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自家那个傻弟弟把傻病传给他的小神医,到时候卫云苏也变成那样的话他哭都来不及,毕竟身边有一个糟心的就够了,他可不想他的小神医也变成自家蠢弟弟的样子。
话音刚落,外面一道白色身影就蹿了进来,直冲冲地向仇罪奔去。
仇罪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见状不慌不忙地一脚把人踹开,直到来人在地上摔了个大屁股墩,卫云苏才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唇红齿白的,是个俊秀的小公子,就是和仇罪那副英气逼人的俊美面庞差别有点大。
硬要说这其中的差别,就是毓亲王更像传统意义上的文弱书生,身板单薄,面容秀气,身上还带着一股世家公子的贵气,就是没有皇家子弟该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尊贵气质。
好吧,都毫无形象地坐地上了,怎么可能还有那看不见摸不着的皇家气质。
而仇罪则是真正有着帝王之气的男人,他的面貌与其说是俊美,其实硬朗更贴近一些,他是那种纯纯粹粹的阳刚的帅,半点阴柔之气也没有,简而言之就是很有男人味,但同时侵略感也很足。
至于这刚出炉的毓亲王,男人味就没那么足了,卫云苏甚至还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一丝柔弱,等等……柔弱?
毓亲王好像也习惯了被仇罪这么一脚踹翻的待遇了,他在赵忠福的帮助下爬起来拍拍屁股,嘴巴一瘪就指着仇罪控诉道:“你又踹我,等我回去了一定要跟母后说你欺负我!”
仇罪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过头先是看了看身边的卫云苏洗眼睛,这才大发慈悲地冲毓亲王投去一瞥:“你去,我看谁能管得住我。”
“……”
毓亲王哑火了,的确,如果搁几年前仇罪还没登基时这话可能还有那么点作用,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日,这家伙自从当了皇帝后越发无法无天了,全天下别说太后,就是先帝重新活过来都不见得能管得了他。
对此,毓亲王很聪明地选择跳过,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仇罪身边:“咦?这是谁啊?”
不怪他孤陋寡闻,而是仇罪把人藏的太好,那日赏花宴上的人都被勒令闭嘴,没有一个人敢把当天的事情说出去,所以也就导致了一心在家陪王妃的毓亲王从没见过卫云苏,当然,听倒是听说过,只是那都是来自于民间传闻,目前实在是没那个发散思维把眼前人和传闻中的神医挂上号。
仇罪不喜欢除自己之外的人盯着卫云苏,凶巴巴地瞪了蠢弟弟一眼,起身挡住他的视线,简单粗暴地介绍道:“卫云苏,太医。”
毓亲王瞪大眼睛,见鬼似的嚷嚷着:“太医?!天哪,皇兄你身边竟然还有活着的太医?这也太稀奇了吧……哎你别挡着啊,我要看看这位卫太医。”
仇罪毫不留情地再次一脚将人踹开,森森咧嘴:“你再看一个试试?”
毓亲王被要吃人的仇罪吓住了,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最后眼眶一湿:“嘤……”
皇兄好凶哦。
作者有话要说:
☆、直呼其名
“嘤个屁。”仇罪眼刀一飞,狠狠地剜了眼地上的毓亲王,一回头就发现卫云苏正满脸兴味地看着地上的仇毓,那副感兴趣的样子可是从来没有在看自己的时候表现出来过。
仇罪心一慌,潜意识里不想让这种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于是他当即转身,双手抓住卫云苏的肩膀,一脸郑重地对他说:“他有王妃了,还有孩子了!”
卫云苏一懵:“啊?”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仇罪表情严肃:“而且他的王妃是骠骑将军的独女,特别能打,也特别能吃醋。”
卫云苏:“……哦。”
仇罪见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继续放大招,转过身指着刚爬起来的毓亲王,揭着短:“这家伙刚成婚一月就跑去青楼喝花酒,被他王妃知道后拎回去毒打了一顿,从此以后见到青楼都绕道走。”
卫云苏:“……”
仇毓急了,扑上来想要捂住仇罪的嘴:“皇兄你乱说什么!”
明明是毒打两顿好嘛!
呸,他被打的事为什么要让这个卫太医知道?
仇罪瞪了眼毓亲王,一下就止住了对方想要上前的动作,嘴里毫不客气地训斥道:“都是成了婚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是不是要去跪祠堂才知道安分?”
毓亲王一听到跪祠堂就怂了,想起年少时犯了错被祠堂支配的恐惧,他就浑身颤抖,低眉耷眼地站在一旁,也不闹了,就跟被夫子训了的差生正在罚站一样,瞬间没了刚才那股活泛气,看起来好不伤心。
卫云苏:“……”
得,又是位实力不输仇罪的戏精,他都有点怀疑这戏精性格是不是他们家祖上遗传的,怎么一个二个的戏都这么多。
正这么想着,卫云苏就接受到了来自赵忠福的信息。
只见他避开仇罪和毓亲王冲自己挤眉弄眼着,卫云苏眉头一挑,看见对方的手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他来调节气氛?
可是他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调节,人家亲兄弟间的事情,卫云苏觉得自己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医应该起不了什么作用。
赵忠福都不用看卫云苏给他做的手势,光看他那皱起的眉头就知道他的顾虑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向上指了指自己的嘴,让他看自己的口型——随便说。
随便说?
卫云苏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口道:“仇罪?”
“嗯?”仇罪扭头看向他,瞬间变脸,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了?”
卫云苏:“……没什么。”
他只是试试有没有效果而已,没想到似乎还有点作用?
“啊啊啊!”卫云苏倒是没怎么,被溜了一道的仇罪也没什么,但旁边罚站的毓亲王却是不好了,只见他见鬼似的指着卫云苏嚷嚷着:“皇兄,这个卫太医胆大包天,竟然敢直呼你的名讳!”
完了完了,现在这个好不容易的活太医也要变成死的了,关键是他还没稀奇够呢,这人怎么就这么会把自己往死里作呢。
果然,太医这种生物是不可能在自家皇兄身边存活太久的。
他刚叫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哎呦皇兄你打我干什么,你难道不应该打卫太医吗?”
被点名的卫云苏只是微笑,这就是赵公公让自己随便说的结果?
仇罪没好气地白了毓亲王一眼:“打卫太医?你胆子肥了敢说这种话?”
别说打,他现在就是力道大点碰着人都心疼,打个屁啊打。
“诶?”仇毓终于察觉到不对了,自家皇兄是不是对卫太医有点特别啊?
不对,应该是非常特别,尤其是卫太医以太医的身份存活于他家皇兄身边就已经非常的不一般了。
“皇兄?”
“说。”仇罪恶声恶气。
毓亲王拍拍胸口,还好,还是他的皇兄,没被什么脏东西附体。
松了口气后他一脸好奇地抻着脖子去看卫云苏,嘴里试图和他沟通:“哎卫太医你好啊,我是仇毓,我皇兄的亲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不是新来的,医术好吗?好的话我……哎皇兄你别推我啊,等等,我不要出去!”
仇罪彻底失了耐心,手下毫不留情地把人扔出去,嘴里骂道:“滚。”
“嘭。”门被关上,世界顿时清净下来,仇罪刚往回走了两步,门外就想起梆梆梆的敲门声,同时还伴随着毓亲王那大嗓门:“皇兄你开门啊,你有本事把我扔出来,你有本事开门啊。”
想起什么的卫云苏和仇罪对视一眼:“噗。”
这他妈也太魔性了。
如果不是确定这个毓亲王是土生土长的大襄人的话,他都差点以为这人也是穿过来的同志了。
仇罪伸手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这辈子的面子里子这下全在卫云苏面前丢光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那个智障弟弟。
门内的人在沉默,门外的人在闹腾,过了好一会儿,卫云苏见仇罪没有动作的意思,试探道:“我去开门吧,这样闹下去也不是样子。”
仇罪心累地闭了闭眼:“……嗯。”
门打开后,一直在挠门的人消停下来,先是贼眉鼠眼地瞟了眼里面的仇罪,见他没有要打自己的迹象,这才放心地对卫云苏道了谢抬脚进屋。
刚一进屋,冷静下来的仇罪看着他嘲讽道:“你要是像刚才那样去敲将军府的门,这样都敲不开的话朕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仇毓倒是想啊,但那是他王妃的娘家,要是他真那么做了,隔天全京城都知道了自己的壮举,那岂不是丢脸丢到家了?
仇罪一眼就瞅出他的面子思想,冷声道:“那你在朕的面前就不丢脸了?瞧瞧你刚才那副德行,跟街头泼妇有什么区别?”
仇毓捂着胸口:……他脆弱的小心脏受到了致命一击。
卫云苏悄悄扯了下仇罪的袖子,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本来就是兄弟之间的玩笑闹腾,用不着这么严肃地骂人吧。
仇罪理智归位,拉着卫云苏坐下,心平气和地说:“你的家事朕不会管,自己处理去,好了,现在没事就回去吧,别在这挡着光了。”
虽然身子单薄但个头却不矮的仇毓扭头看了看,好吧他的确是把门口处窗子里透进来的光给挡了大半。
默默地往旁边移了一步,仇毓贼心不死地一眼一眼地瞅着卫云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皇兄那护食的样子,他就缩了缩脖子收回视线不敢再逼逼了。
仇罪见他识相,满意地冲赵忠福使了个眼色,赵忠福会意,立马请仇毓坐下,还亲自给他斟了茶,心想早这样不就省了刚才那一顿折腾了吗?干嘛非得拿命试探陛下的底线,这不作死吗这?
“皇兄,秀秀不肯见我,我一个人待在王府里也没意思,所以来这一方面是想问问有没有能把秀秀哄回家的办法,另一方面就是没有的话我就在这陪着皇兄,说起来咱们兄弟俩也好久没有这么悠闲地聚聚了。”
仇毓说完沧桑地舒了一口气,不看脸的话那副姿态活像为了生活奔波至中年,好几年才见了自己哥哥一面似的。
就比十八岁的仇毓大两岁的仇罪:……滚你的悠闲,谁他妈想跟你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