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安静下来后,昱阳扶着魏堂胥,脑子里完全不敢想大家怂恿的那些压倒盟主之类的念头。他正打算将魏堂胥放到榻上,二人和衣睡一夜便是夫妻了。
魏堂胥忽然道:“交杯酒。”
昱阳被吓了一跳,忙扶着他坐在床沿,点头道:“噢,是是是。”
他倒了两杯酒,魏堂胥接过去一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与他交杯而饮。昱阳虽然知道他醉了,却还是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到脸颊发烫。他放好酒杯,蹲了下去,道:“我……我替你除了靴子,你好好睡一觉。今日肯定累坏了,还喝了这么多酒。”
魏堂胥任他为自己除了靴子,忽然站了起来,张开双手,道:“还有衣服。”
昱阳大窘,又不能拒绝一个喝醉了酒的人。他靠向魏堂胥,去解他的腰带,紧张得手脚发软。
魏堂胥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舔吻着他的耳垂。
昱阳浑身都颤了一下,道:“盟、盟主……你喝醉了。”
魏堂胥从他的耳垂下移道脖颈,轻吻着,呼吸灼热,低声道:“我醉了……你不趁着我没有反抗的力气,做些坏事么?”
昱阳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推拒着魏堂胥,道:“不……不要这样,盟主,你若是清醒过来,会后悔的。”
魏堂胥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他的腰带,将手伸了进去,缓缓抚摸着他光滑柔韧的肌肤,哑声道:“你不对我做坏事,我可是会对你做坏事的……夫人。”他搂着昱阳的腰,后退几步,反身将他压到了榻上。二人的体温透过紧密贴合的躯体传到了彼此身上。
昱阳头上红色的发带还未解开,尾段搭在了脸上,衬得他面白如玉,唇红如血。魏堂胥轻轻地将那根发带解了,墨发铺散开来。
昱阳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四肢无力,心跳加速,差些以为自己才是喝醉的那一个。他推了推身上的人,道:“盟主……”
魏堂胥却低头封住了他的口,吻得又急又深,手下一刻不停地将他的衣袍一件一件剥了开去。
(此处省略xxx字)
日上三竿。盟主和昱……盟主夫人第一次赖床了。
一大早便赶着看戏的众人:还未起床?看不出来啊,昱阳兄很厉害么!
魏堂胥低着头看着怀里还在沉睡的人。抬起手描摹着他挺巧的鼻梁,并不太长却漆黑浓密的睫毛,还有微微翘起来的红唇。
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在啨卌。这个人啰啰嗦嗦地要自己和他握手言和,自己原本瞧他不上,便漠然拒绝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副尴尬伤心得要哭出来的模样。
真是蠢。
第二次,是在流沙关,他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的样子。后来,是任盟主以后,与武当合作。丁儒身后从来没有别人,跟着的总是这个看起来性子温顺得有些不起眼的弟子。
本来以为这个人很好欺负,谁知道他就像是个异类似的,人人都怕自己,他却敢因为自己对别人的无礼,毫不留情面地当着别人的面对自己破口大骂,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罗里吧嗦。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天天一个人跑来找自己。自己对他甩脸子,他就一本正经地批判自己将公事与私事混为一谈;自己若是对他脸色好一点,他就会偶尔给自己带一些小点心,还说那是他们大师兄做的,武当的独门特产,除了武当弟子,谁也吃不到。自己刻意嫌弃他不亲自做,没有诚意,后来他就真的每次都亲自做了带过来。
自己对他,其实甚至算不上好的。
却没想到,他如此维护自己,甚至在所有人都嫌弃自己不举的情况下,公然说他不嫌弃,若是身为女子,还愿意嫁给自己。
那是第一次,魏堂胥因为一个人的全然信任和百般维护而心底动容。他不做犹豫地走向那人,握紧了那个人的手,决定娶他,爱他,守护他。
那是温苏夌消失以后,他的心第一次又活了过来。
昱阳醒过来时,连正午都已经过了。他发现自己还是窝在魏堂胥怀里,抬起眼便撞进了魏堂胥微带笑意的眼中。昱阳脸上一红,想起身,却被浑身上下传来的酸软疼痛刺激得哀叫一声,跌回魏堂胥怀里。
魏堂胥轻笑一声,搂着他轻轻地抚摸安慰着,替他揉着腰,道:“今日便陪我躺在床上休息一日,嗯?一会儿我为夫人打些水来,洗漱了,便命人上膳。”
昱阳虽然羞赧,却毕竟是个江湖男儿,昨夜那些相互表明心迹的话语浮上脑海,何况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如此一想,便大方了些,从魏堂胥怀里抬起了头,道:“什么时辰了?糟了,今日得给师父还有桀王奉茶才是。”
魏堂胥胡扯道:“不急,按照我家的规矩来,明日再奉茶。”他嬉笑道,“现下有个更为重要的问题需与你商讨。”
“嗯?”昱阳道,“是什么?”
魏堂胥轻轻地将他散乱的头发用手指梳顺,道:“第一,以后不可再叫桀王,应当与我一样,叫父王,不然我父王可是会生气的;第二,不可再称我盟主,应当叫我的名字。来,叫一个。”
昱阳脸颊一红,道:“韩……韩羡。”
魏堂胥微微勾了勾嘴角,道:“第三,日后,在家中,我为夫,在人前,便是你为夫,无需与任何人解释。”
昱阳犹豫道:“你……你为何……要毁坏自己的声名?”
尊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可折不可屈的。
魏堂胥道:“以前,是为了保全妍安公主的清白和声名,至于如今和以后……”他忽然亲了亲昱阳的额头,道,“你瞧,也免去了旁人许多心思。现下,我倒贴上门也没有人看得上了不是么?我的私事,只要你一人知道便足够了。”
昱阳方知自己以前对这个人的误会有多离谱。他忍不住主动抱紧了魏堂胥的腰,闷声道:“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因为你真的很好很好。”
魏堂胥眸中又覆上一层柔软,轻笑道:“那若是我不好呢?”
昱阳认真地道:“你不会的。若是你真的想不好,那我便日日跟着你,教你好。”
魏堂胥一把将他抱到了自己身上:“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昱阳枕着他的胸膛,郑重地“嗯”道:“不反悔。”
怎么可能会反悔。他终于有家了。还是和这般厉害正直、细腻体贴的人结合共筑起来的家。
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反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万万没想到吧,魏堂胥的cp竟然是昱阳啊!!!
第29章 番外三· 周礼桓x温苏夌
“多谢多谢!哈哈。”温苏夌开开心心地收好赚来的银子,将鼓鼓胀胀的钱袋拎在手上转着。
哼着歌经过一个点心铺时,他眼睛一亮,小跑过去,各式各样买了整整一大包,这才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回家。
转过大街,走进小巷子时,迎面忽然走来一个手中持棍的强壮男人。他用棍子拍着掌心:“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温苏夌:“……”他吃完最后一口,问道,“你确定要打劫我?”
那男人凶神恶煞地道:“少废话!”
温苏夌和周礼桓初来乍到,每日来卖艺都能赚不少钱,今日恰逢周礼桓在家中修房顶,这个人就冒出来打劫了,肯定是早有谋划。
温苏夌微微皱着眉道:“你还是去打劫别人吧,赶紧跑吧,不然被我哥瞧见,你可就完蛋啦!”
男人见他罗里吧嗦,挥着棍子就冲了上来。温苏夌微微后退一步,那个男人忽然就被掀翻出去几里开外,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温苏夌转过身,周礼桓拉过他的手,接过他身上所有东西:“我来接你。”
温苏夌握紧他的手,笑道:“我又不会迷路,这么大个人了,还接什么呀?”
周礼桓垂眸看了看他,道:“要接。”
温苏夌侧过身子到那包包点里掏了一块糕点出来,先咬了一口,尝了尝味道,嫌弃道:“唔……不好吃。”
周礼桓便自觉地俯下头去,温苏夌笑着把那块不好吃的糕点塞进了他口中,又拿了另一块咬了一口。这个好吃,他便留下一半,也喂给周礼桓。
两个人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地回到家里,一进门温苏夌就火急火燎地去倒水喝:“甜死啦腻死啦!”
一连喝了两碗水,终于好过一些。温苏夌走到后院,见周礼桓在给他种的花花草草浇水,便问道:“哥哥喝水么!”
几年来,二人到处跑,皆是对外称是兄弟。初时,周礼桓会哄温苏夌叫他哥哥,每当温苏夌这么叫他,他都可以满足得就地化身禽兽。后来,叫着叫着,温苏夌也就习惯了,出息了以后,还能用“哥哥”两个字撩一撩周礼桓。
周礼桓站起身,洗干净手擦干后走到温苏夌身前搂住了他的腰,道:“要喝。”
温苏夌举起手中的碗,周礼桓接过去,却把水喂到了温苏夌口中。
温苏夌:“?”
喂完后,周礼桓将碗一扔,便对着温苏夌湿润的嘴唇吻了下去。
“这样喝。”
果真喝了个餍足。
靠着卖艺,两个人很快就在很多个国家都有了豪宅。有一天,终于厌倦了到处跑的生活,二人于是开始认真收拾起岚邑临汇这处的房子来。打算要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间,还要抽个时间去见盟主夫妻一面。再抽个时间组织一次集体聚会。
温苏夌手里提着一桶水,正在擦门擦桌子。他一边擦一边对房顶上的周礼桓说:“哥哥!”
周礼桓便从缝隙里漏了个头出来:“嗯?”
温苏夌说:“哥哥!魏堂胥居然和昱阳成亲了,哈哈!”
周礼桓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温苏夌便开玩笑道:“哥哥,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周礼桓转瞬之间就闪到了他身前,他被吓了一跳。周礼桓认真地道:“现在?”
温苏夌哈哈哈笑了笑:“我就随口说说啦。”他捏了捏周礼桓的脸,喜欢得不得了:“真是惹人喜欢。”
于是他就被就地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