生一起打球从来不会叫他的那种。所以执清霖的体育课并不是那么愉快。
当时他选择接受直升这个学校的高中部，很大一部分理由就是这样他就不用准备体育考试了。执清霖享受岁月静好的方式，就是坐着不动。他身上的肉都是软趴趴的，不太像男孩子那样有硬邦邦的肌肉，还好不是易胖体质。
执清霖跟着班里的队伍跑了个1000米，已经气喘吁吁。周生跟在他后面，捶了一下执清霖的肩膀：“你这样，不行啊。”
“ 不要随便说男人不行。”
周生和执清霖都一愣，这种话不太像是执清霖说的话，而执清霖也明白。这话，他是跟林深学的。
“你可以啊。执清霖，你这算不算近墨者黑。”
执清霖跑步后脸上的红和汗水都还没有散去，执清霖一手撑着自己的腰。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周生没有滚，反而笑的更欢了。周生靠近执清霖：“你怎么跟个姑娘似的，体育那么不好。”
“各有所长，你成绩还不如我体育呢。”
“往哪儿戳刀子呢？”
执清霖没有理，晚上放学的时候执清霖跟林深说起了周生要出国的事。林深没有太大感觉，只是说了一句好突然。
执清霖看了一眼林深，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衣服有点少了：“不冷？”
林深挑挑眉毛：“还行吧。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该去运动下了，都开春那么久了。”
“倒春寒，你没听说过吗？”
“听过。只是现在的温度如果说是倒春寒，那迁徙的鸟就不会饿死了。”
“大概。哎，你说我们要不要送点礼物给周生。”
执清霖看向林深的小眼神让林深的心肝颤了一颤：“送。”
送是可以，但是送什么呢？周生家里那么富有，感觉什么也不缺了。他想要的东西，执清霖也没办法把冉华打晕送给他。话说回来，执清霖一顿，他好像还没有见过冉华。只是一味听过周生说过，就算真人站在他面前晃过去，他也不知道吧。
有汽车路过，林深一把把执清霖扯到边上：“想什么呢？都不看路。”
“啊在想冉华。”执清霖说完一愣，他这是不是就是泄露朋友的秘密？
林深看了他一眼：“啊，周生男朋友。”
执清霖一下子瞪大眼睛望着林深：“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猜的？“
林深一顿，看来执清霖除了念书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身边发生了什么。林深思考了一会，然后三言两语把他班里有个男的和周生是一个小区，以及他听到的八卦消息给执清霖说了。
执清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最后瞠目结舌的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背后说周生。“
林深顿时不知道该给执清霖上一堂人心险恶还是给他上一堂生存手段比较好，最后林深说：”他们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把他当朋友就好了。你怕吗？“
”怕什么？“
第15章 种子有时候是看不见的
林深问他说：”如果我们两个像周生和冉华那样在一起了，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还可能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会不会怕？“
执清霖躺在床上，反复咀嚼林深的话。
怕吗？
不怕，他孑然一身。几乎就是一个人管自己一个人活着，家庭的指责什么的。他不会遇见。说不定他被人口水淹死的时候，他爸妈都不知道。
怕。他从小就被人指指点点议论他的家庭，说起他都是成绩那么好可惜了的表情。他其实很害怕别人的话，因为真的很伤人。
晚上执清霖家里依旧是很空旷的静，执清霖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想到了林深的事情，还想起他爸妈要离还没有离的婚。执清霖纠结到自己睡着都没有纠结出一个答案。而在梦里，他一直被一个自称是林深母亲的女人缠着，她哭着说她只有林深一个孩子，说她盼望着林深能成才，求执清霖放过她的孩子。
执清霖吓醒的时候满头大汗，一看手机，凌晨三点四十六分。执清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抱着自己的腿有点迷茫。
可是，人一旦抓住了浮木就舍不得放手了。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执清霖闪躲林深的眼神让林深心里一凉。是他逼得太紧了吗？
“那个，你想好要送他什么了吗？”
“还没有。再看看吧。吃过早餐了吗？“林深。
”吃过了。“
”嗯。“
相顾无言。林深心里很烦，不知道和执清霖说什么，执清霖心里有鬼也不敢随便开口。他害怕昨天脱口而出的惨案再一次发生。
俩个人一直沉默到各自回课室，也没有再开口。林深这头是上了火，他从来没有追过人，刘宇支招的送鲜花珠宝这一套对执清霖无效，说不定执清霖会直接把他拉黑了。
林深叹了口气，算了。先把送什么给周生这个任务解决了，感觉要是送不好。估计他和执清霖更加岌岌可危了。
说实在的，他的确不知道该送什么。和周生在一块，也是因为执清霖和他在一块。走在路上，林深都懒得搭理对方。但是如果说不熟吧，也不是。除了执清霖，他就能偶尔和周生说上两句话。
啧，这事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