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远处的城区慢慢亮起了灯,如同碎在地面的琉璃瓦。
邵与阳将头转向一侧,默然看着外面的高速路。车内有些闷,但他不想开窗,风擦着玻璃吹进来的声音很容易将旁边的人吵醒。
季惟却突然挪动了一下位置,左手向一旁摸索了两下准确找到了邵与阳的位置,接着便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头枕在邵与阳的大腿上侧躺在了后座,全程都没有睁开眼睛。
只这么两三秒时间,邵与阳心中的小小郁闷和阴霾便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俯极轻地拨开了季惟眼前的一缕刘海,然后在季惟的脸颊上微微碰了一碰,吻得像风抚过一样。
黑暗中季惟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整个人松弛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车子已经悄然回到了城区。
“我睡了多久?”
季惟支起身体坐正,瞥见邵与阳大腿处被自己压皱的西裤面料,不好意思地问道。
车子前后座之间的隔板不知何时被放了下来,后车厢完全是一个封闭的秘密空间。
“不久”邵与阳悠然笑道:“不过再久一点我下半辈子应该就只能拄拐了。”
季惟不自在地抓了抓被自己睡塌的头发,转移话题道:“你把隔板放下来做什么。”
“你猜我要做什么。”邵与阳挑起眉梢,含笑看着季惟。
季惟眼神移向一旁,嗓音不敢完全放开:“我不猜。”
“猜一下嘛”邵与阳哄道:“大点儿声说话宝贝,我之前没骗你,司机听不见。”
季惟脖子固执地梗着,仿佛外面的景色格外诱人。
“谁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邵与阳大手一揽,季惟被重新拉了回来,面朝车顶躺在他的大腿上。
“谁准你看外面的。”邵与阳啄了一下季惟红润的嘴唇。
“不过本人大度,向来不记仇。”他狡黠一笑:“我不仅可以告诉你我今天为什么放下隔板,还可以告诉你我之前为什么放下隔板。”
季惟仰躺在邵与阳腿上,睫毛轻轻颤动着,只要再往里几寸就到了邵与阳的kua间。
邵与阳含着笑缓缓开口:“今天放下来,是免得司机听见你个呼噜精打呼噜。”
打呼噜?邵与阳又在冤枉人。
季惟头往上抬刚想反驳又被邵与阳按了回去。
“以前放下来……”
邵与阳的手向自己kua间活物探去,贴着季惟的脸颊动作起来。
“是因为每次和你打电话,我都会像现在这样……”
邵与阳手上动作不停,缓慢而qg欲,明明完全没碰到季惟,却撩拨得腿上的人脸颊红得像烧起来。
“所以我只能放下隔板,播首音乐,想着你的脸,然后像这样……”
后排的空气渐渐稀薄,温度高得叫人汗流浃背,手部皮肤摩擦布料的声音暧昧到让人如坐针毡。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季惟还是紧张得腿脚发软。
“与阳……”季惟求饶地叫道。
邵与阳笑着停下手上动作:“那你老实说,现在经得起检查吗?”
“什么意思……”季惟眼中柔光闪动,不明地问道。
邵与阳双眼多情地盯着季惟,右手无声地贴近季惟的下面,成功地让季惟浑身一抖。
“我是问这里,现在经得起检查吗?”
季惟倏地按住邵与阳的手:“别……”
车随时可能因为抵达目的地而停下,邵与阳右手不再继续,左手安抚地揉了一下季惟的头发,说:“听你的,下次再检查。”
我这么喜欢你,当然一切随你。
车窗被降下了一小截,车厢里令人脸红心跳的气味渐渐被新鲜空气取代。
月亮已经升到半空中,皎洁清丽如纱的月光静静倾泻向大地。
酒店门前,一位身形瘦削的oga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外套,被一位俊朗高大的alpha稳稳抱出了车。
第三十九章 神经病拜佛
时间还早,酒店房间里的电视正放着国家地理。
回到酒店以后邵与阳的感冒隐隐有些发作起来的趋势,鼻塞头沉地躺倒了。
季惟端着一杯温水送到了床边,先是探了探邵与阳的额头,微微松了口气,这才说:“把水喝了吧。”
“唔”
邵与阳从床上坐起来,就着季惟的手一口气喝掉了半杯水。
“谢谢媳妇儿。”
季惟将水杯放到床头,又拿起个枕头垫在了邵与阳的脖子后头,便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哎哎哎,你别睡这儿!”邵与阳一见就急了:“我传染给你怎么办?乖,我再给你开个房间,今晚你去隔壁睡。”
季惟一怔:“你得的是流感?”
邵与阳心虚道:“这我倒也是不知道……”
“那你嚷嚷什么。”季惟递给邵与阳一个你不要小题大作的表情。
“阿——嚏!”
邵与阳刚想表明这不是嚷嚷是防患于未然,突然就来了个惊天喷嚏,慌忙用手捂住了鼻子,惊恐地看向季惟。
季惟:“怎么了?”
邵与阳立时露出一副欲哭无泪地表情:“鼻涕泡喷出来了媳妇儿”
“……”
季惟翻身下床,将一盒纸巾摆到了床头。
“喏,自己擦。”
说完也不看邵与阳,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打开了上盖。
邵与阳见状,这才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去,抽出张纸巾窸窸窣窣半天——没错他的手终于可以离开鼻子了。
不一会儿床头柜上就多出好些大大小小的纸巾团子。
季惟看不下去,又放下电脑去桌边拿过一个垃圾桶放在了邵与阳的床头,顺手将柜子上的纸团子全部清理了。
“哎你别碰!脏!”邵与阳急道。
季惟斜撇他一眼:“你也脏,我也别碰?”
邵与阳不敢说话了,噤若寒蝉了,怂得一匹了。
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季惟低头看了一眼,拿起手机走到另一边坐下接了起来,表情一下子变得乖乖顺顺的,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妈……我和与阳在酒店呢……挺好的……工作不累,妈你放心……与阳没有欺负我”
另一边的邵与阳边听边翻白眼,要不改天还是滴血验个亲吧,谁是亲儿子还真说不好。
季惟还在继续聆听婆婆的谆谆教诲:“嗯,每顿都好好吃了……工地不危险的……安全帽戴了戴了,与阳也戴了……他感冒还没好……嗯”
季惟嗯了一下,轻轻瞥了邵与阳一眼,神情有些不自然地低声对电话说:“知道了。”
不对劲,邵与阳心中警铃大作——这两婆媳百分之一万在说我的坏话。
他咳咳一声:“我跟我妈说两句?”
“哦”季惟跟电话那头交待了一句,转头将电话递给了一脸警惕的邵与阳。
邵与阳清了清嗓:“王女士”
王女士在电话那头的咆哮声大得一旁的季惟都能清楚听见:“怎么感冒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