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站住,嘴角扬起一抹媚笑:“我哪里装的不像了?”
云鹤答:“贺小梅从来不会把他在乎的东西丢掉,也不会像个狂魔一样去杀人,更不会偷偷摸摸的离开家。”
“就凭这几点就否定了一个人?你们也太草率了吧?”
三娘接道:“最重要的一点,梅梅永远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人都是会变的。”
“俺柴胡相信,就算娘娘腔变了,也不是像你这样。”
离歌笑严肃道:“我们既然敢来跟你对质,便是有足够的证据。”
小梅冷笑:“是吗?”
“你别在那得意,我们已经找到娘娘腔了。”
“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吧。”
几人一怔,柴胡嚷道:“自己承认不是娘娘腔了吧?快说,把他藏哪了?”
真相一出,小梅也不再固执,厉声道:“我不是贺小梅又怎样?就凭你们还真找不到他。”说毕欲转身逃去。
几人分散各方将假小梅围住,这个假小梅依旧气焰嚣张:“你们再多人也不是我的对手。”手里的细粉一撒,阻隔视线,再回神,人已不见。
“快追。”离歌笑率先追出去,刚才若不是细粉有毒,定然不会让他跑了。
刚出屋却有十几个黑衣杀手将屋子围住。眼下找到小梅似乎更紧要,几人并不恋战,找机会逃了。只是再没见假小梅的影子,真的小梅又在哪里?
离歌笑只有一点点的情报,他后来再去找了君风老人,并没在近处见过他,按理来说如果真是师父,定然会见到小梅好起来才会离去,可是那个师父只给小梅解了毒,便着急云游。之后的小梅便一切不再正常,唯一的答案,小梅就是在师父给他治疗的期间被换了,而真正的师父并没出现,说明那个师父也是假的。
能如此熟悉君风老人形象又如此熟悉小梅的必然是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可是江湖上没有听过此人,就连小梅是君风老人徒弟也是老人出现后才知道的。那么那个与君风老人或是小梅有着密切关系的人是谁呢?
云鹤紧紧握着扇子,徘徊于屋内。离歌笑坐在椅子上,也无话语。三娘和雨墨坐在一起,皆无话。柴胡再也沉寂不住,嚷道:“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事,老离,你不是查到娘娘腔的消息了吗?”
离歌笑答:“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对方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让我们找到,那是个假消息。”
云鹤接道:“我们要不要再去找师傅?”
“不行,先前的师父都是假的,现在一样会找到一个假师父。到时候我们就更无法找到小梅了。”
“可万一娘娘腔已经,不在……怎么办?”
“不会的,那人说了,不会让咱们这么快找到小梅,说明小梅还活着。没有大事,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给小梅用药什么的。”
“那情况不是更糟?”
“咱们现在还不能乱。得慢慢理清思路。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
“首先得从你们成亲那天开始,小梅昏迷,然后我去找师父,再来是给小梅解毒,然后是小梅醒来……之间他没有破绽。醒来之后他出去过几次,咱们遇到几次偷袭,而且那些人全死了。也就是说他与黑衣人没有关系,而黑衣人咱们也查出是萧定明一伙——”
“错了。”离歌笑接过话,“他们就是一伙的,只是那帮人不知道和我们在一起的小梅是自己人而已,于是小梅把他们杀了,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就是小梅。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些,要想知道小梅在哪,除非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怎么说?”
一夜之间,满大街的皇榜,皆张贴者通缉贺小梅的皇榜。因有人亲眼目睹贺小梅杀了朝廷大臣。找到这个破绽还是假小梅离家出走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熟悉一枝梅的某大人,此人距京遥远,那个假小梅并没见过,于是双方交织起来,那位大人虽没死,但受了伤。离歌笑便是借此大做文章,向外界发起通缉。
这样一来全京城都在通缉贺小梅,全民关注,肯定会有蛛丝马迹。藏起小梅的人也必然不会放松,所以只要稍有动静便可以知道小梅在哪。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也会让百姓误会小梅和一枝梅。不过为了小梅的安危,目前也顾不上许多。
皇榜前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怎么可能呢?一枝梅是大好人,我不相信他会杀一个好官。”
“我也不信。肯定是哪个狗官故意陷害。”
“咱们不要相信,把这些皇榜都撕了,一枝梅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对,都撕了,咱们要把一枝梅的行踪保密,不让那些狗官找到。”
一众人愤恨难平,发怒撕下所有皇榜。
而在这人群中,却有这样一双眼睛,泛着冷冷的寒光,似是看穿了一切。嘴角扬起一抹媚笑,冷声道:离歌笑,别以为天下只有你是聪明人。
离歌笑云鹤三娘柴胡站在远处,看着愤怒的百姓。
柴胡直嚷:“这,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适得其反吗?”
三娘也道:“是啊,现在百姓更不会透露了。”
柴胡又道:“我早说过了,这样自毁名声肯定不行。老离,你不听我的吧。”
三娘看着离歌笑:“现在如何是好。”
“不对。”云鹤沉思道,“百姓怎么会这么明白是非?”
三娘柴胡一齐看向云鹤。“这话什么意思?”
云鹤看了一眼离歌笑,又看看满怀愤怒的百姓,道:“我不是说百姓不明是非。而是人都在某些时候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从众,甚至盲目从众。百姓定然知道一枝梅是好人,可是皇榜是何等权威的东西,人证物证俱在,他们定会声声讨伐,而不是极力维护。现在他们这么齐心协力维护一枝梅的名义,肯定有人暗中指使,在人群中散播类似的话语,可能还以金钱诱惑,让这些百姓撕皇榜闹事。如此一来便不会再有人透露一枝梅的藏身之处,我们也无法知道小梅的消息。”
一旁离歌笑抿嘴一笑,王爷就是王爷。
柴胡摊手问道:“这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解决我们的问题啊?”
云鹤难得咧嘴笑笑:“咱们随便拉一个百姓就可以知道了。”
柴胡还是不解:“什么意思?”
三娘微微偏首,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说毕人已不见,不一会带了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男人过来。问:“这些话是谁教给你的?”
那人诧异的看着几人,三娘拿出一锭银子,那人立即道:“我也是别人叫我这么做的,那人说是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叫他这样散播。”
“你还记得叫你的人什么样子吗?”
“记得,咱们经常一起喝酒呢。”
“好这些银子都给你,但你不准跟任何人说。另外还得答应我们一件事。”
那男人答应,便让他先离去了。
离歌笑道:“咱们现在可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了。”
“等等。”柴胡嚷道,“你们打什么哑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离歌笑耐着性子解释:“我让海大人帮我们申拟皇榜,根本不是为了抓小梅,我就是想看看对方会怎么做而已,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人在暗中煽动百姓,而我们只要找出这个煽动百姓的人就能知道小梅在哪里。”
“原来如此。”柴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这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啊!”离歌笑一声惨叫,云鹤柴胡循声望去。三娘正怒气冲冲的收手。离歌笑怪道:“干嘛打人?”
三娘只拿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句警告:“离歌笑。我警告你,以后做事,不要给我自作主张。”
离歌笑愕然。柴胡却难得的理解不已:“三娘,我支持你。老离,你这特立独行的性子也该改改了,很多时候咱们都被蒙在鼓里。”
离歌笑无言以对,云鹤轻笑:“离歌笑,看来很多人对你不满了。好了,咱们还是赶快去找小梅吧。”
☆、(五十二)
几人默默跟踪,终于找出了煽动百姓的始作俑者,只是对方并不是个年轻人,不像那人说的,不管怎样,终究是查出了小梅可能存在的几个地点。是,几个地点,对方真是个太精明的人,最后都要让他们难以辨别。
云鹤早派了人兵分几路去察,而他却固执的凭感觉选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地点——王府。谁会想到那座空空的王府会是囚禁小梅的地狱?他从没在王府住过,所以从来没有往那里去想过,只怪他太低估了对方。
皇帝赐住的王府的建造连他这个王爷都不曾知晓,找人专门画了地图才得以知道整个布局。进得密室,却还有重重机关,机关是建造的人设置的,他们自然能破解,只是最后那道铁质的走廊成了一个难题。
四周皆是光滑的铁壁,无缝隙,无痕迹,只有进来的唯一一个通道口。莫非是走到了死胡同。可只有这附近的一个密室没有打开了,其他地方全都无人。几人无奈只得用了最烂的方法,挨着挨着敲铁壁,看看是否会传出空气的响声。
不多时,三娘道:“找到了。”说毕开锁。铁门缓缓滑开。却嗖的一声飞来两把飞刀,快如疾风,锋利无比。若不是几人武艺高强,闪得快,怕是早已死在刀下。
这时铁门已开,三娘迅速打开火折子,微弱的光线布满屋子,可以模糊看见屋内情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倚于墙下的身影,长长的头发散落,乍一眼根本无法识面。
如此微弱的光线,屋内之人也下意识用手去挡住眼睛。
离歌笑停下,拦住众人,示意他们别冲动。
云鹤的眼光只看到坐在地上那个消瘦蜷缩并有些微微颤抖的身影,不知为何,心里的心痛油然而生,他确信那就是小梅。他疾步过去。
来人为何静下来?小梅甚觉奇怪,想放下手看个究竟,可那丝微弱的光像要刺瞎他的眼似的,他只能死死的遮住双眼。只是向他走来的那个人的呼吸,好熟悉。“云鹤?是你吗?”小梅轻轻发出询问。
云鹤轻轻蹲在他面前,轻声道:“是我。”
微弱的火光下,小梅一身单薄的衣服,戴着铁链的手遮住双眼,蓬松的长发垂落两边,本就消瘦的身体更加骨瘦如柴。云鹤不忍,想看看这张许久没见的脸,小梅却死死遮住,小声哀求:“把火灭了。”
几人一愣,三娘随即把火灭了,摸索着解开锁住小梅的铁链。云鹤紧紧抓住他的手,轻轻扶他起来。刚碰到,小梅便瑟缩不已,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被人拥护的缘故。云鹤只觉他怀里的人单薄得不像样子,感觉他只要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被风吹走一样。
“快走。”离歌笑提醒,柴胡早已去外面查看情况。三娘帮着云鹤扶住小梅,刚要出屋,云鹤却道:“等等。”离歌笑和三娘正诧异,云鹤道:“小梅在黑暗里呆的太久,外面的光线肯定无法适应。”一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把小梅眼睛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