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过请柬,由侍者引路,石立三人进入了宴会厅。
金碧辉煌,觥筹交错,不论宾客间背后关系如何,现在面上都是一派祥和。
松舜华一眼便看到了众星拱月的野涉空,因为他坐着轮椅,所有人都或蹲或站地围在他两侧,在中间笑得刺眼的他自然显眼。
石立顺着松舜华的视线望去,了然于他难看的脸色,刻意开口:“组长在那呢,梅子也在,我们过去吧?”
虽然不明所以,但谷咺还是读懂了怪异的气氛,自然顺着石立的话头说:“嗯,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石立笑着,半推半请地将眼睛粘在野涉空身上的松舜华带向卞洵温那边。
“洵温哥,梅子。”
简梅兮看向谷咺,惊喜得睁大了双眼,说:“谷子?你们怎么来了?”
谷咺咧开嘴笑得憨憨地说:“我们是被邀请来的。”
“被邀请?”卞洵温扫了眼松舜华,随后询问的视线定格在石立脸上。
石立会意,点点头说:“今天早上收到了,请帖是野涉家的人直接送到pgb的。”
“原来是这样。”卞洵温说完低头思考。
不经意间,余光扫到正与人交谈,但视线时不时飘向这边的aldrich,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
卞洵温递杯酒给松舜华,在他疑惑的视线下说:“去给aldrich先生敬杯酒吧,毕竟是你的大熟客呢。”
松舜华翻了个白眼,一饮而尽杯中酒,恶狠狠地说:“不去!他那个只会用鸟思考的男人。”
卞洵温不显意外,端着酒,小酌一口,悠然地开口:“哦?是吗?我看aldrich先生身旁小姐的一对‘奶包子’都要粘在他身上了,还想着要不要让你去解个围呢,既然你不乐意,那就让她粘着吧。”
松舜华骤然收紧拳头,高脚杯的“脚”都快要被他捏断。
“呵呵!我怎么能让那个‘鸟人’去祸害美丽小姐呢!”松舜华咬牙切齿地说完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那边走去。
卞洵温见松舜华的注意力被转移,心里松了口气,毕竟正面撞上野涉空,松子还没那个能力。
站在不远处看似与小姐夫人们交谈,实则在观望的袁琼琚母女和卞洵温的保护对象,见几个男人寒暄完,便结束交谈,往这边走来。
“梅子,他们都是你的同事吗?长得真帅!”米静女对石立他们都有印象,但为了照顾新来的小姐而刻意询问。
“是的,这位是前辈石立,这位是跟我同期的谷咺。”简梅兮顺下话题,依次介绍。
“真的都好帅啊!一个洵温哥都让我头晕目眩了,现在,我简直要晕过去了!”
“包小姐真是客气。”卞洵温笑着回应,随后看向石立和谷咺说,“这位是包颖颖小姐,是f-cheetah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前两天刚从国回来。”
“包小姐好。”
几人笑着,看似随意,但却斟酌着聊天。
松舜华的怒气在接近aldrich的时候,收敛得一干二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衣冠楚楚地同aldrich打招呼:“aldrich先生,好久不见,艳福不浅啊。”
aldrich在松舜华过来的时候就暗暗使力,想从一片温软中抽出手臂,但女人如同蟒蛇般死死缠绕。
在松舜华开口的那一刻,aldrich知道他一定气炸了。
aldrich再抽手无果,便斜眼冷冷地看向没有一点眼力见的秘书,冷冰冰地说:“cyril-be,你是想接下来三个月都无偿劳动吗?”
嗅到工资即将离自己远去的cyril一个激灵,以迅雷不及之势强行拉开了女人,然后皮笑肉不笑对她说:“小姐您喝醉了,我扶您去休息。”
女人皱着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cyril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醉了!”
“两只都看见了,小姐。”cyril脸上的笑意消失,沉声说,“识趣是美德,您不希望闹出点什么,惹恼宴会主人吧。”
女人看向aldrich,一惊,因为他的脸仿佛正酝酿着暴风雪般阴沉。
“好,好吧,谢谢你。”
cyril顺势扶着女人的胳膊,在离开前还笑着看了眼aldrich——老板,我给你制造二人空间了,求放过我的工资。
aldrich回以假笑,挥挥手示意cyril“跪安”。
松舜华冷眼旁观了一切,没好气地说:“我走了。”
“诶,等等。”aldrich急忙回手抓住松舜华的手腕,笑着说,“帅哥,聊会儿呗。”
“没空!”松舜华秒拒。
“只要不是没兴趣就行。”aldrich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接着说,“聊聊。”
松舜华沉默了两秒,然后才闷声问:“聊什么。”
aldrich见状,顺坡下驴地将松舜华的正面扳过来,揉搓了下他的耳垂,在他爆发前深情地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说话都行。”
充满磁性的声音震得松舜华头皮发麻,他一下甩开aldrich,恼羞成怒地说:“别乱来!我今天心情不好,小心你的小鸟。”
aldrich夸张地啊了一声,皱着眉做作地说:“是谁!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惹我的小松鼠不高兴,应该诛他九族!”
“别贫,我没心情!”松舜华不耐地说。
aldrich收敛情绪,看了眼远处的野涉兄弟,小声地问:“因为他们?”
松舜华顺着aldrich的视线看了眼,深呼鼻息,说:“我没那么小心眼,虽然开赌场不好,但谁让在j国开赌场合法呢,我爸自己去赌也怪不了别人。”
aldrich低头黯然的松舜华,端杯酒递给他,在松舜华接过去后跟他碰了碰杯,先干为敬。
松舜华随即也干了这杯酒。
aldrich等他喝完,拿过他的酒杯,嘴贴到他耳边说:“杯酒释旧愁,超前看吧。”
松舜华侧侧头,嘟着嘴小声地说了句:“多事。”
aldrich不恼反笑,又伸手揉了揉松舜华红红的耳垂。
自由活动了一个小时,野涉空终于上了舞台。
野涉空在樱井翼的搀扶下站在话筒前,先是仰着头睥睨了全场,然后便是一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翼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情人,要是以后再让我听见有人乱嚼舌根,我不介意帮他保管自己管不住的舌头!”
全场宾客准备鼓掌的手都僵在半空,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野涉空才不管台下人的反应,说完就坐上轮椅,被樱井翼推下了舞台。
过了会儿,宾客们才重新开始活动,只是气氛显然不如先前高昂。
“他举办个宴会就为了这事啊!”谷咺凑到石立耳边,难以置信地说。
石立笑了笑,说:“确实是他的行事风格啊。”
“哈——”谷咺嘴角抽了抽,无语地说,“难怪怀总不来,明明他也收到了请帖。”
“是啊,怀总居然没来……”
谷咺惊奇地看向卞洵温——他居然接自己的话了。
只是谷咺不知道的是卞洵温感概的原因不在请帖,而是——他隐晦地看了眼身旁的简梅兮。
“诶,那边是吵起来了吗?”
包颖颖的话让几人都转头看向她所看的方向。
“别以为有augt-sperry做靠山我就动不了你,你个叛徒!”
杜荆波澜不惊地看着怒气冲天的野涉空,不怒亦不悲。
“哼!你个屁股早被玩烂了的烂货!也就sperry那种家伙看得上!”
杜荆的脸色骤然阴沉,说:“野涉先生要是对我不满尽管冲我来便是,别牵扯旁人!”
“生气了?”野涉空冷笑一声,阴恻恻地说,“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要不是我送你上去,你觉得你爬得上他的床吗?”
杜荆沉着脸无言了两秒,然后突然绽开笑容,说:“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们,让我知道,原来,所谓的主人不过也是只会乱吠的狗。”
“你说谁是狗!”野涉空攥紧轮椅扶手,包裹扶手的皮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
杜荆笑容渐深,眼如深海惹人沉溺,轻启唇:“平成志不就是被你们兄弟咬死的吗?”
野涉空因杜荆话里的名字而气得直接站了起来,红着眼,咬着牙,如困兽般瞪着杜荆。
杜荆笑得妖娆,如暗夜中的食人恶鬼般,朱唇开合:“他也养了你们十年呢,你们咬起来可不留情,他连骨灰都没剩下吧。”
“你!你个□□!烂货!万人骑!”野涉空指着杜荆,浑身直颤。
“少爷。”樱井翼从旁抱住野涉空,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他的额头和鬓角。
野涉空颤抖的身体渐渐安定下来。
“少爷,没事的,我们说好了的,骂人和生气的活交给我。”樱井翼说着,慢慢看向杜荆,如看死人般看着他,语气却依旧温柔,“还有杀人之类的所有脏活都交给我吧,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被玷污的,一点点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