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仙门道侣

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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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师尊:“开启仙阳轮回术需要大量灵力,你能耗到几时?”

    没有丝毫犹豫,梅傲霜应道:“七师尊需要多少时间,请告知弟子您的计划。”

    七师尊看向他,心底生出微微的欣赏,从袖中拿出两张白色符箓分别递到他们手中:“这是高阶的定位符,带在身上,我需要你们其中一人中那幽夜公子的妖术,找到那些修士失踪的地方,其间不可打草惊蛇,我与赵幽冥跟着你们的踪迹,里应外合。”

    听这计划,丘无涯方才的精神头一下就冷了,索性将符箓丢到吴企图手里:“让他去吧,他最适合被迷得三迷五道的,我跟七师尊做外应。”

    吴企图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忙不迭地把符箓揣进怀里,自告奋勇道:“好呀,让我去。”

    七师尊轻笑一声,看着丘无涯眼中深切教导:“无涯,我知道你觉得不动武的作战无聊无趣,但你得学会顾全大局。”又看了眼吴企图道:“吴企图灵力低下,若是陷入混乱,凭寒凌子一人为免有些吃力,你中术找到了对方据点,我尾随可即刻解术。到时与妖对战,你即可发挥。”

    “那下流妖术就只适合吴企图这样的白痴,他就是天生的鱼饵,何况等待师尊您解术,恐怕早就打起来了。”丘无涯坐上身后的椅子,翘起二郎腿,眼角不屑一挑:“说到底我们只需要一个带路的,让他们两去,梅傲霜保护他绰绰有余,我做外应,这样战力才足够保证。”

    确实……这样安排的成功率似乎更高。

    听此,赵幽冥也似有意见,上前一步道:“七师尊,听说惑心术若非狐妖解术,仙门解术需三道大还术,相当费时,这术虽然杀伤力不大,也有些难缠。”又神色尴尬道:“天云阁杨堂成救村妇的事……至今还是个笑柄。”

    七师尊眉色一沉,宽阔的雅阁内本是紧张凝重,却听吴企图的笑声哗然而起:“哈哈……杨堂成……哈哈……救人却看了场活春宫……”

    梅傲霜觉得刺耳,手指一动又点了他的哑穴。

    天云阁是仙门四大家族之一,杨堂成是其阁主的侄子,灵力中阶偏上,照常发展也能有所成就,一次下山采集灵石,遇上狐妖作祟,狐妖的惑心术射中一青年村民,杨堂成赶走狐妖准备救这青年的时候,住在隔壁的村妇来看情况,却被这男子当场强掳,跟中了魔一样,谁都拉不开,由于杨堂成解术时间长,待到术解,两人已经在他眼前做完了那种事,后来村妇一家闹上了天云阁,一时间,人尽皆知,天下皆为笑柄,甚至传出[堂成救村妇]的市井丑戏。

    这杨堂成也是倒霉,那个中术的男子一直对那村妇心生爱慕,即所谓的单相思,这种情况的人一旦中了狐妖族的惑心术,面对相思之人就会失去心智,狐妖就是利用这一点,幻化成中术人的相思对象,而取其精气。

    想起这事,七师尊改变了注意:“那好吧,让吴企图与寒凌子二人去,但是别让他中了惑心术。只让他中那抚琴的迷魂术即可。”他侧目看了梅傲霜一眼,转身叮嘱:“寒凌子,你可一定要看住他了。”

    丘无涯笑道:“放心,那妖既会弹凌中散,想也是个挑嘴的,吴企图的灵力可有可无,又毫无品味,必是入不了那妖的法眼,倒是寒凌子……”继而邪笑起来:“你可别被迷了去。”

    梅傲霜瞥了他一眼,道:“弟子竭力。”

    “那便好。”

    七师尊对他还比较放心,惑心术对无情的人比较无力,寒凌子应是不轻易动情的,虽然与吴企图结了丹砂,但也看不出他对此人有什么感情,反倒是吴企图是个麻烦,万一中术必是小闹一番,幸他灵力低下,寒凌子应能控制。

    撇开惑心术,那抚琴时的迷魂术才是关键,如此多的修士消失不见,那琴术必是一门绝技。

    只是,这幽夜公子为何只针对仙门中人?与仙门结了什么仇恨?无忧宫怎么对此不闻不问?

    诸多疑虑在心,七师尊眸光转动,思索尽可能万全的策略,他们三人在外策应,是比较周全的考虑,即是有变也能及时救援,同时可打探无忧宫的意向,如果能拉动无忧宫的帮助便是更好了。

    天色已经暗淡,窗外轻飘风拂卷落叶的声音,又是一无月之夜。

    七师尊看着那黑如墨的夜,面浮愁绪,但愿叶幻他们还活着。

    “幽冥。”他轻声喊道,却语中坚定,

    赵幽冥躬身:“七师尊吩咐。”

    七师尊:“幽夜公子几时见客?”

    赵幽冥:“每日巳时到午时。”

    “好。”七师尊应道,拂了衣袖,摆了摆手:“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出发。”

    “是。”几人领命,一一退出雅阁。

    回到房间,洗漱完,吴企图在梅傲霜面前既跪又拜的,指着自己的喉咙,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模样难受得很,溜圆的眼睛生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发丝轻束,换了白色寝衣,外披墨蓝色单衣,梅傲霜在隔间的案几前坐下,取出绣金云纹的乾坤袋,把七师尊给的符箓放进去,余光瞥着他的脸,飞扬入鬓的眉,带着流逸超然的弧度,浅含半丝无奈与宽容。

    “可知安分?”

    脖子上了发条似的,吴企图唰唰的点头。

    一道淡光飞来,打在吴企图身上,喉咙的堵塞感消失了,即刻说了一句话:“掌门师兄,今晚咱们怎么睡?”

    就不该指望他能安分,梅傲霜拿着乾坤袋的手微微一紧,周遭的空气渐冷,桌上的烛火也战栗地闪了几下。

    感觉到不友好的寒气,吴企图低下头,眼中无辜,自言自语地嘟囔:“只是想问问,我睡上面还是下面嘛……人家都困了。”

    那嘟囔声完全飘进了梅傲霜耳中,只见他脸色一沉,冷问:“昨晚你与丘无涯是如何睡的?”

    “他睡上面我睡下面。”

    梅傲霜被他形容的情景所深深地震撼着,甚是气恼道:“无耻。”

    吴企图一阵纳闷,怎么掌门师兄这么喜欢说无耻,这回又是说谁无耻,先不管了,解决睡觉问题最重要。他满面笑容,贱兮兮地凑到梅傲霜面前:“睡下面太不舒服了,所以我今晚想睡上面,掌门师兄你觉得好不好?”

    梅傲霜一声不吭,站起来,高挑的身形在吴企图面前压出一片阴影,袖中掏出一张传送符,在那修长的指间慑出一股愤慨。

    屋内的寒气汇集,无声地爬上吴企图的脚脖子,吴企图欲哭无泪,眨巴着眼睛,扯住他的衣袖,妥协道:“不要把我冰冻又送到外面露宿,我睡下面就是。”

    “你……”梅傲霜苍山若雪的脸,愣是气得恼红。

    见他要施法,吴企图急急的求道:“明天还要去见幽夜公子,我睡不好,怎么有精神学法术?”

    学那魅惑男人的妖术?

    梅傲霜咬着牙,心知他说不出什么正经话,但明日之事确是容不得马虎。他收了灵力,挥手甩袖,将吴企图震开。

    吴企图球一样滚到桌脚边,爬起来,笑呵呵地作揖:“谢掌门师兄不冻之恩,为了明日精神饱满,我这就去睡啦。”

    他跑进卧房,把那挂衣服的木施架横在床榻前,象征性隔出两个空间,再到旁边的高脚柜子里翻找出床被,没有铺垫的褥子,就将被套拆了铺地上,裹着白花花的棉絮躺下去,就此打起了地铺。

    “掌门师兄,晚安!”他从棉絮里钻出一个头,朝外面喊了声。

    这俗人说的‘睡下面’是指睡地上?

    那‘睡上面’的意思是?

    梅傲霜幽静的目光看向被木施隔挡的床,这格局和他们在锁钥沉香阁的卧房相似,他这才有所恍悟,脸上的怒气渐消,继而有些尴尬地红起了脸。

    把意思想污秽了的人,反到是他。

    覆步进去,梅傲霜站在这团看似白色毛毛虫的棉絮前,看向那颗叉着呆毛的脑袋,回想这俗人虽然嘴上失礼,确又未曾做什么丧德的事,垂眼间,扫到自己右腕上被雪沉香并未完全遮挡的潋滟的一抹红色丹砂,这东西是吴企图失了身子换来的……却从未以此要挟过,到是自己忘了答应对他好一些的承诺。

    思绪如浩瀚的烟海,虚虚实实的交叠,影影措措的负罪感,让他生了一丝愧意。

    “你睡上……”想了想觉得不对,梅傲霜改口道:“你睡床上吧。”

    吴企图在棉絮里拱了几下,蹭出半个身子,一脸的惊喜:“真的?让我睡上面?”

    那笑容带着不可磨灭的猥琐,梅傲霜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几下,清凉的声音带着几分压制,纠正道:“你言语不能严谨一些吗?睡床就说睡床,打地铺就说打地铺,为何要说上面下面?”

    那如葡萄的眼珠在灯火下闪着无辜的眸光,吴企图坦然道:“是二师兄说的呀,昨晚他逼着我睡下面,一脚给我踹到床下,还对我暴打一顿,我就那么痛苦的熬到天亮。”

    “……”梅傲霜愣愣一怔。

    ☆、第 39 章

    指着床,梅傲霜似命令的口吻:“去睡床。”

    “好呀。”

    吴企图爬出棉絮,飞窜到那锦被软床上,柔软光滑的触感,还残留一股馥郁的沉香味,他大口吸了几下,抱着被子舒服得满床打滚,兴奋得像个蚂蚱似的。

    “自己擦!”伴随这冷淡的三个字,一个青色小药瓶在空中划下一道抛物线,落到吴企图的被子上。

    吴企图低头拿起瓶子左右看看,怪笑地问:“掌门师兄,这是什么呀?”

    目光落他脖子上的抓痕上,梅傲霜冷道:“凝创膏。”

    “哇,凝创膏。”吴企图一脸幸福的笑道:“掌门师兄你对我真好!我好幸福哟。”接着就在床上打滚:“我要永远追随你!…”

    背着光,梅傲霜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热,他走到木施架后,挥手将地上的被单捋得平直,再脱下身上的墨蓝色单衣覆在棉絮上,如一副墨蓝缀雪山的水墨画。

    他背对吴企图的方向侧身半躺,挥手灭了灯火,黑暗中,冷眸中依旧折射着思绪的光华。

    自从怀疑吴企图以来,心中想有过那波澜的猜疑,就始终埋着隐约的不安,所以才未反对明日带他一起镇妖,以前每一次遇见那贼子,吴企图都是不在的。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那贼子缝妖必现,这次将吴企图带在身边,那人若不出现,必有怪异。

    就算那伤痕看错了,但两人几乎一样的身形,是不可辩驳的疑点,总不会有那么多巧合,如此矮小的身形,又巧合得如此相似。

    他也不希望吴企图是那贼子,宁愿信他就是那个华严殿人人称作废材的傻子,那样,一切就简单多了,可自他出关以来发生的种种怪事,连师父都行为怪诞,叫他难以不疑惑,如果一切都处心积虑的阴谋,想来是可怕的,丘无涯的猜忌也如魔音一样回荡在心里。

    师父为何逼他结道侣,还要结情丹砂来坐实……而吴企图又以夜阑楼寻欢的方法,化解了这件事,静心细想,似乎是他与师父之间的某种博弈,而自己……却像是被反将一军的棋子。

    这次镇妖回去,需求一个解释,师父有事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