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血族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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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去了七海的店里。七海看到我很高兴,整个人都那花开了。毕竟我不会要求鲜奶免费,还会多点点东西吃。我看了看手中的菜单终于不习惯来的客人都是女生了。这么贵的东西果然只有青春期的少女才会来买吧,为了看七海这个大帅哥。可是只有这卖鲜奶。

    “再见啦,欢迎下次光临,我会给你留鲜奶的,克莱尔。”我抵抗不了它的诱惑,可耻地屈服了,好伤心,怎么办。

    同年七月,老国王驾崩了。他最宠爱的十皇子当上了帝国的主人。刚满七岁的时候子又做的了什么,只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同在帝都的四皇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掌控了就不是了,整个的都暗潮涌动只有帝都学院的部分学生以及底部阶级的人民依旧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在血族传说中,多到都教授教的人可以见证一个王朝的兴衰,而信仰教堂的人们是不敢对圣洁的独角兽做什么的。可想而知,四皇子究竟背负着怎样的骂名。

    我把这事告诉本心,它似乎特别开心,开始长高的蓝色芽苗不停的抖动,它说它想要个名字。

    我随口答应了。叫克莱尔怎么样?它没有搭理我,显然对我的随意非常不满,不停地摇曳。我问它要过多久才能开花?它说很久很久,它要扎根于此,等待一段异常漫长的时间,也无法与除我之外的生物交流,只有开花以后才算自由。

    他说,本心之所以属于血族而不属于人类,是因为人类没有像血族一样漫长的生命,无法等到它开花,人类没有血族坚强,他们无法忍受孤独寂寥。他们赋予了它们思想灵魂,他们无法独自面对一个人的痛苦,开始枯萎,开始腐烂。

    我问他,如果我死去了,它能独自面对漫长的时光吗?它点点头告诉我,它可以,它会和自由深受比起生命较为短暂的孤独。

    “克莱尔——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我眼睛扫到了本心的停顿。我郑重其事的账号,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花盆。一脸严肃,我估计要是有人看见我的表情一定会想是哪家娃学习那个认真。

    “我决定了,你就叫克莱尔!”我知道我现在肯定傻得飞到天上去了,我对那个脸生的同学说。“你在找他吗?”他有些疑惑还是很尽职的告诉我:“外面有个女生找你。”

    我正纳闷,谁会在假期跑来找我?万一我去找维尔了那她不白来一趟。我说了声谢谢走了出去。不知为何,我感觉一个声音对我叫道:“快点!快点!快出去看看!”

    校园里种了很多花,却不是书中记载的有着淡粉的美丽樱花。它们是纯白色的,有点像梨花,却比梨花更洁白,更茂盛,更加富有意境,比樱花更柔美,更梦幻,更不似人间之物。仿若天使圣洁的羽毛,又像带来幸福的青鸟。

    风中的每一片花瓣都在飞舞,旋转,久久不愿落下。在花海里,我看见少女及腰的浅紫色长发,她并不绝色,甚至相较于学院的其他女生,的样貌略显普通。她清秀的脸上嵌着一双溢出水似的紫宝石大眼睛。

    然后,我听见:“克莱尔,好久不见。”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但我依旧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的血液开始沸腾,一遍一遍的流经心脏,心脏开始变得炽热。我的喉咙干涩,眼睛像蓄满水的天空,我听见自己的嘴发出的声音:

    “好久不见。”

    我看见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我棺木上曾经镶嵌的紫水晶,在珠光下发出亮丽的色彩。

    我的心已经不再属于我了,我讨厌这种感觉。

    我开始嫉妒那个叫“克莱尔”的家伙。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物却不懂得珍惜。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第 10 章

    我爱上了一个少女,显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我的血液,心脏,身体都渴望向她靠近。我想起了蓝璃,我问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终于出现了,摇摇头对我说:“你会知道的,一定会。”她的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只有提起紫晔才会融化一点。蓝璃扬起轻快的步伐,走远了。

    紫发少女仰起脸露出了一个骄傲尖锐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比温柔更适合她,她笑道:“克莱尔,我专门回来给你过十八岁的生日,用什么和我交换呢?”

    他以为不明的扫了眼我的颈脖,用手挽着我的胳膊,左手食指卷起来鬓角的头发,这似乎是她的习惯性动作,而当我的同学看过来时,她立刻收起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装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那些同学笑的无比欠揍,他们都说:“提诺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快点我们都看不出克莱尔了。”他们用力撇嘴,我真想一巴掌过去拍死他们,我说怎么没女的接近我呢。

    提诺勒紧了我的胳膊,笑容甜甜的。“才不会,克莱尔可是很爱我的。”我痛得直跺脚,提诺一脸关心。“你怎么啦?”

    她头上都快长出角了。不违心的说:“没什么。”甚至在我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我就被她拉得跑遍了大街小巷,提诺满脸开心地捧着鲜奶,走出了七海的店,而我则在七还海满眼亮光中掏出了百元大钞。只有这时候提诺才会真正像这个年龄段的少女,她走的很快。

    我跟在后面问:“为什么不拆穿我你知道我不是。”

    “你在说什么啊?你就是克莱尔,我绝对不会认错。虽然容貌有点变化,也长高了,性格也开朗了很多,还不认识我了,但是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提诺喝完最后一口,突然回头捧着我的脑袋,在我的嘴角留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虽然知道你可能不喜欢,但我还是想这么做,那么,明天见。”我注视着提诺的背影,理智告诉我我不该这样,可我却收不回目光,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感到一阵恍惚。米洛,克莱尔,卡尔,我究竟是谁,而现在身处这个身体灵魂,究竟是谁的,明明应该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为什么会凭白多出了两年,我意识到蓝璃一定知道什么,可她不愿告诉我。有人拍了拍我的肩,回过身便看见了七海的笑脸,餐厅简约温馨的装潢深陷在我的眼前,嘴里泛起了一阵苦味。

    我脸色大变。“七海,你怎么可以给未成年人喝酒!”

    “是我看你心情不好才帮你点的,免费的,反正再过几天你就要成年了。”七海耸耸肩说。我错了瞪大了眼睛,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免费的”真的能从财迷嘴巴里冒出来吗?太阳不会从西面出来了吧?等等!十八岁成年!

    “你知道什么?”“嗯?”他笑得更加灿烂了,当我的意识回来了,发现自己一脸萧瑟的站在风中。七海身边周围满了冒着粉红泡泡的少女们,恍然间我听到远处长长的叹息,那是我无法追忆起的过去。

    我平静了下来,一片叶子落在我头上,我把它摸下来,叶脉像极了我手里错综复杂的纹理。我不信神,不是不相信它的存在,只是他总是把我归为芸芸众生,他并没有在另一个时空注视着我,他并没有给我任何奇迹,我们这个世界不存在神。

    而我只能往前走去,走向既定的命运,一段段过往化作银白的丝线,搭建出蛛网,而谁会成为它的猎物?我坚定的走着即使不能笑,无论如何我也会走到最后?我坚信这一点。

    家里的天空开始变得阴沉,像黑暗中平静的大海,没有由来的心悸从心脏流经血液,蔓延回四肢。天边闪烁着白色电光,而后传来了震撼的咆哮。

    温暖的阳光,安心的嗨啊,你亲的子宫,失去的记忆,他说我们会遗忘,但不会失去,我们会迷失,但总能回归,我们会彷徨,但不会孤独,我们会忍受千百年的寂寥,在破碎处,在腐败中,在糜烂中,开出绚丽的花朵。

    ☆、第 11 章

    在得知自己的主人是个人类时,它就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一切觉悟,即使这个主人有这一百年的血族记忆,他也只是个人类,可终究还是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快的不可思议。

    维尔告诉我,他要带我去我们生活了八年的森林,我很高兴,我一直想来森林一趟,可总是没有时间,维尔怀念地拍了拍我的头,他说他要在傍晚给我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因为我是在傍晚出生。

    我点点头也有些怀念,我玩笑般地告诉维尔:“我还记得你那时还说我长的像没毛猴子似的,难看死了。”

    他一巴掌往我头上拍。“谁知道没毛猴子是个脾气那么大的主,还嚣张的说我已经对食物很客气,也不想想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屁孩儿这么说多逗。不过,我们好久都没有像对兄弟一样说话了,小时候我们脾气大,长大了你就懂事了。”

    “我那时候还不懂事嘛,做大哥都不晓得让着一下弟弟。”“你这小屁孩儿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大哥。”

    “随便啦!我说你到底要送给我什么礼物?我们还要在半夜前赶回去,乔和提诺在等我一起。”我感兴趣的催促维尔。

    维尔突然站起来,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快步往回走,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他的话音有些抖,他问我:“卡尔,你还记得那个小泉眼吗?”我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应了一声。

    “那你还记得父亲吗?”我想了想回答道。“当然记得,他在我半个月的时候就死了嘛,提他干嘛?”

    维尔顿了顿停下脚步,他快的我都来不及反应,我一下子让进了他的怀里。我都做好了被他推开的准备,在我的左脸上多了一道泪痕般的伤疤后,不要就再也不曾亲近的抱过我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没有,他回抱我,与逃亡中一点也不一样,让我想起了三岁时他把我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玻璃娃娃一样小心翼翼。

    我感到胸口很痛,也许一开始并不明显可他确确实实痛着,融进血液,在某一时刻,爆发。我很迷茫,我抬头看着唯尔,他在我面前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像破冰的湖面。

    我想问他为什么。我总是想问为什么。可却从来都没有人回答过我。现在,我感到越来越冷,我抱紧了维尔温暖的身体,我想说维尔,你的身体真温暖,但我依旧感觉很冷。

    好像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带着我的温度流了出来,我听见了蓝璃呼唤,她说:“为什么 ?只要你想活下来你就不会死。可是,可是为什么 ?你死了,我也会消失啊!”接下来他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我终于发现,冰凉尖锐的东西穿透了我的心脏,穿过了我的后背。

    我看见无数的白色花瓣像天使圣洁的羽毛,它们漫天飞舞,让我想起了我曾经去过的终年积雪的山顶,一位少女站在遥远的世界的尽头,她紫色长发迎风飘起。他的面容融化在死亡的阳光里模糊不清,但我知道她在笑,那笑容胜过漫天星辰。

    她说:“好久不见。”

    我的心脏又回归了我的胸膛,似乎多了点什么。我觉得莫名忧伤,我抱紧了维尔滚烫的身躯,我的眼睛垂下来,睫毛打出一片阴影,我看见一切破碎后的无尽黑暗。

    在破碎中,在腐败中,在黑暗中,会开出洁白的花朵吗?

    维尔说:“再见了,我的卡尔。”就像他对着他生活的隐蔽村庄说的一样。幼年的他眼中充满了无言的喜悦和期待,他对着村庄露出一个异常温暖的笑容。

    他说:“再见喽,我的村庄。”

    “帕斯特,这样卡尔的灵魂就会升入天堂吗?获得永恒的幸福吗?”

    “是啊,我的孩子。不过作为代价,你就要背负着卡尔的原罪,和弑亲的本罪了。”

    “没关系,只要卡尔能幸福就好了。”

    带着过大西装帽的男子始终都在笑,像一位优雅的绅士,他穿的黑白格子衫,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后退一步,隐没在黑暗中,像一个伟大的魔术师的谢幕。

    ☆、第 12 章

    也许在别人看来我死去时会痛苦会心冷。被信任亲人杀死,那是一种多么绝望的感觉啊。但是,我只是感到冰冷和平静,在我还是个血族时早已体会了无数次,我很开心我的身体归于尘土。在一瞬间我想了很多,远到天边的云霞,近到冰冷的身体,维尔没有骗我,他把永恒的黑暗放进匕首送给我,我很安心。

    乔斯文的心情很好,好到可以把千辛万苦捉了兔子的头摁进水里。兔子的后脚拼命的蹬着,头死命的向后仰,兔子的动作幅度小了起来,超斯文可不想把它弄死。

    兔子一出水面一级挣脱了乔斯文的手,飞快的跑着,然而不知是喝水喝傻了还是脑子进了太多水。兔子砰的一声撞上了树干。可顽强的兔子依旧爬起来继续跑,乔斯文止不住大笑,他把兔子打晕挂在腰间,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可这样的代价是乔斯文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他只记得自己一直直线前进,然后看见一只很有趣的兔子……他扬起头,每一棵树都是郁郁葱葱的,完全分不清哪棵是哪棵。

    乔斯文颇为懊恼的抓了下银灰色的头发,在漫长的三秒钟内做了个伟大的决定。他决定一直往前走,总有一天会走出去的。

    走着走着,乔斯文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他折下一片巨大的叶子,决定效仿古人跳伞,只有这样才能直线前进。当然想这样做只是因为对跳伞很感兴趣罢了。就这样他跳了下去,不幸的是,那片叶子完全没有敬业精神,飞到一半就烂了。

    乔斯文扫到了下方的一片水潭,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跳伞很好玩,可恶……不会游泳啊——”

    乔思雯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腰间兔子早跑的没有了踪影。他打了个哈欠,感叹了一句“好无聊,早知道,就换片结实点的叶子了——好困”。他擦擦灰色的大眼睛,继续向前走,完全是挑了个顺眼的方向。

    不知老天是不是也显得太没追求了,所以大发慈悲地赐给他前进路上的一个隐密的山洞。乔斯文睁开了写着“很感兴趣”四个字的眼睛,愉悦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