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装B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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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苏星听见这家伙自称是“小宝贝”,一口米饭噎在嗓子眼。

    “干嘛呢大宝贝?”贺迟笑眯眯地转头问他。

    苏星翻了个白眼,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吃饭去了。

    “那边”苏红声音嘶哑,“有人欺负你没?”

    “没,没人敢欺负我,”贺迟把苏红的手包在两只掌心里:“不还有你俩给我撑腰吗?”

    苏红放心地点点头。

    苏星吃完饭,靠在躺椅上听贺迟和苏红说话。

    贺迟满嘴跑火车,什么“带你和星星去海底两万里看海绵宝宝”、“买间带庄园的大房子,养只孟加拉白虎当坐骑”,他边听边笑,在贺迟不着边际的胡侃里,眼皮越来越沉。

    贺迟不在,时间是静止的,空气是凝滞的,他坐着站着还是躺着都是一样的,睡不着也不敢睡,连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低。

    只有贺迟来了,空气里的浮尘才开始晃荡,秒针走动的声音也恢复正常,他才能安心地放任自己沉浸到昏昏沉沉的梦里。

    贺迟喂苏红喝了小半碗粥,她吃完药好受了点,没过多久就睡了。

    贺迟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拢严实被角,起身走到躺椅前蹲下。

    苏星侧躺着,呼吸很轻,侧脸被压的一片浅红。

    他就算睡着了眉心也紧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贺迟轻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静静看着他。

    他瘦了很多,一米八的个子只剩一副骨架在撑着,他的血肉被一点点消耗干净。

    贺迟知道苏星不会垮,他那副骨架是历经摧毁后才重新浇灌出来的。越是被敲打,他就越是坚韧。

    虽然他知道苏星不会倒下,但他还是心疼,看见苏星他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

    只是他还无能为力,他还有太多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他想把行政楼办公室里那群人全揍一顿,痛痛快快地说操你们妈这学老子也不上了,但他不能;他想笃定地告诉苏红不就是烫个三千块的头吗,咱们明天就去,但他不敢。

    他想抱着苏星那副伤痕累累的骨架,等苏星在他怀里重新长出鲜活温热的血肉,他再告诉苏星他爱他,但他也做不到。

    遇见苏星之前,贺迟只想摆脱贺家,他要自由。

    现在,他恨不能一夜之间就生长出繁茂的枝桠,不需要遮天蔽日,只要能庇护天上属于他的那颗星星。

    苏星不是把他束缚住的责任,苏星是他的光。

    如果没有光,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苏星动了动身子,一只手垂了下来,贺迟托着他的手掌,在他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在心里对他说:

    “等等我,我会快点长大,变成可靠又稳重的,你的男人。”

    -

    苏星睡得浅,没多久就醒了,睁开眼发现贺迟蹲在他身边看着他。

    “醒了?”贺迟摸了摸他的脸。

    “醒了。”苏星笑笑,往病床那边看了看,问贺迟,“睡了?”

    “睡了,”贺迟说,“刚才药吃了,烧已经退了。”

    “嗯,她越来越好了。”苏星说。

    贺迟掰着苏星的五根手指玩儿,对他说:“和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苏星问。

    “我借了一笔钱,”贺迟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债主点名要你去还。”

    第93章 放水

    “这位是金主爸爸尚楚先生,江湖人称熊哥,”贺迟站在俩人中间,装模作样地介绍,“这位是欠债人苏星先生,江湖人称贺夫人。”

    苏星:“”

    熊哥悄悄给贺迟比了个大拇指。

    他买了个小床,宝宝在里面自娱自乐,抱着自己的脚嘬脚趾头。熊哥盘腿坐在草席上,拿着那本《早教亲子互动:教宝宝说话的10堂课》边给自己扇风边说:“今年夏天怎么这么热,得找时间搞个空调。”

    贺迟俯身逗宝宝玩儿,他把宝宝的小脚丫从嘴里抽出来,宝宝就哇哇一通乱叫,他看宝宝委委屈屈就要哭了,就又赶紧把脚丫子塞回去。

    “臭小子别搞我儿子,”熊哥笑着踹了他一脚,“边儿去!”

    “哥,”苏星站在一边,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沉声说,“谢”

    “别别别!”熊哥赶紧立起手掌打断他,“别搞那些客套话啊!肉麻兮兮的,应付不来!”

    苏星把卡妥帖地放进衬衣口袋里,微微躬身,郑重地说:“我向你借的,一定会还。”

    “嗨!屁点儿钱什么还不还的”熊哥一脸无所谓地摆摆手,贺迟在边上轻撞了他一下,他抬眼瞥见苏星认真的神情,嘴角紧紧抿着,双手垂在两侧,虚握成拳。

    熊哥咽下没说完的半句话,起身在柜台上翻了翻,找到一支笔,但没翻到能写字的纸。于是他从纸筒里抽了一张纸巾,塞到苏星手里:“那必须得还,来来来,写个借条,写完就不能赖账了哈。”

    苏星笑笑,接过纸和笔,说:“好。”

    “还有啊,”熊哥说,“我这可是要收利息的,你得替我办件事儿。”

    “等等!”苏星什么也没说,倒是贺迟先跳起来,挡在苏星身前警惕地问,“什么利息?先说清楚。”

    “我最遗憾的一件事儿就是,”熊哥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把火送到嘴边的前一刻,他瞄了眼婴儿床里的宝宝,还是没有把烟点燃,只叼在嘴里过干瘾,“当年结业笔试,我一道选择题看岔了,两分之差丢了第一名,你替我把这个第一名拿回来。”

    苏星一顿,锋利的笔尖把薄且柔软的纸巾划破,笔头摩擦在柜台的玻璃面上,拉出刺耳的一声尖响。

    把第一名拿回来?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苏星心脏猛地跳了两下,他缓慢地抬起头,张嘴想说话,才发现自己竟然口干舌燥。

    “我”苏星舔了舔嘴唇,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我是oga”

    “oga怎么了?”熊哥嗤了一声,“首都警校优秀毕业生--就是坐在你面前的我本人,不也是个oga吗?”

    苏星垂眼,右手紧握着笔,指节泛白,沉默片刻之后,他低声说:“我不一样”

    “是不一样,”熊哥打断他,“你是o装b,我比你还严重,我当年直接装成alpha混进去了。”

    苏星难以置信地抬眼,贺迟也是一脸震惊地问:“没被发现?”

    “被发现了,”熊哥耸耸肩,“蹲草里打药被抓个正着。”

    “那”贺迟斟酌着措辞,小心地问,“就没有什么处罚?”

    “当然有啊,记大过,差点就开除了。”熊哥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儿,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晨会揪我上台,当着全校几百号人认错,我说下面站着看我笑话的alpha没一个比得上我,开除就开除,随便。”

    那是他最叛逆的一段日子,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最牛逼。晨会那天恰好遇到上边一位二级警司来视察工作,竟然真的给了他一次机会,允诺说要是他能在期末考试超过下面站着的所有alpha,就让他继续学业。

    “后来呢?”贺迟听得很入神,紧接着问,“你考第一了?”

    “我当时吹牛逼呢!有个alpha还真比我强,他这人怎么说是个天才,我这种只能是老二。”熊哥低头笑了笑,整个人都柔软了起来,“最后一门考警务,他突然高烧没去考试,我就拿第一了。”

    贺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那同学病的真及时,到位!”

    “他故意的,”熊哥说,“考完试我就去他宿舍看了,那狗东西正光着膀子举铁,操!吓老子一跳!我他妈还真以为他烧死了!”

    “他为什么”贺迟不解,皱着眉问。

    “他是白警官。”苏星笑着说。

    白艾泽,首都警校建校以来最出色的学生,当年和尚楚共同被评为优秀毕业生。

    “就是那狗东西,”熊哥挑眉,“当年骗全校人说他发烧了,后来又骗我给他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小逼崽子。”

    宝宝嘬着脚趾头睡了过去,压根不知道他老爹正在边上说自己坏话。

    苏星垂眸,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的利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很适合。”熊哥拍了拍他的背,“首警开了个菁英班,在全国高中提前搜罗能培养的好苗子,明年春季开班,一年后统考,考过了直接上首警,考不过就各回各家重新准备高考去。”

    苏星的太阳穴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脚板是麻的,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还是不敢相信“命运的眷顾”这种东西,他已经适应了在黑暗里摸索,如果火光最终都要熄灭,那么最好一点希望都不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