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捡弟成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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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乾想他大概是年纪大了,偶尔也会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所以对于饿狗的追咬,他的反应慢了一拍。

    等他反应过来,他跟明硝不是亲兄弟的消息就被爆了出来,家庭住址,学校,虽然字句重点描述了他们不是兄弟更似兄弟的伪情感,但他还是觉出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一回他立刻投了一大笔钱,连续买了几家杂志四五期的版面,硬生生拖了几个明星下水,好的坏的全往版面上投,源头上在明学清还没被曝出来之前把这股风向掐了。

    这么一折腾,沉乾整个人心力交瘁,怕他妈听到动静又挨一顿打,就跟邵波涛借了几个人,一打黑衣服配墨镜,跟在他身后,半人情半威胁地请了之前那几个走歪路的记者一顿饭,桌上就放着那本杂志,写他弟弟在学校获过几次奖,疑似交过几个女朋友,结尾还加了一句后续更精彩,跟连环画似的。

    开门见山笑得一脸和善:“你们几位吃我们兄弟俩的血馒头吃够了吗?”

    “没吃够就加上这顿饭,今儿吃够本?”

    把人带过来后,那几个黑衣服就整齐有序地离开了,人是走了,余威还在,配上沉乾这张笑面虎似的脸,小姑娘们瑟瑟发抖,连连摇头。

    “好歹吃一点呗,还挺贵的。”

    一顿饭吃得磨牙吮血,刀光剑影,沉乾单方面的施压,总算把那三个小姑娘吓破胆了。

    走之前沉乾把账付了,前前后后只喝了一杯水,口干舌燥。余光瞥过去,那三个姑娘还心惊胆战地看着他,沉乾笑着摇摇头,站在包间门口问侍者要衣服,侍者两手空空,指了指对面。

    沉乾顺着看过去,这一看整个人的戾气下了一大半,脸上笑都真了几分。

    明硝还穿着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刚出来,把衣服披到他身上,顺带捂了捂沉乾冻得有点发凉的手,皱了皱眉,全程没看包间里那几个人。

    “吓唬完了?”

    穿上衣服凉意猛地往上涌,沉乾打了个寒颤,一边往他弟弟身上靠:“完了,走走走,回家,冻死我了!”

    从笑面虎到大猫只要一件衣服。

    包间里有个脑筋转得快的姑娘突然觉得,如果她还有胆子往下挖的话,能挖出更劲爆的东西

    往车上一坐,沉乾才缓过来,一头撞在明硝怀里,憋不住笑:“快快快,赶紧回家,可把我厉害死了!”

    明硝半垂下头接住他,心里一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他哥哥啊,哪怕几十年后还是那个在胡同里横着走的老大。

    “现在的孩子也是真好吓唬,照我们那会儿,两队人马不叫上十几个凑一架都不叫吓唬。”

    沉乾笑了一声:“还嫌不过瘾?”

    “够了够了,时代不一样了,你邵叔家那金豆豆玩的都是坦克飞机,现在哪儿还有什么连环画,小人书啊。”

    “不过以前也没这个脸去吓唬小姑娘。”那会儿的人最重江湖义气,妇女儿童那是绝对不能碰的。

    沉乾缓过来往座位一靠,叹了口气。他是真生气,往事翻篇就不能再有人把它提起来,那几个记者犯了他的大忌,不然也做不出这种自降脸面的事儿。

    明硝倒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前方,伸过去一只手握了握他。

    明硝是真没什么愧疚感,出了这事儿后他当时就想出手,还是邵波涛拦住他,没必要用商场上的那一套阴私对付几个只是想糊口的普通人。正好他哥哥气得跳脚,一边玩一边正经地上去打头阵了。

    沉乾笑了,两只手交握举了举:“成了,有这么只手,我还能来上这么一回。”

    “哎我车呢?”他那拽得二五八万,从气势就能看出不是凡品的黑车。

    “早叫人开回去了。”

    沉乾有点遗憾,他还想让他弟弟看看,邵波涛新上手的坐骑,他光是借就磨了一个上午。

    “你今天怎么过来了?”这几天他们两边都忙的要命,他也是忙里偷闲出来吓唬人的。

    明硝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停了车转过头,一脸无奈:“不知道哪个老太太跟咱妈讲了,今天专门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回事儿。”

    沉乾脸色一僵。

    所以是陪他负荆请罪来了?

    他就知道逃不过!为了宣传个破公司,把家里老底儿给翻出来,这事儿搁朱梨花眼里就是个大傻帽才干得出来!

    明硝好笑地看着他哥脸色一下白一下红的,窝心得不行,也不逗他了,赶紧把人抱过来:‘“没事儿啊,我把事儿拦下来了,你等会儿可别瞎凑上去,再露馅我都救不了你。”

    沉乾扣着车门被拖出去,再横的老虎到家还是得怂。所以他当初是猪油蒙了心吗,接了这么个采访。

    第一百三十四章 妥协

    什么叫差别待遇,什么叫偏心,沉乾这十几年体会得淋漓尽致。原本在他身上就得讨一顿骂的事儿放在他弟弟身上就什么也没有,还外加一顿嘘寒问暖。

    沉乾往他妈边上一坐:“妈,谁这么多话跟您讲这个啊?”

    朱梨花皱着眉随手指了指:“就那个儿子女儿出了国,一个人住的老太太。”

    沉乾想了一圈没印象:“谁啊?”

    朱梨花没好气:“就夸自个儿广场舞跳得最好的那个!硝硝高考那会儿老是埋汰我,说我儿子提前高考铁定复读的那个!”

    沉乾:……

    他就随便一问这积怨好像有点深啊。

    这些年确实也有这么个印象,也亏有这些老太太,他妈十几年如一日地战斗力爆棚。

    “你烦死了!戳你妈心窝子呢!还问个不停”朱梨花嘀嘀咕咕的。

    “好好好,不问。”

    做饭的阿姨回老家过年,沉乾跟明硝做的饭,鱼肉瓜果,整整一大桌,越靠近年底,他们家的饭桌上就越丰富。

    庆贺他们三个依旧紧紧挨着,活在这个世上。

    从他妈对他们情感上的同归有了一定概念后,他们家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这顿饭朱梨花重点把那老太太批判了一遍,得出结论。

    “这就是儿子女儿没一个在身边的缘故,心眼儿都安别家了,巴不得人过得比她还惨。”

    对于这种老年人之间的攀比,沉乾跟明硝都选择了安安静静听,反正他妈说什么做什么都得哄着,都只有一项评判结果,那就是绝对正确。

    “哎……”

    朱梨花放下筷子,心思一大堆,不比两个儿子少。眼前模模糊糊两个人影儿,看着像是在互相夹菜,都长大了不少,是个人样儿了。

    她笑了笑:“其实还是我好命。”

    好歹两儿子都在眼前,还为着他几年如一日地把那点心思压着不敢出头。

    “对对对,您好命,您最好了,您就是咱家的祖宗。”沉乾也没怎么听,反正顺着往下说就是了。

    朱梨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我想什么吗,就对对对的。这一眼正好对上她大儿子的眼睛。

    这一下把沉乾刺激到了,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突然朝朱梨花挨过去,凑到眼前了才开口。

    “硝硝我没看错吧,咱妈瞪我了!”

    “妈?您能看到了啊?前一阵儿不是还说有黑影儿吗?”

    朱梨花撇了撇嘴,有点骄傲:“还不许我一天比一天好咋的?!”

    明硝笑着把人拉下来:“忘了跟你讲了,这段时间咱妈是有起色了。”

    沉乾惊得不行,看看他弟弟再看看他妈:“当然许了!妈您可真厉害!”半辈子过去了,总算试对了一回药。一高兴他就想行善积德福泽万民,原本还想给那几家杂志施个压,打个擂台,这下一颗心全飘了起来,反正也吓过几个小喽喽,虾兵蟹将传个话也能把意思传达上去。回头他就把这事儿给过了。

    照朱梨花说,就是好好一顿饭,非给他弄成了实时体检,嘘寒问暖望闻问切。

    “你以为你是医生啊。”搭脉翻眼皮儿中西结合都得来一遍。

    沉乾笑得一脸灿烂:“久病成医嘛,我现在也是半个医生了。”

    他说得无意,朱梨花听得心一颤,愣了一秒,脸上还是一脸嫌弃:“那你可快点,我想回房间躺会儿了。”

    “好嘞,快了,我再搭个脉。”

    一顿不正规的检查后,沉乾心满意足,转头就跟猴子似的把头挨过去蹭明硝的肩膀,动作行云流水,看着早就变成了习惯。

    明硝余光瞥到朱梨花一瞬间平静的眼神,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把人拉开,明目张胆地把这份亲近接下了。

    “成了吧?我能回房了吗?”朱梨花假装没注意,掸了掸袖子

    沉乾摇头:“还不行,刚吃过饭呢,消消食儿。”

    “这烦人劲儿,你可真够磨人的。”朱梨花边抱怨,还是站起来走了几圈。

    收拾完碗筷,明硝进去洗澡,沉乾翻了翻朱梨花的新药开始研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朱梨花把视线投到他身上,沉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她想现在可真好,除了她施加在两个儿子身上的压力之外,他们家已经没有什么能绊住她的大傻儿子了。傻儿子没有硝硝聪明,不聪明也不精明,是实实在在一步一脚印地走到今天这位置的,有多苦她也都看在眼里。

    “妈,年前咱再去趟医院吧,我陪您好好看看。咱做个全面检查?”

    朱梨花收回眼神,又走了一圈,点头:“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