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幻想那个人的模样,是不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能跟温柔的南国学长、秦歌学长平安无事地相处两年,应该不会差劲到哪儿去吧。
周舟表现得很苦恼:“我知道得也不多。我给你看他们的照片。”
他熟门熟路地撬开南国的柜子,捞出压箱底的四四方方巴掌大的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
谷满仓看得胆战心惊:“那个……南国学长不在,你这样未经允许,会惹他生气的吧?”
“淡定。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你小子嘴巴严不严,要是出卖我,啧啧——秦歌那手段,还是别看了。”
“嗳别——”
谷满仓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我才不是打小报告的那种人!我发誓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你都拿出来了,就看一眼再放回去嘛!”
周舟看上去为难地点头:“好吧。你多送我几包雪米饼。”
“好,好的吧……”
盒子是很常见的纸盒,已经压得很破久了。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只见木质的相框扣在里面,他突然觉得紧张,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这时周舟扶起相框,一张四人合影刹那间映入眼中。
四人,一眼认出秦歌学长,高冷的高岭之花,似乎并没有变化。
“这是……这是南国学长么?!”
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少年青涩稚嫩的娃娃脸正冲着镜头乖巧地笑。这是谷满仓从未见过的模样,现在的南国学长身形高大,肩膀很宽厚,脸上总是带着很随意的笑,有时嘴里叼着烟头敲键盘。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成熟可靠的社会男性。
可照片上小小一只的南国乖巧顺从地依偎着一位学长,全身心地依赖着。
周舟的一根手指头指着旁边的冷面青年,说:“这是沈荼,不太爱说话。嘴巴很毒,我现在都记得他喊我‘菜鸡’,尼玛我哪儿菜啦!人家凭本事杀的我,凭什么说我送。”
手指挪了半寸,这回周舟沉默了很久,落寞地垂下眼帘。
谷满仓似有触动,问:“他是谁?”
——看上去很温柔的样子
额前的碎发像是风吹起来,露出端正俊秀的脸轮廓,眼神如温润的玉,温润又不失神采。
他在笑,双眼弯成月牙儿。
谷满仓忍不住想:这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他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上都是他的传说——魔王、学霸、中央空调,秦歌以前喊他‘驯兽师’,南国喊‘小怪兽’。”
周舟收回手指,微微一叹:“你睡的床就是他的。”
江湖的传说
期待阔别已久的重逢
“他是621的宿舍长,苏长青。”
第62章 番外 清明
谷满仓升大二的时候,学长们大四。本就聚少离多,过了年回来,个把月都见不着人影。谷满仓每晚只能抱着相框睡觉,看着十分心酸。
这天清明节。昨天艳阳高照,满树的樱花绽放,风一吹花瓣扬扬洒洒地飘零了一地,非常漂亮,今天就突然降温,风吹雨打,楼下的海棠树折了枝条,粉嫩的花骨朵儿饱经蹂|躏的可怜样子。
谷满仓听着雨声,睡着很沉。
昨天他被好友拉出lol,因为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很谨慎地选了小提莫;因为觉得上路、下路都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于是他一蹦一跳地跑去了中路。
脾气不好的队友赶他走:哪儿来的傻逼?还不停地发信号:撤退!撤退!
他倔脾气上来,就不走。
明明我先来的,凭什么赶我走?我就不!
然后被五个大汉抱团群殴,他很生气,尤其队友还一直骂他。
好友:“气什么,人家骂得没错啊!菜还送人头。”
“我菜怎么了——我是被谁打死的——”
水灵灵的小馒头皱成包子脸
“是我自杀的吗?是对面打死的!”
谷满仓“啪啪”敲键盘怼回去:你们凶我干什么,凶对面啊!真搞不懂你们是哪一边的。
队友一排排:“……”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菜,还菜得理直气壮的。
谷满仓毫无自知之明,只觉得要气死了,夜里快十二点才睡着。朦朦胧胧中他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翻个身继续睡,但下一刻突然惊醒过来,高兴地喊:
“学长你回来了吗——”
他双手扒住床栏,露出小鹿般天真纯粹的眼睛,当看见南国学长捧着两束鲜花坐下时,里面闪闪亮亮像是遗落了星子。
南国不禁多看了几眼,说:“我吵醒你了?”
“没,没有。这花真漂亮,送我的吗?”
“噗——”
只见南国一口热水喷出来
“——不不,这是扫墓用的。”
“我知道啊,开个玩笑。学长反应真大。”
很快秦歌学长也回来,看了眼腕表,说:“走吧。”
这时候,谷满仓无聊地刷手机,突然“啊!”尖叫出来。
“看恐怖片呢?”
“——才不是!好惨的新闻。”
网上刷爆了:凌晨零点xx服装厂失火,女老板张婷及其家人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评论区清一色的“哈哈活该”、“报应!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还说张婷的孩子下落不明。好可怜。”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基诮的冷笑。他错愕地抬头,见两位学长的脸上同时露出阴森森的鬼面一样阴郁的笑容。
他打了个冷颤,问:“学长,你们在笑什么?”
秦歌抚平嘴角,淡淡说:“没事。”
南国学长则恨不得仰天大笑的兴奋模样,拍了拍秦歌的肩膀,问:“他回来了?”
“别问我,我不知道。”
然后,他两人出门去了。
从始至终谷满仓一头雾水,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奇怪,这种被排斥在外的心情,很难受……”
他情不自禁地捂住胸口,等到肚子“呼噜呼噜”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半。
这时窗外吹着微风,淅淅沥沥的小雨斜进阳台。
谷满仓关上窗户,然后翻出一把雨伞,溜达着去小吃街。他记得那家小饭馆,辣得上瘾,吃了一次就念念不忘,今天特意来奢侈一回。
可是,没想到——
清明节关门了
谷满仓咬碎了最后一颗糖果,手捏着糖纸蹲在门口等。
兴许能等到呢
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不知多久,突然一双高帮军靴停在了眼前。
种蘑菇的谷满仓撑住伞,视线上移,宽松显腿长的迷彩裤,束进军绿衬衣,皮带勒出一圈狭窄削薄的腰线。
他的气势很凌厉,像一把出鞘的尖刀仅站在面前,谷满仓就感觉到了隐隐不安的战栗。
谷满仓又忍不住,像是被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吸引着,缓慢抬头。
——然后,看见一张肃淡的脸。
不觉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