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就这样接受了？”最后，看不下去的小汪也说了一句。
“不然呢”说到这句话，靳十五苦笑了一下：“这次天天没受伤就行了。别的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面对自己拒绝交流的老师，小刘要出国还是要去的。
晚上，回家收拾屋子时，多多趴在小刘的箱子里，把它抱出来，干脆多多带着天天伟伟一起钻了进去，三只胖猫，把小刘的旅行箱塞得满满的。
“我不想走”反复了几次跟猫咪斗智斗勇，累了的小刘抱着悠悠坐在箱子旁边。虽然不像多多那样会撒娇，体型巨大的悠悠非常乖巧懂事。
“我也不想不去了不行么？再找个老师做毕设吧。”小汪从后边环住小刘，摸着小刘的腿：“还疼么？”
“不疼了，线都拆了哎你知道么，今天靳老师让我跟他走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能把你也带出去就好了。”捏着悠悠的肉脸，小刘笑了：“我最近有些矫情了，之前让我去那里都是说走就走的。”
果然有了牵绊，就有了不舍，而这份不舍，会改变一个人，一个人的一生。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万一你走了就勾搭上别人不搭理我了呢。”小汪哼了一声，假装生气。
“那你把我套牢点不就好了么。”小刘提了提小汪的手，放倒了皮带下方的位置。
小汪斜眼看着小刘，挑了挑眉毛，一个猛扑，吓得悠悠连忙让开，箱子里的三只猫也被这忽然的动静吓得喵喵喵。
身体在缠绵着，脑子里却很乱。
小刘能有外出的机会，小汪当然是开心的，可是分开也是真实的。
要是能做些什么？那就是在分别前，多留下一些痕迹。
按照预定的日子，回到学校。
没有告诉同学，小刘默默在学校里跑来跑去办手续。
跑了几个校领导，各种签字。显然对于小刘的这次机会都很支持。
“这个学校一般只有副主任级别的才能去进修呢。你要珍惜这次机会，老师相信你。到了那里也要听靳医生的话，不要给学校丢人。”院长，这个有着四川口音的小老头，看到小刘总笑嘻嘻的。
从教务室盖章出来，小刘又跑了好几个地方，各种盖章签字。最后还要通知尤辅导员。
尤辅导员，是在之前王辅导员离开后接手的，跟小汪差不多大，像个贴心大哥哥，比较在乎仪容，专注于提醒小刘剪头发。
“小刘你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啊，学习我不担心你，但你要照顾好生活，还有记得头发按时修一下嘛，带个推子不难吧”尤辅导员，依然苦口婆心的教育着小刘随时准备剪头发。
每走一个环节，大家都在为小刘的机会感慨，鼓励小刘好好学，唯独辅导员这个接地气的回答让他有了一丝安慰。
回到寝室，推开门，屋里空无一人，住了六七年的屋子，确实哪里哪里都让人熟悉。
小汪还没回来，班级里的人还不知道他要出国。小刘犹豫了一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可能我们要呆更长的时间，也许答辩之前才能回来，东西都收拾好，到时候搬家也方便。”想到靳十五的话，带着一种可能会延期的预感，小刘有些不安。分开一年，万一呢这世界太大了，一切皆有可能。
小刘的东西很少很少，不是班级里最少的，也是倒数前几，除了学校发的东西和那一套画具，小刘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放在学校。虽然学校里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去香肠国，但小刘还是打好了包。
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小汪的桌子，小刘脑子里飞过了很多画面，甜蜜的，苦涩的，平淡的日常，每一个跟小汪互动的细节，都能让他嘴角翘起，仿佛就在眼前。然而想到的越多，越甜蜜，方才靳十五的话又让小刘心酸了一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切都变了，有了牵挂的人，多愁善感得很。也许是那次解剖教室停电？也许是军训时候并排睡在一起？还是开学时的第一眼，小汪一直在盯着他看。
记不得了
最近小刘很少看到小汪，在确定了毕业设计后，小汪每天各种奔波着养动物。
正在发愁时，寝室门被推开了，班长和小黄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自从6年级开始，学校对于这群老人，早就“放任自流”，不多加干涉了。
感觉已经有一年半没好好看过班长了，班长更加壮士了，已经有从黑熊往棕熊的趋势走了。班长最近心情不错，因为即将成为父亲。
作为班级里的人生赢家，班长是所有人羡慕的典范。
“小刘，你的实验是需要养细菌、养小白鼠、还是切狗呢？”熊一般的布和笑嘻嘻的问。
“万一是养羊蝎子呢？”小黄指了指对门的寝室，一位同学的研究方向是挥鞭样损伤，传说每天都在实验室跟脊椎骨较劲。
小黄刚说完，发现小刘表情不对，一看地上的行李马上，大呼一声：“小刘，你不会犯了什么事被开除了吧？”
“没有，我要跟我导师出国”
“那你的论文怎么办”班长也很诧异。
“额在对面的学校写吧”
“哎呀真羡慕优秀生就是有特殊待遇。”看着小刘的一摞子材料，从交换证明，推荐信，出境申请，眼睛中冒着蓝光：“小刘，你将来，要留校的吧？”
“我还没想好，不一定吧”也许是因为班长比较实诚，小刘直接说了心里话，换了别人，大好的留校资格不要，那是要被嘲讽的。
“哎，未来的医生们，我们将来的健康就交给你们了。”小黄一手楼一个，非常潇洒的说。已经跟学校摊牌表示要去干舅公司的小黄，似乎没有遇到太多阻力。学校标识，表示只要能就业，不影响毕业率，违约金交了就ok。
“不过咱们上一届真老实，都服从分配了。但是最差的也就回了当地去了三甲。我也没什么人脉，不知道能不能留在校医院。”对于小黄的做法，班长佩服不已，挑战学校，需要底气。
“班长你肯定是没问题的，咱们班应该都能留下来，我感觉。”看到上一届的分配，小刘觉得自己选的专业还是靠谱的，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说的话，最起码一辈子不愁吃饭了。而他们这一届还有前线支援的功绩，应该会更好。
正说着，小汪回来了，一身微妙的味道。
“你干什么去了？”小黄捏着鼻子问小汪：“你跟刚从狗窝回来一样。”
“我就是从狗窝回来啊”小汪翻了翻白眼，6年级期末他敲定跟着宿齐做毕设，一直就卡在了动物实验上。本来带着养细菌心情的小汪，得知要拿狗做实验，小汪一万个不同意，最后还是□□舅踹去了。虽然被说了不要过度关照这些狗，小汪都还是会去看一下。
弄了一身狗味的小汪拎着洗漱用品，准备去洗澡，小刘二话不说拎着自己东西追了出去。
“你也去洗澡？”看着跑上来的小刘问。
“我是吧其实有点事情跟你说”
“什么时候走”
小汪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
“三月初走，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什么，一想到要用狗做实验我难过。”小汪下意识摸了一下鼻子，小刘马上有了一种奇妙的想法。
“难道是因为你父亲”
“呵，还能是谁呢这几天我跟学校聊了一下退军籍违约赔偿这件事情学校直接给我的答复是不行。”小汪的微笑，让小刘知道自己猜对了。但并不开心，更多的是担忧，汪光铭，始终是一颗□□。
“小黄不是都可以啊。”
“小黄人家爹是谁啊。”
“你爹级别不应该更高一点？”
“但是我爹不同意啊。”小汪努力的保持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快哭了。
“总会有办法的。”小刘拿出纸巾递给小汪，小汪擦了擦鼻子，气的直叹气，对于毕业这件事情，闭口不言。
虽说虎毒不食子，总给自己儿子添乱的爹，世界上，还是不少的。
临行前一周周末，小刘一直陪着小汪，似乎要把未来空缺的一年都补上一样，小刘感觉自己真的都被榨干了。
“等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搂着小汪，小刘觉得当年没有在五年级时劝小汪离开，是他人生最大的错误。
“我当然会过得好好的。你才是，请你在国外，看好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小老鼠环的残害，小汪把它套在小刘身上，弹了弹，充血状态，正正好。
“带着这个来一次吧！”
“还是不要了。万一这个进去出不来了去医院不好吧”
“去什么医院，你拿手帮我拿出来不就行了。”
听到这个，小刘真的有些没反应过来，看到小汪比的手势后，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非常严肃的坐了起来，跟小汪说：“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好么哪怕你现在不开心，也不要这样。”
发现自己的老毛病犯了而不自知，小汪低着头不敢看小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小汪环住了小刘的脖子轻吻道：“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不论怎么样，你还有我呢。”手指顺着怀里人的脊椎而下，那种甜美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温柔，就像一张网，躺落在上边安心，想要离开，却抽筋拨骨。
第139章 第 139 章
直到坐在飞机上，小刘都还在想小汪。看着旁边读书看报一脸清心寡欲的靳十五，小刘感觉这才是天生当医生的料，禁欲，冷静，迷人。直到快下飞机时，才跟小刘聊了一两句。
“我们到那里不着急可以先玩一下，d的毕业论文相对简单，更何况你做的实验，只要小白鼠准备够了就行。”
一提到自己的实验，小刘就心疼小白鼠，想了一下数量，不知道会不会被以虐待动物罪起诉。
“哦，对了咱们的房子租好了，在城市中央，传说有个非常美的屋顶。”靳十五脸上幸福的目光，让小刘觉得这位是来度假放松的，而不是来交流学习的。
“就咱们两个人，三层楼是不是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