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凡心不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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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抑:“他说霍霖用断刀把你钉在地上……我知道你受的伤都是拜他所赐,可我不知道他是那样折磨你,我该将他一刀一刀剐了才对,我该叫他灰飞烟灭才对!”

    他越说越激动,面上的凶狠劲儿竟压也压不下去,洛凡心慌忙安抚他:“好了好了舒抑,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都过去了。”

    舒抑:“可我好痛。”

    洛凡心咳了一声:“比起这个,舒抑,你快把我勒死了,能不能松一点点?”

    舒抑这才回过神来,待松开了箍着他的手臂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落了泪,慌忙拭去,装作没有发生过,可拭去一滴又流一滴,心里难过得快不能呼吸,只好撇过脸去,草草遮掩此刻的懦弱。

    洛凡心叹了口气:“我说后面猥亵尸体这段并没有让他实施成功的话,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那是邵成故意骗你的。”

    舒抑摇摇头:“无忧,这根本不能让我好受些,我是心疼你,我知道那一刀一刀扎在身上该有多痛,我宁愿替你承受,我宁愿再死一次……”

    洛凡心:“别说傻话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你要是死了,谁来负责我下半|身的幸福?啊呸,是下半生的幸福……”

    舒抑竟没防备地嗤笑一声,笑完一声又立刻敛了,略觉尴尬。

    洛凡心也甜甜一笑,挑着他的下巴逗道:“笑了就好,笑起来好看多了,再给哥哥笑一个!”

    舒抑握住他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口中,软滑的舌尖舔|舐着指肚,深情款款道:“以后你下半|身的幸福由我来……”

    “停!”洛凡心打断他,“别这样了,我都起了一身的疹子,说话就说话,舔手指干嘛呀?”

    舒抑有一丝欣喜:“莫非这手指上也有敏感点?”

    “……”洛凡心赐给他一个大白眼,“这种煽情的时刻你竟然又来想龌龊事,真有你的!”

    舒抑:“不是龌龊事,是正经事。”

    洛凡心拧了眉:“舒抑!真的真的不合适!一弹指的工夫之前你还在伤心难过!”

    “对不起!”舒抑连忙道歉,“真的真的对不起,只是无忧你实在太好看,我总是忍不住……”

    “……”洛凡心,“滚!”

    邵家来客了

    邵家被袭五个时辰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义盟百家的慰问信笺,邵成已经懒得去翻阅,只交给了邵临渊去处理,并叮嘱他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来打扰。

    邵临渊对夜袭一事存在很多疑问,可自己的祖父始终摆出不予回答的态度,多问便要生气,只能默默按下满肚子的不解,自己慢慢去查。他这一整个白天翻看了太多的慰问信,刚看完一批又来了一批,一封一封去回实在太麻烦,他已经累得手酸脖子痛。

    莫依然坐在桌子上一边吃着嘎嘣脆的炒豆子一边参观他伏案奋笔,时不时的还有豆子皮蹦到砚台里。

    在第五次捡出豆子皮之后邵临渊急了,把笔一摔就想振夫纲:“依然,你下来,老是坐在桌上像什么话?炒豆子这种东西你少吃点,皮都蹦过来了,我还怎么书写?”

    莫依然冷笑一声:“不服就打一架。”

    “打就打!”邵临渊撸起袖子。

    谁知莫依然把豆子往桌上一放,门也不关,转过身来就开始脱衣服。

    “你干什么?!”邵临渊冲过去就把那件外衫给她披上了,紧紧拢着不敢撒手,“大白天的你脱什么衣服?外面的人看见了怎么办?”

    莫依然:“我穿成这样怎么打?”

    邵临渊:“那只准脱这一件!”

    莫依然把他掀到了一边:“你管我脱几件?只要能把你揍服帖了,脱光也无所谓!”

    “你!你简直,凶悍至极,悍妇你……”头一个字吼出来还颇有气势,后面就越说越小声了。

    莫依然已经脱得肩颈胳膊全都露了出来,掐着小纤腰一脚踩在凳子上,冲着邵临渊勾手:“过来,让姑奶奶看看你的本事!”

    邵临渊盯着她那白花花嫩乎乎的皮肤认怂:“我不打了!”说着就去捡地上的衣裳。

    “不打?”莫依然娇笑一声,“不打也行,那就让姑奶奶看看你别的地方有没有本事……”

    邵临渊一个趔趄,抱着衣衫就冲了出去。

    莫依然:“邵临渊你给我回来!你信不信姑奶奶就这样走出去,丢不死你的人算我输!”

    一阵风刮过,邵临渊站在门口:“别!我回来了!”

    莫依然还没反应过来,忽一见他闪了回来竟是哭笑不得,接过他手里的衣裳穿起来,说道:“看看你自己这副怂样,赶明我一定说给凤江冷面听一听,让他笑死你!”

    “不许说!”邵临渊又坐回书案前,“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还不是被洛无忧吃得死死的……”

    莫依然凑了过去,伏在他肩上作小鸟依人状:“那你呢?”

    邵临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乖巧一笑:“我被你吃得死死的,嘻嘻!”

    莫依然开怀大笑,在他下巴上拧了一把:“就喜欢你这窝囊样!好好给人回信吧,我陪着你。”

    邵临渊放低了声音哄自己媳妇儿:“我的亲媳妇儿,别老拿脱衣服吓唬我,我最怕这个,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欺负我?”

    莫依然神色有点不自然,想到家里这场大火她还心虚着呢,不由自主也跟着软和了:“脱衣服有什么好怕的呀,我也就说说而已,还能真出去给你丢人?”

    邵临渊一脸坏笑:“这个当然没什么好怕的,可我怕你脱了衣服就敢做点别的,万一把持不住对我索求无度,那我不得被掏空了?”

    莫依然没理他,眼睛盯着一封慰问信:“临渊,这封信上说明日就会到达东平峡,这是什么意思?慰问就慰问,还大老远跑过来干什么?”

    邵临渊也很是头疼:“信寄过来的时候他们就整装待发了,也没给我机会婉拒呀。而且这并不是唯一一家要亲自过来的,我已经看了十几家了,这堆没看的里面估计更多。”

    莫依然:“那咱们怎么办?这么多人都过来,我们一下子也没准备啊,客房都被烧了不少……”

    邵临渊皱着眉:“食宿好安排,倒是这场大火着得离奇。昨夜里祖父不知道是在和谁对战,等我赶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逃走了,祖父也受了伤,还不肯告诉我到底是谁。”

    莫依然:“或许祖父真的不清楚那是谁?毕竟是偷袭的人,谁会老老实实露出真面目?”

    邵临渊摇摇头:“不,看祖父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和这人是认识的,只不过他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告诉我,或者不愿意告诉我。”

    莫依然明知故问:“祖父的伤严重吗?什么人竟能和祖父打个平手?”

    这话刚一问出口她就想扇自己一巴掌,邵临渊从来没说过什么打平手,这是她助舒抑脱身时自己发现的。好在邵临渊一直在琢磨心事,没注意到这点细节,叫她险险蒙混了过去。

    邵临渊:“重倒是不重,只是我总觉得这次不是私人寻仇那么简单,这些要亲自赶来慰问的世家门派恐怕也并非是怀着这种单纯的目的,几个时辰之前才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传了出去,一定是有人提前就对外宣扬了什么……”

    莫依然:“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个圈套?”

    邵临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邵家在东域三州立足百余年了,不是这点小风雨就能倾覆的,不必慌。”

    次日傍晚,众世家门派聚于东平峡邵家。

    议事大殿内济济一堂,大大小小的世家门派来了得有五十余家,殿内只能容下三百余人,除了众家主,随在旁边的都是各门各派排得上名号的人物,其余资历低些的弟子只能守在殿外,四处分散着。

    邵成端坐主位,身后是几位教习长老和莫依然,两侧主客座上分别有幻影门的少掌门司城阙、霍家新任掌门霍景、舒家家主舒驰,当然,孤影和姽婳也都一同随行,洛凡心则易容成独施的样子陪在旁边。

    寒暄之后,司城阙直入主题:“邵首尊,日前我等收到消息,说百里清夜袭邵家,伤了几名值守的弟子,最后被邵首尊当场擒住,已经伏诛了?”

    邵成一听就明白了,原来都是奔着百里清的尸身而来,难怪速度这么快。他坦然笑道:“消息恐怕有误,确实有贼人夜袭与本座交过手,但并非什么百里清,此人已经趁火逃窜,目前尚在追捕中。”

    霍景接道:“可我等收到的信封上皆盖有邵家的纹印,难道不是府上派送出去的吗?”

    邵成:“信可作假,纹印更可作假。”

    此言一出众家首领都有些失望,也对这件事存在疑虑,议事大殿内开传出嘤嘤嗡嗡的嘈杂声,接着讨论和争辩越演越烈,许多人开始将不满的情绪挂在脸上,甚至传来了拍桌子的声音,惹得邵成有些愠怒。

    他接着道:“各位既是冲着我邵家遭遇的夜袭和这场大火而来,现在得知一切安好应当高兴才是,怎么反倒吵起来了?”

    有几位识相些的家主站起来客套了几句,但还是掩盖不住堂内的嘈嚷声,一时之间面色都不甚好看。更有几个近些年新崛起的门派首领,本就不服气屈居人下,眼巴巴等着来这儿看热闹,这一听说看不成热闹了,便一个个开始按捺不住,想要借题发挥。

    邵成没再给他们机会,他大声喝道:“都别吵了!我邵家的议事大殿不留行为不端者,要争论且到殿外!”

    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舒驰接道:“邵首尊是在测试诸位家主对此事的看法,还请诸位沉住气,听邵首尊道出实情。”

    邵成望向舒驰。

    他接着道:“诸位车马劳顿不曾留意,在下却来得早,闲溜达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邵首尊的良苦用心。诸位若是不信大可去惩戒台看一看,邵首尊已经准备好了焚尸用具,就等着诸位到齐之后一同前往,当众焚化百里清的尸身。”

    邵成心里一惊,望向身后的莫依然——事情已经很明了,能够暗中布置这一切的,除了她还有谁?

    原本邵成就怀疑是莫依然点火趁机放走了舒抑,当着自家孙子的面不好拿她怎么样便一直没动手,正考虑着趁他不在场的时候敲打敲打这个坏事的孙媳妇,可没想到她是真的铁了心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帮着舒家做到了这一步。

    莫依然对上他的眼神,自编自演地点头道:“明白了,祖父,”接着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诸位且随我去惩戒台。”

    众人的情绪一下就活了,纷纷跟着莫依然往外走,邵成也已骑虎难下,只能赶紧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惩戒台正是邵家惩戒堂外面的一处高出来许多的广阔岩地,地面都是山岩直接敲打凿磨而成,边沿上是一圈围栏,围栏之外便是峭壁,比地牢的位置更接近东平峡水道。只见惩戒台的最高处摆放了一张石台,是临时推来当作焚化台的,石台上一具尸体安稳地躺着,身着墨青色长衫,额角一枚雷印。

    真的是百里清!

    焚化百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