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恶霸和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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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通讯设备全被监控了,你不能用。”

    “不会有事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行,谁也不可以。”

    黄厚见姜兰态度强硬,心知无论怎么说,姜兰都不会把手机给他,他看着周围警卫员,趁着他们不注意徒手撂倒他,跑了出去。

    “黄厚!”姜兰震怒,但黄厚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至少要见一次王商。他闷着头跑出去,闭着眼,调动全身的力气往外冲。外头很冷,风也大,但他感觉不到。

    “喂!啊——”

    “啪嗒——”

    黄厚感受到一个巨大冲击力,狠摔在地上,他出来的时候什么外套都没穿,薄薄的裤子在地上擦烂,皮肤也磨破了。

    严髯不知道黄厚到底发了什么疯,光跑都不看路,扶着腰把手机捡起来,走过去,伸手把黄厚拉起,啊嘶啊嘶叫了两声,

    “你要我帮你找的人我给找了,证据就这么多,你看。”

    黄厚本来不管那么多,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可是,他刚开口叫“严髯,载我去个地方!”就瞥见严髯的手机的桌面,整个人像被雷劈了般,定在那里。

    严髯没有注意到,一直在点手机屏幕,“操,被你摔坏了,他妈能找到的证据都在里头,操,点不动!妈的!啊——你刚说要载你去哪里?欸!别看了,手机动不了了。”

    严髯骂骂咧咧,黄厚一把夺过手机,反复把桌面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仰着一张憔悴的脸,指着手机屏幕颤着声音问,

    “王商?”

    严髯正烦呢,把手机拿回来,看着上面羞涩的笑脸心情才稍微好点,嘴角微微勾起,“对,你们班那个王商。”

    “你们……”

    “哈,交往嘛,他现在是我小男友啊哈哈哈他想不到他那么纯情,前两天亲他的时候,他脸又红又可爱,还不会拒绝……欸……你们干什么!”

    黄厚被追上来的警卫员反剪手压制住,失去力气,双腿跪到地上,而黄厚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身体被摆弄,他只是盯着严髯手上的手机,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时候天上又炸开了烟花。

    而烟花的光在他的眼里支离破碎。严髯的声音变得遥远,紧随上来的姜兰的声音也变得遥远,烟花炸得很响,他记起了一点不重要的事情。

    好像说,今年除夕会放近十年来最盛大的烟火。

    第48章

    不管烟火比以往盛大多少,大部分人的跨年夜都都稀疏平常,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比如王商,还是在房间里看漫画,陈忠和,跪床上呜咽的同时偏过头看窗外灿烂的烟火,楚源坐在床边发愣,严髯在喝声中灌酒,新年,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

    新年过后,大家都到了新的班级。王商和林艾艾一个班,像林艾艾这种班级娱乐精神所在,很快就带着王商融入新的班级,楚源在篮球队出类拔萃,据说很多高校都在试探,陈忠和在理科冲锋班,这点是林艾艾偶然间告诉王商的。而黄厚突然间就像人间蒸发了那样,谁也找不到,期间有过一群衣衫革履的人来学校找黄厚,又听说是黄厚爸妈帮他退学,和黄厚家里又来往的一些人也说是黄厚家里出了大事,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之后王商给黄厚发了很多消息,一一没有回应,王商也去过到黄厚家那边去找他,但那个地方守卫森严,怎么也不给进,楚源让他别找了,黄厚好像被关进监狱了。那天王商哭得稀里哗啦,黄厚是他在这里的第二个朋友,就这么不见了。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黄厚的时候,还闹别扭。

    严髯听着电话那头哭得一抽一抽的王商,只好丢下机友开车去找他,知道他是为黄厚的事情哭,只是拍拍他的背告诉他也许黄厚没事。毕竟黄厚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就算是对王商也不可以,他只能这样安慰。

    王商忘性大,但黄厚的突然消失,让他适应了很久,他习惯每天起来给黄厚准备午饭,做完才意识到黄厚不在了,有时候在甜甜屋做蛋糕,也会留着一份给黄厚,想着想着总是不争气地哭。他和严髯的约会也成了王商的喷水池,弄得严髯一时间好奇得很,黄厚什么时候跟人关系这么好了。

    后来为了让王商别想那些事情,他开始教王商骑摩托。当然是失败了。反正悲伤是会被岁月抹平的,久了,在班上有了新的朋友,越来越多的人吃他的蛋糕,喜欢他的饭菜,愿意跟他做朋友,王商也就渐渐没哭了。

    王商和严髯交往一年,仍停留在亲亲抱抱的阶段。严髯稍微一得寸进尺,王商就会反抗,一开始严髯还能开开玩笑,亲昵地脸贴脸说“我们商商真是娇气”,久了严髯也有点不耐,导致他们关系有些僵硬,王商讨好地去道歉,拉着严髯的手摇晃,最后严髯只能宠溺地摸摸他的头,说,“那商商快点长大。”

    王馥警告过很多次,让王商跟严髯分手,甚至带着王商去自己的姐妹会,给他找女孩子,一一被王商认真地拒绝。

    “我只喜欢严髯。”

    直到王馥把严髯靠在长发妖艳男身上去亲吻他脸的照片甩到他面前。

    “哥,他的性格你是驾驭不了的。”

    王馥不是没看到王商多喜欢严髯,她也曾试着去接受王商喜欢男人的事实,也想着就算有什么流言蜚语自己也一定会把王商保护好,可当她调查完严髯的时候,实在是没办法相信这个换了那么多男友,劣迹斑斑的飞车党能真的对王商好。

    王商去找严髯的那天,没有哭。

    “我们不太适合。要不分手吧。”

    王商追不上严髯,严髯骑着摩托车飞走了,一如他一直以来看到的那样自由。

    王商有生以来第一次旷课,第一次体会到伤心欲绝,就算黄厚不在,他也没这样。一个星期没上课,闷在房间里,也不吃也不喝,也不打工。忙碌的爸妈接到老师的电话才赶回家,站在门口骂了几句去开门,才发现不对劲,门锁着,给王爸妈急得团团转,王馥带着锁匠回来把门弄开,打开灯,就看见王商躺在地上,呆愣愣地刷着手机。

    王馥把手机夺过来看,都是他和严髯的消息记录。看上面严髯的话,语气很是宠溺,刷到后面,都是王商单方面发消息,到了最后,就是验证消息。

    王馥轻轻抱住了王商。

    “对不起,哥。”

    王爸王妈从王馥那里知道了整件事情经过,一开始震怒于王商居然跟个男人混在一起,好在王妈妈拉着王爸爸,跟他讲现在王商情况多差,别再刺激他。王馥心知王商这样有自己的一份责任,帮着王商讲话,她的话在家里一向很有地位,于是,本该是鸡飞狗跳的事情,也很快平静,王爸王妈也接受了王商喜欢男人的事情,不适应,但是现在第一要事,不是去责怪,而是赶紧让王商从这里的悲痛走出来。

    在王爸王妈的劝说下,王商走出房门,和以前一样上课打工看漫画,乍一看以为已经好了,只有王馥和王爸王妈才知道,王商和以前不一样了,话也少,又变回以前不和同学玩的时候,一个人闷着的时间很长,吃饭吃得很少,人瘦了一大圈。

    有天晚上王商打完工回家,路过那条黑漆漆的街道,他又想起了严髯和长发妖艳男,眼睛有红了,但必之以往,多了一点愤怒。

    不就是变得那样吗!不就是变成那样就会喜欢他吗!有什么难!

    王商用力把眼睛一抹,把手机打开一查,然后到酒吧去。

    王商个子高了,人也瘦了,但脸还是圆的,看起来年龄小,第一次被保安拦着,第二次他学聪明了直接混进去。

    陈忠和没先到会在这里遇到王商。

    “瘦了不少。”

    王商捏着拳头放在吧台上,这个环境对他来说跳太过陌生,他只能依附这个唯一一个熟悉的人。

    “最烈的酒是是什么?!”

    陈忠和觉得好笑,把自己酒推到王商面前,说,

    “怎么你也来买醉,该不会失恋了吧?”

    王商身体一怔,而后双手捧着陈忠和的酒就要灌,又觉得双手捧看起来一点也男人,换成用一只手拿酒杯灌酒,刚喝了一口酒被辣得飙眼泪。

    “真失恋了啊……”

    陈忠和笑了笑。

    “太辣了!”

    王商“啊呸啊呸”了两口,红着眼抱怨道。

    “这还不是最辣的。”陈忠和把酒杯拿回来,一饮而尽,看得王商直发愣,“被谁抛弃了?该不是黄厚吧?听说他进监狱了。”

    “!”王商很吃惊,“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乱说!”

    陈忠和一听,先是停了一下,最后勾了勾嘴角,“是吗?看来你不喜欢他啊。但他喜欢你哦。”

    王商伸手把陈忠和一推,生气道,“你不要胡说。”

    大概是灌酒灌得厉害,陈忠和有点不太清醒,说话也颠三倒四,“我胡说?我没胡说啊……真是好笑啊……黄厚喜欢你……你喜欢别人,别人又不喜欢你……”

    “别说,除了你的命太好,我们挺像的……”

    “反正喜欢的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哈哈。”

    王商落荒而逃。

    没几天就有一件事情震惊了整个学校,陈忠和自杀了,跳楼自杀,死状惨烈。

    陈忠和有一定的家世背景,开了盛大的葬礼,出殡那天有很多同学出席。王商也去了,他没有回神,陈忠和怎么就死了。

    他打开伞,天上灰蒙蒙的,地上泥泞。他想找个地方蹲下来哭。王商已经不会嚎啕大哭了,他学会了闷着流眼泪。

    但他哭也是有人打扰的。

    他再次看见了陈忠和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父亲,让他不解的是楚源也在楚源抡起拳头向陈忠和的父亲砸过去,陈忠和父亲头栽到泥里,失去原有的风度,整个人混着雨水,泥粘在身上,很是狼狈。

    “楚源,是你的名字吧?”男人其实很冷静,“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忠和。”

    “害死忠和的人是你。”

    “是你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绝望。”

    王商在草地里蹲了很久很久,久到腿都麻了。

    楚源早就不知所踪,宾客也纷纷离去,王商起身,一瘸一拐地靠近,他看见那个狼狈的男人跪在陈忠和的遗像前,身体颤抖。

    仔靠近一点,好像有点哭声。

    再靠近一点,雨大了,什么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