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ㄟ挖……ㄟ……那个…挖……刚…ㄟ……」
「哩希歹势喔,在那ㄟ来ㄟ去。」
连上的辅导长,潘辅导长,看蕃薯在那边要说不说彆扭的模样,笑著推了他一把。这週留守主官是他,军中也只剩两、三个义务役小兵。这位潘辅导长从蕃薯来到这部队时就对蕃薯很照顾,两个人会走近其实也非碰巧,主要是因为潘辅ㄟ看了蕃薯的病症资料上有附注这班兵有一点「思觉失调症」的情况,说是好奇找了人来聊聊,谁知蕃薯听了竟然是:「啥?挖那乌神经病?干!辅ㄟ,卖乱讲啦。」潘辅导才知道原来蕃薯也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军中待久了有些人常会变得怪怪的,当潘辅导觉得这番薯还不错,不仅一个班长跟班兵打成一片,处理事情也不马虎,缺点就是电脑文书这些不怎么精通,但体能不知是不是原住民的缘故挺在行的。久了潘辅导也把之前蕃薯官兵身心资料上的事情给忘了,直到有天……
「干你祖妈!挖弃养!凭啥?依告挖弃养!干!挖细汉就离家低社会打工睏工地公园,依冈栽!凭虾米!凭虾米挖爱养依!依对挖、挖挖挖、干你佬!干挖依定要齁依死!依郎低哪?挖养依?卖校想啦!」
那是潘辅导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蕃薯,他还记得他跟一个叫许春茂的人用力的在外头医院诊所裡抓住失控的蕃薯,两个人压制他,潘辅导长感觉到蕃薯全身在抖动眼睛满是血丝,不断的喘气骂髒话。那名医生赶紧把诊所的门锁上,明明只是因为简单带蕃薯外出看诊,怎么会弄成这样?潘辅导长看著失控的蕃薯,听到旁边那个许春茂对那医生说到:「不是跟你讲过不要说吗!」
「你现在不告诉他,之后打官司起来对这当兵的孩子更麻烦。」那医生回话。
「我不是说过我会处理吗?你这样让他发病有比较好吗?」
「不好意思…两位……」好不容易打了针让番薯比较平合一些,潘辅导长才开口对那两个看起来认识蕃薯的人说:「我是他连上的辅导长,方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吗?」
回营的路上蕃薯很洩气,潘辅导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没想到这事情有点複杂,小时候就逃家的蕃薯,未成年靠著打零工,在长大成人进入军中当了中士班长,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的父亲因为赌博喝酒没钱生活,反过来告自己儿子弃养,这张信函让蕃薯整个火上上来了,以前总总的不好的、难堪的痛苦回忆全涌上来。
怪不得当一群人在聊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时,蕃薯总没办法加入话题。潘辅导长听到义务役的兵笑他们的蕃薯班长没童年,而听到这句蕃薯也只是笑笑的回他们说:「啊挖就金ㄟ没童年啊!崊勒看卡通ㄟ时候,挖等勒扛铁仔勒。」
现在想想那些话有点让人鼻酸。家境普普早早进到政战学校还要还军队十年债的潘辅导长,对于这个靠著自己双脚跌跌撞撞的兵,他感觉到自己幸运还有一个能回去的家。
「辅ㄟ,细勒啦……挖……歹势……」旁边的蕃薯小声的说。
「不要多想啦,蕃薯,好好做兵。我也跟你那两个朋友会保持联络,这事情交给辅ㄟ,卖烦落。」潘辅导长拍拍蕃薯的肩膀搭在他身上。
「金、金ㄟ齁我去喔?」拿著假单的蕃薯睁大眼睛看著潘辅导长。
「我请我那人事官学妹帮你弄的,昨天看你在那要说不说的,我打电话问了你那朋友许春茂,他跟我说以前很照顾你的人回国,你想去看他对不对?」
「欸……有几点那没同内……辅ㄟ挖栽茂哥读过书细讲咖好听,但细挖黑冰友抵吸系出狱啦,挖没想要骗你,安内哩冈个齁挖去?辅ㄟ?先讲!挖黑兄弟母系啥歹郎,虽然坐牢,旦、旦系依金ㄟ母系歹人!挖ㄟ当保证…挖ㄟ……」
「干,快去啦!」潘辅导长看著蕃薯在那解释半天,忍不住把他拖去换便服。
蕃薯脱了军内衣,脱掉迷彩裤,只穿著军中发的白三角小内裤,辅导长看见他身上的刺青,和一些干架的疤痕,丝乎也可以猜想得出过去的蕃薯到底是过什么生活。军队跟那些圈子老实讲有点点关係,自己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朋友,但是像蕃薯这样的少年仔回头做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蕃薯换好衣服背上背包,简直就像回到以前那还没做兵在社会打混打混的少年仔模样。走之前蕃薯对著潘辅导问说:「刚卖宣教?」
「宣教?」潘辅导长不懂,然后就听见蕃薯对他立正,玩笑的敬礼用有点大舌头的中文对他说:「为了陆军荣誉!我绝不酒驾!」
「白痴喔!」潘辅导长看见蕃薯说完,人就笑了出来。
晚上七点多,潘辅导长卸下值星连的臂章在纳凉,自顾自的就把小寝的吉他拿出来翻了几本谱来弹,寝室收假的弟兄回来变得吵闹,由一些志愿役下士去招呼,自己懒得管。弹著吉他自顾的哼起几首调,潘辅导长想起自己学生时期也曾有个吉他梦和上艺术大学的憧憬,但自己最后为了家计还是当了军人,有点怀念过去唱唱歌弹音乐的日子。
「好听内,辅ㄟ。」
「嗯?你回来了?那么快!」看著蕃薯推门出现在自己寝室,潘辅导长有点意外。
「吃中到,吃沙陪挖兄弟茶室歹槓,因卖去唱歌喝酒,挖就先回啊。ㄟ!看没出来,哩个金厉害内!继续弹啊!」
「挖弹,你要唱歌喔。」
潘辅导长笑笑的对蕃薯说,本来只是玩笑话,没想到蕃薯就说好啊。潘辅导长弹了一首近期很红的偶像剧歌曲,没想到蕃薯就跟著哼唱,潘辅导长听著蕃薯唱歌,意外的这人唱起歌来,挺好听的,就像过去他听的那些校园民歌一样有种朴实感和单纯。
「你唱歌不错听。」潘辅导长看著蕃薯说。
「嘿嘿!挖底细爱唱这种歌,但系挖冰友巄没听过,ㄟ歹势啦。」摸著头的蕃薯笑笑说,一屁股坐到潘辅导长的床铺上看著这把吉他问说:「挖、挖ㄟ当摸看买ㄟ谋?」
「过来,我教你。」潘辅导长一把把吉他塞到蕃薯怀裡,然后拉著蕃薯的两手教他怎么扶好吉他、按吉他絃。刚回来的蕃薯身上有种小小的体味和汗味,潘辅导长虽然不是很喜欢,但看蕃薯表情认真,也就不在乎这种肢体接触。
潘辅导长看著蕃薯笨拙的弹出吉他声,只要弹队就对他笑,让潘辅导长想起以前自己学生时期刚拿到吉他的样模,好不容易弹出正确的音,他只是夸了一句,蕃薯就很自豪的对他笑,潘辅导长看得出来这傢伙今天跟他朋友混一整个早上,心情好到不行。
「欸,辅ㄟ哩教挖弹一首歌,好不?」蕃薯说。
「你想弹什么歌?」潘辅导长问。
「挖想卖弹那首芭比唱ㄟ使劲摇!」蕃薯眼睛发亮,潘辅导长却愣著看他。
「使劲摇」是啥小歌?潘辅导长满脸问号。
16 - 学习 (番外)
阿讚在看漫画,外头今天下起豪大雨,所以现在蔡丰哥的牛肉麵店裡没有半个客人,他就在看边边的桌上看起工读生妹妹借他的漫画。虽然阿讚字认得不多,但漫画裡面的图看了看他也高兴,但今天这本漫画有点不一样,阿讚看了看图,觉得裡面这两个男生在吵架,感觉感情不是很好内。正当阿讚这样想的时候,下一页阿讚就看到两个人拥吻在一起,吓得他赶紧阖上漫画。
挖刚摀看母丢?
阿讚又打开漫画来看,金ㄟ内!两个男生在接吻,而且其中一个还抱住那个人,就像蔡丰哥亲他的时候一样。阿讚张著口,翻开下一页,才刚看到画面,他又把书阖起来。在店裡左看看右看看,才又翻开漫画,然后突然间又阖起来,脸变的红红的。
那ㄟ安内?两ㄟ郎就脱衫玩鸡鸡!
阿讚看这那漫画裡肉慾的画面,脸上表示疑惑但又忍不住想看下一页,没想到下一页两个人就不是只有玩鸡鸡,看著阿讚就突然自己对著漫画裡的主角说话:「没当安内啦,蔡丰哥讲干康ㄟ西尊一定爱戴套仔,哩那欸第价来啦!」
最后,阿讚把那本漫画看完了,放著那本漫画,坐著看窗外的大雨发呆,然后脸又撇过去看那本漫画,手就伸过去了,翻开刚刚作爱的那几页,阿讚又红著脸重看了好几次,裤子裡的某个东西把内裤撑的又紧又崩,阿讚看著看漫画,手不经意的就伸到自己的裤子裡去……
「啊呜……那个勒落?今那生意免做啊啦。」
小睡午觉起床的蔡丰哥打了呵欠,才刚走出来,阿讚立刻像是怕被发现自己做坏事一样把漫画一扔,但伸到裤子裡的手却还来不及拿出来就被蔡丰哥看见,阿讚尴尬的看著蔡丰哥,蔡丰哥搔著手臂睡眼惺忪的看他。
阿讚吞了口水,蔡丰老闆却说:「阿讚,跨下痒马麦安内,歹看。」
「喔,挖哉!」
阿讚点头,赶紧把打工妹妹借给他看得那本漫画移到旁边去。蔡丰哥打开电视,看著新闻,就看见各地淹水的灾情,又看到明天依旧豪大雨,看了摇摇头,走去厨房拿了两罐啤酒,一罐开好给阿讚,阿讚拿了啤酒默默的喝,脑裡听不进去蔡丰哥和电视新闻上的人说什么,反而不断回想自己刚刚看漫画的图片。
「蔡丰哥挖问利……」
「嗯?」蔡丰正在喝啤酒,看见一边阿讚转头问他,就转过头去听。
「挖哪穿「裸体围裙」哩刚ㄟ想卖干挖?」
「噗──!」
一大口啤酒全喷了出来,蔡丰哥猛咳嗽。他刚刚听了啥小?裸体围裙?蔡丰哥睁大眼看著阿讚,而阿讚则是对他把啤酒全部喷出来,有些傻住。蔡丰哥擦了擦嘴,过去用力捏了一下阿讚的脸颊,阿讚被捏痛就逃开,但被蔡丰抓了回来,阿讚疑惑的看著蔡丰哥小声的问:「挖讲母丢话啊吗?」
「ㄟ…安抓讲…哩为啥知样裸体围裙细啥?阿讚。」蔡丰哥看著阿讚,阿讚点点头说:「究四脱光光穿温牛肉麵黑绑吊ㄟ杉啊。上次阿袁有讲过,依讲日本郎巄玩这,讲安内有啥「归起去去」,ㄟ齁郎卡兴奋。」
「归起去去?……啥款……干!系「闺房情趣」啦!哩国文那加烂啦。阿讚,哩乖乖究好啦,卖想嘿有ㄟ没欸。啊那两ㄟ打工ㄟ妹仔,哩刚有好?」
「恩恩,小蕙尬婉婷郎巄究好ㄟ。因有教挖究多物仔。」阿讚笑笑说。
「好究好啦!有歹志爱讲喔。卖怕挖生气,栽没?阿讚。」蔡丰哥摸摸阿讚的头,阿讚对他笑笑,突然就脱掉自己的上衣给蔡丰哥看说:「哩看!挖进马没怕刺字啊喔!因为蔡丰哥哩讲神明ㄟ保庇挖!」
看著露出掉嘎外两手刺青笑笑的阿讚翻出小肚脐露给他看,蔡丰哥笑的拉好阿讚的衣服说:「三八郎,穿好啦!干脱衫滴挖眠床垫喀脱光后挖看啦。」蔡丰摸到阿讚的两侧有块肉很硬,看著像小孩一样鑽衣服的阿讚,这傢伙不会还在长肌肉吧?看著把衣服撑起来肌肉线条越来越漂亮的阿讚。蔡丰哥舔了一下嘴唇想,早知道就不叫他穿好了……
「欸?小蕙今天你要去蔡丰老闆的店吗?」
「啊!对啊好巧喔!你也是喔!跟你讲我真的推给阿讚哥看了那本漫画喔!」
雨停了后,晚上的气温变得凉爽,婉婷看见同样在牛肉麵打工的小蕙,打招呼,小蕙也笑笑的说起他店裡那个不高,一开始虽然那张脸和刺青会让人怕,但想处过后个性都很可爱的阿讚哥。两人上了同一班公车,前往打工地点,路上两聊起蔡丰老闆裡的阿讚。
「你这样好吗?我记得那本裡面有床系吧!还是很重口的那种。」婉婷说。
「我就是想看阿讚哥看到的反应啊!而且跟你说喔,上次我教阿讚哥什么是攻?什么是受?然后阿讚哥听了以后却问我为虾密是「瘦」?后来搞懂了以后,你知道阿讚哥说什么吗?」
「说什么?」
「他说他是「受」!」小蕙兴奋的说。
「欸欸欸欸!等一下阿讚哥知道自己在说甚么吗?」婉婷摀住口问,小蕙嘿嘿的说:「我跟你讲阿讚哥是这样说的……」
「挖没法度做「攻」啦,因为对依来讲挖讶系做「受」卡好。挖没经验做嘿ㄟ弄疼郎,挖哀系齁依干,咖实在。」阿讚一边煮牛肉麵边跟打工的女孩小蕙聊天,却没注意到背后的小蕙睁大眼看著自己,感觉自己好想知道这位牛肉麵厨子的阿讚哥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阿讚哥满身刺青,我还以为铁定是「攻」说。」婉婷给小蕙看了照片,是阿讚拉起掉嘎擦汗露出刺青的样子,只是不经意的画面看起来却格外有狠劲。听到婉婷这样说小蕙也分享他拍阿讚哥的照片,一张正坐在椅子上裸著上身打瞌睡的阿讚哥。她说:「你看阿讚哥也是有刺青很可爱的一面。」
两个女孩七嘴八舌,讨论今天要跟她们的那位阿讚哥聊什么话题。而两个腐女不知道为何话题总围绕在阿讚他说自己是受的的那句话,婉婷和小蕙不经想了想,如果阿讚是受,那攻他的人到底是谁?
「希望那个攻方可以爱惜阿讚哥。」
「如果他欺负阿讚哥就剁鸡鸡!」
「对!剁鸡鸡!」
「哈秋!」
上完厕所的蔡丰哥打了个喷嚏,明明自己不怕冷不知为何今天自己下面却一阵凉。
收藏于 2019-04-21
17 - 春昂 (新春追加)
「袂晓煮就出起啦!卖地嘉定位。(不会煮就出去啦!不要在这麻烦。)」
在笨手笨脚连帮萝卜去皮都可以弄掉菜头的许春茂,在一次把水打翻之后,做菜的大厨终于怒得把这帮倒忙的麻烦给请出去。从出生到现在完全没进过厨房的许春茂,只好摸著鼻子自己默默地走出厨房,其实他本来就没有要来帮忙,只是想看那位做菜的大厨裸著上身,努力煮吃(下厨)的模样,头巾包在头上,那嘎吱窝的小毛,和胸肌还有小小因为最近老吃宵夜稍微凸出的小肚子,都让他想多看一样,甘愿冒著被骂的风险进到厨房帮倒忙。
「茂哥,你就不要再进去惹哥想气(生气)啊。」
阿昂的弟弟看似知道许春茂的计谋,用眼神求著又想进厨房的他。他们现在店裡准备中午拜地基主,昂弟会做麵包没错,但也只会做麵包,那种港台的料理他可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