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了再紧张有什么用？我现在可是在思考怎么把你干掉再离开。”炎川仰着脑袋闭上了双眼。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在想这些，而是在奇怪自己刚来到这里时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个人，一个躲在吧台后面小心翼翼地偷看自己的小孩。他长着一张和绿谷小时候相同的脸，头发却是极致的纯黑，这种搭配瞬间就让炎川想到了酒树，但对方怎么会突然变成小孩还躲在敌联盟里他就猜不透了。
是想接近all for one增加那个计划的成功率吗？已他那不自量力的程度也有可能。
“……你听到了吗？看着我。”死柄木说了半天却发现炎川并没有听，脸色瞬间变得格外难看，他伸手掐住了炎川的脖子逼迫他睁开双眼看着自己，把自己刚才说过的问题又讲了一遍。
“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有多扭曲，英雄这个存在就是错误了，特别是欧鲁迈特，他们将普通人驯服成了不会反抗只会笑着指望英雄来拯救的废物，那个世界的老师和你讲过这些吗？”
死柄木松开手站了起来，走到了吧台前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换到了新闻频道，不大的屏幕上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半个身体被压在废墟下的女孩。她不断地向周围人呼救，向他们询问英雄什么时候会来，围观的行人却拿着手机拍摄起她的惨状，还时不时地和身边的人讨论着这次可能会出现的英雄是谁，唯一一个和她搭话的人也只是一脸担忧地蹲在她旁边安慰她：“很快，英雄很快就来了。”
“他们都有个性不是吗？人也不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主动去救她出来？而是站在一旁期待着英雄的滑稽表演？承认吧，英雄社会就是错误的，如果你的正义感没有地方使的话，就离开那群渣滓和我们一起改变这个社会。”
炎川没有说话，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死柄木说的都是事实，屏幕上不断变换的画面让他想到了在敌方的时候见到的行人，只要自己的攻击没有落到他们头上，就只会躲在一边看好戏。
但是……
“这时候再没有一个作为‘英雄’的人帮助她，这个社会还会存在吗？像你这种疯子不出一个月就会彻底毁掉它吧？还有，这个录像你他妈存了多久了？用这个给我洗脑你是弱智吗？”
死柄木被他噎出了一肚子火，气愤地拍了一下吧台，把躲在吧台后面的小孩吓了一跳，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黑着脸解释道：“这！这是昨天晚上的新闻重播！听好了，你那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不让他们自己发现，自己改变，这个世界就永远这么扭曲。”
“哦？那你先把自己扭直了给我看看。”
“你！”
炎川像是跟死柄木杠上瘾了一样，不再细想他的话，而是将脑细胞都用在了怎么让对方生气的方面，他知道死柄木并不是什么太过正直的人，这些话只不过是一面诱骗自己加入他的旗子，一面特意为他而树立的“正义”的旗子。所以他打算彻底激怒对方，等死柄木使用个性向自己进攻的时候顺势解开自己的手铐开始反击。
“你废话真多。”
这时，一直躲在吧台后面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他摇了摇死柄木的衣摆，在死柄木看向他的时候打着哆嗦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泪，支吾道：“黑雾不在，我饿了。”
“啧，八角呢？那个人渣去哪了？居然敢把这个累赘甩给我？烦人的小鬼。”
顾忌新同伴的强大个性和特殊要求，死柄木从吧台后面拿出了一盒牛奶，放到小孩面前，又提着小孩的后衣领将他拎到了椅子上。觉得一盒牛奶足以填饱一个五岁儿童空荡的胃，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继续劝服炎川加入自己，结果他刚坐下一抬眼就看到了炎川不赞同的眼神。
炎川嫌弃的看着小孩手里捧着的那盒牛奶，嘲讽道：“你就给他吃这个？”
“怎么？我没弄死他就不错了。”
“嘁，喂小鬼！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的衣柜里有零食，没有的话就在电脑桌抽屉里，去找吧！”
那是我的！！
“大，大哥哥你，你不是人质吗？”小男孩已经快被他们吓哭了。
炎川弯了弯嘴角，催促道：“废话真多，那个弱鸡根本打不过我，让你拿就赶紧去。”
死柄木用个性粉碎了手边的杯子，威胁道：“你也该看清自己的处境了，还要继续嚣张到什么时候？”
“能打你就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攒攒……
第67章 交谈
“你们还真是有够吵的，八岁小孩吗？哈啊——”
从楼上走下来的灰发男人打了个哈欠，拉开了正准备攻击炎川的死柄木，在卡座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他揉了揉自己头发，朝小男孩伸出了手：“小酒，过来。”
“不要！”
听到这个称呼，炎川此时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小男孩就是酒树无理本人了，他没有继续和死柄木争吵下去，而是把躲着男人的酒树喊道了自己面前，问道：“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酒树……无理，噫！大，大哥哥有事吗？”酒树被他盯的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捧着手里的牛奶盒留在了原地。
这，这个人的眼，眼神，好恐怖！
“是吗？留在这里可是没有未来的，早晚会被人利用死，你不走吗？”
酒树摇了摇脑袋，指着刚下来的那个男人，小声道：“我跟着八，八角一起，就好，八角说过，他会保护我的。”
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畏缩了？还有八角这个名字……该不会是？
名为八角的男人打量着被铐住双手的炎川，望着炎川的眼睛拖长了声音警告道：“喂喂，你就是炎川小哥？这家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五岁小鬼，你可别当着我的面欺负他，不然你就等着去孤儿院重活一遍吧。”
这句话，还有酒树，这家伙是群里的那个人？！
“真是麻烦的个性。”炎川朝酒树的方向歪了歪头，问道：“这个效果是永久的吗？”
“谁知道呢？呵呵，看我心情吧。”
可以控制？看来酒树就是被这个家伙变成这样的，但是，变成这样又有什么用？
“喂，你的废话太多了，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这家伙还是执迷不悟要去当什么狗屁英雄，就给我把他变成小孩子再教育一遍。”
得到了解决方法的死柄木连声音也轻快了不少，他不再纠结怎样劝服炎川，而是开始为炎川的再教育做计划，一个自己亲手培养的手下肯定比中介随便找来的人更好用。
“额……”八角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刚才是想借机给炎川传一点消息，让他不要妨碍他们的计划，但现在好像……彻底搞砸了。
算了，至少可以让炎川小哥不被敌人伤害，反正只剩下这么两天了，如果被要求回退年龄的话，糊弄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
无人观看的电视画面黑了一瞬，画面闪动了几下最终切换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的身影上，他调整了一下屏幕的镜头角度，满意地对着坐在卡座上的炎川打了一个招呼：“一直都想见你一面，你还真是难请。”
炎川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他盯着屏幕上的那个男人，哪怕是脸上的五官被伤疤覆盖，那隔着屏幕扑面而来的熟悉感也能让他瞬间认出这个人是谁。
“all for one，你还没死啊。”
“对恩师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缺少教养，怎么说你都是‘我’养大的孩子，看来是‘我’对你放任过头了呢。”all for one让身后的医生暂时离开，转而对死柄木说道：“弔，让我来跟他单独谈一会。”
“啊，随便。”死柄木起身准备离开，他要给all for one和炎川留出交流的空间，就算知道all for one足够强，他也不允许有意外出现。
“八角，带着这个小鬼跟我去楼上待一会。”
“嗨嗨，要去楼上玩了哦，小酒快过来。”八角催促道。
“嗯……”
酒树盯着屏幕上五官已经被抹除的只剩下嘴巴的all for one，心里产生了一股令他无法理解的愤恨和恐惧，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跟着八角他们上了楼。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一楼此时只剩下了炎川一个人，他干脆站起来离开了座位，在all for one的监视下坐到了电视前的高脚凳上。刚才，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有想过要不要直接逃跑，明明一直想要见到all for one，也已杀死他为目标而奋斗，真到了见面的那一瞬间，他却有些不敢单独面对他。
就像all for one说的那样，即使他之前是被对方骗到了敌方，可把他和死柄木教养大的人也是他，这辈子的炎川已经被父亲教导了正确的道德观，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做到杀掉这个人。
“你在犹豫什么？”all for one突然问道。
“没什么，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头子一样，赶紧说完我好走人，就算我要当敌人，那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待在这，你们这里连个五岁小孩都养不起。”
“他们只是刚加入的成员，没必要什么都为他们准备好，太急躁的话可是会早早死掉的哦，‘我’没告诉过你这句话吗？”
说过……
“这里可是犯罪者的据点，留在这才会死吧？”炎川捏着自己的手指，抬头对着屏幕里的all for one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听好了，不管你要跟我说什么，我可是上辈子就还清了他教养我的恩情，我为他们做了那么多错事，早就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更别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你们，少来给我捣乱了。”
all for one捂着嘴沉思了一会，他考虑过炎川与死柄木的默契度，也猜测过炎川的过去，唯独算错了一点，炎川之前并不是自愿加入敌方的。
难道说，是被“我”想办法骗来的？如果是那样，那这个小子……
“哼哼哼，还是一步险棋啊，突然有点好奇你的过去到底有多狼狈了。”
炎川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反而在心底认同了all for one对自己的评价。
狼狈？确实是挺狼狈的。
“你现在的目标是成为英雄？你以为你能做好吗？你要有保护好所有人的决心并为此付出之后才能配得上这个名号，你应该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哪些地方不一样吧？”
all for one的话让炎川想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和经历过的事情，某些小事就足以证明对方的话，炎川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又正好被all for one所捕捉到，炎川言语里透露出的信息让他对另一个自己的教导充满了信心。
“他们不会知道的，也没有机会知道，那些恶习我已经改掉了不少，现在的我有着向英雄努力的条件，我不会放弃的。”
“真的吗？看来你还没有发现啊，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的学生，哪怕只是另一个世界的，也让我来教你最后一课吧，有些事你藏不了一辈子，迟早……”
炎川不想再跟all for one继续争辩下去，他拿起吧台上的遥控器，直接关掉了电视屏幕：“我不听！”
屏幕黑了下去，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炎川松了一口气，再听all for one继续说下去的话，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在英雄这条路上走下去。
“我还没说完……”
all for one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炎川耳边，突然亮起的屏幕吓了他一跳，他迅速地在all for one说完之前再次关闭了电视，随后又迅速地抬起胳膊，发动个性炸掉了敌联盟酒馆里的唯一一台电视。
做完这些的炎川完全没有负罪感，心里还轻松了不少，他淡定地冲跑下楼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欣赏起死柄木愣住的表情，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傻了吧？没电视看了吧？垃圾！
“八角，你的个性是时间回退对吧？我对这个家伙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把他的时间给我回退到那个小鬼那么大，是时候重新教育一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