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和弗里奥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教皇身上发出的圣光笼着着他们,不能再做出任何动作,看上去正在打瞌睡的教皇此时却睁开了眼,手中的神圣权杖高高举起,慢慢张开嘴巴,一字一句的说着肃穆的话,声音传到两位领主的耳朵里,却像是地狱发出的催命咒。
“神说:我的恩典足够任何信徒使用,我赐给你们一颗勇敢的心,让你们将一切忧虑卸给我,不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撇下你们,更不会将你们抛弃,你们就像是羊,我的羊们,听我的声音,我在前面走,羊在后面跟,前方的荆棘刺破我裸露的双脚,却为你们扫除了障碍,在我的带领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只要你们信奉我,将一切献给我,你们终将去到伊甸,临到永恒的国度。”
教皇低眉顺眼,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降临在愚昧之地的天使,仿佛任何事都不被他放在心上,但事实上,他的心在滴血,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受到外界压力的教皇终于从玄奥的深沉中醒来,眼看着四只爪子就要抓死他,教皇连忙用大预言术应对,但是却惊悚的发现,再没有一丝圣力,从那个熟悉的种子中涌出来供他使用。
就像他对马尔斯说过的话一样,神说:凡是走迷了途的,将不再承载我的力量。教皇为了抵挡雷欧的自爆,让三名天使的圣力毫无保留全部灌输进他的体内,而任何一个降临的天使,都有这强烈的上帝印记,这个印记没有被人间的法则消磨,当圣力在教皇身体里转了一圈时,上帝终于发现了,这个号称上帝在人间最忠实的走狗,其实是最大的叛徒。
没有上帝无限制的支援,教皇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但就算是老头,他也是当了几十年教皇的老头,虽然上帝感觉到他的不忠,那颗力量种子正在慢慢的消褪,教皇却在这个千钧一发之际,发动了头着什么人死不能复生的话。
梵卓家族在血族是个巨无霸,有三名领主,如果能趁这个机会死掉一个,其他家主可就有了很大的机会更进一步,这些活了千百年的家主们,怎么能让伊普尔去救人呢?真给他救下来弗里奥不好,万一他也死在里面,约瑟夫可是很心疼的,梵卓领主三去其一,他看向伊普尔的眼神就像是看家仆,只要领主的平衡被打破,茨密希有很大的把握吞并梵卓。
菲图老早就逃回到黑杰斯身边,谁也不会指望他去救两个领主,至于说黑杰斯,看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就知道,血族在议会的这些年里,除了拖后腿坑队友,再没发现他们有半点用处,要不是血族势力太大,黑杰斯都有清理门户的想法,现在两个领主有陨落的危险,他都快笑的合不拢嘴了,怎可能去帮忙。
每当初春的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积雪便开始慢慢融化,此时的安德烈和弗里奥就像是遇见阳光的积雪,从头部开始,一点点溶解下去,虽然年迈却不算矮小的身体,这时候终于有了老年人该有的模样,安德烈在挣扎,手舞足蹈想摆脱圣光,可他动的越厉害,圣光束缚力也就越强。
相比一下,伊普尔就显得很安静,调动体内的血能与圣力相抗,毕竟他是圣战时就存在的领主,对圣力的了解远非安德烈能比得了。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教皇面对两位领主级的血族,还是有些难受,看着这一道大预言术没能杀死他俩,心急如焚的教皇大喝道:“范斯,冲过去,上帝的荣耀能否彻底笼罩整个世界,就看你的战绩了。”转过身,教皇对红衣主教们喊道:“枢密院听令,发动神之裁决大阵,以我为主导,一举攻破黑暗议会。”
虽然已经头痛欲裂,但这次可是关系着以后的生死存亡,教皇忍住圣冠带给他的疼痛,控制精神力疏导着身后传来的圣力,圣力流过他的身体,最后全部注入到神圣权杖中,那块红宝石发出刺眼的光芒,刹那间的明亮居然盖过了太阳。
黑暗议会的法阵也才此时起了变化,在站成奇异阵型的黑暗法师头刚才的大预言术像是放大镜,找不到格格巫的踪影,现在却像是配上显微镜的雷达,就连一个细菌都能找到,别说是格格巫那么大的人。
圣力挟裹着神之裁决的力量冲向高空,最后变成滂沱大雨落下,全部落在黑暗议会成员的身上,所有血族和狼人被灼烧的撕心裂肺,各种呼痛声响彻一片,微微泛黄的雨滴落了半分钟就不再滴下,天空中有了片刻的宁静,可随后居然降下比下雨还密集的雷霆。
有道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而这种恩典显然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格格巫发出不甘的吼叫,在这里的仅仅是他一具分身,只有他百分之一的力量,可红宝石中储存的却是历任教皇全部的圣力,就算他的真身降临被打中也会受重伤,更别说是现在的他,何况支撑他留在人间的可是地面上的黑暗法师,这些法师有不少都被雷击中,浑身冒着黑烟躺在地上颤抖,连手都缩成鸡爪子,活像一群白癜风发作的病人。
仅仅支撑了十几秒,格格巫的身影终于消失,教皇看看地面上的敌人,都是一群小喽啰而已,就算有黑暗议会的议长,血族的十二个家主,狼人的族长,但这些都不是难题,真正要解决的还是血族的高端战力,两个仍在负隅顽抗的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