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装B宝典

分卷阅读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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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传来拼图稀里哗啦散了一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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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迟打了车直奔月亮街,在车里他给苏星发了消息,苏星还是没有回。

    他心急如焚,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儿,偏偏路上经过一个繁华路段,堵车又花了点儿时间,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车终于开到了街口。

    前面的巷子太窄,车开不进去,贺迟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连找零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到街心喷泉要穿过三条巷子,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跑出了满头的汗珠。

    跑出最后一条小巷,贺迟喘着气,在人群中寻找苏星的身影。

    两点整,鼓楼的钟声准时撞响,喷泉“哗”一声喷出了长长短短的水柱,泉心的小天使雕塑挥着翅膀,踮着脚尖,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姿势。

    贺迟焦急地边跑边张望,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奔跑的孩子兴奋地指着水柱反射出的七色光,边跳边喊着有彩虹;长发的画家支着画板,在白纸上涂下第一抹红色;流浪的男人从口袋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枚硬币,扔到池中许下一个朴素的愿望。

    这么多人,就是没有他的星星。

    十一月底,来往的行人都戴上了厚厚的围巾,只有贺迟满头是汗。他绕着喷泉找了一圈,始终没有见到他想要的人。

    最后,贺迟停下脚步,坐在街边的石凳上,无力地垂下了头。

    或许他等不到自己,已经走了。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有没有吃饭?风这么大,被冻坏了吧?

    也不知道……不知道那束桔梗花他收到了吗……

    他深深地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眶,刺激的他几乎睁不开眼,贺迟抬起手臂,用力在眼睛上一抹。

    “哭了?”

    身前突然传来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还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贺迟一愣,睁开眼,先看到了一双白色球鞋,再往上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穿着黑色休闲裤。

    他抬起头,苏星就抱着一束花站在他面前。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毛衣,衬得他整个人都柔软的起来,毛衣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半只手掌,只留下五只骨节分明的手指露在外面,花束上粉色的缎带缠着他的小指,莫名带出了一丝缱绻温柔的味道。

    “你……”贺迟张嘴,才发现喉咙涩的发疼,“你没走……”

    “我说了要等你,”苏星说,“就会等到你为止。”

    “你不接电话,我找了很久,我还以为……”

    刚才奔跑灌进了太多冷风,贺迟才发现他现在的嗓音竟然沙哑的像是用旧的手风琴。

    “以为什么?我那手机”苏星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用的太久,电池不行,挨不了冻,冻久了就自动关机。”

    贺迟松了口气,说:“我以为”

    “我找地方去买个东西。”苏星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递给贺迟,“丑了点,不过只找到这个,给你的。”

    贺迟接过,那是一张很常见的折叠贺卡,红色的封皮上画着几只小猫,围坐一圈给其中一只猫过生日。

    他打开贺卡,看见了一行字,是苏星写的。

    笔锋利落,字迹干净漂亮。

    落款的地方一笔一划写着他的名字,能看出写字人的郑重和认真。

    苏、星。

    两个字,十六画。

    贺迟看了很久,下巴上挂着的一滴汗珠摇晃了几下,最后“嘀嗒”一声,砸在了贺卡上,洇开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真哭了?”苏星逗他,“答不答应,你先给个答案,给完再哭。”

    贺迟抬起头,看着苏星,问:“你的答案呢?”

    苏星捧着花,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眼角那颗泪痣也跟着动了动。

    “好啊,归你了。”

    贺迟也笑了,虎牙抵着下唇:“我也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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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贺卡上写着很短的七个字,加上一个逗号。

    “贺卡归你,你归我。”

    第38章 我犯你

    这就算是成了?这就算是恋爱了?小状元这是答应做他男朋友的意思?

    贺迟和苏星并肩走在小街上,苏星神色如常,除了一只手抱着那束桔梗花,全身上下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任何差别。

    他怎么还那么镇定?心跳就没加快?脸怎么也不红?都说归我了,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贺迟胡思乱想着,走不了几步路就偷偷摸摸地斜眼瞄苏星一下,心跳如擂鼓。

    他们的影子被西沉的太阳拉成两道瘦长的阴影,苏星右手抱花,左手垂在身侧,自然地摆动着。

    贺迟舔了舔嘴唇,他现在看苏星的影子都觉得小状元是在撩拨他,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勾了勾自己的右手食指,从影子上看,他的手和苏星的轻轻碰到了一起。

    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把戏,贺迟都能心跳加快。

    苏星目不斜视,突然左手一动,牢牢抓住了贺迟的手掌。

    贺迟一愣,偏头看见苏星轻轻勾起的嘴角,食指在贺迟掌心微微挠了挠。

    贺迟失笑,和苏星十指交缠,紧紧扣住他的手。

    他没谈过恋爱,从刚才到现在,也还是处在一种微妙的不确定状态中。

    直到此刻,苏星和他掌心相贴,他们的指节互相扣在一起,彼此脉搏的跳动都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他悬了一整天的心脏才安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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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迟带苏星喝了多加糖的甜汤,买了粉红包装的薄荷糖。

    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好在苏星还在等他,好在都还来得及。

    街边路灯亮起的时候,贺迟带着苏星去了他曾经念的小学。

    周末学校不开门,两人隔着铁栅栏在校园外围逛了一圈,校区背后是个封闭的停车棚,零零落落停着几辆电动车。

    贺迟指着车棚一角,说他五年级的时候蹲在里面抽了第一根烟,呛得满脸是泪,后来他常来这里抽烟,点根烟就有种全世界就剩他一个人的感觉。

    苏星走到那个黑漆漆的角落里,蹲下身看了看,墙边积攒了不少烟灰,不知道是哪位小学生学到了贺迟那套,估计没少躲这儿偷着吸烟。

    苏星挑挑眉:“才十一二岁就是个不良少年。”

    贺迟摸了摸鼻子,说:“墙上还有我刻的字,你看看还在不在。”

    苏星打开手机手电筒,在墙边仔细照着,果然在手边的墙面上看见了一行小字--贺迟是你爹。

    苏星:“……”

    他还以为写着什么小少年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晦涩心事,果然还是高估了贺迟。

    “看到了吗?”贺迟问。

    “看到了,”苏星在下面瞥见了另一行字,刻痕更清晰,应该是后面的人刻上去的,他答道,“有人回复你。”

    “写的什么?”贺迟兴致勃勃地问,“是不是觉得我又狂又拽天下第一帅。”

    苏星把手电筒凑得近了点,眯着眼睛仔细辨认那几个潦草的字,念出声来:“楼、上、是、傻、逼。”

    贺迟:“……愚蠢的小学生们。”

    苏星暗自发笑:“挺本质的,一针见血。”

    贺迟反应倒挺快:“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呢?”

    苏星冷声说:“如果你不喜欢委婉的,我也可以直接骂你。”

    贺迟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呲牙咧嘴地走上去:“小状元胆子挺大啊……”

    苏星恰好要起身,刚一站起来脑袋就顶在了贺迟的下巴上,他一个趔趄,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手里的花“砰”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