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没醉。”
许以宁见他双眼还算清明，也就半信半疑。
“不管怎么说，你以后都不能酒后驾车。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马路上行人的安全问题。”
“是是是，许老师，麻烦你就不要拿教育学生那套教育我了，我快被你训成孙子了。”
许以宁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发动汽车：“去你那酒吧喝么？”
“随你，你想去那小酒吧我就让小王先打扫那个包间，再备好酒。”
“嗯。”
沈槿栾见他同意，就打电话让人准备着，而且那个包间附近都不要安排客人。
许以宁听他打完电话，随即想起什么问道：“你今天这是什么饭局？”
“还不是为了沈懿轩那小子。他想弄一传媒公司，我得帮忙给他整点人脉啥的。”
“他不是学建筑的吗，怎么…”
“嘿，怎么，他还不是为了飞宇以后不用东奔西走地找工作，毕业了能直接拥有一家公司。”
许以宁愣了一下，“不是，你们这是想拿钱留住白飞宇啊。”
“我说你这人还大学老师呢，看问题怎么这么浅显。”沈槿栾听他这话就不乐意，加上喝了酒，连比带划激动地同他辩驳：“你怎么只看到钱没看到沈懿轩对飞宇的重视呢。就拿公司这件事来说，沈懿轩完全可以按自己的喜欢开一家建筑设计类的是不是，但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对他而言外行的传媒呢，这还不是因为飞宇喜欢呐。我觉得你这人就是对我弟存有偏见，你得改改。”
“是，我检讨。”许以宁好笑地看他，怎么这人年龄越大还越容易激动了。
两人来到酒吧，只朝着熟悉的包间走去。
“说吧，你今天怎么了？”沈槿栾给他倒了杯轩尼诗加点枫糖浆和苏打水后递给他。
许以宁接过酒，手指顺着杯子外沿轮廓摩擦。嗒，手指找到一个点轻轻敲击发出一声清脆，随后许以宁才灌进一口说道：“有些糟糕，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沈槿栾脸色微变，不过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并不明显。
“谁？”沈槿栾也倒了一杯坐在他身边问道。
“我的一个学生…”
“上次那个？”
“嗯。”
沈槿栾低头观赏酒杯里的液体，衬着光显得斑驳不清。
“那他呢，他怎么想。”
“是他主动先招我的，我刚开始只当他是小孩子没在意。”
沈槿栾呵了一声：“那现在为什么就不当他是小孩了？你们不会是做什么…”
“滚，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许以宁略带羞意地一拳打去。他身体向前倾的同时原本昏暗不清的脸部和颈部都暴露在灯下，从沈槿栾的角度看去十分诱人。
被镜片挡住的眼神藏着细缕微光似怒似嗔，脸颊微红，锁骨凸现得恰到好处，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酒杯，整个人透着禁欲不可说的美感。
沈槿栾眼色一沉，连忙别过头将杯中的酒饮尽。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不知道。”许以宁也喝完杯里的酒，把它放到桌子上后靠着沙发摇摇头。“现在有两座大山压着我，一个是师生伦理，一个是年龄问题。”
沈槿栾接过杯子给他添上酒，“他毕业工作之后也就不算你学生，这个倒不用多想。至于年龄，他真的太小了。”
“嗯。”
“小宁，你应该找个和你三观相似，知识背景相当，能照顾你，给你安全感的。”
“这不是我要的。”
那你要什么，我呢，我如何？
沈槿栾眼神一暗，不，不能说出口，绝对不能。
“好吧，你慧眼识珠，哪用得着我出主意。”沈槿栾举起酒杯和他碰上。
“唉”许以宁喝下酒长叹一声，“看来无论孽或缘都是逃不过的一场劫数罢。”
我认了，认了。
许以宁喝尽杯中酒，转头双眼有些迷离看着沈槿栾：“如果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你会怎么看我？”
沈槿栾一愣，随后坚定地说：“我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真好。槿栾，认识你真好。”
两人喝到最后，许以宁先败下阵，醉倒在沙发上。不过他的酒品不错，喝醉了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而是会卸下一切防备，蜷缩成一团如熟睡中的婴儿。
沈槿栾盯着他看了好久，这样的许以宁这么好，柔软的一面向他大敞着。他小心地伸出手抚摸许以宁的脸，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觉得不真切，这人总归是不属于他的。
该用什么方法留住你呢？沈槿栾用手遮住许以宁的眼睛，俯身亲吻下去。
这个吻蜻蜓点水，浅尝即止。沈槿栾怕再待下去自己这点龌龊心思再也遮掩不住，随即拨打韩璟的电话。
“喂，你那边怎么样了。”
“沈总，这边都安排好了。”
“那你来酒吧，嗯，老地方接我。”
沈槿栾挂了电话，困扰地掐捏眉头，真是应了那歌里写的，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那人是你的劫，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劫。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韩璟敲了敲门叫道：“沈总…”
“进来吧。”
韩璟一进门看到沈槿栾的身边躺着一个人，走上前才借着灯光辨认出是许以宁。
“走吧。”沈槿栾将许以宁的羽绒服盖在他身上，后站起身把他轻松地抱在怀里。
许以宁感觉被人抱起来，强撑着睁开眼看，见人是沈槿栾又安心闭上眼，还在他怀里蹭一下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
韩璟走在他们后面，很明显感觉到沈槿栾身体不自觉抖动了一下。到了停车场，他小跑上前开后座车门，沈槿栾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许以宁放在座椅上。那动作温柔至极，使他有种错觉，仿佛那人是沈槿栾的珍宝。
或许不是仿佛，他真是。韩璟发动车子后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后座沈槿栾的表情，他的眼里充满爱惜，又有点挣扎。
是求而不得的痛苦吧，韩璟双手捏紧方向盘，些许怒意从手心蒸腾出来。可这怒意很快转化成无奈，是的，他无奈。有许以宁这么优秀的人在他身边他眼里还容得下谁，自己这个小小的助理恐怕在他心里也很难排上号吧。
“小韩，直接去我家。”沈槿栾看着窗外走动的景色想了一会儿对韩璟说道。
“好。”
“你一会儿也亲自去把懿轩接回家。”
让喝醉的许以宁一个人回家他也不放心，送回自己家有沈懿轩在，就算他想做什么也会控制住。
“嗯。”
当韩璟不负所托地将沈懿轩送回家后，沈懿轩难受地奔到马桶边狂吐。
“呕…呕…”
闻声赶来的沈槿栾不耐地抱着手靠在门框对他说：“小声点，你许哥在睡觉呢。”
“哈许哥，他怎么在这”沈懿轩吐完后艰难地扶着马桶水箱站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