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俞还没讨到说法,一个没拉稳,小乞丐就栽在了地上,连忙蹲地上,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一把托起,“你怎么了?不就说你两句吗,不说了还不成嘛。”
这时候哪会有人回应他,唯有路人对两人指指点点,没看到刚刚他出手相助的人甚至在指责他欺负一个破乞丐。
我欺负他?我堂堂龙族太子欺负一破乞丐?好心没好报!
真是摊上个麻烦精。
简俞自认倒霉,却做不到把人直接扔地上不管不顾,抱起找了家医馆让人看看。
“大夫,他怎么了,突然就倒下了。”
一顿检查下来,大夫只是慢慢收起把脉的垫子,笑着对简俞说,“这位公子,你啊来错地方了。”
“他病了不就应该看大夫吗?”简俞还以为是大夫嫌弃小乞丐,从怀里掏出银子来,让他好生抓药。
这大夫也是个好人,没收下钱,指着对门店家,“他这病我没法治,那儿才行。”
还没待简俞开口谩骂他是个庸医的时候,大夫再度开口,“这孩子是又饿又困昏睡过去了。”
简俞这才明白大夫所说的来错地方,行了行礼,表示感谢就抱着谢忱往对门去了。
才一进门,小二就迎了上来,满脸嫌弃,“客观,这儿乞丐不能进来。”
简俞直接从怀里掏出一珍珠,扔在这仗势欺人的小二怀里。
小二态度立马就变了,谄媚着问,“客官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本店有上号的厢房供这位小公子休息。”
小二在前头走,简俞抱着谢忱跟在后头,进了房间吩咐小二打来一桶热水,再端上店里顶好的饭菜上来。
简俞把谢忱放在床上,自己坐上桌边发呆,怎么又给自己找了事情做,但看见和自己弟弟一般大小的小乞丐,暗暗叹了气,实在可怜的紧,等他吃饱后就让他走吧。
谢忱醒来时,没看见熟悉的街道臭水沟的样子,反而是华丽的床铺,甚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饭菜香,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声。
寻着味来到桌边,就看着简俞趴在桌边已经睡着了,桌上的饭菜早就冷了,谢忱想自己肯定睡了很长时间,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觉了。
简俞感受到人起来了,用手背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你睡了好久,我等得饭菜都凉了。”
谢忱已经受这人帮助两次了,即使没给人好脸色看,这人依然带自己来休息,还准备了吃的。第一次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谢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想表达一下谢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简俞看这小乞丐眼角都红了,知道他对自己有感谢之意,只是放不下面子,忙罢手,“我可不是为你准备的,你别哭,赶紧去洗一洗,那还有干净的衣裳。”
想起这么久了,洗澡水应该已经冷了,简俞把谢忱喊住,“水应该已经冷了,换了桶再洗吧。”
“不用,还有,谢谢。”谢忱说完就准备去洗澡,他一直都洗的冷水澡,早就习惯了,更何况哪来的热水给自己用。
简俞却不干,他可不想把人给弄生病了还要继续照顾他,把谢忱拉住,让他就在桌边等自己,开了门把小二唤来,吩咐换水。
回过头来就看见小乞丐一直盯着自己,摸了一把脸,“我脸上有东西?干嘛一直盯着我,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糕点,冷菜就别吃了,等会有热的送上来。”
谢忱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服了软,鼻尖红红的,眼睛也蓄满了水,像珍珠一样地掉个不停。
“诶,你别哭啊,”简俞从怀里拿出给简白买的专门擦眼泪的,想来自己弟弟也爱哭,两人都是小哭包,“诺,拿去擦擦。”
谢忱结果丝巾,胡乱在脸上擦着,本来脸就是脏的,越擦越花,简俞看着笑出了声。
这人爽朗的笑声传到谢忱耳里,不似以前听到的讥笑和嘲笑,是单纯的笑着自己出丑,没有恶意。
“你,叫什么?”谢忱小心翼翼地问着,明知道这人不会说真话,但是想问问。
“简俞,”简俞说话从不隐瞒,也不担心别人知道自己身份,“龙族太子,简俞。”
谢忱彻底木楞了,原来他叫简俞,名字真好听,龙族太子,真好,比他尊贵不止一点点。
简俞还以为是小乞丐这个普通人不相信自己是龙族太子,但他也不解释,这并不重要,“既然你都知道我叫什么了,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谢忱有点不齿告诉简俞自己的名字,因为是肮脏的,是母亲某个恩客给自己取得,他随便报了个名字:“谢白。”
谢忱希望自己的人生白白净净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充满了丑恶。
“谢白!好名字,白取得好,就说我为什么想要救你,连名字都有相像的。”简俞没想到这个小乞丐的字居然和小白的一样,“我有个弟弟,和你一般大,可爱极了,叫简白。”
在简俞还沉浸在发现谢白和简白的相同之处时,谢忱却觉得有点讽刺,原来这人的弟弟被所有带有期待的出生,也叫白,谢忱觉得自己不配叫白。
“吭吭”小二在门外敲着,“客人热水和饭菜上来了。”
简俞放开谢忱,去开了门,看小二把热水备好后,关好门,“现在去吧。”
谢忱泡在热水里,弥漫的热气打湿了他的黑眸,自嘲自作多情,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还幻想着能和简俞那样干净的人做朋友。
胡乱洗干净后,套上简俞准备的干净衣裳,偏大了,看来简俞的弟弟比自己个子要高点,谢忱有些感伤,果然感受到温暖后就会放不开。
简俞把人拉过来坐在凳子上,为他卷好衣袖,“这是店里最小的衣服了,没想到你还是穿起来大了些,看来你真是太瘦弱了,”把洗干净的碗筷递给谢忱,“吃饭吧。”
原来不是按照他弟弟买的,谢忱有些小窃喜。
实在是太饿了,顾不上简俞惊讶的表情,狼吞虎咽地扫荡桌上饭菜。
“你慢些,还有还有,没谁和你抢。”简俞干脆放下了手中碗筷,看着谢忱吃,“谢白,你还这么小,你的父母呢?”
谢忱听到简俞喊自己,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将嘴里的咀嚼吞下后,低着头,“没父亲,母亲死了。”
“这样啊,”简俞看着谢忱黯然的表情,“我母亲也去世了,有父亲和没父亲一样,他不要我们。”
“谢白,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快吃吧,还有汤。”
谢忱又重新吃起来,暗想吃饱后一定要快离开这里,自认对不起简俞的善良,不想自己的肮脏再沾染了简俞。
“你想啥呢!”简俞不断地用树枝扔着谢忱,他人却一动不动的,是傻了吗?
站起来准备下去的时候,脚一滑,简俞从树上掉了下来,边掉边喊,“诶诶诶诶诶!”
谢忱被简俞的叫喊声打断了回忆,看着简俞掉了下来,连忙伸出手去接人。
简俞扑了个满怀。
“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的~”谢忱在简俞耳侧咬了咬。
☆、不要喝多了
夜幕降临,整片山林陷入寂静,没有活物的喧闹声,连夜风也停下脚步。
与周遭形成对比的是山神庙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往前供着。
“一个一个来,别挤,诶,那个兔子精别乱蹦,别插队。”老树精一个脑袋两个大,本来好好在休息被简白那家伙扯起来给他收票。
被点名的兔子精羞红了脸,她的人形是位娇媚的小女子,害羞的样子着实让人着迷,难怪凡人会喜欢这类的,但这围起来的人哪里是凡人,都是化作人形的精怪,都知道这兔子精是个力能扛鼎的大汉,哪会对她献殷勤,都着急着先进去看看他们山神大人的新娘子。
邀请众多精怪来参加简白和沈一意的婚礼的主意是简白出的,他认为这么重要的日子,虽然暂时不能告知亲朋好友,但好歹应该热闹热闹,想来沈一意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值得庆祝的,这唯一一件也得让整个山里的跟着一起喜庆一下。
沈一意虽然觉得两人好好办办就行了,没必要,但还是听简白的,简白想要热闹那就办吧。
这一炷香过去了,门外的人不减反增,山里的精怪们听到消息后纷纷赶来,就为了喝一口山神大人的喜酒,可这沈一意的酒他们哪里喝得上,都被简白给藏起来了。
“树精大人,树精大人,”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一挤进里面,立马拉住老树精到一旁,“这新娘听说是名男子?”
老树精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问题呢,“老牛,你咋回事,我们山神大人娶谁都行,不管男女,山神大人开心就好,一会儿少咂嘴,你说你也是,你个黑牛精还化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形,装啥嫩呢。”
被怼了一番的老牛精哼哼两声就转身离开了,还小声在旁边一白净男子说话,“老羊,听那山下人说两个男人是断袖啊,”对上男子递过来的眼神,继续道,“咱俩这算吗?”
男子笑笑不说话,拧着老牛精的耳朵,往酒席上走去,“别想这么多,我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没人嚼我们舌根啊。”
黑衣男子傻笑两声,“老羊,你最近脱发严重不,给我也织一件羊毛衣呗,那野猪精都有,我不能没有!”
“给给给,别说话了,山神大人出来了。”
沈一意一出来,本来热闹非凡的门庭就安静下来了,连□□精都停下咕咕的声音,本来想出来告诉各位需要稍等片刻,想了想还是不说话了,又掉头进屋了。
沈一意一走,七嘴八舌地就开始讨论这新娘子和山神大人谁更俊美。
“我觉得是山神大人,我作为路人粉,公平地说这山神大人可谓是天神下凡,器宇轩昂,温文尔雅用在山神大人身上一点都不夸张。”狐狸精头号粉丝装作路人粉疯狂安利沈一意的颜给在座的小姐妹。
“我承认山神大人的英俊,那是你们没看见新娘子,我可是见过的,比那姑娘还水灵,翩翩公子说的就是我们新娘子!”兔子精两眼发光地托着下巴瞎想简白。
“山神大人!”
“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