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月上芝水庵
“你们先去,我去找刚刚那个买故事的小哥,他故事还没说完呢。”小昱没等夏亦可说话,提前开了口,免得夏亦可唠叨。转身跑进了人群里。
回到客栈,又给月上开了间房,听她诉苦诉了半天,柴文扉感觉头都大了,内心比无比佩服那些三宫六院的皇帝,天天下班对着这么一爹嗲声嗲气撒娇的女人,累不累啊。
“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在楼下喝酒聊天,你一个姑娘跟着像什么样子。而且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啊。”柴文扉一边用手撇开往身上靠的玉指,一边安慰道。
“可是,公子……”月上姑娘不依不饶,扭动腰肢。
“你再说,我就把你卖到军队里犒赏三军!”柴文扉烦不胜烦。
月上咬着手帕,欲语还羞:“是,公子。公子可一定不要再抛弃奴家了。”
“哎呀妈呀,这女人太可怕了。”柴文扉一边拍着衣衫,一边走到客栈大厅。
萧玉栊和夏亦可不知道在低头说什么,见到他来了,萧玉栊就笑的花枝招展。
“笑笑笑,笑个屁。”柴文扉不满,“芝水是啥?问到了吗?”
夏亦可忍笑道:“问到了,听小二哥说,城外有一所尼姑庵就叫做芝水庵。”
“你也笑我!”柴文扉嗔怒。
夏亦可立马换上了如丧考妣的表情:“谁让你到处留情处处招蜂的。这次让你长个记性,看你还在外面乱来。”
柴文扉表示大写的冤枉,他真没有拈花惹草啊:“不说那个,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走,会会这个三无亲信去。”说话就要起身。
萧玉栊在他身旁止住笑,幽幽道:“柴门,你真的要去?”
柴文扉只觉得背后一凉,困惑的看着萧玉栊。
萧玉栊一脸正色,绘声绘色的描绘,声音抑扬顿挫:“听小二哥说,那芝水庵早已破败,杂草丛生,还经常闹鬼,简直就是我鼎亚国的兰若寺。曾经有晚上赶路的人看到有狐狸和没有头的人站在树下说话,回来后就一病不起了;还有人远远路过,就看到深夜的芝水庵灯火通明,还有姑娘的嬉戏声;还听说有人路过的时候听到里面呜咽哽咽,只有四肢架着一个头寻找自己的躯干,见到有人就会悄然无声的跑到那人的身后,一把拍在那人的背上……”声音越说越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本就怕鬼的柴文扉被萧玉栊冷不丁的在背上一拍,吓得狂叫,眼看就要钻进桌子下,被夏亦可一把抓住锁在怀里,轻轻安抚,给他顺气。
夏亦可温柔的轻声道:“文扉文扉,别怕,那是假的,是骗你的。”安慰完了还不忘瞪了几眼萧玉栊。
被瞪了的萧玉栊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感觉要不是柴文扉在这儿,他会被夏亦可撕成几瓣:“好啦好啦,我错啦,你看你这眼泪都吓出来了,至于吗?从小被我吓,胆子还这么小。”
缓过气的柴文扉骂道:“妈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不好!什么眼泪,这是你大爷我眼睛流的汗水。”
“都是他胡诌的,芝水庵没有这样的事儿。你要是怕,就让他一个人去,我们在客栈等着。”夏亦可继续把手放在柴文扉腰上吃豆腐。
萧玉栊鄙视道:“重色轻友,居然让我一个人去打妖精。”
“谁怕了谁怕了,我我我才不怕,走走走,一起去。”柴文扉结巴的同手同脚往客栈门口走去,外面一片漆黑,几盏灯笼挂在屋檐下,宛如明亮的眼睛,一股寒意从柴文扉后脊梁骨直冲头顶。
“文扉,你同手同脚了。”夏亦可宠溺道。
“哈哈哈哈哈哈!”萧玉栊笑的乱没形象。
子时,芝水庵。
“真的没有鬼吧,盒子,之前真的是你编出来骗我的是不是?”平日里上天入地胡作非为的柴文扉像鹌鹑一样的躲在夏亦可身后,用力的抱着夏亦可的手臂,就像月上之前抱住他一样。
萧玉栊提着灯笼走在前面不耐烦道:“是是是,这么多年我编的鬼故事还少吗?不管多拙劣的你都信。”
夏亦可一手拿着灯笼一手被柴文扉紧紧抱住,跟在萧玉栊身后。四周黑压压的,只有微弱的光照耀着眼前的青石板。荒弃的芝水庵几块破门板被随意践踏在地上,四周寂静无声,连鸟叫虫鸣都没有。杂草比人都高,晚风吹拂,发出唰唰的声响,引得柴文扉草木皆兵,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的把夏亦可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夏亦可倒是乐在其中。
突然,柴文扉似乎感觉有视线从他的斜后方传来,他缓缓地转过头去,一颗明亮的头在芝水庵的廊下就着月光诡秘的笑着,黑暗中一只手不住的向他招手,若隐若现的声音随着晚风飘入他的耳廓:“你们来啦……”
柴文扉吓得三魂不见了气魄,大叫着抱住夏亦可,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本来就专注在黑暗寂静中找人的两人被他这一叫,吓得不轻。
夏亦可被他这突然地举动慌了神:“怎么了怎么了,文扉别怕,我是亦可,你看看,我是亦可。”
在出客栈之前他才知道原来柴文扉怕黑又怕鬼,怪不得之前在山洞,二话不说要自己先生火,而且基本不会离开自己一米远。略感胸前有些湿润的夏亦可不客气道:“萧玉栊你又吓他,你再吓他试试看?”
萧玉栊无辜的拍胸脯保证道:“我没有啊,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我刚刚可是走在你们俩前面的啊。”
此话一出,两人都觉得不对。
芝水庵还有其他人,而且恰巧被柴门(文扉)看到了,误认为是鬼。
“文扉文扉,你看到了什么?别怕,告诉我,在哪儿?”夏亦可哄道。
柴文扉依旧鸵鸟一样把头埋在夏亦可胸膛,伸出手指了指斜后方。顺着他的手看去,只有空落落的走廊和几根爬满野草的柱子。
突然,一个灯笼在芝水庵门口亮起,一个个头不算高但却瘦弱的黑影跟着灯笼缓缓向他们走来。
走近了,来人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跟这位公子打招呼来的,结果突然一阵风吹过,把灯笼给吹灭了,我就蹲下去点火了。好像把这位公子吓得不轻啊。哈哈。”
“就是你约我们的?”萧玉栊狐疑道,“信的内容是什么?”
☆、换来的故事
第三十九章梅梢月上
“公子还不相信我呢。这大晚上我不睡觉跑来这儿做什么。”来人道,“第一封信是约你们廪丘相见,万金换畹蘅匣,第二封信是廪丘说书人,第三封信是子时芝水庵。对吧。”
夏亦可抱着柴文扉问道:“为什么要卖了畹蘅匣,这是陈皇后托付于你们家,于情于理都应该奉为至宝加以保护才对。”
“哎,公子,老一辈是什么想法我不懂也不想懂,只是一个铜板也要为难死英雄汉是不?饭都吃不上了,还拿着那劳什子,守这一份骨气干什么?只要你们几位愿意,万两黄金,我给你们畹蘅匣。”来人道。
萧玉栊道:“口说无凭。”
“几位公子凑过来,把灯笼熄灭了,你们就相信我了。”来人提起灯笼吹熄了。
见状,萧玉栊和夏亦可也灭了灯笼。
来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盒子,打开,随即关上。
“相信了吧。只要你们给我金子,这就是你们的。”来人宝贝的抱在怀里。
柴文扉从夏亦可怀里探出一只头,露出两个俩水汪汪的眼睛,略带鼻音的问道:“谁告诉你我们在找它的?”
“是我!”随着一声女音,一根长鞭呼啸而来,萧玉栊本想救下来人,没想到晚了一步,扑了个空,只一把抢过来人怀里的畹蘅匣,来人却被长鞭贯穿了。
收鞭,点火。
芝水庵瞬间宛如白昼,四面墙头上爬满了人,一位姑娘手执长鞭,一身红衣,身后跟着俩位绝美的少年走进了破败的芝水庵。踏过刚刚被她的长鞭穿过,早已倒在一边的尸体,笑语盈盈的挽着几丝头发道:“妾身帮几位找到了第三个畹蘅匣,几位打算怎么谢妾身呢?”
夏亦可道:“梅梢姑娘也有如此雅兴,来欣赏这夜半的芝水庵么?”
萧玉栊一听到梅梢二字,气冲斗牛,将畹蘅匣往夏亦可手里一塞,拔出剑就砍了上去,连招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梅梢笑笑,一跃而起,扔出长鞭,在空中打的空气生生作响,一鞭子直冲萧玉栊胸前袭去。柴文扉见状,从夏亦可怀里飞出,一把抱住萧玉栊,用背扎扎实的接住了鞭锋。半路被截的长鞭划过柴文扉,一道血痕打在地上,激起圈圈灰尘。收回长鞭,只剩下地上梅花簇簇花叶相间的鞭痕。
“嘶……不可意气。”抱着萧玉栊低声道。
妈的,好疼。
“这柴公子不仅面皮儿生得好,连这血打出来的梅花比别人的都好看。”梅梢嫣然一笑,“不过还是没有落叶庄的梅花好看,恰似寒冬白雪下的红梅,鲜艳滴血,簇簇朵朵。”
一听到落叶庄单个字,萧玉栊哪里还有什么理智,提剑就又要冲上去。柴文扉死命的抱住萧玉栊不撒手:“这是激将法,别中计。”
这梅梢言辞之间挑衅味儿极重,目的不明,他不能让萧玉栊以身犯险。感觉怀里的萧玉栊气息略微缓和了,柴文扉松开手,道:“月上姑娘,这么晚了还不睡,白日里跑的还不累吗?”
梅梢一顿,依旧挽着头发笑语盈盈:“柴公子你说什么呢?妾身可不懂。”
“我在你身上撒了东西,你没闻出来?”柴文扉手放在鼻子上扇了扇,“味儿这么浓,你还说自己不是月上?”
梅梢眉头一拧,无意识的抬起手闻了闻,看到柴文扉笑意愈加明显,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哼,女生哪儿有不在意自己身上有奇怪味道的。柴文扉内心吐槽道。
梅梢一脸□□:“我是月上又怎么样?之前我只是想要畹蘅匣,不过现在嘛,我更想要你了。不若从了妾身,改名□□喜吧。”
柴文扉无可奈何摊手道。“可惜,劳资已经有人要了。”卧槽,春喜上眉梢么?梅梢是真的浪,骚到没边了,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啧啧啧。柴文扉在心里狠狠的恶心了一把。
柴文扉想了想道:“梅梢姑娘,你不过就是要畹蘅匣罢了,我们做个买卖。”
“你说。”梅梢抬了抬下巴。
“你把命给我,我给你畹蘅匣怎么样?”萧玉栊道。
梅梢不理,转而对着夏亦可道:“你我都是为了同一样东西,不若带着你身上的三张凤袍与我合作如何?总好过如今这般卑躬屈膝的忙前忙后。”
“挑拨离间。”夏亦可不屑。
“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知肚明,不过就算你不拿给我,这么多人,你能带着凤袍和这两个拖后腿的全身而退吗?”梅梢冷冷道,“一会儿再求饶,本姑奶奶可就不奉陪了!”
言罢,四周的几十号人蜂拥而上,从四面而来。
叶痕剑与短离刃向芝水庵后退去,摇漾线在他们身后如礼花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