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
“我也没有什么恶意。”
暴风雪胜券在握，甚至翘起了二郎腿，四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在讨论杀人，像是在公司开会。
“对你们而言，杀掉景连欢是早晚的事，现在只是提前了一点点而已。更何况，没有了她，我会永远为你们守住卷耳的秘密，怎么样？”
“……鬼的永远喔。”
卷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可以。”
没想到姜云这边却拍了板，“不过我有个条件。”
暴风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你说。”
“你既然敢直呼蚩尤的名字，可见你根本就不信他吧？我要你真真切切的在我们之间做内应。”
伶幼：“？？？”
做内应？我们头还要不要？
“对于你们而言，离开也是早晚的事情吧。”
姜云嘴角微微扬起，把刚才暴风雪赌他的话原路扔了回去，“既然如此，早做准备，不是更好吗？”
“不行！”
伶幼啪地一声站了起来，他顶着那几道猫爪印，看起来十分滑稽。
他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盗亦有道！”
姜云：“……？”
卷耳：“……？”
“……”
暴风雪把他拉了回去，低声斥了一句，“一边儿玩去。”
伶幼：qaq
“你要我帮你们对抗蚩尤？”
暴风雪处理好家务，转过脸来一副你们开我玩笑的表情，“他可是上古战神，现在只是缺一个壳子罢了。姜云，我承认你厉害，四大凶兽合起伙来都打不过你，可是想要对战蚩尤……你不要太过自负了。”
姜云还未回答，卷耳已经听不下去了，嘀咕道，“什么上古战神蚩尤……他就是一根柳条精。”
暴风雪：“……？”
反正这也不算特别机密的事情，卷耳就一五一十地把实情和暴风雪说了，说完还一脸严肃，“郭嘉早就和你们科普过多少轮了？不传谣不信谣，你看，这下好了吧？搞得跟传销似的，可怜我们这些妖怪警察，要给你们擦屁股。”
“？？？”
暴风雪和伶幼都是一脸三观崩塌的表情，“你瞎说什么？他的魂魄的确是人形，也有神血的气息……”
“那我问你。”
卷耳反问道，“既然他是蚩尤，那么肯定知道自己的尸体在哪儿吧？天下千千万万个壳子，哪里有自己的最好用？”
“这……”
暴风雪隐约记得穷奇曾经和自己解释过，“蚩尤的肉身早已埋入腐木之中，再难找寻——”
“找寻个屁。”
姜云一听就笑了，“他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当然找不到原主的身体。”
“……”
他们沉默了。
暴风雪还好，毕竟他跟着穷奇本意并不是为了想复活蚩尤；倒是伶幼，年纪轻轻就被洗脑，这会儿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看起来都要哭了。
“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需要回去好好想想，我们也需从长计议。”
姜云也不勉强他们，“不如今天先到此为止，我们各回各家睡个好觉，明日晚上七点，你们若是还有意，就到这里来找我们。”
卷耳诚恳地说，“记得下回敲门，别走窗户了。”
像是在响应他的号召一样，他怀里的小锈斑凶萌凶萌地喵了一声，露出两排小小的、尖尖的牙。
伶幼忍不住捂住了腮帮子，他到现在还疼呢，“哦……”
·
等到好不容易把这两人给送走，卷耳一看手机，才两点半，抓紧时间收拾一下房间，他还能再睡一个回笼觉。
姜云穿着丝绸睡衣、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地看他到处找笤帚和簸箕，“要不要我帮忙？”
卷耳哼了一声，“不要！”
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也不算太好，所以敌人一打糖衣炮弹，他干脆怎么来的、就该怎么送回去。
好不容易把地面上的玻璃渣清理干净，屋外忽然响起了轰隆轰隆的雷声。
卷耳心上觉得不妙，赶紧上去拉窗帘，就在这时，外面的雨就跟被倾倒下来的洗脚水一样，又急又凶，雨点呼啦呼啦地往屋子里飞，把卷耳浇成了个落汤鸡不说，还把被子的面儿都给打湿了。
“咳咳咳。”
姜云的眼睛里顿时放出一阵精光，赶紧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披在卷耳的身上，连哄带劝地说，“这雨都不知道下多久呢，你也不能一直待在这儿啊。”
卷耳的头发都被浇都软趴趴的，他打开手机一看，天气预报上显示未来四个小时内有持续强烈降雨。
卷耳：“……”
姜云努力地把嘴角的笑容压下去，最后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滑稽、非常欠揍，“这真是天公不作美啊。”
“不过，”他咳咳两声，“我上次铺的地铺还没收呢，你看要不……”
我们俩凑合凑合，挤一下？
要是还能再来一出‘天上掉下个卷弟弟’，那就更美了。
卷耳面无表情地想了老半天，居然还真的点了点头：“也行。”
姜云：“！！！”
·
“所以……？”
姜云一脸冷漠，看着卷耳自觉地在地铺上躺好，甚至为了和他拉开上下距离，还主动抽掉了一层垫子。
“姜叔叔，晚安。”
卷耳把小被子拉高拉好，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我觉得这次应该不会打扰到你睡觉了。”
“……”
姜云木着脸，“谢谢。”
熄灯。
半夜三点钟。
姜云一想到床下躺着卷耳，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睡不着，就忍不住翻到床边上，悄悄地打量着卷耳睡着时的侧颜。
睫毛太长了吧，比女孩子的都长。嗯，鼻子圆圆润润的，特别可爱。嘴唇可能是因为受过凉的原因，有点发白。
姜云果断地把空调打低了两个度。
哎。
好想一不小心滚到卷耳怀里去，然后抱着小崽子舒舒服服地睡觉啊。
不过这样会不会把小崽子压吐血？
毕竟自己还是有点分量的。
姜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卷耳肉肉的脸，那颗红心也像是被卷耳戳了两下，变得又软又绵。
算了。
让你乖乖睡个好觉，以后……我们慢慢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