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师的职业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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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晓焰撇撇嘴,说:“算了,下去吧,我买甘蔗汁给你喝,我昨晚试过了,特别清甜。”

    “我不!你背我。”看着胡礼亭像无赖一样往地上一坐,薛晓焰无奈地过去拉他,拉了两下没拉动,反而胡礼亭反手拉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倒在了他身上。

    薛晓焰一只手被胡礼亭紧紧握着手腕,另一只手撑着,半跪在了地上,稍一低头,就和胡礼亭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两人靠得极近,薛晓焰甚至可以感受到胡礼亭呼出来的气喷在脸上,又湿又暖,清澈的眼眸里映着薛晓焰的影子,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

    薛晓焰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挣开被捏着的手揪住了胡礼亭的耳朵,胡礼亭发出“嘶——”的声音,求饶道:“娘娘饶命,小的以后不敢了。”

    薛晓焰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才满意地站起来,拍拍身上沾到的草屑,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山。

    两人走到山脚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薛晓焰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两点多了,早就过了午饭时间,还跑得这么累,简直要命了。

    他抓起胡礼亭的手准备去吃东西,胡礼亭却忽然反拉住他,低声喝道:“你看那边!”

    薛晓焰循着胡礼亭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小小的土包,前面立着一块小小的木板,看上去是个简单的坟,唯一不同的是那坟包上飘着一缕淡淡的白影,若有似乎的,如果不是仔细看,估计都不会注意到。

    “生气?”薛晓焰奇怪道,“坟墓怎么会有生气呢?”

    胡礼亭摇摇头,说:“走,去看看。”

    薛晓焰挠了挠脸,在心里挣扎了一秒,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跟了上去。

    走近了看薛晓焰才发现,木板上没有写字,这是一座无主孤坟,他用脚扒拉了两下,土还新得很,看起来刚埋没几天……难道坟里的人诈尸了?

    薛晓焰刚想说挖出来,胡礼亭先开了口:“埋了这么长时间还活着,应该有点本事……先去吃饭今晚再说。”

    薛晓焰闻言怔了怔,说:“你这个说法难道埋着的人不是二师兄吗?就这么放着?”

    胡礼亭嗯了一声,拖着薛晓焰往广场走,说:“应该就是小二了,再埋几天也没事,但是我们再不吃饭,估计还能比他早下去报道。”

    午餐,或者说下午茶,两人依旧是在广场解决的,不过这次挑了个面摊,一人一大碗,捧在手里呼啦啦很快就吃完了,吃面的时候胡礼亭一直盯着祠堂看,薛晓焰问他怎么了,胡礼亭道:“你说他们祠堂里会摆着啥呢,坟离得那么近,要祭拜直接走几步就好了嘛。”

    薛晓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样呢,山上一个祠堂一个家里还摆一个,走到哪拜到哪。”

    胡礼亭不置可否,说:“今晚去挖坟,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头绪,看看小二知道什么。”

    薛晓焰点头。

    两人就到了村里的店里买铲子,买完就直接跑到山里准备等天黑了再挖,反正山里人不多,被看到了顶多以为是来纳凉的,至于为什么非要天黑了才动手,胡礼亭表示:“在这里纳凉是小事,要是大白天看到有人挖坟,那估计师傅就得去派出所领我们了,而且小二居然被人埋起来了,导致我爬了大半天山,该罚。”

    薛晓焰:“……”现在二师兄脱离师门还来得及吗?

    第22章 二师兄

    是夜,月黑风高。

    两人拿着铁铲一人一下,吭哧吭哧地铲着土,薛晓焰莫名觉得这个场景非常诡异,很像电影里那种杀人灭口后抛尸的画面,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胡礼亭说了一下,胡礼亭气呼呼道:“现在是不是我不知道,但是等挖出来了,就肯定是了!”

    薛晓焰笑道:“那你挖出来干嘛?”

    胡礼亭道:“确保死得干净。”

    薛晓焰:“……”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好在他们想挖的人埋得并不深,铲子碰到棺材板的时候薛晓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回去之后应该养条狗,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专门负责刨土。”

    胡礼亭闻言愣了一下,低声骂了句脏话,说:“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土坑里的棺材通身漆黑,什么花纹都没有,只有棺材盖上贴了一张镇尸用的黄符。薛晓焰把棺材上的土大致扫了扫,检查了一下,心想好歹钉住啊,靠一张符就想防止人家起尸也想太多了,他上手准备掀开,却被胡礼亭按住了手,薛晓焰用眼神询问他,胡礼亭道:“给你表演个东西。”

    薛晓焰:“……”上次你这么说我差点没笑死,还来?

    大约是从薛晓焰的眼神里察觉到什么,胡礼亭故作正经地干咳了两句,甩甩手把薛晓焰往旁边赶,自己则缓缓地弯下腰,向棺材伸出手去。

    胡礼亭单手抓住棺材盖的一边,稍微一用力,把棺材从旁边掀起了一条缝,紧接着棺材内传来一声低喝,手拍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里面的人用力将棺材盖整个掀了起来。胡礼亭见状,眼疾手快地一脚踩住棺材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的一声直接将盖子压了回去,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随即棺材内传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薛晓焰:“……”以后我还是不要得罪大师兄了。

    胡礼亭静静地在土坑旁站了一会,棺材也没发出动静,他声音冷冷道:“还不出来?”

    听到声音,棺材里的人才微微把盖子顶起来一条缝,似乎是在探查情况,等到确认没有危险,才将盖子整个掀开,整个人从里面坐了起来。

    朱玉泽的脸在黑暗中有些不明朗,但那满脸的茫然却是一清二楚,他慢慢地转头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眼睛在看到胡礼亭时忽然聚起焦,慢慢流露出惊喜之色,他喊了一声“大师兄”就朝胡礼亭扑了过去,胡礼亭一个侧身躲过,朱玉泽就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薛晓焰失笑,略带责备地瞪了胡礼亭一眼,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心想这要是我找的人那这再会也是有够尴尬的,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朱玉泽,问道:“你没事吧?”

    朱玉泽就着薛晓焰的手借力爬起身,眼神又茫然起来,看了薛晓焰小一会,眉头忽然皱起,疾声厉色喝道:“呔!孽障哪里跑!”说完就往薛晓焰肩膀一掌拍了过去,薛晓焰见状稍一侧身,朱玉泽就打了个空,整个人又趴回了地上。

    薛晓焰:“……”这种傻逼肯定不是我家帅气的师兄。

    胡礼亭无奈地在朱玉泽旁边蹲下来,叹了口气,言语之中全是恨铁不成钢的悲愤:“小二,这么多年了你这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呢,看清楚,这是十一师弟,是人。”

    朱玉泽闻言双手撑地蓦地爬起来,满脸严肃地伸出脏兮兮的手捏了捏薛晓焰的手,说:“热的,是人。”

    薛晓焰:“……”这师门是真的不能好了。

    两人带着朱玉泽回了钟家,那蓬头垢面的模样把钟伟吓了一跳,尤其是知道人是从坟里刨出来的更是害怕,就算听说了朱玉泽的身份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薛晓焰无法,只好跟钟伟要了盒方便面,泡给朱玉泽吃了。

    朱玉泽端着面狼吞虎咽的模样,看得一旁的胡礼亭满脸的嫌弃,薛晓焰感觉胡礼亭现在肯定是很想再把他埋回去的。

    吃完之后朱玉泽打了个饱嗝,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说起了他在这里碰到的事。

    这个委托是朱玉泽以前的客人介绍的,接到电话时是大祭第二天,他当时正好有空,问了陈望一句就赶了过来,原本约好下午到,但是飞机晚点,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手机没电,没来及联系人,又怕耽误事,就自己打车赶到了永富村。

    朱玉泽到永富村的时候正好碰上大祭游街的环节,看到跟在后面的鬼魂时就知道事情有点麻烦了,所以他就跟围观的人打听了一下大祭的事。

    朱玉泽打听到的内容和金康乐说的大抵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金康乐没说往常一般也都会出事,每次大祭中负责拿旗的人,大都会因为一些意外事故受伤,轻重都有,最严重的出现过全身瘫痪,但是死人还头一回。这些事在这附近一带传得沸沸扬扬的,照理说应该是不会有傻子还去尝试的,但是永富村开出了很高的报酬,拿着旗子绕着村子走一圈就能拿到几万块钱,吸引了很多不信邪的人,所以每次大祭这个拿旗的位置一直都是炙手可热的。

    知道整件事的情况之后,朱玉泽就怀疑庙有问题,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就又跑去了祠堂,祠堂里的东西反倒让他有些惊讶,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牌位。一般祠堂供的都是先祖,但是永富村的却不同,里面摆的牌位都没有名字,只是写了日期,朱玉泽特地看了一下,日期有一些是相连的,七天连着,随后隔了三年,又是七天连着,如此往复。

    朱玉泽见状很惊讶,想离开祠堂去问清楚,结果掉头刚走没两步,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等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薛晓焰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朱玉泽一个晚上发现的东西比他们跑了两天发现的还多,虽然被埋了,但是还是很厉害的,他责备地看着胡礼亭,说:“二师兄挺厉害的。”

    胡礼亭没说话,倒是一旁的朱玉泽开了口:“大师兄他肯定……”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胡礼亭踢了一脚,朱玉泽茫然地看着胡礼亭,在看到他鄙视的眼神之后把原本要说的咽了下去,委屈道,“我就是运气好。”

    薛晓焰疑惑地看着胡礼亭,见胡礼亭一脸淡定的样子,微微蹙起眉说道:“大师兄真像个邪教教主。”

    胡礼亭:“……”

    准备睡觉的时候朱玉泽表示他这样的人是没资格跟师兄睡一张床的,所以想都没想就往薛晓焰房间走,薛晓焰并不是很介意跟他一起睡,倒是胡礼亭有些不满,拎着朱玉泽的后领往自己房间拖,边走边说:“你今晚睡我那边。”这句话说一出来,薛晓焰就看到朱玉泽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还向他投去感谢的眼神,看得薛晓焰头发麻,甚至产生了一种胡礼亭今晚要遭的感觉。

    洗完澡后薛晓焰就趴在床上玩手机,刚点开微信就看到他们师门群改了名:狐狸神教总坛。

    薛晓焰:“……”你们这样师傅知道吗?!

    二二今天要暖床: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现在在哪!我在大师兄房里!跟大师兄用一个浴室!

    六不动了:我草!二泽你居然拆我cp,我要跟你拼命了

    二二今天要暖床:小语,你入门这么久,怎么就是学不会懂行的人不能惹呢?

    万万没想到:师姐不行还有我呢!

    六不动了:我哥也是站一十一的!有种你打我啊!

    二二今天要暖床:能跟师兄同床,死何足惜!今天开始就是一二的天下了!

    然后群里的人就吵起来了。

    薛晓焰是真的无语了,这满门的傻子还有救吗?说好的团结友爱的优良传统呢?他惋惜地摇摇头,退出了群界面,点开了胡礼亭的名字,发了条信息过去:刚刚二师兄看到我的态度为什么那么怪?

    胡礼亭:你脖子上的戒指是一个大妖留下来的修行法器,上面有很强的妖力,那股力量盖住了你的阴气,平时你是鬼的同类,戴上戒指,你就成精了

    薛晓焰: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回这么快,你是一直在窥屏?

    胡礼亭:我没有跟小二睡一张床

    薛晓焰:??

    胡礼亭:没事,早点睡。

    晚上睡觉的时候,那股阴冷的气息又一次朝薛晓焰袭来,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这次反应很快,爬起来就往窗边望去。只见窗边鬼影攒动,几乎把整个窗户都挡住了,比肩叠迹的鬼齐刷刷地盯着薛晓焰,看得他头皮发麻。

    见薛晓焰起来,那些鬼忽的齐齐张大了口,像是在痛苦地哀鸣,又像是在兴奋地尖叫,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诡异至极。伴随着鬼影的动作,他们身上开始流出浓厚的怨气,往薛晓焰所在的方向窜,薛晓焰下意识叫了一声,随后扭动着身子矫捷地躲开了怨气的攻击。

    这时薛晓焰挂在胸前的戒指发出幽幽的光,就像被胡礼亭拿在手里时那样,那光逐渐变得明亮起来,却并不刺眼,一照过那些怨气,怨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薛晓焰看着那些源源不断涌过来的怨气,自觉是打不过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当然是要逃啦!

    薛晓焰趁着怨气都被消灭了,撒腿就往外跑,想冲到隔壁叫门,结果门一拉开,薛晓焰就和人撞了个满怀。一股淡淡的香味传进薛晓焰的鼻腔,让他立刻安心了下来,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人,微微上挑的凤眼里弥漫着让人心化的温柔,胡礼亭轻轻揉了揉薛晓焰的头,说:“没事了。”

    薛晓焰借着低头的姿势,藏住泛红的脸颊,说:“那些东西又来了,不止一个。”

    胡礼亭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我让他们有来无回。”说完轻轻拍了拍薛晓焰的背,换上温柔的声线轻声道,“这边交给我,你今晚先睡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