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还你一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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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席砚老脸一红:“你呢?”

    温亦华道:“温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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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苏夌细细翻完所有名册,记录下所有有可能心怀鬼胎的人。天边逐渐泛白,温苏夌脖子酸痛得很,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忽然看到门外有一个影子。

    他猛然打开门,周礼桓定定地站着。

    温苏夌皱眉:“你站在在这里做什么?我又不会盗你什么机密卷宗。”

    周礼桓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温苏夌心道这是太闲了没事做?又一转念:什么眼神我又没惹你……

    下了朝,徐席砚赶着回去见温亦华,结果一转过城墙就被温苏夌截住。

    徐席砚:“……”救命啊。

    温苏夌道:“你带我去找那个十公主的驸马什么汤希的……”

    徐席砚:“……魏堂胥。”

    温苏夌眼睛一亮:“没错就是他。听说他轻易不见人,只有我一个人他肯定不会见。”

    徐席砚正在烦恼,余光看见一个人,当即大喜,高声道:“微臣拜见吾皇万岁!”

    周礼桓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二人。

    徐席砚道:“微臣尚未办完要事,先行告退。”

    温苏夌:“……”

    周礼桓移开视线,冷冰冰地迈开步子。

    若说前段时间周礼桓还会将他当成卫修保留些关心温柔,现在确定他不是卫修后,就只剩下冰冷了。

    温苏夌了然。他扯了扯嘴角,跟上去。

    宫人牵来两匹马,周礼桓骑得极快,温苏夌渐渐落在了后面。

    周礼桓忽然勒马,温苏夌追上去停在他身边,喘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不对了:“这是哪儿啊?魏堂胥不可能会住在这里吧?”

    周礼桓淡淡道:“孤并未说要带你去找他。你跟着孤做什么?”

    温苏夌:“……”他深呼吸,平静下来,一言不发地骑了马往回走。

    周礼桓忽道:“此处上山,便是昔日的难迦立户之地。”

    温苏夌愕然停下,他不知道周礼桓只是想怀念一下,还是另有所图。

    周礼桓道:“白楼仙君,难迦真侠者,为何竟没有一个有好报?”

    温苏夌犹豫了一下,策马回返。他想起自己以前,颇有些唏嘘。他以前虽不德高望重,好歹也是个好人。遭遇那些,又有谁来替他质问一句?

    周礼桓下马,将马缚于一棵树上,徒步走上石阶。温苏夌跟在他身后。

    难迦山共石阶五千,不算高。周礼桓一步一阶,缓缓往上走,从不多踏一阶。

    温苏夌一边走一边歪着头观察他。石阶非常低,如此一步一阶,非常别扭吃力。更别提周礼桓原本人高腿长。他道:“周礼桓,如此何意?”

    周礼桓道:“拜师入难迦,需一步一阶求见,方有机会见到掌门。”

    温苏夌忙收了跨出去三阶的脚,规规矩矩地学着周礼桓的样子,一步一步,认真踏着每一个石阶。

    周礼桓道:“斯人已逝,难迦的一切,俱已湮灭成尘,不知世人还有几个记得这些?”

    温苏夌道:“你告诉我了,我便会记得。”他看不见周礼桓的表情变化,但周礼桓沉默了下来。

    二人一直到了天色完全暗下来,才爬完那五千级石阶。

    卫修的身体被温苏夌锻炼得颇有成效,这会儿爬上去倒也不会累得太厉害。

    山上还残留着些许残垣断壁,在月光的照射下格外凄凉。

    周礼桓跪在一块腐朽的牌匾前,道:“师父,徒儿回来了。卫修师弟他很好,徒儿会照顾他。”

    温苏夌闻言跪到周礼桓身边,扣了三个头,道:“前辈,在下善白楼。暂时借用了您徒弟卫修的身体,不过您放心,我一办完事会立即将身体还给他的……我也没有办法,我师父说,只有卫修的身体能接纳我的魂魄,对不起啦。”

    周礼桓微微转头,看着温苏夌。

    温苏夌撞上他的目光,别开脸,站起身,道:“周礼桓,我保证。”

    再爬五千级石阶下去,温苏夌有些吃力。

    周礼桓道:“孤背你。”

    温苏夌道:“留着等你的卫修回来了再背吧。”

    周礼桓收回伸出去的手,忽然道:“难迦被灭后,卫修便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孤的人。”

    温苏夌未予回应。

    周礼桓再次伸手拉他。

    温苏夌闪身,漠然道:“我说过别碰我!”

    周礼桓不明白他为何又翻脸。温苏夌一字一顿:“我说过!会将他还给你!我也会烦的,周礼桓。”

    第6章 还汝佳人·离魂

    徐席砚于是第二天还是免不了被温苏夌截住的命运。

    这次他忽然心生一计,将御痕拖下了水,自己溜之大吉。

    于是温苏夌歪着头问御痕:“徐席砚说你与十驸马魏堂胥很熟?”

    御痕: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温苏夌拖着他,机智地不多说废话,直接上马。

    十公主封号妍安,而他与驸马的府邸亦以妍安命名。

    温苏夌之所以会怀疑魏堂胥是因为,魏堂胥乃是乐川桀王世子,是所有驸马中出身最高的。他与妍安公主算是政治联姻,此乃先帝牵制桀王的手段。

    二人成亲后,先帝于京都赐府邸令魏堂胥留守,府邸却以公主封号命名,无异于入赘,还挂了个完全不需真才实干的闲职,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无疑是莫大的耻辱。

    魏堂胥乃至桀王却数年来都规规矩矩甚至连半句怨言都没有。

    这种风平浪静显然不正常。

    温苏夌待到得妍安府方觉失算,自己无缘无故跑来,动机似乎太不单纯了?

    御痕却道:“听闻妍安公主近来身体不适,特命微臣前来探望。”

    下人忙入内通报,不稍时将二人迎了进去。

    约摸一刻钟后,侍婢扶着一个美貌少妇徐徐走出。温苏夌上一世并未见过妍安,此时一看,只觉他与周礼桓倒是长得有些相像,只是气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温苏夌跟着御痕下拜:“见过十公主千岁。”

    妍安道:“免礼平身,多谢皇兄记挂,有劳太医了。”他眼睛一转,见了卫修,道:“这位是?”

    卫修在上一世此时,身份已经是岚邑新后,天下皆知。这一世受了温苏夌连累魂魄也不知被魔执灵君收去了哪,颇有些心酸。

    御痕道:“此乃卫修,跟着微臣学医。”

    妍安缓缓点了点头,御痕为其把脉,状似不经意地道:“驸马大人不在府上?”

    妍安道:“今日丰曼楼,齐家小侯爷与晋王世子打了起来,夫君去调解了。”

    此言一出,御痕与温苏夌俱是尴尬。堂堂桀王世子,驸马爷,竟要屈尊降贵去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妍安的话讲得稀疏平常,心中却只怕多少是有微词的。

    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确是真言。

    御痕亦万万没想到,妍安竟会当着周礼桓心腹的面,如此为魏堂胥抱不平。

    温苏夌只好出来打圆场,歪着头极其认真地道:“我进宫之前便听说了,京都公主八位,唯妍安公主羡煞旁人。十驸马乃是桀王世子,却毫不似其他贵族纨绔子弟乖吝,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闻名京都。听闻十驸马才高八斗文韬武略,却愿意为了公主留在京都,公主与驸马,俨然已是民坊间人人羨艳的眷侣。”

    此言一出,妍安清浅一笑,眼波流转,竟似乎十分受用,唯御痕表情惨不忍睹。

    温苏夌也深感羞愧,不知道自己怎么变这样。

    妍安嗔笑道:“尽是些没见识的妇人嚼舌根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