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夜昙一敛三色尘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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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乎的人,眼中只有家国,没有儿女情长。

    最终也只能道,

    “天色已晚,义父也回去休息吧。”

    “嗯。睡吧。”

    看见他乖乖闭上眼,商宇痕表情才微微冷凝。

    赐婚……么?

    清晨,皇宫深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气氛,云初宫的寝殿内一阵兵荒马乱。

    宫女太监进进出出,神色匆匆。

    “娘娘,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奴婢啊?”

    一名小丫鬟跪在榻前,扶着不断呕血的女子叠声呼唤,神情焦灼。

    被唤作娘娘的女子精致漂亮的小脸儿上满是痛苦之色,未着脂粉的俏脸此刻一片惨白,她艰难地喘息着,不过片刻便昏迷了过去。

    商秋远闻讯匆匆赶来,见着这一幕顿时惊怒交加。

    “太医呢?快叫太医!”

    他快步上前将人抱起来送回床上安置,转身对着一众哭丧着脸的丫鬟怒吼,

    “一群废物!朕要你们好好照顾娘娘,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龙颜震怒。

    顿时地上黑压压跪下了一片,哭喊求饶不断。

    “皇上息怒!”

    “奴婢该死,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皇上饶命,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素来亲近初云的婢女跪行上前抱住商秋远的腿,泪眼朦胧道,

    “皇上,娘娘今早还好好的,就方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这样,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商秋远冷哼一声,甩袖让人拉开她,倒是没有再像以前那般动辄要将人处死。

    他转头地看着昏迷中依旧眉头紧锁的人,心疼得无以复加。

    小心地将人儿的手握进掌心,商秋远双眼通红,抿着唇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爱的人儿如此痛苦,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承受煎熬,连昏迷都无法解脱分毫。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像是一瞬间成了世间最无助的人,濒临死亡,却求生无路的绝望。

    许是感受到身边的人心中不弱于自己的痛,初云缓缓睁开眼,见到男人漫着雾气的双眼中迸发出欣喜,不由缓缓勾出一个柔软的笑容。他瞥了眼一旁跪着不敢再出声的众人,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被商秋远一把抱住搂进怀里。

    他顺势仰头亲了亲男人的唇角,声音微弱却带着笑意,断断续续道,

    “今天……很乖,没有……乱发脾气。”

    商秋远点了点头,沉默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转头让其他人都出去,抱紧了怀里的人不吭声。

    知道男人心里不好受,初云抬起无力的手,拍拍他的手臂,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胸口,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旧疾犯了,休息下就好了。”

    “初云。”

    商秋远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嗯?”

    “不要离开我。”他闭上眼,掩下所有的痛苦,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么?”

    良久,怀里传来微不可闻的一声,

    “嗯。”

    宫里的兵荒马乱并没有对外界有何影响。

    商宇痕嗤笑一声,烧掉手中的字条,迈步去了云夜居。

    作者有话要说:  这节里面有个悬念,不知道各位看出来木有啊?o((≈ap;lt ))o娘娘的故事大概会在番外写,也可能在另外两篇里面,这里就不多剧透啦~~~

    ☆、第 10 章

    从那日宫门外宇夜昙又一次在商宇痕面前昏过去,商宇痕便像是转了性般,每每亲自看着他喝药休养,甚至特意请了医师开出了一张调理身体的药膳方子,日日用上好的药膳养着。

    每日晨起会同他一起吃完早膳再去上朝,午后陪着他小睡半个时辰再去继续处理事务,下午若是得闲,还会与他一同下下棋,喝喝茶。

    对此宇夜昙自然是开心的,但差事可以先不管,膳食他也可以不在意,可他原本每日黄昏都会练剑一个时辰,自从回到王府,这个习惯便被迫停止了。他虽然不是好动的性子,却知道武艺如逆水行舟,一日不练便会倒退千里,连续小半个月之后,终于耐不住试探地提出了请求。

    “义父,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可不可以……”

    “嗯?”

    彼时两人正在对弈,商宇痕两指夹着棋子,往棋盘上一放,神情不变地抬眼看他,只是从喉间发出一个疑问语气词,便让宇夜昙瞬间禁了声。

    宇夜昙赶紧摇头,拿起棋子准备落子,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了,顿时目瞪口呆。

    商宇痕收回手淡淡道,

    “为君者,纵观天下,胸怀山河,为将者,有勇有谋,成竹在胸。一马当先固然勇气可嘉,但若不懂得为自己留后路,即便赢得一时,也会后继无力,成为笼中之鸟。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才能做到算无遗漏。”

    宇夜昙默默将棋子放回棋盒,低头认错,

    “夜儿明白了,谢义父教诲。”

    虽是担心他心性太过单纯才会出言提醒,但见他这般沮丧,商宇痕便也没再说什么,转了个话题道,

    “近来身体如何?”

    “夜儿很好,这几年来从没有这般轻松过。”

    在军营他时常夜不能寐,往往要在半夜练剑好几个时辰,筋疲力尽才能睡着而不被噩梦侵扰。

    没想到在王府这近半个月,他却每晚都能一夜好眠。悄悄抬眼看了看对面丰神俊朗的人,莫非是因为这人在身边的原因?

    想到这,宇夜昙心中一跳,赶紧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去。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把那人当安神药来看

    商宇痕点点头,起身拂袖道,“那便好。走吧。”

    言罢已经抬步往外走了。

    宇夜昙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走到云夜居后院,那一块平地是当初刻意隔出来让宇夜昙练武的地方。

    宇夜昙睁大眼,转头看向表情淡然的男人,

    “义父”

    义父不是禁止他练武么?怎么现在却

    商宇痕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坐下,抬手示意一旁的侍卫将剑给宇夜昙,

    “先用木剑吧。”

    有侍女送上了茶水和点心,一如多年前一般,少年拿着快赶上自己高的木剑站在场中,沉稳英俊的男人坐在屋檐下的雕花紫檀木椅上,唇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浅浅的弧度,看着少年笨拙地挥舞着剑花。

    宇夜昙自然也想到了那时的场景,站在曾经每次起手时站的地方,看着走廊下一身月白俊美如仙人的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他不用抬头,便能看见男人唇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心跳漏了一拍。

    宇夜昙随手挽了个剑花,垂下眼睑,

    “义父……今日怎么这么得闲?”

    “嗯。”

    商宇痕喝了口茶,等了一会儿,见少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便道,

    “怎么了?不是想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