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做什么?脱鞋吗?不必了兄台,真的不必了!你能不能直接进入主题,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你脱我的鞋干嘛?请问阁下是第一次成亲吗?不掀盖头脱鞋干嘛?!
新郎官一声不吭,直接掀起裤脚就摸上了小腿。他脑袋里装的大概是一团浆糊,也没去思考为什么新娘穿的不是游龙戏凤喜鞋,而是一双陪嫁丫鬟的粉鞋。
“新娘”的小腿纤长细嫩,不是柔弱无骨的那种,却因长年练武而富有弹性,跟他想象中的手感差不多,于是越摸越开心,越摸越起劲,又顺着摸上了大腿,肆意领略其中的美妙滋味。
洛凡心欲哭无泪,他自暴自弃地想,看来只剩最后一个筹码了——不就是私密部位么,都是男人摸一下没关系的吧?确实是没关系的吧?!毕竟只要摸到了他就会知道我不是女人,不是莫依然!
大冷的天,他竟然还汗涔涔的,牙关咬得太紧,忽一放松缓了劲儿竟觉得两腮酸痛。
天不遂人意,新郎官正想继续往上攻城略地呢,裤脚管却已经被撑到极致了,卡在半道上再不能前进分毫。不得已放弃,新郎转而坐回榻上隔着盖头抚摸“新娘”的侧脸。光摸着不能满足,他又隔着盖头亲了亲“新娘”的唇。
老天爷是在玩我么?不,玩我的是这个傻子!
洛凡心头皮发麻,尽管被人又亲又摸伺候得挺周到,他却完全没办法去享受,良心和道德正在遭受着凌迟之刑。
新郎官的呼吸喷薄在红盖头上,热热地灼着“新娘”的鼻尖。忽又掀开一角,只露出一张樱红的薄唇,重重吻了下去。嫣红娇俏的唇瓣,光滑流畅的下颌,细白如脂的皮肤,哪一处不是美不胜收?新郎官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这一吻便是强悍至极,直接撬开牙关寻幽探胜。
洛凡心原先的恼怒已经尽数化为了愧疚感,且此时已将近巅峰。身上各处都在被人揉/捏抚摸、肆意挑/逗,曾经只属于舒抑的清白之躯如今却被他的朋友尽情占有,这可如何是好?
更糟糕的是,一开始的那种排斥抗拒感也渐渐消失,他无法自欺欺人,这人的挑逗带来的快乐十分熟悉,纵使他的思绪已经被搅成了一锅粥也没法忽略,纵使他再不情愿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的身体已经违背了心意,开始对这种挑逗有了反应!
新郎官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手扣住后脑,另一只手就放在后背仔仔细细描绘他的流线,从颈椎滑到尾椎,从肩胛滑到腰窝。此时温热的手掌与他的皮肤只隔着一层里衣,带着侵略性的动作撩拨起阵阵酥麻的战栗,而这双手的俘虏已经溃不成军。
洛凡心告诫自己千万要撑住,千万千万不能再有反应,就算今夜要失身于人也要守住自己的心理防线,决不能妥协,决不能让舒抑受辱!
想到舒抑他又坚定了不少,可他的身体好像不受控制了,刚恢复的一丝理智又被打散,因为太舒服而本能地对其臣服,因为太敏感而不得不缴械投降,他根本毫无抵抗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难道我本身就是个浪荡的人?
背叛!背叛!这是对舒抑的背叛!是对他的羞辱!
洛凡心痛苦不已,心中是万分抗拒,身体却在叫嚣着喜欢。
两行清泪滑落,悄悄落在了洁白无瑕的里衣上,转眼便消失不见。
新郎官终于不再忍耐,将他放倒在榻上牢牢压住,又轻而易举地除去了他全部的衣衫,极尽所能去呵护照顾身下之人。
洛凡心睁大了眼——他不是邵临渊!
除非邵临渊真的是个傻子,不然就算是瞎了也该知道自己压着的是个男人了!
理智一旦恢复,前前后后各种细微之处便都如同粒沙蕴集、滴水聚川,最终凝成一个鲜明的事实摆在眼前——这“新郎官”就是舒抑!
洛凡心笃定这人就是舒抑,尽管他非常想现在就给他两个大耳刮,或者踹上两脚解解恨,但却苦于无法动弹而不能实施。
奸/尸,舒抑你这是奸/尸!
洛凡心恨恨地想着,然而没想多会儿理智又丧失了。“新郎官”的照顾不是没限度的,结束了之后便是纠缠无度,贪婪又粗鲁。
红纱帐在灯影中摇摇晃晃,喜被之下玉一样的人儿被翻来覆去地折磨,终于,红盖头被晃掉了,二人四目相对,舒抑忽地一愣。
只见洛凡心正眯着眼对他阴笑。
“无忧,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逗逗你而已……”舒抑显然很心虚,老老实实地从他身体里退出,又将他八道大穴都解开。
洛凡心一跃而起,眨眼间便穿上了一件长袍,又勾着手朝舒抑的颈项而去。
二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一弹指的工夫就过了十多招。洛凡心丝毫不留情,招招狠辣,眼睛、颈项、心口、膝弯,哪里软弱打哪里,甚至一有空子就使出撩裆腿,直逼得舒抑节节败退。
舒抑理亏不敢动真格的,只能一边闪躲一边求饶:“我知错了!求无忧原谅!就看在我每日一封情书的份上饶了我这次吧!”
洛凡心动作一滞,想到了那些情意绵绵的书信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百炼钢顿时化成绕指柔,一招银钩铁画硬是使成了愁肠百结。
舒抑见他意志动摇了便开始谨慎地靠近,故意露出腕上那枚星石,哄道:“无忧你看,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每日都要将这星石拿出来看一万遍,睡觉的时候也要牢牢握在手里才安心,日复一日的,星石都磨小了一圈……”
洛凡心原本还想直接啐他,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轻言软语:“小什么小,不还是那么大么,骗子……”
就这么一心软他就输了,舒抑直接扑上来将他抱住,接着便又反身压在了榻上,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不由分说便挤进了心爱之人刚被蹂软了的私密处。
洛凡心:“舒抑!你这个禽兽!”
舒抑动情地浅笑:“心肝儿,别挣扎了,今夜你是我的……”
洛凡心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一个完整的句子被身后这人撞成了好几段:“你难道、不知道,这是邵临渊的、婚房吗?!”
舒抑:“谁让他的宾客调戏我的人,他的新娘也敢跟着欺负我的人,扒了他的喜服,征用他的婚房,算是他的赔偿!”
洛凡心:“那莫依然呢?他们若是突然、回来了岂不尴尬?啊!轻一点!”
舒抑:“莫依然跑出去偷酒喝,正巧被我抓住了,已将她关在了柴房里。”
洛凡心大惊失色:“你不得了!你敢把新娘子关在柴房,新郎官知道吗?”
舒抑笑道:“能不知道么,我把他也一起送进去了。有情人、终成、眷属!”
洛凡心:“舒抑,你真的是个、见色忘义、的东西!”
舒抑邪魅一笑,哼道:“看来不应该让你开口。”
说着便蛮横地把他翻了个身,低头将那张嘴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剩鼻中还能漏出声声湿润的浅哼。
洛凡心被他那一笑迷惑了,直接放弃抵抗,还自己扯掉了身上那件外袍,任凭这人予取予求。
既然是舒抑想要的那就都拿去吧,自己的全部都叫他拿去,只要他喜欢!没办法,谁让他又那样笑呢,那一笑穿越了时空,回到了七年前的春季,带回了观澜阁中的那个少年。
他心头一热,眼眶湿润。
原来仅是这样一个笑容便能将他一颗心填满了……
平峡暗潮涌
两人折腾了半宿才罢休,折腾完了洛凡心也没再接着睡,他见舒抑没多会儿便进入好梦,想来这几日没少操劳。轻轻亲一下他的额头,洛凡心起了身从包裹里翻出自己的衣裳换上。
原本在新人行礼的时候他就隐隐察觉到自己怀中有轻微的热意,当时不便查看,想来也是某一颗血球发出了指示。当时堂内大都是邵氏一族,若无其他高手乔装混入的话,修为最高的肯定是邵成无疑,因此他便是最可疑之人。
若不是邵成曾带领义盟攻上北幽岛,他在洛凡心的印象中倒一直是个刚正不阿之人,实在没法想象他会和姜、严两家的惨案有关联。
但事实摆在眼前,邵家藏了秘密,总得有人去把真相挖出来。介于舒家和邵家的姻亲共友关系,眼下又是邵临渊和莫依然的大婚之喜,舒抑若是一同查探难免为难,再三斟酌之下洛凡心决定先自己去查,待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告诉舒抑不迟。
望着舒抑的睡颜,洛凡心有些不舍,总觉得这样静谧又美好的时光会很短暂,若不好好看清了便会容易忘记似的。临走前他写了张字条塞进了舒抑的胸前衣襟里,留言自己查探结束便会回到客栈里等他,又在对方的唇上再三流连才抬步离开。
洛凡心先去找了舒抑所说的那间柴房,见门锁已被震断,想来一对新人并没有在柴房里久待,大概是寻了间客房休息去了。他心下稍安,便趁着夜静更阑飞身上了屋顶,顺着屋脊线悄悄溜进了闲人免进的惩戒堂。
这惩戒堂虽不对宾客开放,却也不算什么隐秘的场所,于关押或隐藏重要人物来说并不合适。但洛凡心却并非要入惩戒堂,而是要借助此处地势观察后院的牢室。他静悄悄闪进惩戒堂里,纸窗上裁一条缝掀开一角便能看见牢室外面的情况。
刚至寅时,宾客已经尽数散去,除了个别守夜的家丁和哨卫还在尽职尽责外,邵家整个安静了下来。他耐心等了一会儿,很快连守夜的家丁也都转悠到别处了,只剩下牢外值守的哨卫在打盹。洛凡心放下手里的一角窗纸,将它往窗框里捋了捋便轻飘飘出了惩戒堂。
几个牢卫已经困得不行了,一个跟一个倚坐在石阶上休憩,叫他有机会悄没声地飘了进去。这地牢的气味可真比霍家的还不如,不仅潮闷,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腐气。洛凡心轻手轻脚,捏着鼻子慢慢往里走,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牢室里关着几个披头散发、满身污浊的人,看不清样貌,一个个睡得倒香,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使了窥息术去探,此处确实阴气极重,但眼前这些人里却没有一个是死灵将。
接着往里走,他发现这些牢室并没有什么不同,走到尽处时也只是一面石墙挡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把这几面墙看了好几遍,任何机关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连墙缝都没有,应该就是一面死墙。
莫非此处真的没有死灵将?
他暗自失落地叹息,转身往回走。圆月西移,地牢高墙的铁栏杆小窗上投下些微光线,似乎还带着悠悠晃动的水光,投映在牢室里正熟睡的一人脸上。
可就这么无意看过去的一眼,洛凡心突然就发现了不妥之处。
原本牢室黑暗只能看见这人头发像枯草似的盖在脸上,胸口又缓慢而有节奏地起伏,很容易就让人认为他是在睡觉。可现在月光照进来之后就能看到他其实是双眼圆睁,眼白大得可怖,眼眶也深深凹陷,明显就是满脸死气!
他再次捏起指诀凑近此人,果然越接近他阴气就越重,阳气却一点都没有。
他又将其他几间牢室都试了一下,虽然其他人都是闭着眼的,却同样个个都是死气沉沉,分明全部都是喘着气的死人!
果然有鬼!
一个地牢里关押的都是死人,却还都被施了障眼法做成了能喘气的样子,有何玄机?
洛凡心大胆地猜测,若是这牢室里没有活着的囚徒,那邵成还有什么理由进入这牢室?如此说来,这些囚徒之所以被做成会喘气的样子便是为了掩盖他来此的真正目的——炼制死灵将!
洛凡心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地牢深处,走到那面石墙前。他伸手摸上这面石墙,触感冰凉粗糙,同寻常的石墙一般无二,若说这是障眼法,那必定是极高深的阵法,这里面藏的东西也必定是极重要的。
为防万一,他召唤一张金羽符飞出,化而成为一个可以暂时隔绝声音的法力场,又设了一道结界将自己和这面石墙都封了起来。食指划在腰间的乌蛟索上,鲜血涌出画下数张符咒,符咒飞起贴在了石墙上,“破”字令下,掷地有声。
然而石墙并未被撼动分毫。
他抽出乌蛟索,灌足了灵力长挥出去,沉沉一声巨响冲撞在结界中,震得他自己的胸腔都好一阵轰鸣,石墙却仍然完好无损。
他又试了别的法子,掌击、脚踹、横冲直撞,都没用。
他想起当初在思拓山洞里遇到鬼打墙的那次,舒抑是闭塞了视觉仅凭听觉来辨识真正的石壁和障眼法造出的假壁的。可当时他一直闭着眼跟随舒抑前进,并不清楚他是如何破除假石壁的阻拦的。如今再次遇上这种情况,真后悔没早点问问清楚。
“大道极于简,莫非是我想得太复杂?”他再次召出金羽符,画出血咒,一声令下,“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