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l脊背僵硬,不敢动弹。
他跟裴庸,一直只担着一个恋爱的虚名,未越雷池半步,从来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
更别说现在一堆糟心的事情摆在面前,不是个风花雪月的气氛。
这是怎么了?
不过l还记得,这种时刻,应该有点仪式感,所以他悄悄勾勾手指,大簇大簇的焰火在两人头顶炸开。
他存了一份小心思,不想打断这个吻,所以把声音隔绝,等以后有机会了,再放给裴庸看。
两人分开之后,裴庸看着有点惊喜又有点疑惑的l,笑着搂住l的脖子又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现在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了。”
裴庸把l从地上拽起来,拉着他并排躺在床上,解释道:“之前我问过苏遇学姐有多喜欢我哥。她说,她曾经一个人生活了很久,觉得亲情跟友情都是浪费时间的累赘。后来遇到我哥,觉得如果同路的话,两个人一起走,也没有什么不好,再后来,他们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后,她觉得,如果跟我哥结婚,她愿意生好多孩子,她还笑了笑,补充说,最好是六个。”裴庸笑得一脸向往,“那时候我就明白,她是真的喜欢我哥,因为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所有预先设定的条条框框都可以作废,那个人是什么样,他的喜好就是什么样。”
想到这里,裴庸把头靠在l胸口:“l,虽然你没有详细跟我解释,我大概也猜得到,你这样帮我,已经违背了你的原则。我要谢谢你。”
“不用谢。”l连忙回答。
裴庸好笑地捂住l的嘴:“你乱答应什么?我不是谢你帮我的忙,我是谢你,愿意喜欢我到这个程度。你不要我也喜欢你啊?”
l的回答含糊不清地从裴庸的指缝漏出:“要,当然要。”
上午九点半
文观如准时来到跟程沐相约的餐厅,推开包厢门,却只见到裴庸坐在里面,他一时有些尴尬:“你……”
他并不知道,早上他的那通电话,根本没有打到程沐的手机上,而是被l转接到了裴庸这里,l还帮裴庸把声音处理成了程沐的。
“没错,就是我,很惊讶吗?”
文观如关上门,在裴庸对面坐下,故作镇定道:“怎么,程教授没来吗?”
“当然,他那么忙,怎么会理会这种小事情?刚刚跟我打了个招呼,说我自己惹的事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话,再跟他说。”裴庸打了个哈欠,摊摊手,“所以,我就自己过来喽。”
用力搓了搓手里的文件夹,文观如起身道:“既然程教授忙得没空从学校出来,那我去找他也是一样的。”
裴庸狠狠一拍桌子:“坐下!”
“你什么意思?!”
裴庸斜睨着他,道:“说你笨你还真是糊涂起来了。文观如,虎毒尚且不食子,就算我跟程沐不对付,我也还是他的儿子,难道你以为他会容得下一个欺负我的人?”
“不可能,我明明跟他说……”
裴庸打断他:“说什么?说我喜欢张晰?想要挟他啊,文观如,你是不是忘了我姓裴?像我们这样的艺术世家,喜欢个把男人,算得上什么稀奇事?你还真以为自己攥到我的把柄了啊。”
文观如半信半疑,问道:“那你之前,我让你替我上课,你怎么不拒绝?”
裴庸不在意道:“因为我根本不在乎啊,况且,这种暗暗喜欢一个人被抓到的感觉,还蛮刺激,蛮好玩儿的。可惜啊,学医真的太无聊,张晰虽然好看,时间久了,也是一样没味道,不玩儿了,所以就跟你说清楚喽。别怪我没提醒你,硬把事情闹大,倒霉的只会是你。”
裴庸冲文观如扬扬手机:“你有的,不过是几张不能说明真假的微博截图,而我这里,可是存着你逃课还有让人代写课程论文的所有证据,咱们大一第一个学期公共课有五门,第二个学期四门。你知道吗?缺课三分之一就要取消考试资格,这种不用考试的考察课,是直接取消学分,按挂科处理的。按你的情况,已经超过了挂科四门这个坎儿,可以给予强制退学处分了。你说,我是不是在吓唬你?”
文观如已经完全不敢想着威胁裴庸了,他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要劝你,以后还是规规矩矩做人的好,文观如,你毕竟是一市的理科状元,完全可以凭真才实学做事,何必要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指指文观如手上的文件夹,裴庸道:“这是什么?简历?”
文观如吓得后退半步:“你怎么知道?!”
裴庸夸张地扶扶额:“你真的傻了吗?你文件夹封面上写着个人简历四个大字,我又不瞎。”
文观如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
“要不要我帮你递给程沐,让他好好照顾照顾你?”
“不用了不用了,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见,啊,不再见!”
文观如关上门慌乱地逃走了。
裴庸心道:文观如,我的悲哀跟你的愚昧,并没有哪个更好一些。
l看着文观如仓皇的背影,笑道:“就这么放过他了?甘心吗?”
裴庸抿了口咖啡,晃晃脑袋,道:“我当然没有原谅他,但那种以强权取得的曲折胜利,我不接受。希望他以后,好自为之吧。”
看裴庸困得不成样子,l心疼道:“事情解决了,现在赶紧回去补觉吧,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裴庸摆摆手:“不行,现在只解决了一头,关键问题在我自己,别出声啊,我打个电话。”
他调到联系人列表,找到外祖母一栏,拨出去,二十几秒后,终于通了:“小庸啊,祖母上楼慢,等久了吧?想不想祖母?”
裴庸是裴言清跟程沐离婚期间生的,裴言清大着肚子拿着离婚证回到娘家的时候,把老两口气得够呛,半年不让程沐进门,孩子生下来,直接跟了母家的姓,在老两口心里,裴庸就是他们的孙子,称呼的时候从来不让裴庸添那个“外”字。
裴庸故意让声音显得可怜兮兮:“祖母,我惹祸了。”
看着裴庸入戏地把脸皱成一团,声音惨兮兮的,l惊得被空气呛了一口。
☆、第二十三章 至多不过,徒劳无功
裴庸回到小公寓的时候,程潋正在收拾行李,听到裴庸进门,程潋抱着衣服出来,上下看了看他,点点头:“看来昨天的确没伤着筋骨,好得挺快。那我就能放心出门了。”
“哥,你这是?”
“陪你嫂子回老家一趟,祭祖。”
“学姐不是本地人吗?你陪她去收拾衣服干什么?”
“她祖籍四川,谁跟你说是本地人了?”
“可她爸……”裴庸愣了一下,咬住食指第二节关节,“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程潋道:“别想那么多,我走得急,一下跟你解释不清楚,回来再说。”
“好吧。”
跟裴庸一样一夜没睡的还有苏遇,昨天父亲留给她的王律师告诉她,那边的事情办妥了,问她要不要过去一趟。
她当然要去。
一晚上睡不着,索性起来把一直在玩儿的一个游戏打通了关。
程潋走后裴庸放心地倒在床上,入睡前点开微博,发现易晴头像下的个人简介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全图鉴玩家”换成了“一个有点开心的云间录玩家”。
最新的一条微博是一个金灿灿的头像框截图。
点开聊天框发私信:姐姐恭喜啊,魂十吗?
那边几乎是秒回:不了弟弟,一晚上打了五个秘闻十层,我要死了现在,感觉整个世界跟我隔着一堵墙。现在马上要去机场,希望在飞机上睡一会儿吧。
裴庸追问道:好的好的,改天再约,姐姐这是干什么去,方便透露吗?
那边过了几秒,回道:筹拍《清平愿》。
裴庸:!!!
苏遇想象着这个小粉丝的表情,笑着嘱咐道:消息公开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不过你别偷跑啊。
裴庸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姐姐一路顺风,好好休息。
然后心满意足地关了机,闭上眼。
养好精神,迎接明天的事。
周日上午十点苏遇工作室
裴茗坐在前台画设计稿,一个女人推开门,走到她面前:“你好,我找裴茗。”
裴茗从她推门的时候开始,视线就再也难以从对方的脸上移开。
她家几代做奢侈品,从小接触的明星也不在少数,但到了今天,裴茗才真正见识到爷爷说过的“吃钱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
面前的人明显已经不是少女,但那种由内而外的美对于征服人心,仍然具有不可置疑的力量,裴茗不由得想到,对着这样的一张脸,恐怕任何人都愿意奉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只求她的眼神能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
裴言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又说了一遍来意:“小姑娘,裴茗在这里吗?”
裴茗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裴茗,您是?”
“我是裴庸的母亲,裴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