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艾从来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一一细数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明明每一个都那么微不足道，但从古艾的嘴里说出来又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楚泽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像是阳光照到北极，又像雨露亲吻了花朵。
楚泽把头埋在古艾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古艾的味道，他用力地抱着他，想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的思维却突然间跳到了他偶然碰见古艾被欺负的那一天，古艾也是这个样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就一个人这么默默承受着所有，在他怀里的时候也是这么无助。
他应该去感受这个世界的。
这是楚泽在知道古艾所经历过的之后第二次这么深刻地有这种意识，他以为慢慢地都会好，可是他能给他一个港湾，却不能为他披荆斩棘。
有种深深的挫败感袭上楚泽的心头，楚泽多年来再一次感到了自己是多么的一无是处，这种感觉在脑海中仿佛要爆炸，让楚泽一阵暴躁，很想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楚泽看了看怀里已经进入梦乡的古艾，眼角还有泪痕，嘴边却挂着微笑。
楚泽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古艾放在床上，帮他掖好被子。
淡淡地月光从窗子透进来，洒在古艾沉睡的面容上，他的样子像个单纯的孩子。楚泽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古艾，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只过了一分钟。
楚泽站起身，轻轻地在古艾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就像他小时候一直渴望得到的、在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的晚安吻，温柔而庄重。
“晚安，古艾。”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有个脑洞，假如故事发生在他们在一起之后
小剧场1古艾替班花送信
“给你信。”
“呦！情书！嘿嘿嘿！”
“哼！”
“怎么？吃醋啦？”
“才没有！”
“放心啦，最爱你！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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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为什么别的小朋友能拿第一，你就不能？”
安蒙拿着贴着一朵小红花，用蜡笔画的一家三口的图画冲着五岁的楚泽指指点点。楚泽低着头，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滴落下来，他知道不然又会是安蒙的一顿教育。
楚天揽住安蒙，皱着眉有些不满地看着楚泽。
“小泽，你妈妈现在怀孕了不能情绪太激动，你不要总是惹妈妈生气，让我们省心一点不好吗？”
说罢，楚天就扶着安蒙进了卧室，留下一餐桌还热气腾腾的饭菜。
楚泽看着桌子上各种进补的食材就一阵反胃，他从来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虽然楚家很有钱，在那个时候就能住上宽敞的别墅，但是楚泽还是更喜欢家常菜，像是在电视餐饮频道教的那样。
楚泽随意地扒了几口饭就进了屋，又在晚上家人都睡了的时候，偷偷地跑出来，拿出自己用零花钱给爸爸妈妈买的小蛋糕放在桌子上，笨手笨脚地插上六根蜡烛，点燃之后又吹灭，然后就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继续回卧室睡觉。
楚泽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小学老师的办公室里，但是并没有老师，面前只有一张满是红叉的成绩单和抱着妹妹的父母。
安蒙叹了一口气，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小泽，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我、哎……”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自己家里的别墅，爸爸妈妈拎着行李箱，拉着三岁的楚钰，屋里无比温暖，门外是漫天飞雪。
“小泽，你妹妹该上幼儿园了，我们要带她去美国念书，你自己在家里好好听阿姨的话，有事给我们写信。”
楚天说完之后没有任何留恋地拥着安蒙离开了，楚钰牵着妈妈的手蹦蹦跳跳的，楚泽在他们身后虽然看不见她们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三个人脸上肯定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一家人真幸福。
还那么小的楚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你没有爸爸妈妈！”
“你是没人要的孩子！”
“他们肯定是不要你了才不会来的！”
……
明明刚刚还是冷风猎猎，现在却是碧草蓝天，楚泽被一群小男孩围在中间，被他们嬉笑嘲讽着，一开始还在反驳，可是后来却没了底气，然后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冲向别人，把那群孩子打得鼻青脸肿，自己也弄得满身伤痕，独自站在学校的走廊里罚站。
突然外面放起了鞭炮，楚泽有些模糊地意识到原来今天是新年，自己并不在学校。他记得他被阿姨带到了自己的家里，房子很小，也没有华丽的装饰，饭菜是最朴素的炒法，没有任何修饰加工，可是他们一起围坐在一张看起来用了多年的桌子旁边吃年夜饭却那么开心。
楚泽一个人在房间里，趴在窗户上看外面和父母一起放礼花、堆雪人的孩子们，恍惚间他又回到了他过生日的那天，他拿着打火机笨拙地去点蛋糕上的蜡烛，可是一不小心却点燃了桌布，火势瞬间变大，楚泽恐惧地看着自己被大火包围。
安蒙和楚天从卧室里跑了出来，他们怀里还抱着安睡的楚钰。楚天用一件沾了水的大衣蒙住他们，紧紧拥着安蒙和楚钰跑了出去，中间路过了楚泽，可是楚泽怎么喊叫他们都听不见，楚泽觉得自己快要被大火吞噬了，周围慢慢从火红变成了一片漆黑，他吼得声嘶力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有些东西就像是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心里，甩不开，也丢不掉，胸口闷闷的，而又无法发泄。
楚泽颓废地跪倒在黑暗之中，火势又从四面八方肆虐过来，即使离得很远都还是能感到一个热浪，随即而来的就是一股火舌舔上肌肤的炙热。
楚泽一动不动地跪坐在那里，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可是恐惧又袭上了心头，堵在喉咙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大火一点点吞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2古艾被欺负了
“。?°°?(＞_＜)?°°?。”
“卧槽谁特么欺负老子媳妇儿了？”
抱抱
“不哭了，乖，我把他们打跑了！”
“(つД`)ノ”
“么么～”
“(ˉ︶ˉ)”
第十二章
楚泽猛然睁开眼睛，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胸腔在剧烈地颤抖着，手指尖端似乎还残留着被火舌舔舐的灼痛感。楚泽冷静了很久才平复了呼吸，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炮声，恍惚地记起原来今天又是新年。
楚泽想起了刚刚的梦魇，太阳穴隐隐作痛，明明是一个十分荒诞的梦境，却又是自己无法否认的现实，这种感觉实在太糟糕，就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多年前，逃也逃不掉。
楚泽歪过头看见怀里静静沉睡的古艾，心情奇迹般地开始放晴。古艾微微皱着眉，好像不满意外面的嘈杂，在楚泽的怀里蹭了蹭，发出“呜呜”的声音。楚泽笑笑，用手捂住古艾的耳朵，在他微微舒展开的眉头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抱着怀里的人继续睡了。
再醒过来已经是十点多了，古艾还抱着被子睡得香甜，楚泽都开始怀疑昨天他们是不是在杯里放了安眠药，还是古艾酒量实在太差，一杯啤酒的力量竟然这么大。
楚泽掐了掐古艾的脸，把古艾叫醒，怕他睡太多头疼，然后就去厨房里煮了两碗清汤面，卧了两个鸡蛋，融在一起，像一颗心。
古艾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简单地洗漱后坐在餐桌前还感觉自己有些飘，喝了楚泽沏的蜂蜜水，把头搭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有些迷糊。
楚泽揉了揉古艾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把面摆在他面前，撒了一把葱花，香味立刻萦绕在古艾的鼻子周围。古艾瞬间满血复活，抓起筷子开始呼噜呼噜吃面，被酒精糟蹋了的胃一下子暖了起来，古艾愉悦得弯了眼睛。
楚泽坐在对面，一边慢慢地吃着面，一边和古艾商量。
“吃完饭咱们出门买些菜吧，今天过年，要包饺子。晚上你想吃什么？”
“嗯——火锅？暖和。”
“好，这个天气吃火锅最合适了。”
楚泽真是非常的狗腿。
中午楚泽和古艾走着去小区附近的一个大型超市，今天的太阳特别暖，阳光洒在身上甚至有些发热，到处都是鞭炮的响声，还有许多穿着新衣服在外面堆雪人、打雪仗的孩子，家家户户都贴着喜庆的福字，在街上见到的人也都是笑容满满。
在楚泽的印象中，他从来没过过新年，即便是小时候，过年的意义也在于去墓地祭拜祖先，长大了，也不会总让保姆阿姨照顾自己了，过年和其他的假日也就没有任何区别了。
到了超市，人山人海，要比平时的人还要多一倍，在这个城市，大多数人依旧保留着大年三十买年货的习俗，楚泽搂着古艾艰难地挤了进去，抢了一辆小推车，开始悠哉悠哉地挑东西。
“这个调料怎么样？海鲜的还是川味的？”
“要辣的。”
“可是底料已经是辣的了，不如我们去买个鸳鸯锅吧！”
“好！”
“吃年糕吗？”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