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隔千山处有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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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人支起屏障,毫不畏惧红艳的剑花,提剑而上,林间风动叶落,充斥其中的剑气割碎空中落叶。

    穆南沉脸应对,剑出人动,手中似有剑又似无剑,胜负抛之脑后,眼中心中唯有手中这柄傲然的长剑,那种傲气里是天地为一人而求败不能的孤寂。

    剑南一诀——欲雨风来

    剑尖寒芒一闪,灵力灌入,脚下用力,连点地三下,身子腾跃而起,借助空中三分四裂的碎叶,于半空中直逼领队,那弟子连连退步,横剑阻挡,其余三人疾步追来,紧紧围住。

    穆南嘴角微扬,半空中身形划过一道好看的弧度,辰岚脱手,直逼修为最弱那人,剑尖的红芒拖曳至剑柄,斩破空气,留下一道火红的芒带。

    那弟子反应不及,惨叫一声,剑尖刺入左肩,将他整个的拖地三米,钉入树干,竟是生生的晕了过去。

    “真是无用。”穆南轻蔑地扫了眼,甩了根缚灵绳将他牢牢绑定,确定他难逃手掌后唤回辰岚。

    一人轻呵一声:“扔了把剑才搞定了师弟,也不知到底是谁无用。”其余两人也轻笑出声,扔剑容易收剑难,这一秒不到的刹那足够将这徒手之徒击败。

    “是么?”双手结印,红色的灵力有条不紊的分成白股,各自沿着特定的纹路缠绕交汇又分开。一个缩小的阵法凌空而出。

    “烈炎阵——束缚。”音落,阵法蓦然变大,瞬间将四人圈于阵内,红光耀目遮住视线,千千万万的烈炎缠绕成铁锁的模样,将三人捆的难动分毫。

    “你居然,辅修阵法!”被束缚住的一男孩叫道。

    “你知道的太晚了。”穆南冷声,迈步走向三人毫不客气地取走了令牌。传送阵光芒闪烁,三人被传送出血骨岭,失去资格。

    同样的取走了最先搞定的那个被钉在树上的倒霉鬼的令牌,几下腾跃远离了现场。

    “今个儿收获颇丰。”穆南心情甚好的勾起唇角,这种打劫的滋味很是迷人,真怕自己会沉溺,这样,估计那些人要倒霉了。

    血骨岭外的沙镇是个不起眼的小镇,原住人少,外来的挺多,都是想去那血骨岭探探险捞捞宝的人,所以这镇中客栈酒楼不少。而门派大比期间,血骨岭封岭,只有这百名弟子才可入内,其他人皆暂住镇中。

    镇中一处客栈天字房。

    “这小家伙倒是不错。”剑长风看着光幕里投射出来的弟子影像,对着林疏行说道。

    “既勇且谋,得失果断,确实不错。”一边楚末弦灌了口酒,赞扬的看了眼光幕里的穆南。

    “其他的也不赖,到是有的一番争斗,不过景洛那儿不出意外胜负已定”林疏行挥袖开了另一光幕,徐徐道。

    “不枉师兄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我看那小子欠揍得很。”剑长风想到那景洛,气可不少,仗着同宗的关系,天天东一句小师叔,西一句小师叔的,粘的林疏行太紧,让他一个难得看到的人心里着实憋屈。

    林疏行自是晓得剑长风来气的原因,也不点破只道:“景洛他与你差不了几岁吧。”

    “他可低我一辈。”剑长风得意的说着,首次发自内心的感谢自家老头子,要不是他自己哪能和林疏行同辈呢。

    远在剑清宗的剑老爷子“阿嚏”一声,暗道定又是那小兔崽子在背地里骂自己。

    林疏行淡淡看了会剑长风,懒得再理。另一边的楚末弦咽下口中烈酒,道:“没脸没皮。”

    剑长风夺过酒自干而尽,咂嘴道:“我本就这样,你才知道。”说着将酒瓶高举,眯着眼细细打量着不甚光滑甚至算得上简陋的瓶子。“这酒倒是不错,可惜被你这粗俗人烂饮,糟蹋了。”

    “你小子,出去打场,真是手痒。”楚末弦拿起桌边长剑,拉着剑长风就欲出去。

    “和你打?找虐不成?”剑长风心悸地连连摆手,他可不会忘记自己曾被揍得全身肿的像头猪,那种暴虐的打法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

    林疏行:“你们都可以走了。”

    “小疏行!”剑长风拽住林疏行衣袖,可怜兮兮地眨着眼。

    “走了。”楚末弦看不下去,拎着剑长风衣领子大步出去。

    剑长风两手摇晃挣扎着想远离楚末弦,喊着:“小疏行,你可记得要来给我收尸啊,每年还要多烧些纸,好让我阴间能快活些,免得逛个窑子丢了脸!”

    “剑长风,你够了!”楚末弦黑着脸。

    林疏行挥袖将门带上,挡去了看着就窝火的两人。

    第17章 凡人命短

    用力拔出辰岚剑,黑色的血液从魔物头颅上被洞穿的黑色骷髅中喷涌而出,不同于鲜血的腥香,这种血液带有腐烂的腥臭味。

    “第七个。”穆南侧身躲过黑血,看了几眼彻底死去的魔物,低低道。

    这是遇见的第七个不寻常的魔物,拥有了一定的躲避能力,知晓诱敌以入,欲擒故纵。不似寻常魔物只知道以强悍的身躯硬抗。这种魔物躲避的动作有些僵硬,不见得是灵智的开启,倒更像是牵线的木偶,受人操控的傀儡。

    受人操控?想到这穆南深深皱起了眉头,若真有人能操控这等魔物,又为的什么?恐怕一场腥风血雨将席卷安逸太久的修真界。

    穆南又想到自己前世叛入魔界当魔尊的那些年,却还是对此毫无头绪。摇了摇想得有些头疼的脑袋,止了越想越后怕的思绪。

    “上寒宗的,交出仙珠草,不然……”不远处一道威胁的声音穿透密林,恰巧被刚经过的穆南听到。

    仙珠草?那可是高品阶灵草,全身是宝,炼药时放入半点碎叶可以提高整炉丹药的品质,还可以增加其丹药蕴含的灵力。若仅仅这点到不会引起那么多的强者趋之若鹜,妙就妙在那灵力可并非寻常所指,而是蕴含了一丝仙气,悟性极佳之人极有可能由此而摸索到成仙的门槛,获得了难得的契机。

    而那所结的果子更是神奇,生可入药接筋骨生肌肤,将半死之人拉回,可以无期限吊着将死之人一口气,直到哪天寻到了救命药或是救治古方。

    听说这仙珠草千万年难得一遇,哪怕想去特意的寻找却是无根能摸索无迹可寻。它的出现被记载下来的只有两次,而那两次生长之地完全不同,一处为极北苦寒之地,而那另一处是大漠干热之所。

    被众人千等万等的第三次居然出现在了血骨岭,被一群刚长齐了毛,连修真者都称不上的炼气小娃娃遇到。

    穆南勾起一抹意味嘲讽的笑,藏好了身子悄悄靠近,将那仙珠草整个的来回看了十数遍,确定了没认错,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仙珠草很好认,每株约莫四五片的紫色弯叶团团围住正中两粒珠子,珠子呈现透明的白色,笼罩在一圈圈紫色的光晕里。成熟的仙珠草会散发出一种奇香,小到十里大至百里皆可闻到。

    如此奇异之草,其来历却是各有说辞。一说修真者修的是仙,成仙说的便是脱去肉胎修成永生的仙躯,那么自然修真界之上有个仙界,而那仙珠草不过是仙界万千草木中的一种,着实普通的很。这番说法无非是长辈一代激励后者小辈的说辞。而另一种说法更是让人只能莞尔一笑。

    皆言成仙之人寡欲冷情,人世间在多么情深义重的誓言在那个仙劫面前都脆弱的不过一根浮草。确是有例外的,却为大道所不容。

    这仙珠草的另一番来历便由此说起。开世之初,有一男名唤珠,生来便是仙胎,注定了成仙,却是恋上了同为男子的凡人。世俗不容,天道不允,何况凡人命短,区区百年对于与天地齐寿的仙来说不过是朝夕罢了,而珠就像是扑火的蛾子,无反顾。

    生时一霎的相守,死后却是千年悠悠的寻找,一次次的寻到转世,或悲或喜到最后都成了茫然。千万年的初见上的爱人过了上百次的奈何桥,饮尽了上百杯的孟婆汤,早已断了上百次的前缘,寻到的不过是皮囊。

    珠看不破前路,斩不断孽缘,却是自寻了一个宽慰的归宿。将那成仙的契机封住,躯体成了一株草。也就是仙珠,亦是仙诛。

    “鹤山宗的莫要欺人太甚,当我上寒宗无人么。”一道不甚响亮带这些恼羞的味道的声音响起。

    穆南顺着看去,见陈甘手拽着仙珠草,脸涨的通红,心想这个一向讷讷退居人后的人也会有这般有骨气的一面,当即对他暗赞了一声。

    “我还真是欺上寒宗无人。”那嚣张的声音再度响起,其中的轻蔑之意不言而喻。穆南看去,认出是鹤山宗“扬名全宗”的一霸鹤肃远。名字倒是不错,可惜了这人长残不说,就连着脾性也是恶劣到令人发指。不过谁让人家生来是珠宝,鹤山宗宗主老来得子自然是宠得无法无天,要星星绝对不给月亮。

    不过他这般嚣张也不是没有道理,上寒宗炼气期来的只有四人,除去独行的穆南也就剩下了可怜的三个,最高的也不过刚到达九阶的陈甘罢了。而那鹤山宗却有六人,何况那个鹤肃远却是堂堂的炼气圆满期。虽说这其中水分积极可以凑满一杯子,可也好歹是个圆满境界的,不是九阶所能比。

    陈甘憨厚的脸上皮肉抽搐,显然是被气的不小。捏着仙珠草的手死死的握拳,还好这草活的顽强,穆南自宽了一把。

    “师兄,要不我们把这草给他们,想来也是能换的一片叶子的。”陈甘左边的一个稍矮小的同门凑近以自认为低得可以的声音说道。

    “大丈夫要战便战,哪有什么妥协的道理。”右边那人不屑的看了眼那个同门,凛然而道。

    鹤肃远那群等的不耐烦,嚷嚷着:“识时务为俊杰,主动交出就施舍片叶子,不然么可就是罚酒。”

    陆宁屈也就是那个怂包闻言狗腿般地讨好笑道:“鹤师兄稍等,师弟我一定会劝了师兄不与师兄您争抢。”

    鹤肃远自是享受这种被人讨好的滋味,也就故作大方地摆摆手示意他快些。

    “师兄,我。”陆宁屈刚开了口便被躲在暗处实在看不下去而出来的穆南一巴掌扇的蒙了神。

    “没骨气的一条狗。”低沉的音调不带情绪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师弟。”陈甘和那个貌似是叫斐温寒的家伙有礼的打了个招呼。穆南喊了句师兄便将视线落在对面那几个甚是嚣张的人身上。

    “我道是哪个渣滓的狗乱叫,原来是你啊,鹤师兄!”穆南不动声色装着一脸惊讶的充着鹤肃远歉意的笑笑。这笑里有多少诚意,又是什么味道怕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出来。

    鹤肃远脸成猪肝色,伸手远远指着穆南的鼻子,手指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想来也是,打小就被捧在掌心长大的活到现在还没几个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就差直接骂他狗。

    “你,你,你不识好歹!”

    “鹤师兄,别和这人废话,直接打的他满地找牙便是。”

    “就是,怕他什么,一个炼气的哪里敌得过咱们六个。”说话的轻蔑扫了眼穆南,看他气息也不是很强,便放了心,扬言道。

    “是么?”穆南抬脚一步步逼近鹤山宗,懒得在和他们废话,直接撤了隐匿自身修为的法术,初入筑基期的修为全开,境界上的压制全都直直的压在鹤山宗那六人身上。

    “你,你居然突破了炼气期!”鹤肃远煞白了脸,炼气筑基那道坎一跃过,前后便是天差地别。不说他是个被灌出来的大圆满,就算是自身苦苦修炼而成的也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鹤肃远那肥脑袋难得转的飞快,撒开腿便往后跑,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一群小弟。

    “那个姓穆的,你等着!”狠狠落下一句,没什么气势便跑没了影。

    “诶,师兄,等等我啊……”

    “师兄!”剩下的五个人也是把腿就跑。

    陈甘惊喜地走向穆南,握了握拳冲着六人跑远的地方挥了挥拳:“师弟怎么不打的他们爹妈不识,这样才解气。”

    “懒。”穆南却是只是懒得打人不是什么开了善心放人一马。看向那仙珠草将手伸给了陈甘。