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风声,凄惨的哭泣声,一阵接一阵杂乱无章的回旋在周围,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手里被人塞进的飞刀,如猛虎野兽的声音越逼越近,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小梅睡颜难看的皱着,似乎要摆脱那残忍的处境,可无论如何就是逃不掉,他害怕,手足无措,最后颤抖着醒来。
眼前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他隐约看见床前靠着一个身影。均匀呼吸着,还紧紧掖住盖着他的被子,小梅干着嗓子唤:“云鹤。”无人应声,小梅再唤:“你醒醒,云鹤。”
云鹤摆摆脑袋,抬起头,问:“怎么了?”
小梅颤声道:“你要不要上床睡?”
云鹤一惊,柔问:“你允许我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小梅愣他一眼:“爱睡不睡。”
云鹤立即笑靥如花,迅速钻进被窝,挨得小梅紧紧的,却发现小梅浑身滚烫,他一摸,尽是汗,担忧问:“怎么全身是汗?生病了?”
小梅答:“做了个梦。”
“恶梦?”云鹤问,小梅不答,云鹤不由心疼,小梅问:“我被人带走多少时间了?”云鹤说一月有余,小梅不可思议,埋怨:“那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
“有人假冒你,我们一开始并未察觉,后来才知道,所以来晚了。”小梅惊道:“假冒?怎么会这样呢,这世上不可能会有人和我一样的,就算是易容术也不可能比我还高明啊,骗了你们所有人?”
云鹤再巨细说明。小梅越觉蹊跷,云鹤问:“那你呢?你是怎么渡过的?”
小梅些许后怕,自是寥寥几句言语,他不敢细说,只要一想到那些画面,心都会莫名害怕。云鹤却听出了他的害怕,想到自己之前对着假小梅表错了那么多情,就怪自己有眼无珠,此刻紧挨着小梅,心里无限欢喜,还好小梅没事,可是面对着小梅他总喜欢用独特的方式来宠,故意打趣:“所以,你是没有安全感才让我在这守着你的?我还以为你多日不见是想我呢?”
小梅也变不了他那骨子里的骄傲:“我总不能对着胡哥那个大老粗说这些吧,歌哥和三娘又成亲了,雨墨可是正经姑娘,只有你了。”
云鹤委屈:“感情我只有这个时候才有用啊?”小梅不理,云鹤忙讨好,贴近小梅耳边,细语暧昧,“不过我求之不得。”
小梅微微一颤,不禁心跳加速。命令:“你离远些。”云鹤再凑近,“这是你暗示我的。”
小梅嗔怪:“就你思想龌龊。”云鹤渐渐伸手往小梅身下,小梅急急抓住云鹤的手:“你再动,我踹你下去。”
云鹤低声劝:“小梅,别抗拒自己,我感受得到你心里在发抖,你跟我撒娇,不就是证明你信得过我吗?试着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或许你不会那么害怕。”语毕,唇贴在小梅脸上,小梅半推半就:“说得道貌岸然,还不是流氓一个。”云鹤轻笑:“至少这样有用不是吗?你也需要。”
小梅忙辩:“我才不需——。”可云鹤已将他的嘴唇封住,突然间的唇瓣相接,小梅极不适应,就好像那些飘荡在空气里的人近了自己的身,他想逃,可是柔软的触感让他希冀不已。云鹤并未动,只让小梅渐渐适应,偶尔离开喘气,又轻轻的贴上去。
小梅闭眼,想让自己忘却痛苦,可痛苦偏偏涌上心头,越逃越难逃,他真的太需要发泄了。双手突然间有力的抱紧云鹤,主动深入这个吻,舌头轻轻一顶,云鹤就配合的张开嘴,占据主动权的味道让小梅身心如火,他翻过身把云鹤压在身下,云鹤没曾想小梅这么强势,有些惊讶,小梅却说:“别动,我想自己来。”再一次贴上云鹤嘴唇,深深索取。
云鹤一面配合一面也在引导小梅,再翻身把小梅抱在身下,小梅愣了一瞬,仿佛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荒唐,可云鹤太了解他了。他需要狠狠发泄一下,或许才会暂时忘记,遂再次主动献吻,在云鹤唇间,耳郭,下颚,脖子寻找另一种心里安慰。
眼前的黑暗让小梅无所畏惧般把这荒/淫之事当做借口,狠狠发泄。相拥云鹤的手在粗鲁中扯散了云鹤衣裳,而他自己身灼如火,亲吻的动作杂乱无措,云鹤不慌不忙,有序解开小梅身上之物。小梅那羞涩的东西已滚烫不堪,似乎等不及云鹤的温柔,欲将云鹤二度压在身下。
云鹤嘴角浮笑,整个人压了上去,不让小梅有机会翻身:这个贺小梅,就爱口是心非,还说不想。云鹤缠绵中呼唤:“小梅。”小梅似是不曾听到,只顾着自己欢愉,再粗鲁的扯下他们两人之间阻挡一切的衣物,云鹤适时给予小梅揉抚,小梅那欲/望如火的身下之物找准发泄点便势如破竹不可回转。
事毕,小梅软下身子,浑身大汗淋漓,头发也被汗水浸湿一缕缕贴在脸颊边,两人呼吸此起彼伏。小梅晶莹的眼里含着丝丝笑意,似清亮的月光洒下凡世。云鹤看得有些痴傻,这个人怎么可以有这么迷人的眼眸?小梅忽仰头吻上云鹤的嘴,蜻蜓点水般,却似比任何激吻都撼动心魄,小梅轻说:“谢谢你。”
云鹤颇为不适应,“你没事吧?”
小梅轻轻摇头:“好多了。”
云鹤更加差异,调侃:“可你这样,我,不习惯。”
小梅无力顶嘴,轻愣一眼,云鹤笑意更浓:“好了,我知道了。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蛮横,比我还蛮横呢?”
小梅噘嘴:“还不是你教的。”
云鹤质问:“是吗?那我得好好检验一下。”说着俯下身去,小梅忙求饶:“别,我累了。”
云鹤不饶:“说句好听的。”小梅眨着眼睛摇摇头,云鹤故作强迫之态,小梅欲挡住脸,云鹤别开他的手,依旧要吓唬他,小梅躲不过,只好投降:“你想听什么?”
云鹤得意道:“自己猜我想听什么。不对我可不会放过你。”
小梅望着黑夜里的远方,细语:“我想去看看天涯海角是个什么样子。”
“那我一定生死相随。”云鹤亦低语,小梅笑意微起,渐渐合眼。
看着小梅睡得安稳,云鹤亦嘴角微扬,脸上宠溺未退,小梅的心终于向他打开了。屋外依旧黑夜,希望这一次,他能一觉睡到天亮。
他的小梅总算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假冒的,是会和他打骂的小梅。他的心总是放下了。
可是,小梅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太多的疑问。
☆、(五十五)
回家三日,小梅终于完全拆了蒙住眼睛的纱布。他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氛围中,别提有多兴奋,以致每见到其他人都要发表一番感叹,一开始大家还安慰他,久了便觉无聊,渐渐不再理会。
不过大家心里的欣慰却是不少的,这个活蹦乱跳的小梅没事就是最重要的。
边境又传来败仗的消息,俺答率军侵犯大同,总兵官张达和副总兵林椿皆战死。皇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将御桌上的笔砚尽数掀落:“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想出退敌之策?害我两员大将为国捐躯,你们竟还能如此苟且偷生?”
底下持立之人无不胆战心惊,敛声屏气。
云鹤移步殿中央,回禀:“臣以为,此次战败,非我大明兵不精也,乃是后勤短缺,将士们食不果腹,无心战争。当务之急是解决粮草一事。”
一人反驳:“粮草固然要解决,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大同危在旦夕,破除敌军迫在眉睫。”
云鹤再道:“既这般严峻,为何仇鸾不从临近调军?”
无人再回答。皇帝怒道:“朕给你们三日,每人献出一个对策。有用着,朕连升他两级。”
退朝。各大臣仍惶惶不安。如今朝中哪里还有适合的人打仗呢?沿海多精兵良将,可沿海亦不可疏忽。朝中文官为重,武将又多是纸上谈兵一类,真个无策也。
就在人人提心吊胆时,捷报传来。俺答移兵东去。朝中内外,无不欢喜雀跃。
离歌笑等觉此中蹊跷重重,暗中调查,乃得知这仇鸾系前贿赂严世蕃而任的大同总兵,如今两位大将战死,他惶惧无策,竟想出贿赂俺答之计以求自保,使移寇他塞。更谎报军情,奏为战胜。
“这仇鸾好大的胆子。敢如此欺君罔上。”云鹤怒气冲冲,“我去禀明皇上。”
离歌笑急忙拦住:“且慢。不可轻举妄动。”
小梅也将他拉回来:“你怎么比胡哥还冲动?你听歌哥把话说完。”
离歌笑说:“现在敌兵未动,我们这边不能自乱阵脚。不管这个计策如何,总归暂时没有战事,给了我们筹备的时间。况且那边还有一位高手在暗中出谋划策,我们不仅斗勇,更主要是斗智。暂且就让他们以为我们是真的相信了。我们再在暗中将整个布局掌握。”
云鹤拳头紧握,心绪终难平静。他哪里忍得了臣子欺君罔上呢!何况关乎大明安危。雨墨端了茶进来,他端茶的手都还气得微微发抖。小梅离歌笑三娘柴胡各自对望,等他平复心绪。
朝堂之上海瑞同徐阶未献策,主要未有十足把握,不敢妄言。此刻召集一枝梅请云鹤一同商量计策。
俺答移兵东去,肯定会把目标放在下一处,目前最主要的是接济各个边关城市,粮草是一,军队是一,以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抵抗十几万蒙古军,还是要靠朝中大将们正确带领。
详细计划好后,海瑞同徐阶进宫面圣。离歌笑几人依旧回醉生梦死。
路上,又遇杀手。小梅率先闻得细小声音:“有人追杀我们。”
几人停下。离歌笑颇为不耐烦:“我拜托你们,要玩就玩得干脆点,躲躲藏藏有意思吗?”
话音毕,杀手们倒是干脆现身,长刀直向。几人各自警惕迎战。离歌笑劝:“这么多次都不成功,你们还有胆量来,如果你们没有十足把握,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送性命。”
一人喝:“废话少说。拿命来。”一伙人遂勇猛上前。即如此,那也就顾不得了,料这些人也不会说出受谁指使,终不忍杀害无辜,只在重伤。
可小梅不这么认为,那些杀手的声音招式他好像再熟悉不过,从清醒过来的日子里,每天都会面临着这样恐怖的场面,他若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他。他无处可躲。手里的暗器一掷出,□□之声就会萦绕在他耳边,可他顾不得,他必须杀了他们,必须。
此刻这些人与他近身搏斗,他也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他。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致人死地。他根本不曾发觉自己已不是从前的小梅,力道之狠让其余几人惊诧万分。离歌笑乱中提醒:“小梅,别杀人。”
但无用,小梅目光狠戾,手落命毕,无一丝犹豫。云鹤摆脱与自己纠缠的两人,跨步到小梅身旁,替他挡开对手攻击:“你别动了,我来。”
杀手们个个重伤,几人亦停下来。“我们不会杀你们的,只是以后别再做无谓的挣扎。”
小梅不解:“歌哥,你放了他们,他们还会再来的。就算你不杀他们,他们也会自杀。”
云鹤三娘柴胡亦不解的看着小梅。离歌笑道:“杀了他们就不会有下一批杀手吗?小梅,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但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人都不应该狠下杀手。你这段日子出手太狠了。控制一下。”
小梅点点头。
回到醉生梦死,雨墨不见了。几人焦急万分,云鹤只差去衙门调兵。离歌笑才想起他们有密室,遂开密室的门,果然在里面。
云鹤担忧问:“雨墨。你没事吧?”
“我没事公子。离大侠之前跟我说过这个密室。我听到有人来追杀你们就躲起来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雨墨,要不你回王府去吧,或者进宫去。你一个人很危险。”
“不行,我不能离开你独自偷生。”
离歌笑劝:“雨墨,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你不会武功一个人在这里确实很危险。要不,你去戏班和桐月一起住吧?”
雨墨不再抗拒。顺利将雨墨护送进戏班,小梅和云鹤回醉生梦死,路过包子铺前,见几人将一个小偷丢出来,臭骂:“活得不耐烦了?敢在这里偷东西。下次再来打断你的手。”
小梅见那个□□的人有些熟悉,欲去看究竟。那张脏兮兮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地上的人抬头看见小梅,惶恐的爬走了。
云鹤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