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梁间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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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然!”

    “陛下,您又做梦了。”

    “……昂。”接过杜管宣手里的水,梁玄靓问到:“现在什么时候了?”

    “回陛下,才三更天。”杜管宣应到,“陛下再歇息会吧。”

    梁玄靓却摇摇头,“你去把折子拿来,念给朕听。”

    “老奴遵命。”

    第二年,梁玄靓改年号为开阳,并颁布新政,提拔傅云亭为门下侍中,颜非为中书侍郎,李长安为兵部尚书,改革税收,防治旱涝,大凉终于迎来了繁荣。

    朝中有新人来,就有故人去。白徐请求告老还乡,着实把梁玄靓弄得有些懵。

    “你才多大啊,就告老还乡?”

    “臣内心已经八十岁了。”白徐叩首,“太医署已有比臣更甚的医者,老臣应当让贤。”

    “连你,也要离朕而去了吗?”

    “还请陛下看在臣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准臣这个心愿吧。”

    梁玄靓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都要走。你想走,便走吧。”

    “多谢陛下!”白徐抬头看向梁玄靓,“陛下,此去之后,不知何时再见,还请陛下一定要保重身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您昨个不还说要提白医丞做太医令,怎的今天就让他回乡了?”

    “心不在此,人在这也是无用的。”梁玄靓笑道,“杜管宣,你跟着朕多久了?”

    “回陛下,从您十一岁入帝京,到现在已经二十三年了。”

    “二十三年,已经二十三年了……”梁玄靓叹了口气,“真是时光飞逝,往事不可追啊……”

    突然听到吵闹声,梁玄靓不禁皱起眉头——这条路是通往墨香轩的,他时不时会来这里看看。今日这里却是嘈杂一片,着实叫人不舒服。

    “怎么回事?”

    杜管宣唤了负责的内侍,“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吵吵闹闹的,惊扰了圣驾怎么办!”

    那内侍赶紧跪在地上请罪,说:“陛下恕罪,奴婢们是看有只燕子在墨香轩的梁檐上筑了巢,想把它们赶走。”

    梁玄靓一愣,“燕子?”

    耳边传来脆脆声响,正是燕子的叫声。

    “燕子……”心弦拨动,一种莫名的情感充斥着胸口。

    杜管宣呵斥着内侍们赶紧把着燕子赶走,梁玄靓却道:“把它留下吧。”

    “是。”杜管宣应到,“那陛下,您现在是要去哪?”

    “就在这里吧。”梁玄靓说,“朕想听听这燕子的声音。”

    此情不知年,多情累终身。可奈梁间燕,无情帝王家。

    或许此后,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与自己并肩而立。梁玄靓想,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大好河山,国泰民安,这一切都将化作满天繁星,等到了奈何桥,数给那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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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新生之燕

    话说这邯郸城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不说,更是人杰地灵。自古邯郸出美女,文人武将也颇多。不过最近几年外乡人来邯郸大多是为了求医——八年前这里来了一位神医,各种疑难杂症他都能治愈。这么一传开,各地的人便来此,求这神医医治。

    “唉,我这鱼生医馆,都快被挤破了。”神医不禁抱怨,“这些个人还真有意思,没病也往这挤,真是麻烦。”

    一旁帮忙收拾的男童说到:“爹你嘴上这样说,不还是认认真真地给每个人诊治了?”

    “为父要是不认真,万一真有哪位有什么急症怎么办?”

    “绥儿晓得,这是医者父母心,爹亲是大善人,绥儿会好好跟爹亲学的!”

    “呵,油嘴滑舌,就知道哄我开心。”

    突然有人敲门,他转身看去,却是吃惊万分——来人一身书生打扮,还拉着个男娃娃。这书生面带笑意,行礼道:“久闻神医大名,在下特地从帝京赶来,还请神医行个方便,给我好好看看。”

    那神医却是惊到嘴都合不住了,“傅云亭!”

    “白徐化双余,白双余,你起名还真是随便。”

    “你名字不随便,顶着傅云亭的大名四处游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门下侍中。”

    “诶,我这是告老还乡,没人追究。”

    “我也是告老还乡,只是不像你这么闷骚。”

    多年未见,再见之时两人这贫嘴劲可是丝毫未变。傅云亭心里高兴,说:“我要是真闷骚就不会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你倒是走的决绝,连个信都不给我留,还隐姓埋名。要不是忖着你还会行医,这邯郸城有来了个神医,我啊才不会找到这呢!”

    白徐咧咧嘴,“那还真是对不住了。”

    “没什么对不住的,反正你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傅云亭笑笑,而后把自己身边的孩子拉到白徐面前,“这是我儿子傅知舟,知舟见过你白叔叔。”

    “白叔叔好。”

    “好好。”这孩子生的俊秀,又有礼貌,白徐着实喜欢。他唤来绥儿,对傅知舟道:“这是白某的儿子,叫白绥,今年十岁。”

    “那知舟比绥儿大些。”傅云亭紧着插嘴,“知舟今年十二,以后便是绥儿的哥哥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弟弟。”

    白徐瞥了他一眼,“跟你说话了吗,你就瞎搭茬。”

    “我……我怎么就瞎搭茬了?”

    见此情形,傅知舟便说:“家父经常提起白叔叔,也教导知舟,要恪守品德。白叔要是不放心我照顾绥儿,我今日就拜白叔为师,跟白叔您学习药理。”

    此后,我便是绥儿的师兄,以后定会好好护他。

    这孩子说得如此认真,倒是让白徐和傅云亭都吃了一惊。白徐觉得有趣,“老傅头,你儿子这言辞,可比你高多了。”

    傅云亭面上挂不住,“什么高不高的,孩子这是认认真真和你说呢,你别跟闹玩笑一样。”

    “哎呀,既然是绥儿的事,就得绥儿说了算。”白徐笑着摸着爱子的头,“绥儿,你愿意知舟哥哥做你的师兄吗?”

    白绥看着傅知舟,傅知舟也看着他。不过还是少年郎,眼中却已带柔情。白绥突然就笑了,他上去拉住傅知舟的手,甜甜地叫了一声“师兄”。

    白徐笑得更欢了——哎呦喂老傅头,你儿子可是真比你强太多了!

    傅云亭的脸却憋得通红。

    等打发孩子出去玩,傅云亭和白徐还好叙叙旧。

    白徐问到:“我可不记得九年前我离开的时候,你娶妻了。这十二岁的大小子你从哪弄来的?”

    “是伽蓝寺主持收养的孩子,我瞅着有缘,便收养了过来。”傅云亭叹息到,“不然我不娶妻,父亲他们不得念叨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