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凡心不往生

分卷阅读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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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雪撇了撇嘴,拈起白芨一缕黑发在手里把玩:“师父待我这般生疏,还不叫我去和爹爹倾诉,小雪真是命苦……”

    白芨无奈,叹了口气道:“不是同你生疏,只是你现在已经化成人形了,怎么还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

    “嗯?”小雪抱着臂,歪着头去看白芨的表情,“不能吗?师父现在想要抱着我亲的话,我也一样欢喜!哈哈哈!”

    白芨听不得这败家徒弟的混账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越走越快。

    正疾步如飞呢,忽听身后传来声音:“师父,饿了……”

    白芨足下一顿,回头一看,小雪的眼神天真清澈,正摸着肚子满脸委屈,哪里还有方才那股放浪癫狂的劲儿?小雪天生带着优势,一旦没了妖性便是一派可人疼的模样,白芨忍不住心软了一下。

    “乖,待会儿到了镇子上给你买吃的。”白芨摸了摸小雪的头,低声哄道。

    小雪确实变乖了,他个头比白芨高出一些,低着头伏在白芨的肩窝里,两只手抱着白芨的胳膊,一路开心地蹭着。白芨先前还十分不适地推了他几次,每每又被他哭丧着脸委屈地扒上来,实在无奈,也只能由他去了。

    洛凡心跟在后面撇着嘴,摇头摇得舒抑眼都要花了,还唉声叹气地叨念了一路。

    几人回到镇子上时天已经黑透了,客栈的店家上了一桌子的酒菜,只有小雪在风卷残云地认真吃,其他人开始喝起酒来。

    “舒抑,你喝酒是看心情的啊?你要喝多少才会醉?”洛凡心酒量不行,这会儿刚喝了两杯,脸色微醺。

    舒抑没答话,莫依然却接了过来:“开玩笑!凤江冷面就没醉过!是不是啊?”

    洛凡心:“啊?这么厉害的吗?”

    舒抑笑了笑:“无忧别听她的,我也醉过的。”

    邵临渊:“嗯……喝酒就是要晕乎起来才好,光喝不会醉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莫依然本来打定主意要在邵临渊面前收敛一下,哪怕装也要装出一副窈窕淑女的样子来,谁知几杯酒一催,原形就现出来了。只见她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扬起酒杯对着洛凡心道:“他们喝酒像喝水似的,我不跟他俩喝,我跟你喝。你快点,酒杯端起来!”

    洛凡心琢磨着:“我还能怕你?喝不过别人,难不成还喝不过一个姑娘?”于是信心满满地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莫依然咽下一口火辣,抬眼瞧见白芨和小雪还在“母慈子孝”,忍不住道:“白芨你干嘛呢?一整晚你都打算这么喂他吃饭啊?你可真行!”

    白芨瞥了她一眼,举起酒杯道:“自罚三杯。”说完三杯酒接连下肚,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喝完之后立刻又继续他的喂狼大业。

    洛凡心哈哈笑起来:“白芨真是爽快得很!平时嘛做事都是雷厉风行的,可惜一摊上小雪的事情就磨磨唧唧的……我今天看见你脸红了!笑死了!哈哈哈!”

    白芨的脸色立刻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干脆拿起酒壶给他斟了满满一杯,又举起自己的酒杯连喝了三杯,言简意赅道:“我三杯,你一杯!”

    舒抑扶着额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白芨的酒量的,别说是三杯对一杯,就是八杯对一杯也能把洛凡心灌得醉醉的。然而白芨都已经喝了三杯了,舒抑想拦着也不好拦,谁让他自己胡乱说话。

    洛凡心:“白大侠,你看起来是瞧不起我?!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别说我欺负你!”

    洛凡心刚给自己灌了这一杯,白芨马上就给他斟了第二杯,并且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自己喝完了三杯。

    “哈哈哈!洛无忧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你是不知道白芨的厉害!哈哈哈!”莫依然笑得前仰后合,醉醺醺的就等着看洛凡心的笑话了。

    洛凡心道:“你别笑了你!笑得、像个泼妇……喝就喝,看好了,本公子的杯子里从来不养鱼!”洛凡心明显是醉了,不然以他一贯自持的君子风度,即使面对的是莫依然,他也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祭出“泼妇”一词。

    他仰头便灌一杯,白皙的颈子愈发修长,仅看一眼便能引人生出无限遐想。舒抑收回视线,举杯独饮,烈酒滑过咽喉激起一阵热浪,眼前仍有好看的水靛色身影不停晃荡,他无声自嘲,心道自己竟也开始醉了。

    偏生身边这人还不自知犯错,喝完之后他还把杯子扣了扣,表示一滴不剩。

    白芨立刻又给洛凡心斟了第三杯,舒抑却是真忍不住了,笑着拦下白芨的酒壶,言道:“白芨,怎的只跟无忧喝,也该陪我和临渊喝几杯吧。”

    白芨瞪了他一眼,咬牙骂道:“见色忘义的东西……”

    洛凡心这边还没心没肺地附和:“舒抑,他说你见色忘义!笑死了!舒抑你别动,我来罩着你!”转而对着白芨说道,“你有本事冲我来!说好的,我三杯,你一杯!接着来!别想找舒抑的麻烦,这人,我罩的!”说完便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舒抑拦都没拦住。

    “哎……无忧,你醉了。”舒抑拉过洛凡心的手,帮他揉了揉虎口。

    “哎哟,不忍卒睹!舒抑,你这回是认真的?你这也,你这让人难以理解啊!”邵临渊惊呆了。说完又附在舒抑耳边嘀咕了一阵,舒抑笑着不作声,倒叫他摆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舒抑不理他,仍拉着洛凡心的手给他揉虎口。

    “酸!舒抑!”洛凡心被他揉得虎口酸痛,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酸死了,瞧瞧你这股腻歪劲儿……老天,我牙都酸倒了!”邵临渊捂着脸故意奚弄他。

    “酸,是酸!哈哈哈哈……”莫依然在一旁毫不顾及形象地开怀大笑,洛凡心也不分青红皂白地跟着傻笑,唯独白芨似乎对舒抑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并未发表任何见解。

    见洛凡心还没醉得彻底,白芨便又给他续酒,随即自斟自饮了三杯,嘴角扬起轻蔑的笑。

    “师父……”小雪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歪着脑袋,“好喝吗?”

    白芨忙摆手:“不好喝不好喝,小雪还小,长大了才能喝酒……来,再多吃点!”

    小雪笑得一脸天真:“噢!”

    洛凡心拧着眉头:“天哪!舒抑,你看看,我儿子,我带回来的!整天跟他腻在一起!他长得比我好看么?我不服!”

    白芨:“不服再喝!”

    醉酒要出事

    闹腾到半夜,舒抑好不容易让这场拼酒大赛草草结束,低头一看,桌子底下已经躺了十几个空酒坛。这次洛凡心是醉得够彻底的,脚底像踩着棉花,怎么都踏不到实处。

    舒抑拦腰将人带上二楼卧房时洛凡心还在嘟囔着:“舒抑……舒抑……你稳一点,飞稳一点……我要掉下去了……”舒抑忍着笑,把他安置在榻上,又给他脱了靴,解了外衣。

    “别动!别脱!”洛凡心抓住舒抑的手,拉到自己心口软软地呢喃,“舒抑,别脱我衣服……”

    舒抑怀疑自己是真喝多了,头上一阵眩晕,心里也拧成一团乱麻,任由他拉着手,凑近了问道:“为什么不能脱?”

    洛凡心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干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又往榻上带了带,闭着眼轻声道:“我还没醉。舒抑,我还没醉,我有话对你说,我想,想……”

    “想什么?嗯?无忧,你想什么?”舒抑浑身窜出一股子燥热,被他拉得半边身子压在了榻上,索性自己也躺了上去,支起一只手臂,热切地望着洛凡心。

    “想、想你,我想你……不能脱……舒抑……舒抑……”洛凡心迷迷糊糊地喊着,末了又道,“百里清……你不守信用,你不是好人……”

    舒抑听得手肘一松,上身忽地砸在榻上。

    呵!长吁一口气,舒抑握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揉了揉,无奈地笑了。

    洛凡心的手许是多年没摸乌蛟索了,曾有的那一层薄茧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细腻柔滑的肌肤被握在舒抑手中把玩,一刻都舍不得放下。

    正当舒抑陷在那只手的柔滑里,调整了情绪准备就这样守着他安稳睡一夜时,洛凡心却自己动手开始宽衣解带了。

    “热……”一边嘟哝一边去撕扯领口。

    舒抑有一瞬的无措,慌忙去帮他把领口遮住,谁知刚遮好他便又去扯自己的腰带。就这样手忙脚乱地一个扯一个遮,最后那流水晚霞般的衣衫还是被弄得凌乱不堪。

    舒抑直拍脑门:“可该拿你如何是好……”

    舒抑放弃了守着他睡觉的想法,照这个境况来看,饶是他心性坚定也保不齐会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来。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想要抽身,却发现衣摆被洛凡心压得牢牢的扯不动,只好把那条长腿往里挪了挪,谁知对方却顺势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将他上半身带到了自己面前。

    舒抑哭笑不得:“无忧,你喝醉了倒是力气大……”

    “你是谁啊?”洛凡心半眯着醉眼,双手捧着舒抑的脸盯了一会儿,“哦,是你啊舒抑……来啦,坐吧,坐吧!别客气!”一边说一边费力地用一只手支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则“砰砰砰”地拍着床榻,示意舒抑坐在那里。

    舒抑面上冷静,腹中却快要笑抽筋了,顺从地挪近了些坐过去:“怎样?坐过来了。”

    “舒抑,别客气,千万别客气!当成自己家一样,不收钱……”洛凡心嘻嘻笑着,一下扯开了自己那已经松松垮垮的腰带,又着手去扯舒抑的腰带。

    这下舒抑可笑不出来了,忙握着他的手阻止他进一步的“侵犯”,语无伦次道:“别,无忧,不行,你这就有点……太客气了吧……”

    洛凡心的衣衫口已经露出一条窄缝,透白的皮肤正若隐若现地勾引着某人,他浑然不知自己到底有多可恶,竟用这种方式考验对方的意志力,还道:“该客气,自己人,舒抑是自己人……”

    “无忧,你别这样啊,”舒抑大窘,问他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真的清楚我是谁么?”

    洛凡心似乎是听见了,果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改成伏在他肩上,轻轻吐着气,耳根染上一片绯红,答道:“不管……反正,就是你……就是你……”怕是嫌舒抑没及时反应,又扒着他已经僵硬的肩膀跪坐在榻上,整个上身都挂在舒抑身上,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哼道:“没错……就是你……”

    就是你!

    舒抑被他这三个字哄得不行,那阵僵硬消失之后便是脊背发软,头脑懵然。他伸手抱住洛凡心,隔着一层里衣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温热,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无忧,你说得对,我是自己人,而你是我的。”

    洛凡心纵然烂醉仍能感觉到耳边酥麻,直叫他那挂在舒抑脖子上的双臂都没了力气,只好晕乎乎地将一条腿跨出去,面对面骑坐在了舒抑的腿上,迷糊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应:“你说是就是,你也是……你也是我的……”

    舒抑已然变成了一只烧红的火炉,炉心置着一壶沸腾滚烫的开水,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泡。他唯恐压抑不住冲动,便企图用紧密的拥抱缓冲内心的焦灼。于是那双环抱着洛凡心的手臂紧了又紧,直到听见对方难受地哼了一声,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将他平放在榻上。

    洛凡心睁开眼睛盯着舒抑,眼里氤氲着水汽,口中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酒香,光是闻到就已醉了。舒抑只觉得口干舌燥,耳边似乎有惑人的声音一直在催促他,没能抵抗多会儿,舒抑终于低头吻住了邀请他的人。

    “嗯……小狗撒尿,圈地盘……我是你的了……”洛凡心醉得糊涂,亲得开心还不忘叨念。

    舒抑忍不住轻笑,也不知他能不能听见,与他唇畔分别之后便自顾自说道:“你知道就好!就盼着你醒来之后还能这么想……哎,不能再亲了,别再诱惑我……”

    只亲这一下就算了,再多亲一会儿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了,绝不能在他不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舒抑这么想着,可下一瞬他的心理防线就被击溃四散了——洛凡心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来。

    没什么技巧可言,全凭着感觉胡乱地亲着,却叫舒抑根本无力挣开。被亲的人浑身着了火,心底那壶沸水终于顶开盖子扑了出来,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毫无保留地爆发。他管不了别的了,抱着怀里的人深深吻着,只想给他最热烈、最真诚的回应。

    洛凡心承受不住了便伸手推拒,待吸进些新鲜空气时才餍足地舔了舔唇,只是仍旧闭着眼,睫翼轻颤,唇色嫣红,窝在舒抑怀里轻轻喘着,显得格外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