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见手青

分卷阅读40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上次忘了问,你是什么品种的蘑菇?”它道。

    我说我是一株见手青。

    它请我吃了点东西,那是只烘焙得很软和的小蛋糕,我吃得很小心,但枫糖浆依旧沾到了我的鼻尖上。

    它拉着我的手指,我没在意,直到指腹微微一痛,冒出了一颗红珊瑚样的血珠子。

    它在采集我的血液,导进一枚模样古怪的试管里。

    我不做声地看了一会儿,等它收够了报酬,我把蛋糕还给了它。

    “不吃了?”它问,“弄痛你了?”

    我摇摇头。

    它的袖口卷起来了一点,我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它手臂上的刺青。那是一头棕栗色的驯鹿,皮毛如缎,衔着一朵色调浮夸的蘑菇。

    是毒蝇伞。

    蘑菇刺目地挣扎,菌盖斜吊在菌柄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油皮,几乎到了身首异处的地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到底还是头野心勃勃的草食动物。

    “在看这个?”它道,“这是楚科奇人驯服鹿的故事。他们住在欧亚大陆的最东北端,有一部分人以驯鹿为生,剥鹿皮,煮食鹿肉和骨髓。在他们的传说里,萨满驯服鹿,只需要一件东西。”

    我茫然地看着它。

    “蘑菇。”

    驯鹿和人类一样,鹅膏蕈氨酸带来的致命幻觉,让它们在毒素的蛊惑中,醉生梦死。越是色泽丰美的生物,越是含有攻心之毒。

    它自嘲地笑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敏锐地发现,它对蘑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

    它试图抚摸我的头发。鹿口中艳丽的毒蝇伞紧挨着我的脸。

    我被吓得打了个激灵,推开它,跑进了房间里。

    关门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它一眼。

    它逆光站着,看起来有点落寞,绒毛上烫着一层淡金色的光,毛尖很细,像空气中悬浮着细腻的金粉。

    但我不敢靠近它。

    我见过的点光源太多了,它们把我烫出了一个一个光鲜的小洞。我在这钝刀割肉般的受戒中,被烫得六根清净,四大皆空。

    我心生的向往,总是如芒如刺如刀,无一例外。

    我把门轻轻带上了,一点光都漏不进来。

    第42章

    鳄鱼醒了,正在暴躁地觅食。

    看到我,一尾巴把我扫翻,横在它的肚皮上。

    我摔了个倒栽蘑菇,它顺势按着我,解开我的睡裤,里头只有片薄薄的布料。我回头一看,这玩意儿总面积不超过半个手掌,箍得两瓣屁股肉嘟嘟的红,跟和好的白面似的。

    它又眼睛通红,开始发情了。等它完事了,那片布料被揉得皱巴巴的,能拧出白花花的黏汁来。

    我蔫了半天,抱着枕头,啃了块事后面包。

    它捉着我的小腿,又给我套乱七八糟的衣服,我被勒得难受,这才发现是条质地柔软的中筒袜,牢牢包裹着小腿,被衬衫夹锁住了,只露出一截膝盖。

    它紧盯着我,嘴巴一咧,把我两条腿拢一起,来亲我裸露的膝盖。

    “谢辜,你总喜欢光着两条腿,”它道,果然毫不客气地给我咬了圈牙印,“你记不记得,你有个学姐,让你去发社团招新的传单?你就穿的这一身,两团膝盖弯粉白粉白的,跟搽了胭脂一样。”

    我被它啃得晕头转向,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段冤孽。

    它抱着我的小腿,隔着薄薄的短裤,来舔我瑟缩成一小团的子实体,那条锉刀似的舌头,把浅褐色的布料晕湿了一片,我剧烈抽搐了一下,腰眼酸楚得差点融化,只能紧紧夹住它的脖子。

    它背上的鳞片冷得要命,我一阵阵哆嗦。

    它看起来比我亢奋得多,抱着我跟叠罗汉似的一步三晃,还连累我被门框磕了脑门。

    我被撞得魂飞魄散,这才发现它把我连根拔到了书房里,往桌底下一扔。

    它大刀金马地拉开椅子,往上一坐,翘起后爪拍了拍我的脸。

    它还人模狗样地套了只鳄鱼皮鞋,鞋面抵着我的脸颊,毫不客气地磨蹭。

    我像团小蜗牛那样缩起来了。

    “会舔吗?”它问。

    我老老实实地去舔它的生殖腺。

    它又勃然大怒:“他妈的,你怎么连这个都会?”

    那根通红滚烫的东西都顶到我的脸颊了,它一说话就凶神恶煞地抖动,挤出来乱七八糟的黏液。

    它太难伺候了,一会嫌弃我的节奏太温吞,一会又嘲笑我没用舌头裹住牙齿,还用爪子按我后脑。

    我有点缺氧,嗓子火辣辣的疼,含不住的唾液都淌到了下巴上。

    好容易捱到它开始高频率抽搐,门开了。

    我吓呆了。

    高跟鞋的声音,又尖又利。

    每一步都在踩我炸了毛的尾巴。

    来的是个陌生的女性人类。我蜷在桌子底下,只能看到一双摇曳生姿的长腿,因此不能排除半兽人的可能。

    “飙哥,我进组半年了,您还记得我的脸吗?”

    她一腿跪在办公桌上,显然是要和鳄鱼交换一个久别重逢的热吻。

    鳄鱼道:“哦,有半年了?”

    她微愠道:“下次再也不挑温导的本子了,剧组都在荒郊野岭,我脸都被风吹皲了,您摸摸看,是不是?”

    鳄鱼沉吟道:“是有点皱了。我记得,你是打手出身?”

    她哽了一下,旋即颇有风情地嗔回去:“飙哥,是打星,也要护肤的。”

    她把手包往桌上一搁,细细的铂金链如绞索般垂落下来。

    鳄鱼态度轻慢地和她调情,裤链敞着,脚下长了一片寡廉鲜耻的蘑菇。

    我被它小幅度的顶胯弄得恶心透顶。

    那只冰冷的鳄鱼皮鞋,贴着我赤裸的后腰,慢慢滑到了因为跪姿微微张开的股沟里。

    它射了。

    我喉口痉挛,忍不住开始挣扎,脊背猛地弓起来,把桌子撞得砰砰直跳。

    那只手提包顺势滑到了地上。

    这桩丑事遂大白于天下。

    鳄鱼压着我的后脑,语气不善道:“看什么?”

    她显然知情识趣,把包往手臂上一挽:“又有新人了?”

    鳄鱼扔了串车钥匙给她,关门声轻轻一响后,它把我从桌底下捞了出来。

    果然是群居动物。

    在人类社会的序列中,放纵得格格不入。

    我把它爪子上的鳞片咬得吱嘎吱嘎作响。

    它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摸着我湿漉漉的脸道:“我喜欢光鲜的东西,正好你会发光,像镍币一样,你也不该指望小男孩的许愿池里,只有一枚硬币吧?”

    我忍了又忍,才没问它算哪门子的超龄小男孩。

    它把我按在办公桌上,剥下短裤,只留着半筒袜和紧扣的衬衫夹,许了一次分量很足的愿。

    它兴致大发,催我去做个小蛋糕,给它提供许愿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