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镇魂同人)[镇魂]赵云澜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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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云澜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他身边,覆上了他稍稍冰凉的手:“你看,我们之前早就有业务接触,多好,你对我的工作可算了如指掌了,我以后想骗你都不成了。”

    沈巍凝视着他,赵云澜笑了笑,转头看了眼林静,猛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你给我做的那根数据线不错啊。”

    “那当然,”林静似乎看到了恢复年终奖的希望:“当时为了做那根数据线,我下了一番功夫。普通的数据线是塑料胶皮裹着一束导电铜丝,我觉得那样容易扯断,就在导电的白铜线里掺了金丝,足足裹了五束!还有那胶皮是吧,时间一长容易老化,我给外面注了层热熔胶,管保能用个十年八年的!我说赵处,你用到现在才觉出好,是不是有些迟钝了?”

    “是挺迟钝的,”赵云澜咬牙切齿:“你明年的奖金都没了!”

    林静愣了片刻,带着一脸“苍天哪大地啊”的绝望表情转向沈巍:“你不管管他?”

    沈巍忍住笑:“云澜,你别欺负他。”

    赵云澜:“信他的话?见鬼了!……行行,都听你的,林静,呆会去汪徵那把年终奖领了,省得你挂在嘴边。操,我还真亏待了你不成?明年不扣了,以后都不扣奖金了!”

    林静的脸顿时多云转晴,他喜滋滋地盘算着怎么和沈教授多交流交流,好让自己今后在特调处的日子过得倍儿滋润。

    接着便听见赵云澜的声音传来:“……不扣了!折合成鞭子,自己算好,来我这领!”

    林静瞬间耳背:“啊?……黑袍大人你要喝茶?”

    然后拎了个热水瓶一溜烟去了开水间。

    汪徵和桑赞擦着林静的肩膀走了进来,过年了,汪徵在额上涂了两抹不知用什么东西磨成的红粉,一看就是瀚嘎族的习俗。

    “大人,”汪徵将手中的水果盘放在了沈巍面前的桌子上,拉了把桑赞:“谢谢您。”

    “谢谢。”桑赞妇唱夫随地说道。

    “不用客气。”沈巍温和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他们因为什么感谢。

    “啧,桑赞普通话进步很大嘛,看来汪徵平时没少教你。”赵云澜夸道。

    桑赞看向了他:“谢谢垮酱,找抽。”他最近拼命练习卷舌音,“赵处”被他说成了“找抽。”

    赵云澜:“……”

    然后就看见桑赞从胸口的袋子里拿出了一块八角形的石头,双手递给了沈巍:“礼巫。”

    “这是我们瀚嘎族首领的圣石,也就是权力的象征。”汪徵在一旁解释道:“桑赞当首领的时候继承了这块圣石,据说能固魂生魄,他当年被困入山河锥,也是靠了这个才没魂飞魄散。这也算是瀚嘎族唯一的存物了,我和桑赞商量过了,用它来献给族内最尊贵的恩人。”

    沈巍本能地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桑赞急切:“搜、搜下!”

    汪徵真诚道:“大人您融了山河锥周围的冰雪,也释放了历年被困在山河锥内的族人魂魄,让我们瀚嘎族得以轮回,也就是恕了桑赞的罪孽。没有谁比您更适合收下这个礼物的了。”

    沈巍不好再推辞,接过了圣石。

    赵云澜摸了摸下巴,觉得怎么下属似乎都把沈巍当作了领导,送礼奉承啥的,这不该对着自己这特调处长来吗?不过看着他们都对自个媳妇儿这么尊崇,心底当然也是偷着乐:“沈巍啊,你看,这么多年来,这些人都没对我这么尊敬过,啧,我赵云澜的媳妇儿,魅力就是大!还有汪徵,你们以后别大人大人地喊了,生分。沈巍这跟了我,就是特调处的人了,就算不喊句嫂夫人,还也得按以前那样称呼!是不?”

    沈巍低了低头,鸦羽般的睫毛颤动不停,赵云澜莫名觉得再给他一件汉服,他就要敛裾说句:“这位相公莫要调笑”了,他呵呵笑了声,看了眼沈巍手中的石头:“你们瀚嘎族很喜欢八角形?”

    桑赞说了几句族语,汪徵点头翻译道:“我们族里,八角形表示水,石头是山,八角形的石头就代表山魂水魄。所以我们一般把石头称作不流动的水,就像山河锥,因为常年冰雪萦绕,在族语里被称作‘未冷已冻之水’。”

    “未冷已冻之水……”赵云澜心念一动,当时在三生石旁,他也听到过这句熟悉的话语。对对,未老已衰之石、未冷已冻之水、未生已死之身、未灼已化之魂……原来未冷已冻之水就是山河锥……那么,女娲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云澜。”沈巍唤了他一声。

    赵云澜回过神来:“大庆呢?还有其他人去哪了?”

    “大庆这两天都呆在图书室,不知道查什么东西。老楚开车送小郭给他那个小区的一位孤寡老奶奶做年夜饭了,一会儿就回来。李叔在他的小厨房做干炸小鱼干呢。还有祝红姐请假了,蛇长老让人接她去妖市过年了。”汪徵道。

    赵云澜点了点头,祝红自从来了特调处,已经有七年没回蛇族过年了,于情于理都该回去聚一次:“好。你们去喊下他们,呆会一起吃年夜饭。”

    “嚎的,找抽。”桑赞应道。

    赵云澜眉心一跳:“桑赞啊,以后你喊我领导就行了。”

    “嚎的,拎刀。”桑赞朝赵云澜点头,不知怎的,他觉得面前这位领导突然表情狰狞起来,连忙拉过汪徵一起走了出去。

    祝红让一只小蛇妖送了一坛子百花玉露酒到特调处,她知道赵云澜喜欢喝清淡的酒。

    她已经七年没有回妖市过年了,以前逢年过节蛇四叔也总会喊她回去聚一聚,但是一想到赵云澜过年都呆在特调处,她自然也就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四叔的邀请,和一些不回家的同事一起陪着赵处守岁,时间一长便也成了习惯,渐渐地已经陪他一起长了七岁了。但今年不知怎的,四叔催得特别紧,加上她知道沈巍也要陪老赵来守岁后,就决定还是回妖市过个年。不管怎么说,四叔可是从小到大最疼她的,自己父母去世得早,要不是七年前渡劫不成险遭雷劈,四叔不得已将她托付给了镇魂令主,说不定现在还在妖市守着四叔的光环在修炼呢。并且……祝红觉得她自己真的不能再看到老赵和沈巍在一起了。

    自从知道沈巍是黑袍使之后,她就明白自己已经彻彻底底地输了。是,她怎么就没想到,像赵云澜那种人,普通的人怎么配得上他?又怎么能入他的眼?作为蛇妖,祝红一直认为自己比老赵之前那些情人有着天然的优势,但面对沈巍,她……已经一败涂地。这不仅仅因为黑袍使那个凌于三界的身份,更是因为祝红在医院里见到的赵云澜的眼神——沈巍离开后,他那种慌张无措的急切,犯了大错一般的失态,早就把“老子绝不能失去他”刻在了脸上。祝红了解赵云澜,她之前从来没看到他在哪一段感情里,像现在这么认真过。

    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怎么会轻易就放下了多年的情愫。这几天在特调处,听着众人对沈巍身份的议论纷纷,听着他们对赵处竟然勾搭上了黑袍使的惊讶和感叹,祝红心底儿很不是滋味。这几天她一直将自己关在办公室没日没夜地看着凡人拍的电影,那些古今中外的人妖之恋让她鼻子酸酸的。不得不承认人类的确是一个富有感情的族群,通过电影镜头,祝红似乎将自己从认识赵云澜到现在的情感波动都回忆了遍,红着眼圈的她觉得心里闷闷的。

    幸好过年的热闹冲淡了这股子不自在,坐在蛇族的团圆饭桌上,她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这壶酒——老赵以前应酬回来,胃疼得半死不活时曾对人类的“酒桌文化”发表了长篇大论的批判。有这么灌酒的吗?他骂道,这哪是吃饭,这他妈是往死里整我!什么时候老子有空了,去一个世外桃源,拎一壶清酒,找一个美人在旁,再把大庆那只蠢猫扔桌下暖脚,面对青山巍巍,自酌自饮,那才自在呢。祝红还记得当时调侃老赵自己符不符合那美人的标准,得到的却是一句“嗯,这姿色做丫鬟不错,站一旁斟酒吧”,气得当时就捶了他两下。想到这祝红不自主地笑了笑,就和电影上说的一样,感情这东西真的非常奇妙,虽然自己已经决心放弃赵云澜了,甚至都不敢再看他和爱人相处相伴,但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想起一些美好的回忆。于是她喊来了一只小蛇妖,让他帮忙也送一坛同样的酒去特调处,希望赵云澜能趁这个机会自在地喝酒。

    祝红的心思自然逃不过蛇四叔的双眼,就在家宴结束后,四叔将她喊去了房内。

    “阿红,当年你渡劫不成,受镇魂令庇佑,到现在已经七年了。依我看,我们妖族还是要以修炼为本。特调处虽好,终归不是个适合修炼的场所,我打算和令主说声,让你过完年后就回深山修炼……”

    “四叔!”祝红截断他的话:“我为什么要离开特调处!”

    蛇四叔喝了口茶:“你今天神情一直恍惚,是为了什么?”

    祝红抿了抿唇。

    “你以为我真看不出你对令主的感情?”蛇四叔叹了口气 ,合上了杯盖:“这样心神不灵,终归不利于修行——要是令主与你两情相悦也就罢了,但现在的情况摆明了不是这样,令主身边有着……”

    祝红受了刺激般地嚷道:“我凭什么比不过他!”

    蛇四叔:“他是黑袍使。”

    祝红的蛇瞳立了起来:“你知道?”

    蛇四叔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想让你难受,黑袍使是个什么人物,想必你也清楚,连我见了他也是要避让低头的,你拿什么比过人家?阿红,我们做长辈的,总归都是要为小辈着想,再说你又是从小跟着我长大的,我岂有不为你打算的道理……与其在他身边难受,不如跟着我们回去修炼。等时间长了,也就罢了。”

    祝红:“跟着你们?四叔你也要回去?”

    蛇四叔笑了笑:“虽说大隐隐于市,但妖市毕竟是在城内,难免会受到世俗之气的影响。我们妖族前几日已经通过长老大会决定了,近期陆陆续续搬出龙城,各自回去修炼。”

    祝红难免吃惊:“妖市是几千年来妖族的中心,就要这么散了?”

    蛇四叔叹道:“花无百日红哪。阿红,你这几年跟着令主,自然也无暇顾及我们蛇族的事情。我是这么打算的:到了深山,等你修炼成果后,就把蛇族交付给你。”

    祝红:“四叔,我担不了这种大任。”

    蛇四叔摆手:“我自有打算,等真到了那一天,你毕竟是在他身边呆过的人……算了,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你这两天回去收拾收拾,再和同事告个别,也算是共处一场了。”

    祝红想了想,摇头:“我做不到。”

    蛇四叔有些生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再跟在他身边能有什么好处!”

    祝红的眼圈一瞬间就红了:“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他……四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我离开他身边就会好受了吗?我们蛇妖不是有几千年的寿命吗,就让我这辈子陪在他身边,我就看着他这一辈子,只要他不在了,我就离开特调处。下辈子再也不去招惹他,可以吗?”

    蛇四叔沉默良久:“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唉,你这个样子,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罢了,那你把这个东西交给令主,就说我们蛇族要离开龙城了,这算是对他照顾你的感谢。”

    祝红看了看四叔递过来的盒子,一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珠子卧在当中:“这是什么?”

    “水龙珠,我们蛇族圣物,可以安神辟邪。你在这住两天,等开了年再拿去给他吧。”

    祝红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好。”

    沈巍被祝红送来的百花玉露酒给灌醉了。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和赵云澜的同事一起吃饭,又是在年夜饭如此热闹的场合,纵然他连称自己不会喝酒,但到底也抵挡不住赵云澜那些下属一口一句的热情,什么“沈教授今后我们赵处就托付给您了”“感谢你天天给我换猫砂”“情人节果然适合有情人”“为特调处与地界的多年合作干杯”之类,甚至连从不吃人间食物的汪徵也大着胆子替瀚嘎族敬了一杯酒,沈巍再推辞也就说不过去了。加上唯一可以替他挡酒的赵云澜——对,赵云澜此刻正在一旁乐呵呵地袖手旁观,完全没有制止下属起哄的意思,沈巍甚至觉得这些人的拼命敬酒是不是受了他的暗示。

    事实上正是这样的。赵云澜一看见这坛子百花玉露酒,心头就开始冒出了将沈巍灌醉的主意儿:这个主意得以实施一方面是因为赵云澜知道百花玉露酒是妖族的珍品,据说是用花族献上的一百种花的香气,加上蝶族每日清晨采集的露水,融入蜂族采取的高山花蜜、猴族摘取的各种野果、鹰族啄下的山巅雪水,密封三年零三个月酿制而成,喝多了绝对没有害处。另外一方面,他也是在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来做铺垫。

    嘿嘿,赵云澜猥琐地笑了笑,作为一个纯1,对,一个立场坚定的纯爷们,有一些念头是不能轻易放弃的,比如翻身做主。说实话,赵云澜总觉得上次要不是自己被狠揍了屁股无力反抗,沈巍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得逞。这完全是趁人之危啊!!因此赵云澜这两天经常凝视着沈巍那西装举铁的身材陷入沉思,沉思的核心就是自己应该如何以凡人的一己之力成功压倒黑袍使。在这个思考过程中 ,赵云澜设计了无数个可能,当然每一种可能都以赵云澜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为结局。嘿嘿嘿,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个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大过年的氛围也不错,处长室的沙发还算宽大,办公室py情趣儿十足,再加上这壶百花玉露酒……只要将美人儿一灌醉,马上就可以实施行动~赵云澜舔了舔唇,对自己今晚的一举成功有着一万分的信心。

    只是他没想到沈巍会醉得如此彻底。

    三界畏惧的黑袍使竟然是一杯倒的酒量!当赵云澜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已经太迟,沈巍在接二连三喝了几杯酒后就一头栽在了饭桌上,甚至连赵云澜将他扶回处长室,放在那张自己意淫了无数次的沙发上时,他还是没有半分半毫的反应。

    功亏一篑。

    如今赵云澜剩下的只有心疼了。

    是的,现在赵云澜正略带愧疚地坐在沙发边上,用热毛巾时不时擦着沈巍那张因为醉酒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一边用手心去暖沈巍冰凉的胸口。黑袍使的醉酒也与常人不同,大概是元神暂时在这具肉体中沉睡过去的缘故,他最直接的反应是完全没了心跳和呼吸。纵然知道没有大碍,赵云澜还是有着一丝失去沈巍的惶恐不安。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

    明亮的日光灯下,沉睡的沈巍清俊得如同一副画中的美人。赵云澜紧紧握着沈巍的右手,等待着他的醒来。

    突然间,窗外黑暗的天空划过一道亮光,噼啪的爆竹声响起。于此同时,特调处的办公室内,一阵欢呼声也传了过来。

    赵云澜轻轻笑了笑,新的一年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