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想想就很跌份。
也不知道之前硬是要跟着卫云苏看人家上茅房的死变态是谁。
对此,仇罪早就让赵忠福下了封口令了,自己也选择性的将这段不堪的记忆遗忘在角落里。
而赵忠福在仇罪和卫小神医头回见面的时候就目睹了自家陛下一系列的变态行径,因此今天的事情虽然让人惊讶,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理承受能力强大至极的赵公公淡定地抖了抖眉毛,待仇罪和卫云苏落座后才上前一边为他们斟着茶水一边问:“陛下,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到午时了,要传膳吗?”
赵忠福考虑到仇罪今早没用多少,担心他饿了,就提前问了。
不过按照以往仇罪这会儿肯定是要先把那些奏折批完了才会想起吃饭这码事来,但如今有了卫小神医在,赵忠福觉得事情可就说不准了。
仇罪正有此意,现在堆在一边的折子显然没有和卫云苏一起吃饭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于是他抿了口茶,点头道:“嗯,传吧。”
赵忠福得了令立马喜笑颜开地吩咐人传膳去了,看来事情果真如他所预料的那样,有了卫小神医在,他家陛下就肯好好吃饭了。
真是老天保佑啊。
菜上齐后卫云苏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还是不能适应,觉得就他们两个吃这些也太浪费了,但是这是属于皇帝的待遇,卫云苏虽然觉得浪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多嘴的。
仇罪见他拿着筷子盯着面前的菜发呆,以为他不喜欢吃这些,就问:“没有你喜欢的菜吗?你喜欢吃什么?朕让人给你做。”
“不不不,”卫云苏听了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菜太多了吃不过来,没有不喜欢。”
相反,皇宫里的珍馐美食比他在回春谷的伙食要好上许多,不过一个是类似于五星级酒店的味道,另一个则是家的味道,这两者没有什么相比性,全看个人喜好而已。
仇罪放下心,给卫云苏夹了一块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菜,眼底藏着一丝殷切地看着他:“尝尝这个鸭肉味道怎么样?”
卫云苏看出仇罪的意思,既然皇帝陛下都纡尊降贵给自己夹菜了,就表示对方想吃这道菜,暗示自己给他布菜的时候就夹这个。
他忍不住笑了下,就没遇见过比仇罪还别扭的人,伸手直接为仇罪夹了一块鸭腿肉,放在对方右手边的小碟里,道:“尝尝吧。”
仇罪在卫云苏夹菜的时候就看清了鸭肉的颜色,黄褐色的鸭皮上泛着一层闪亮的油光,再配合鸭肉被夹起来时带着的热气以及汤汁的香气,视觉味觉都得了享受,只是一眼就让人胃口大开。
仇罪就跟没吃过肉似的把鸭肉两口吞了,然后又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卫云苏,就跟等待投喂的大型犬似的,看得卫云苏心一抖,快住脑,不能再把皇帝当成某汪来对待了。
要是让对方知道了他有过这想法还不是分分钟玩完的节奏。
仇罪在卫云苏的帮助下又吃了顿满足的午餐,有些吃撑的皇帝惬意地眯着眼瞅着对面还在进食的人,只觉得对方真是哪哪都顺眼,就连吃饭时的动作都赏心悦目的,只想叫人一直就这么看下去。
卫云苏经过这两天的折磨早就习惯了仇罪那黏糊的眼神,他面不改色地迅速进食,心里有些嫌弃帮仇罪夹菜浪费了他不少看书时间,看来下次他还是要加快布菜的速度才行。
吃完饭仇罪有些犯困,但卫云苏没让他休息,而是从医药箱里翻出自己的那套特别定制的银针,大大小小的针细细密密地排列着,足有上百根之多,看得仇罪眼一抽,直觉没什么好事。
果然,卫云苏把针准备好后就冲他招手:“过来,我先帮你扎几个穴位找找感觉。”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扎哪些穴位才能对仇罪的病起作用,因此就只能先试探性地扎几针了,所以卫云苏才会说“找感觉”。
不过这话到了仇罪耳朵里就是把他当成小白鼠做实验了,他咽了咽口水,挣扎道:“扎几个穴位?”
“嗯,”卫云苏低头用火挨个给每根银针消毒,“先把头部的穴位都试一遍,放心,我有把握的,试一遍之后基本就能确定日后的针灸治疗方案了。”
说完见仇罪还在那站着,卫云苏皱了皱眉:“快过来,别磨蹭了。”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不配合的病人了,这让他觉得头疼。
仇罪紧抿着唇,一边缓步走近一边问:“疼吗?”
卫云苏认起真来一脸无情冷漠,他转头看着还在墨迹的人,挑眉:“你不会是怕扎针吧?”
仇罪听了立刻闭嘴不言了,他能说自己是因为十三岁那年出事后为了治病被几乎全太医院的太医挨个儿扎过针吗?
现在他有心理阴影怪谁?还不是怪太医院那群庸医?
不然仇罪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太医院的太医,治不好病就算了,还对他进行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他能乐意看见他们才奇了怪呢。
不过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让卫云苏知道呢,面子大于天,仇罪死抿着唇就是不承认,为了辟谣甚至还果断又利落地坐在凳子上:“没有的事,你扎吧,随便扎,朕才不怕扎针呢。”
卫云苏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总觉得对方的话里有那么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不过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遂没有细想就开始手上的动作,同时还轻声解释道:“有的穴位疼,有的穴位是不疼的,但如果你精神上过于紧张,一点点疼也会被放大许多倍的,所以,尽量放松,或者让赵公公给你拿本书看转移注意力也成。”
仇罪接受了卫云苏的提议,让赵忠福把折子拿过来,批一会儿折子看一眼卫云苏,仇罪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头上顶着的银闪闪的长针。
没过多久,卫云苏开始撤针,他动作利落,该快时快,该小心缓慢时慢,没让仇罪吃多大苦就结束了这次施针。
收拾好东西,卫云苏有些留恋地看了眼自己手上没看完的书,把它交给一脸迷惑的仇罪后才说:“皇上,我已经进宫一天一夜了,宫外的好多事都没处理,所以我想先出宫半日,等料理好那边的事情后再进宫为你治病。”
“什么?”仇罪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问道:“你要出宫?你竟然想出宫?”
他有些接受不了,现在自己这种离了卫云苏就难受得要死的状态下对方竟然还想着出宫,还是半日,半柱香他都受不了更何况半日。
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这?
仇罪脸一黑,就跟有人要夺他皇位似的,冷声拒绝:“不行,你不准出去。”
卫云苏理解仇罪的心情,他耐心向仇罪解释道:“就半日,我处理好外面的事情就立马回来,以后不会轻易出去了。”
当然,采草药除外,这个就是他师父来了都不能阻止他。
仇罪还是油盐不进,一脸坚决:“这事没商量,朕说不行就不行,你有什么事都可以交给赵忠福来处理,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有什么要传的话也可以让他帮你,反正你不能离开朕的视线。”
卫云苏不说话了,双颊微微鼓起,显然是生气了,他直视着仇罪,倔劲儿上来了,现在一心想着跟仇罪对着干,压着脾气问:“你当真不让我出宫?”
仇罪被他看得有些虚,但碍于面子他是不可能服软的,当即冷声道:“没有朕的允许你哪都别想去。”
这话就过分了。
卫云苏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显然是憋着气呢,不过在这皇权大于天的地方,他又不能给仇罪一针出气,只能憋着火,扔下句:“好,你等着。”
说完卫云苏一转身拔腿就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溜没了影。
既然不让他出宫,那他就“好好”地待在宫里,不过仇罪是别想再瞅见他一片衣角了,就让他自作自受去吧。
以上,就是卫云苏想出的最佳报复方法,他要让仇罪抓心挠肝地后悔不迭,最后达到乖乖让自己出宫的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良辰吉日
☆、和好
目睹了一切的赵忠福小心地觑了觑仇罪阴沉沉的脸色,胆战心惊地问:“陛下,追吗?”
仇罪冷眼瞥着赵忠福,显然也是在气头上,恶声恶气的:“追什么追,让他跑,朕就不信他还能长了翅膀飞出宫去不成。”
皇宫守卫重重,相信很快就会有禁卫把人压倒自己跟前,他倒要看看这人让自己等着能等出什么来。
仇罪坚决不承认这事是因为自己太霸道才闹成这样的,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这会儿显然是不肯放人出去的。
赵忠福知道仇罪的脾气,喏喏应了声就退到一边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不小心撞到炮口上死得渣都不剩。
他在心里暗暗叹气,只能希望那卫小神医能尽快想明白,别跟皇上对着干,这天底下就皇上最大,怎么能这么刚烈地跟人正对上呢。
赵忠福一边担忧着卫云苏,一边在心里想着等人回来了他该怎么劝陛下放过卫小神医一马,卫小神医是个好人,不该为这件事受罚的。
然而事情的走向出乎赵忠福的预料。
一刻钟后,仇罪将手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奏折往桌子上一摔,摔得赵忠福心肝一抖。
一炷香后,仇罪显然是坐不住了,开始在屋子里跟只丧家之犬似的狂躁地走来走去。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仇罪一脚踹翻脚边的红木矮凳,冲着门外怒吼:“禁卫军统领呢,叫他给朕立刻滚过来!”
禁军统领滚进来了,仇罪劈头盖脸就问他:“卫云苏呢?你们巡视皇城的就没看见人?”
禁军统领歪着头盔磕磕巴巴地回复:“回、回禀皇上,臣没、没见过卫神医。”
仇罪闻言火更大了,一脚把人踹开,暴躁道:“给朕找,一刻钟内朕要见到人!否则你们全都去刑堂领罚!”
然而皇宫太大,禁卫军数量有限,就算全部发动起来,在这诺大的皇城里搜寻一个不知道藏哪的人还是过于艰难。
别说一刻钟,能一个时辰内把人找着都算运气好的。
因此仇罪在又熬过一刻钟后还是没见着人,此时建章宫内已经算得上是人间地狱了,室内的东西被狂躁的仇罪摔的摔砸的砸,最后还把太后都引了过来,但也没起多大作用。
仇罪就跟被夺了最心爱的玩具的熊孩子似的,现在脾气正大着呢,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更何况早已管不住他的太后?
太后从赵忠福那得知前后因果后,心中的天平瞬间偏到仇罪那边,一边在心里不满于卫云苏的放肆,一边又转头吩咐自己的宫人一起去找人,然后就这么站在建章宫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一阵一阵的直吓得常年养尊处优的太后脸色发白。
最后还是避开仇罪的锋芒被宫人扶到偏殿才好受些。
仇罪不知砸了多久,最后气得眼前一阵阵发昏,怒火撒完后,仇罪这才开始后悔自己之前强硬的态度。
早知道他就退一步陪着人一起出宫了,什么事好好坐下来一起商量不好吗,非要一言不合闹失踪。
对此仇罪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手里拿着卫云苏之前爱不释手的医书一遍遍地摸,一点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人家喜欢的书弄坏了对方又一气之下不见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