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喜欢,品鉴报公认的你人气最高,否认不得的。”
陶挚笑着在宗韶脸颊上亲了一下。
宗韶道:“你第一次做皇子,青涩一点刚刚好。你就笑,不知道怎样答的话就不说,没事。什么样的你都是最好的,是上天的恩赐。”
“你这么谆谆教导嘱咐,像我爹。”
宗韶笑道:“爹才不这样,爹都是板起面孔教训:书也不好好读,话也不会说,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他说不下去,两人哈哈大笑。
宗韶道:“我只要你开心。人生不过一场经历,丰富灿烂就好。”
“知道了。”陶挚笑,看着宗韶觉得暖暖的。
有了宗韶,人生路就可以充盈自信地走下去,满带着幸福,满载着收获。
☆、你就是个福气宝宝
这一日,皇帝带陶挚上朝,将陶挚介绍给文武官员,陶挚想着宗韶的话,心情极好,一直微笑谦礼相对,果然没怎么紧张。
而他精致清秀的容貌、真实纯净的素养,谦礼又带着少年羞涩的举止,除了有利害关系的皇族及其派系官员,也很容易地得到大多数朝臣的好感。因为陶挚给人的印象就是无害,眉眼清亮,笑容可爱得像个孩子,又美得超凡珍贵。
陶挚认真听大臣们商讨朝政,原来国家大事就是这样被决定的,陶挚觉得有点不真实,也兴奋,用心记下每一位大臣发言,观察每一位仪容表情。
散朝后,他随着大臣们出来,问守在外面的宗泓:“回春和宫?”宗泓低声道:“皇上没传你,就先回宫。王琰在和谢容讲话,他们目光在瞄你。”
陶挚、宗泓、荀皎、简意和两个侍卫往春和宫走,身后脚步声急,谢容追了上来:“殿下!”
陶挚止步回头,谢容脸微红,恭敬行礼,一揖到地,陶挚忙道:“谢将军,我正想请你到春和宫吃茶,可有时间?”
谢容抬起头,颇窘又有些意外道:“末将不胜荣幸。”
王琰也过来,翩然行礼:“殿下有好茶,是只给谢将军的,还是微臣也可以蹭喝?”
陶挚笑了:“当然欢迎你们一起来,我正要谢你呢。”
王琰看了一眼谢容,笑道:“谢将军说绑了荆条再来,被我劝止了。我觉得,由我瞧着他请罪比什么荆条都管用。”
谢容羞得只看地面不言声,王琰说一句:“走吧,还要殿下等你吗?”
三人进了春和殿,陶挚见宗韶已避到里间了,因请王谢二人座。谢容跪下庄肃道:“末将向殿下请罪,请殿下宽恕末将冒犯之罪。任打任罚由殿下发落。”
陶挚忙离座扶起他:“我还要谢将军呢,若不是将军正直仁义,荀皎就被江宁王带走了。”
谢容脸红道:“是王大人威胁我,说若不让荀郎赢就在品鉴报上抹黑我。”
陶挚向王琰深施礼致谢,王琰忙还礼道:“微臣怎敢承当,不过微臣想向殿下讨个赏,将殿下对在下的谢意转给谢将军,折了他冲撞冒犯之罪,殿下可能宽宏大量允可?”
陶挚笑道:“王兄的恩情这一生我都不知怎样报答。王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谢兄,我想拜你为师学擒拿术,你可肯教我?”
谢容红脸道:“当然!殿下什么时候想学?”
陶挚从宦官手里接了茶奉给他:“你喝了我的茶,就做我的老师吧。”
谢容双手接茶,感动地看陶挚:“你真不记恨我?”
王琰在一边咳了一声,陶挚已笑道:“走,现在就出去教我。”
谢容将茶一饮而尽,目光明亮,随陶挚出来,在庭院里教陶挚擒拿术。荀皎宗泓简意在一边看着。擒拿术是近身搏斗,陶挚聪明敏捷,学得很快,不觉就到午膳时分,因留谢容王琰二人用饭,谢容一路与陶挚进大殿犹一路比划拆招,忽然看到宗韶自里间走出来,立即将抓着陶挚的手放开,笑道:“我方才见窗子里恍惚有个人向外看,原来是福王。陶郎如今是我梁国皇子,以往冲撞冒犯福王之罪就请看在我国殿下的面子上,恕了吧。”说着向宗韶端正行了一礼。
宗韶笑道:“谢你教清徽武功,今日一定多敬你一杯。”
外面有宦官传梁帝口谕,要陶挚去望江楼陪皇上用午膳,谢容和王琰立即告辞。
这里宗韶给陶挚更衣,因宗韶已与梁帝用过几次膳了,便嘱咐了陶挚一些宫廷礼仪和宴席注意事项,陶挚笑道:“上天将你送给我来帮我的。”
宗韶笑说:“可不是,你就是个福气宝宝。”
陶挚大笑。
宗韶抿嘴道:“其实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帮你,你师父多。”
咦?陶挚扬了眉梢,宗韶已笑道:“快去吧,我的殿下。”
陶挚笑回他道:“你放心,我走到哪里都有荀皎简意宗泓跟着。”
宗韶眨眼:“我知道。”
望江楼在御园,陶挚到时,在京的皇室成员都来了,包括江宁王。这些元姓皇室成员对陶挚的态度明显敌视,有挑剔鄙夷的,有不以为然的,有冷眼旁观的,江宁王倒是唯一一个面上带笑的,却是欣赏男色的眼光,毫无尊重。陶挚想象着宗韶在皇宫里的样子,安静有礼,全然不计较这些人形容。
皇帝要陶挚挨个敬酒,一个皇伯、三个皇叔,四个堂兄,敬酒的时候皇叔衡阳王偏要三杯一块喝,陶挚温和谦礼地遵命,要怎样便怎样,于是下剩的两个皇叔也都各敬三杯。
然后又有五个堂弟来给他敬酒,陶挚觉察出这些人不怀好意,想将自己灌醉出丑,但皇帝在那里瞧着不出声,他也就温和礼貌地都接下来。
做皇子还得酒量好,陶挚心中腹诽。
一圈酒下来,那些人瞧出来没什么功用,都有些悻悻,东桓王跃身而出,说为父皇表演舞蹈助兴。
这东桓王身材高挑,俊颜白面,眉眼间颇有戾气凶残。东桓王舞得还行,但远不如白栩,陶挚随众人鼓掌,一堂兄便道:“陶挚弟的鼓掌好像有些敷衍,莫不是为此中高手?请陶挚弟为皇上舞一曲,我们也有幸赏观北地舞风。”
陶挚温和谦逊道:“我没学过舞蹈,皇兄见谅。”
“哎,跳舞嘛,随着韵律动动手脚就好,皇上最喜舞蹈,彩衣娱亲,你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就是就是,随便跳跳,不要扫兴嘛。”几个兄弟热闹附和着。
陶挚想了一下,虽然他大体能模仿得出,但动作肯定不到位,美感也欠缺,落得这些人嘲笑,因此谦恭对皇帝道:“父皇,儿臣实在是没学过舞蹈,随意舞动怕不恭敬影响父皇心情,儿臣为父皇献上一首琴曲助兴可好?”
皇帝含笑说好。于是陶挚抚琴,宗韶的曲子自然不适合这样场合,陶挚抚的是宗泓那首北魏皇帝做的琴曲,一曲即罢,四座安静,梁帝目光深邃,赞扬道:“好曲!吾儿如此心境气概,志在天下,襟怀宇宙,好!”
在座叔伯兄弟皆哑然不作声。
皇叔衡阳王问:“陶挚侄儿在北魏都读过什么书?”
陶挚如实答:诗书礼易春秋……他读的书是有点多。
东桓王嗤的一笑:“可是只读了一遍书名?”
皇帝不言,静看陶挚。
陶挚温和道:“我方才说的文章,都是我会背的。”他脾气可好了,才不与他一般见识。
皇伯长沙王笑道:“果真,如今可还记得一二?”
“您说上句我可接下句。”陶挚谦和有礼道。
于是便成了课堂,若简伯父在,一定告诉他们不用考了,还不如现拿一篇新文让他背来得挑战一些,比如宗韶昨晚念的佛经。
待众人发现他的确是读过这些书,背得还很熟,场面再次有点尴尬。
东桓王再一声笑:“死记硬背有什么用,都是别人的文章,有本事自己做一篇文章,大家听听?”
“对对,即席做赋!”
“作诗一首!”
陶挚微笑道:“我素无捷才,做一篇文章要斟酌良久,甚至多日。便念一首以前做的诗请皇上、众位叔伯、兄弟们指正。”
陶挚没作过诗赋,但以前简伯父曾教过一首父亲做的诗。简伯父说,他与父亲赏雪饮酒,父亲酒后赋诗一首,赞美如画江山,慨叹秦皇汉武,抒发自身情怀,当时只他二人在,过后简伯父拿这首诗问父亲,父亲坚持说不记得了,不是他做的。简伯父也就再没对旁人提起过。
陶挚念完父亲的诗,在座更安静了。
皇帝击掌道:“好诗!有这样的胸怀心志才有方才的琴曲,是朕之子,可托江山。宗正,速择吉日给朕报来,朕要立陶挚为太子,行册封典礼。”
☆、每个人都拼了命救他
东桓王跳起来了:“父皇,他来的突兀,别北魏间谍,需得详查,怎可托以江山?望父皇三思!”
皇帝一笑:“间谍?这个说法有趣,你去查,最好于太子典礼前查出结果,否则,朕治你妄言诋毁太子之罪!”
皇帝威严扫视全场:“你们谁能做出这样的诗句,抚出这样的琴曲?元陶挚胸怀天地,志向广远,是上天送给朕的儿子,是佛祖对大梁的恩赐。都散了吧。陶挚留下。”
皇帝问陶挚:“今日宴会,你怎么看。”
“孩儿初来,还没有突出的本事镇住他们,他们不服,所以质疑儿臣。”
“你打算如何应对?”
“儿臣愿听从父皇教导,勤学上进,增长识见,让他们不敢小瞧我。”
皇帝笑了:“好,那就每天随朕上朝听政。”
陶挚谢过父皇,随即请求去看望安贵嫔。皇帝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