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你喜欢周大娘,那干脆你去追她吧,我和大哥都很喜欢周大娘的,而且周大娘如今也是丧偶,倒不如你们两个人一起。”
“这……我怕止容不答应,反而伤了情分。”苏父有些为难的开口。
苏安听自家爹爹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了过来,其实爹你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就是怂,hhhhh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怂了(¬_¬)
“爹,如果你不尝试一番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能不能成功呢?失败了,大不了就是最后成为朋友,可倘若成功了,那便是皆大欢喜了的。难道,爹你想看着周大娘最后嫁作他人?”苏安看着自家爹爹犹豫不决的模样忍不住给了巨猛炮。
苏平这时也跟着说:“爹,我觉得苏安说的有理,你不妨尝试一番?”
“这……可以吗?”苏父还是略微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如果真的让他看到周止容跟别人在一起了,估计他会被气疯。
“嗯,当然可以了。谈恋爱又不犯法。”苏安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那我便,试试?”苏父咬了咬牙,决定尝试一番。
“好。”
“嗯。”两人一同回道。
苏家父子三人坐在一起共同讨论了一个下午的追妻计划这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了房内。而另一边,则就没有这么温馨了。
常人言,朱红绿瓦,姹紫嫣红,富丽堂皇,高贵雍容,正是人之所往之地,可是同样的,又是埋葬了多少人梦想与执念的地方。宫外的人想进去,宫里的人想出来。
夜长歌走在清冷的宫道内,两边是高高竖起的红砖绿瓦,偶尔有宫女或者太监路过,战战兢兢的喊一声王爷万福金安便弯着腰离开,似乎自己的世界除了自己就再没有一个人能进入。整个人都被孤独所吞噬,任由自己被黑暗拽到万丈深渊。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过苏安的面孔,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中褪去了阿谀奉承,褪去了谄媚害怕,只剩下一片清明,笑的时候嘴角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看着格外好看。就像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小太阳一样,总是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就仿佛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一样。
夜长歌再一回头就发现自己面前出现的只不过是个幻境,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怎么突然想到了苏安呢,那个小野猫,只是他却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眼中盛满着柔情。
夜长歌加快了步子,傍晚的风习习吹来,倒是凉爽的很。
“皇兄。”夜长歌弯着腰双手作揖朝着夜宣行了个礼随后便直起了腰。
“嗯,长歌来了,坐。”夜宣从一堆奏折里抬起了头朝着夜长歌笑了笑,随后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
“好。”夜长歌也没有客气,随即转身走到了左边的梨木雕花镂椅旁边撩起了衣袍坐了下来。
“说说吧,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你平常没事可都是不来我着皇宫的。平日里没事也不知道过来看看皇兄,朕一个人在这深宫内,身边也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可是孤独的紧呐。”夜宣碎碎念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了下来。
“的确是有事。”夜长歌冷冷的开口回道。
夜宣像是已经习惯了夜长歌的口气一般,也不甚在意他的态度。当初也不知为何,自己被母妃养的性格如此……嗯,开朗,但是长歌却冰冷异常,从小就话少,能不说的话从来不会多说,除非必要,否则几乎都与别人没有什么交集的。
不过夜宣知道,自己的弟弟只是话少加面瘫,其实心里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的。
第25章
“嗯?”夜宣挑了挑眉示意夜长歌说下去。
夜长歌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抿着的嘴唇略微张开,“皇兄,可还记得河州旱灾一事?”
“嗯,定然是记着的。怎么,你有了新的发现?”夜宣思绪一转,想到了河州粮食被贪污一事,随之牵扯的还有朝中一些丞相的党羽,所以他便顺手剪了一些丞相的党羽,虽然算不上严重,但是对丞相还是有些影响的。
“臣弟上次前往河州途中遇刺,行刺之人皆是左臂有一暗红色花朵形状的印记,并且,臣弟还发现了这个。”说着夜长歌从怀里掏出了青色的金牌递给了夜宣。
夜宣听完夜长歌这一席话皱紧了眉头,顺手接过了了这把令牌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青铜制成的令牌上盘踞着一条青色的大蛇,蜿蜒着身子纵横交错,而蛇头则十分的突出,小小的眼睛里净是凶光,嘴巴大张着尖细的獠牙看着有些骇人。
夜长歌在前往河州的时候遇刺,可是他在朝中应当是没有劲敌的,伤害他的皇弟,难道不怕他将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不对,不应该,夜长歌是王爷,行刺王爷此事非同小可,莫非,是阻止夜长歌前往河州调查?
思绪一动,心中千万个想法一拥而过,夜宣抬头忘了眼夜长歌,“莫非,河州一事有异?”
“后来,臣弟与苏安调查之中,发现了一个组织,噬敌。而河州旱灾官粮贪污一事应当与这个组织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臣弟便让月白去调查了一番,只发现了这个组织是由孤苦无依之人又或是身负巨仇之人组成的,而背后的组织者,目前还未发现。臣弟觉得其中透漏着些许诡异,便想着告知皇兄,朝中有些大臣的动向还望皇兄多多注意。”夜长歌依旧是冷着脸,可是眼中却是掩饰不住担忧。
过了许久,夜宣重重的叹了口气,“朕知道了。怕是这朝中,又要变天了。一个个的,一点也不让朕省心呐。”顿了顿,夜宣仿佛想到了什么,又笑着朝夜长歌说:“长歌,今日你可是有事?无事的话便留下来吃饭吧,朕好久都没有与你一起吃过饭了。”
夜长歌本来想答应的,但是转念一想,想到了府中突然寻过来的阿列,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夜宣的请求。
“皇兄,我府中还有事,怕是不能久留。还是下次吧。”夜长歌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也好。”夜宣顿了顿这才开口:“那你便快些回去吧。朕,就不送了。”
“皇兄告辞。”夜长歌朝着夜宣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大哥哥,大哥哥……”阿列听见马车声赶忙跑到了府门外面大声的喊到,还以为是苏安回来了,当夜长歌从马车上下来之后阿列不由得有些失望。
苏安在旱灾时救了自己与母亲,当时他拿了自己父亲给自己的玉换了饼,可是,母亲最终还是没熬过去。家乡没了念想,无是阿列便走了许久走到了京城,他想换回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玉,最起码好歹是留了个念想的。哪怕是做长工也好,总是要换回来的。
“王爷。”阿列看见是夜长歌之后略微有些失落,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嗯,起来吧。”夜长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阿列,随即转身走到了客厅内。
看见王爷进入了,阿列也随即紧跟其后。
夜长歌抬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盏,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说吧,什么事?”夜长歌淡淡的开口问道,清冷的声音传到了阿列的耳中。
“王爷,我来找苏安大哥哥赎回我的玉佩。当初,多亏了大哥哥的饼我才的以存活下来,可是,我娘还是没熬过去。”说着阿列忍不住有些红了眼眶,他抽了抽鼻子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自己没有钱,可是,我可以给大哥哥做家丁,我想赎回玉佩,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了。”
思绪回到了当初自己与苏安一同前往河州赈灾的那一天,就是在那一天碰到了几个小孩子,而苏安的确是有将饼分给几个小孩子的。
“阿列?”夜长歌心中一动,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嗯,王爷,我就是阿列。”阿列赶忙回应道。虽然看着有些狼狈,但是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夜长歌点了点头,又想到那天的事情,倒是个苗子,冷静,睿智,好好栽培一番,定然是有作为的。
“苏安如今不在府中,你要等几日他方可回来。”夜长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那,我便等。”阿列想了想,朝着夜长歌说道。
“要到玉佩之后你是何打算?”夜长歌抬头望着阿列眼中满是探究。
“我,不知道。”阿列或许是被夜长歌瞧得有些怕了,有些躲闪的回道。
“倘若我说我可以收留你呢?教你武功,让你能够吃饱穿暖,能够保护自己。但是,你却要绝对的忠诚于我,如何?”夜长歌抛出了一个橄榄枝。对于一直从来没有吃饱穿暖过的阿列来说,这些简直可以条件说是恩赐了。
“我……我做得到!”阿列重重的点了点头,当初,倘若没有王爷与苏安,自己早就死了,如今只不过是忠诚于他,而且还可以吃饱穿暖,自己肯定能做得到的。
“好。”夜长歌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没有所谓的善意,也许他会可怜阿列的遭遇,但是倘若他没有那些优点,他也是不会随意就留下他的。王府,从来不养闲人。
“月白,带下去,好好训练。”
“诺。”月白从黑暗中闪了出来,也是一身黑衣,虽然没有夜长歌那么的高贵华丽,但却也是十分坚毅的。
阿列抬头看着月白,月白肤色偏白,是那种病态的白,眼睛不是特别大,但是却让人有种满满的踏实感。算不上多么好看,顶多是清秀。但是,就那么一眼,阿列却觉得月白整个人都十分的温暖。
月白盯着阿列瞧了瞧,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岁左右,因为旱灾早就褪去了婴儿肥,整个人骨瘦如柴,但是却掩不住整个人的光华,五官甚是好看,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看着十分惹人疼爱。
“走吧。哥哥我带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月白下意识的揉了揉阿列的脑袋。本来就十分冷静的一个人,却忍不住对着这个孩子充满了爱怜。许是因为他的身世与自己相似,许是因为他看起来十分的可怜,谁又知道呢。
第26章
等到将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之后,夜长歌将手中已经凉了的茶盏放置在了檀木桌上,茶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疲倦,最近几日一直忙着追查噬敌,许是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总觉得心中就像是空了一块,谈不上多么难受,但却无法让人忽视。
想了想,夜长歌最终还是决定去书房处理手头的事务,将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自然也就不会胡乱思索了。
夜长歌推开书房的门扉,入目便是一扇屏风,屏风前面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书案,紫檀木制成的书案上放置着一个砚台,旁边则是搁置毛笔的笔架,笔架旁边堆叠着一些文案,本是熟悉无比的地方,但如今看着却有些陌生。
嘴角微微勾起扯过一丝嘲讽,但却由于本来就有些肌肉僵硬,如今这一笑反而偷着丝丝的古怪。
莫不是寂寞了?呵,寂寞?自从自己被父皇母后交置与圆通和尚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寂寞是什么滋味了。
夜长歌收起心中的想法,抬脚走进室内闭上了门扉。将梨花雕镂空窗户推开了一些,顺手捻起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檀香,不出一会儿屋内便充斥着一股香气,静心足矣。
走到书案旁,撩起长袍坐了下来,忽而瞥见了书案上的一封信。夜长歌执起这封似信非信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夜长歌的手指本来就纤长白皙,虽然不如苏安那般肤若凝脂,但也称得上是白皙的,印着浅黄色的信纸,看着格外的好看。
“夜长歌亲启”夜长歌拿起来之后入目就看到了这段话,歪七扭八的字体就像是毛毛虫一样,突然想到了自己临走那天苏安耳尖微微泛红的朝着自己说:“我会给你写信的。”莫非,这是苏安写给自己的?
一想到是苏安写给自己的信,心中抑制不住的冒出满足感,就像是你以为你已经被遗忘了一样,但却没想到会有那么一个人记住了自己。
夜长歌赶忙拆开了信封,将折的整整齐齐的信纸拆开,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虽然苏安的字写的并不是多么好看,但是夜长歌却看的格外的认真,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睛里却时而闪过几丝惊讶,时而闪过几丝笑意,整个人看着都柔和了许多。
“啊啊啊啊啊啊啊,夜长歌,好无聊啊,我觉得我可能要被我哥摧残死了,想我唐唐七尺男儿居然被罚着去抄写道德经?你能理解我的心酸吗?算了,你肯定是理解不了的。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一切可还好?我在家一切都挺好的,虽然爹爹会时不时的说我几句,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开心。对啦,我发现我们家池塘里长了莲蓬诶,不过现在不能吃,不然我就给你带些回来了。对了,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想不想听嗯?哈哈,我就知道你还是想听的,听我大哥讲,我爹似乎,有了喜欢的人。哎,你可别多想啊,我没有那么的迂腐,我觉得吧,既然喜欢了,那就应该长相厮守白头到老的,才不管他人的言语,我爹也算是过了大半辈子了,如今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愿意他去追求他的幸福的,不过我爹太死板了,作为我爹的好儿子,我决定帮助我爹追周大娘!周大娘就是我爹喜欢的人,快夸我快夸我!等到我爹把周大娘的事情搞定了我就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蛮想回去的。咳,那个,我知道我写的字比较丑,你可别嫌弃啊,我会努力练习的,肯定会变好看的。好啦,不跟你讲了,我要去吃饭了,等我回来。”
夜长歌看着苏安絮絮叨叨说的一大段话心中有些颤动,看到那句你等我回来,不知为何,心脏跳的有些异常的快。虽然他的字很丑,虽然他有些话自己看起来有些吃力,可是,却觉得格外的暖。那是被人信任被人依赖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的。
夜长歌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狭长的丹凤眼微微迷起,眼中闪烁着光芒,褪去了那层冷硬的外壳,看着格外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