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栊和柴文扉、夏亦可刚到太守府就听说纪孤穹出事,心急火燎的赶到子兰药庐,向姚初打听了半天,这才发现平时尾巴一样跟在要出身后的顾怜苍不在:“初心,怎么没看见怜苍?”
“他母亲去世了,顾家来人接他回去了。”姚初道。
柴文扉问:“走了多久了?”
“六天前下午走的。”姚初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怎么了?”
柴文扉笑道:“没事,就是习惯了看你身边有他,突然没看到了,有点不习惯了。”余光处躺着的纪孤穹的被子好像略有起伏,“初心,我怎么感觉刚刚纪兄动了一下?你快帮他看看。”
姚初帮纪孤穹探了下脉象:“他又没死,只是昏迷了,会动很正常。可能是听到夏兄的声音,知道他很安全,所以放心了吧。”
“哟,都开始准备喜事啦啊,怪不得连人家走了几天都数的这么清楚,这是算着日子办事呢。”柴文扉看到桌上扎眼的红色,拿起边上的喜字在姚初眼前晃悠。
姚初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去。”
“对了,你们来看。”姚初把桌子腾出一片空位,把凤袍的地形图铺在上面,“你们看,这两张是凤袍,这张白的是根据柴门画的图我做的,三张叠在一起,这些图案你们觉得像什么?我怎么看都没有在地图上找到对应的山。”
柴文扉一记肘击,笑道:“叠在一起你都能想到,厉害了啊。”
姚初一边演示眼前的凤袍,一边说:“一直横着看,怎么都连不起来,有天突然看到倒影,就想叠在一起看看来试试。你们也看看,看有没有其他想法。”
“也确实好像叠在一起看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你确定是这个方向,不是这样倒着?”萧玉栊颠倒着凤袍比划着。
姚初指给三人看:“这两张我肯定是这个方向,你们看,从刺绣上的图案来看,就能确定,只是这第三张,不太确定……”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你们没说要把刺绣的图案都画下来啊。”柴文扉双手摊在胸前,无辜道。
“看着他也无事无补,还是想想图吧。”夏亦可解围道,“不如把四个方向都画出来,再对照地图看,不是更清晰?”
“好,我来画。”萧玉栊答道。
“这四张图,唔,看出什么端倪了?”柴文扉盯着图纸问道。
“嗯……”萧玉栊摇摇头。
“这一条线分成三条线是什么意思?”姚初提问。
“重叠的三座山?”柴文扉答。
“你家重叠的三座山横着没边的长一起啊?”萧玉栊吐槽。
“地图上没有显示有这种样子连绵的山啊。”夏亦可答道。
四人就这么趴在桌上,盯着图纸,目不转睛。
“之前一个盯着看,这可好,四个趴着也盯着看。”姚大夫采药回来,就看到四人趴在桌上,盯着图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夏亦可忙起身行礼,恭敬道:“姚大夫,您来帮我们看看这个像什么吧。”还特地往边上让出一个位置,“您是长者,见多识广,经验丰富,自然比我们这四个小破孩懂得多,我们这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事儿,在您这儿还不够您看的呢。”
姚大夫放下背篓,走到桌前:“被你这小子一说,我这不看还不行了。来,我瞅瞅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好看,个个都蹲着看。”
夏亦可拿起一张图放在胸前:“您看这四张图,哪一张比较像地形图?”又赶紧示意其余三人,每人一幅图放在胸前。
“嗯,这画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画符,也就扉小子这张,还有那么点意思。”姚大夫摸摸下巴,“这个像两座山,如果把中间这个空白的想象成一个山谷,出来的这根线应该就是是一条河吧。唔,这样的话这三根就应该是支流,这个叉应该指的就是山谷右边这匹山的某个位置了。”
“姚大夫的描述感觉有点熟悉啊,亦可你觉得呢?”柴文扉略有所思,“我知道了!谢谢姚大夫,您真棒。”柴文扉跳过来抱着姚大夫,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姚初开心到:“谢谢爹。”
“谢谢姚大夫。”萧玉栊不明觉厉。
夏亦可放下手里的图纸,拱手道:“真是多亏了姚大夫,我们四个小子在这儿苦思冥想一下午了,脑袋都想破了,没想到您一出马就搞定了,真是白白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早知道就跟着您出去采药了,也比在这儿瞎看图纸见多识广了。”
“好啦好啦,不陪你们几个玩了。”姚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提起背篓进了内室。
“姚大夫慢走。”四人齐声道。
“看见了吗,姚大夫笑了。”柴文扉皮笑肉不笑的保持这笑容扯着嘴皮跟萧玉栊说道。
“看见了,好恐怖。”萧玉栊答道。
“诶,你们俩,说什么呢,那可是我爹。”姚初听见了他们俩大声地嘀咕。
萧玉栊反手一手背拍夏亦可胸前,佩服道:“这么多年,我就没见姚大夫笑过,夏兄你厉害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柴文扉不以为然。
“那你去试试?”姚初道,“还是谢谢夏兄,我也很久没见过父亲这样笑过了。以后还请想请你多来家里坐坐。”
柴文扉打断姚初的话,用手肘蹭了蹭夏亦可:“意思就是让你来做姚大夫的消遣。”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姚初嫌弃道,“刚刚你说你知道了,这儿是哪儿?”
柴文扉和夏亦可相视一笑。
阳城重尧镇。
☆、韶王舒云未
第四十九章韶王舒云未
“现在镛陵是找到了,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姚初收起凤袍及柴文扉手上的那张图纸。
萧玉栊愤恨的啐了一口,说:“管他什么镛陵,什么密诏,我只想找到梅梢背后的人,碎尸万段。”
“对,之前我拉着盒子不让他冲动也只是为了留下梅梢的命,跟踪她找到她背后的人,没想到害的纪兄这样。”柴文扉看了看躺床上的纪孤穹,“亦可,东都有梅梢的踪迹吗?”
夏亦可摇头。
“那梅梢那边的线索又断了。”柴文扉郁闷,好不容易逮着个鱼钩能收拾后面的神秘人,又被截胡了。
姚初放好凤袍,一边收拾在桌上摆放的乱七八糟的红色,一边说:“那倒未必!”
萧玉栊问:“怎么说?”
“纪兄武功比梅梢怎么样?”
柴文扉想了想答:“梅梢不敌他多了。”除开自己这个只会逃跑的,在座能打架的只有盒子和夏亦可。盒子是打不过纪孤穹的,顶多只能勉强和梅梢战个平手;而夏亦可,一直都是深藏不露的,从来不知道他的真实水平,就连短离刃是不是他的惯用武器都不知道。
“初心你的意思是,纪兄会伤成这样,说明在蜀都和梅梢接头的人武功太高;不然如果那人和梅梢水平差不多,是不可能把纪兄伤成这个样子,一看这个伤就知道完全是对方单方面碾压。加上梅梢在廪丘中了我的摇漾线,纪兄追着她回到蜀都……”
“那梅梢就算没有重伤也得掉一层皮,她又没有上东都。梅梢还在蜀都!”萧玉栊接着柴文扉的话往下说,大为惊讶,“若是这样,她会藏在哪儿?对方会不会已经弃车保帅杀人灭口了?如果她就在蜀都,她留下的目的是什么?”
柴文扉烦躁的瘫在椅子上:“乱乱乱,怎么越分析越乱!”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收拾神秘人,好不容易看见了曙光,现在又一片迷雾。
姚初看了眼柴文扉,沉思片刻,笑道:“好了,你们也舟车劳顿了,先回去休息吧,既然拿走的是假的,还怕他们不主动来找我们吗?”
“姚兄说的对,文扉,萧兄,你们也别太担心,休息好了再重新整理思绪。”一直没说话的夏亦可趁机在一旁安慰道。
临行前萧玉栊不放心的额看了眼躺着的纪孤穹,对姚初说:“也只能这样了,在蜀都与梅梢接应的人只有纪兄知道,他一旦醒了,马上问他,然后再通知我们!”
“好!”姚初答道。
蜀都大街。
柴文扉抱着一堆东西,跟在姚初后面:“初心,纪兄还是没醒?”
“没有。哎……前前后后已经昏睡快六天了。那天你们走后倒是不发热了,可还是昏迷。我也黔驴技穷了啊。”姚初深感自己医术不精啊。
“初心,那个好看,怜苍一定喜欢。”柴文扉用头指了指一个大红色绣金边的靴子,“你看这都买的七七八八了,就差一双靴子了。”
姚初苦恼道:“可是我不知道他穿多大。”
“你记得我穿多大,就不记得人家怜苍穿多大?你好意思吗?”柴文扉一脸鄙视,“诶诶诶,帮我一把,要掉啦。”
“好啦。买了这么多,先回去吧,你看你都拿不下了。”姚初把柴文扉面前的盒子拿掉几个,露出柴文扉的头。
当时是,太子舒灵晔在御书房阶前跪了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睡,眼看就要不行了,你道怎样?皇帝不忍心了,赦免秦丞相一家,点秦慕予为太子侍读,其实也算是成全了太子与秦慕予这一对苦命鸳鸯了……路边一群人围着激情澎湃的说书先生,听得如痴如醉。
听到路边的说书,柴文扉无语的吐槽道:“我的天,不是两天一夜吗?传着传着现在都变成七天七夜了,谁七天七夜跪着不吃不喝能活着的?”
“最近这个故事流传很广啊,柴门你怎么看?”姚初皱皱眉,问道。
柴文扉道:“确实很可疑。之前我们在廪丘听说的时候,只当是新编的故事,只是没想到这不到一个月,已经连蜀都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听过的人无不同情舒灵晔和秦慕予,憎恨陈皇后的。陈皇后的口碑突然就急转直下,从之前的为天下苍生而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妒妇,为天下人所不齿。”
姚初总结道:“就像有人在暗中操作舆论一样。是吧?”
“对!如果是这样,有什么目的?会不会和梅梢后面的神秘人有关?”柴文扉心焦,这一个神秘人没解决,又来一个,脑细胞不够用啊亲。
“梅梢后面的神秘人目的很明确;现在这个故事后面的人,就目前看来只是传播故事引导舆论,目的不明。只是柴门,夜袭落叶庄的那伙人,你有什么看法?”姚初突然问道。
柴文扉摇摇头:“一切事件的导火线!”两人聊着天,不觉就已经到子兰药庐了。“我给你放桌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